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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炸开的惊雷,她尖锐的叫声在这空旷的山谷里响起,显得尤为巨大和清晰,所有的人,全部倒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在听到她的叫声的同时回过头去
现在,他们正处于拐角处,小路直接从山前弯到山后,所以,前面的小路完全被山挡住了,而这个时候,他们却看到,地上,出现了一条人的影子,影子被拉得很长,应该是在慢慢向他们走来,头部的影子,已经延伸到了许冰诺的脚下,影子的主人似乎前行得很慢,那条影子,就有如一条从地里钻出的蚯蚓一般,在地上蠕动着,十分缓慢,看着他的影子,慢慢地攀上脚,腿。感觉整个人似乎在一点点被蚕食。
所有人,全部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为什么会漏掉一个呢?刚刚明明在草丛里匍匐了许久,确定所有的人都**之后,他们才悄悄地跟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漏网之鱼呢?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跟在后面的呢?想到这些,所有人都觉得一股浓烈的寒气,顺着脊梁爬了上来,冰得人浑身发麻。
影子以一种十分缓慢地姿态在地面上爬行着,所有的人,僵在原地,直直地,望着它,完全没了一点主张和意识,周围比较空旷,山很陡,就连树林,也离小路有些远,想要躲进去,也根本来不及了,殷唯一第一个清醒过来,在路边随便拣起一根胳膊般粗地树枝,等在了拐角处,准备待他到来之后,从背后将其击晕。
影子的主人,就快要出现在拐角处了。所有的人都暗暗地捏了一把汗“砰!”王博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巴里不知道含含糊糊在说些什么。双手撑在地上,一点点地,倒退着,向后爬去,仿佛见到了鬼一样。
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眼睛紧紧闭着,有如梦游一般,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动着,一看上去,就觉得他是那种典型地庄稼汉子,用“五大三粗”这个词来形容他,简直是再贴切不过了,身材有些短小,不过却十分壮硕。五官十分突出,大大的口鼻,甚至能感受到他那粗糙的皮肤以及粗壮地手臂。
“手起棍落”那人还来不及哼一声。已经倒在了殷唯一的脚下。
王博有如突发了羊癜疯般,瘫软在地上。浑身不自主地颤抖着。“跑!”孙俊泽低吼了一声,惊魂未定地他们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感觉到孙俊泽的恐惧来自身后,回过头去----在那里,在人潮刚刚消失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黑压压地人群,而且越聚越多,有如一滩墨水,向这边涌来。
“跑!”殷唯一几乎是在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喊到,但是,他们的双脚却仿佛刚刚一直都放在地底冰湖里,这一阵,想跑,却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许冰诺地身体似乎被抽空了,然后灌满了沉重而冰冷的恐惧,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人潮,她害怕得直想哭。
殷唯一心中一急,拉起她就跑,王博一直子着倒下去的那个人,似乎完全被吓傻了,左皓一咬牙,将他那沉重地身躯架起,只觉得肩头往下一沉,被压得生疼,不过才往前迈了两步,他就已经觉得十分吃力了。
“老王!你到底怎么呢?振作点,跑啊!”望着身后渐近的人潮,左皓十分焦急,他晃动着王博的身子,对他咆哮着。
“田壮,刚刚那个人是田壮啊!”王博似乎被左皓唤醒了,抱着他的肩头,他用一种十分激烈的方式说出了刚刚令他恐惧的原因。
“嗡”所有地人,脑袋里嗡嗡做响,一片空白“田壮不是在十五年前就死呢吗?”在每个人的心里,这个问题在剧烈回响着。
“跑呀!你们还在做什么呢?”好在殷唯一在震惊中还保持着理智,他回过头去,发现左皓和王博已经完全立在原地,而身后那汹涌的人潮却有如张牙舞爪地恶魔,扑了过来。
意识到身边危险的靠近,两人这才如梦方醒,拨腿就跑,后面地人潮,即使在追赶地时候,也显得那么机械。
所有的人,所有地精力都放在逃跑上,只听得耳边的风声呼啸做响,却是头也不敢回,生恐会因为回头而减慢逃跑的速度,从而被那汹涌的人潮吞噬了。
他们不清楚是怎么跑回落脚的帐篷的,而且逃跑的时候,似乎一点都没去想如果被跟踪到落脚的地点,那是不是会死的很惨?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他们已经跑了回来,一个个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已经看不见汹涌澎湃的人潮了,脑袋里却还处于一种充血的状态,令人无法冷静去思考,殷唯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这次的“亡命大逃亡”似乎显得太过容易了些,一点悬念都没有,整个逃跑的过程中,那黑压压的人潮,始终追不上来,就好象被什么东西牵制了一般。
这阵向山下望去,洒满月光的小路上,空无一人,偶有风过,卷起一片沙石“他们什么时候不见呢?没有追过来吗?还是。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望着那空荡荡的小路,殷唯一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变得空荡荡的,当时只顾逃跑了,手上还拽着许冰诺根本没有回头,无暇顾及身后“追兵”的情景,现在停下来,才发现“追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令人费解的情景。
“你确定刚刚看到的那个人是田壮?”暂时抛开脑海里的问题,不去讨论刚刚在逃跑的途中发生了什么,王博刚刚说的话,委实太让人震惊了。按理来说,田壮一直住他们家隔壁,而且那天又是他报的警,所以田壮的面孔,他应该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清楚,只不过,刚刚他站的那个角度,那个人一直都是背对着他的,再接下来,他就一棍子将他敲晕了,而那个人就这么面朝下,直直倒了下去,因此至始至终,他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脸。
颓然地坐在地上,王博狼狈地靠着一块石头上,苍白的脸上,没了半点血色,干警察这行这么多年来,他见过那么多血腥的场面,这一次一定是最糗,最狼狈的一次,没有什么,比看到一个死了十几年又活了过来的人更加无法让人忍受吧!
“是是。是。”停顿了半天,王博还是没能够平息自己的不安,费了半天的工夫,只说出了一个“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