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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她惊愕地瞠大双眼。
在管玉坦来找她隔一个礼拜之后,向虹儿以为没事了,正继续悠闲徜徉在她的书海中,没想到此刻居然会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求婚。
管哥哥是不是发烧烧过了头,怎么没头没脑地跑来求婚,要她一定要嫁给他!
她是修女耶!怎能随随便便嫁人,而且她也没有嫁人的意愿,图书室的圣经她才刚看完一书柜,剩馀三千七百六十五座书柜的书她还没看呢!
院长说地下室有两层,下面那层藏书更丰,只要她学好希伯来文和拉丁文就能翻阅手抄本的原文书,幸福的开端正在等著她,所以她怎能轻言说婚?
何况他是大姊指定的丈夫人选,还有意筑姊姊也等著要嫁给他,一大堆领牌的候选人个个趾高气昂,她才不要插队让人怨死,到时怎么死的都不晓得,上了天堂说不出死因多糗呀!
还是她的书最有人情味,提供她无数的乐趣,逗她发噱,教会了她不少严词厉句的诗篇,人生的导师就在书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当没听见吧!
看书、看书,文字最迷人。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她敢故意漠视他,看来是被圣经带坏了。
“不要。”头未抬,她一口回绝。
“我还没说出是什么事,你未免拒绝得太快。”他有些不是味道地想撕了她手中的书。
由镜片底下一睨,向虹儿指指他眼角“邪邪的,不怀好心。”
“眼角会斜是天生自然,管哥哥会害你吗?”怪了,她怎么看得出他不怀好心?他努力把眼角往下压。
“是邪气的邪而不是倾斜的斜,你的眼睛有很重的邪气,像狐狸。”让她心不安。
诡异。
为什么她会晓得他的伪装?他每天照镜子都会小心地藏起他邪恶的一面,端著一张无害的笑脸出门,人人都说他是t大最温和的讲师。
是哪里露了破绽,他的眼神真的有邪气吗?还是他的表情太明显,摆明了我是大野狼,要吃纯洁不天真的“虹帽”小丫头!
不行、不行,他要装得更认真一些,重要的时刻绝不能走错一步“先人”的殷鉴血迹斑斑,修女是上帝的女儿,和上帝抢人一定要更谨慎。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咽了口口水,眼神闪烁。“这些年来,管哥哥对你好不好?”
“管哥哥,你待我好是一回事,但是我能力不足帮不了你。”他看着她的表情充满阴谋,肯定有鬼。
她被骗过一次学了经验,修女都敢当着上帝的面说谎,管哥哥的不诚实是可以预料的。
“我问你,你的性别是女的吧!”他轻描淡写的一问,看不出丝毫企图心。
好像有陷阱。“呃!是。”
“既然性别是女的就好办了,我要借你的身份证和印章一用。”顺便借借人。
“借我的身份证和印章?”她一时没想到用途,苦思自己的这两样东西放在哪里。
“你有吧!”快拿出来。
她为难的推推眼镜“我忘了放在什么地方,好久没用了。”
“在你红色的小皮包第二层第三格里。”他记得比她还清楚。
“管哥哥,你怎么知道?”好厉害喔!她东西向来都随手一放,等想到要用时再去翻箱倒柜地大找特找。
“虹儿,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他笑得像白雪公主的后母,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按。
相由心生,人若心存邪念,再怎么掩饰也没用,脸会说话。
好毛喔!他看起来不像热心肠的人。“请问你借我的身份证和印章要做什么?”
“怕我卖了你?”挑起的眉尾泄露了他的兴奋。
“不是啦!问问而已。”胆小怕狗咬,她才不敢大声的质疑。
“乖,拿给管哥哥办个登记就还你,绝对不会拿来做坏事。”他带著引诱的口吻轻轻哄著。
“喔!好”咦?不对。“登记!”
她差一点就傻俊的点头,身份证和印章怎能随便借人,虽然管哥哥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但是他语焉不详,意图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美美修道院的前院榆树下,一对男女互视著,他们眼中没有款款深情,只有怀疑和阴谋。
而后院在翻著土,一车一车的砖头水泥堆如小山高,工程师在测量著土质,决定要盖到第几层,顺便考量钢筋承受度。
至于要盖什么嘛!院长还在考虑中,先盖了再说。
“对,登记,只要十分钟,很快就好。”他都打点齐全了。
“管哥哥,你还没告诉我是登记什么?”十分钟?她的眼皮直跳。
不好的兆头。
“我没说吗?”他故作惊讶的一抽气。
“嗯。”奇怪,还在跳,比刚才更剧烈。
管玉坦轻轻地环著她的肩像个无害的兄长。“是结婚登记,我借你身份证上的配偶栏一用无伤大雅吧!”
喔!借我的配偶栏?“什么!结婚——”
开玩笑吧!
吓得不轻的向虹儿赶紧脱离他的魔掌,连连退了好几步贴靠著榆树干,一副戒慎惶恐的表情直盯著眼前这个看似熟悉的“陌生人”
就知道他居心不轨,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连配偶栏都敢借,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难道是看她善良可欺,打算走私几个大陆新郎来打工,然后要她当人头来背罪自从被骗一次后她就变得特别敏感,草木皆兵的防人防得滴水不漏。
天才少女绝不重蹈覆辙,一次已是极限,绝不容许有第二次,这是自律问题。
“虹儿,你太令管哥哥失望了,枉费管哥哥平日那么疼你。”她变精明了,都是看太多书的缘故。
疼?是管吧!符合他的姓氏。“管哥哥,不是我不帮忙啦!人家是修女耶!”
这个理由够充份了吧!
“修女有什么关系,我刚看到玛丽亚修女和玛丽安修女与男友在做限制级动作。”他第一次对美美修道院有了好感。
院风开放,男人不止步。
她脸一红,呐呐地道:“可是她们没有结婚。”
说实在的,她也在无意中看过几次,以玛丽亚和夏先生最热情奔放,衣服一脱就在草皮上办起事来,有一日还害她不小心绊倒,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玛丽安和艾德尔先生就含蓄多了,他们以接吻居多,最大的裸露限度是肩膀以上,不会太过份。
“你以为是真结婚呀,其实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开始发挥狐狸本性了。
“嘎!”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这次去美国遇见一个女孩,她宣称她爱上我了。”顿了一下,他等她发问。
又一个,他人缘真好。“你也爱上她了?”
“倘若我爱上她倒好办,偏偏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同情心是女人的致命伤。
“那要怎么办?”那女的不晓得好看的男人都不保险吗?尤其是管哥哥这类型的狡猾书生。
他一脸愁苦的说:“所以我骗她我在台湾已经结婚了,对象是我的学生。”
“可是我并不是你的学生呀!”他是心理系讲师,而她是人类学系的学生。
“你是t大的学生吧!”他没好气的横睨她一眼,随即又扮出温和样。
“嗯。”几个月前。
“你是t大的学生,我是t大的讲师,说你是我的学生没错吧!”转来转去转出师生情。
“嗯。”是有点道理。
“虹儿,你会帮我对不对?”他靠得很近,淡淡古龙水的麝香味一飘。
她迷惑的一点头“嗯不对。”还好她及时回过神来。
“哪里不对?对你并无损失。”仅仅一生而已,他不贪心。
“你说她人在美国,而你现在在台湾,那你们就扯不上关系啦。”相隔十万八千里。
“说来话长,她说我手上没戒指不相信我已婚,非要来台湾瞧瞧我是否有老婆。”他编得很顺。
向虹儿轻笑道:“要老婆还不简单,你可以找我大姊或意筑姊假扮,她们一定很乐意。”
假的嘛!那有什么困难,喜欢管哥哥的女生那么多,从中挑一个来凑数都比她强,而且更有说服力,她长得又不漂亮。
大姊的气质好,容貌秀丽,温柔的微笑使人愉快,带她出去不怕丢人,是小家碧玉的典范。
而意筑姊有女强人的架式,举手投足间皆有大家闺秀的气度,手腕圆滑能言善道,三、两下铁定就能把外国番女给打发了。
再不然他还有一堆爱慕者,那个校花就长得不赖,虽然气焰高了一点,但是富家子女多少都有点骄气,吓走外国骄客正好。
所以和他结婚这件事怎么算都轮不到她头上,要论姿色排名,她还远远落在这些人后头呢!
就你不乐意。“我担心她们弄假成真,以为我真的爱上她们,我说过我心里另外有人。”
“事先说清楚嘛!她们都满理智的。”至少在她面前是如此。
“那是因为你没看清她们的真面目,像百合连你都容不下,我送个东西给妹妹她也要占为己有。”简直恬不知耻到极点。
“这”她无言以对。
“再说小筑吧!上日她在电话里使的小手段,骗你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兼未婚妻,你对她不好吗?她连你都防呀!”
不需要花太多心血去调查,只要向社区管理员一问,答案昭然若揭,那日是她去他住的地方,还故意消掉他二十几通电话留言,大部份是女孩子打去的。
留言消去不打紧,但其中一通最珍贵,是虹儿的留言,里面似乎提到她要当修女的事。
他请了朋友想办法还原,但是结果仍然不甚理想,断断续续杂音很多,只能听个隐约,可是这样已足够叫他火大,她居然敢做此如此卑劣的举止,分明就是要虹儿当一辈子修女。
那天由修道院回去后,他马上叫人来换了门锁,除了他有钥匙外,旁人休想拥有。
以前不收回钥匙是当她是自个妹子,即使回去和亲生父亲同住,兄妹一场的情谊仍在,他的家一样是她的家,随时欢迎她回来住。
只是她这次做得太僭越了,严重干预到他的感情生活,就算是亲兄妹也不容许太放纵,因此他决定收回兄长的宠爱,让她受点教训。
“是意筑姊”她有点伤心,觉得自己被人怨恨,她又无意同她抢管哥哥。
管玉坦顺势搂她入怀安慰著“乖,别难过了,你瞧,不是我不拜托她们,而是她们嫉妒心强得令人担忧,我怕抽不了身。”
“可是,我行吗?”她怕自已做不来。
“行,除了你,没人够资格当我老婆。”他得意忘形地吻了吻她额头。
“啊!管哥哥,你你不会玩真的吧?”她摸摸额头,感觉心口有点热。
他马上收敛的摆出一张苦瓜脸“你会像百合和小筑一样爱上我吗?”
点头呀!我的小青鸟。他在心里呼唤著。
但,事与愿违。
“当然不可能,你太好看了,爱上你的女人会很可怜。”忙著清扫情敌。
聪明人不做笨事。
“你、不、爱、我——”他的脸皮抖动得厉害,有著可疑的杀气。
好好骇人。她胆小的一面猛地抬头“当当然爱你,你是我的管哥哥嘛!”
圣经看到约翰福音第十五章,她想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看不到第十六章。
“乖,多说几次。”她说爱他耶!管玉坦的心像是生了翅膀,缓慢地往天空飞。
“管哥哥。”她服从的一唤。
“不满意,上一句。”他挑剔的一嫌,本性不自觉的流露。
“你是我的管哥哥。”可怜没人叫他哥哥,每个女孩子都想当管哥哥的阿娜答。
他表情一狰“虹儿,你是不是要试试挨打的滋味?”
“你到底要我说哪一句?你说过我们只是假结婚喔!”她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就是呃”不能逼她,一逼就破功。“没什么,管哥哥跟你闹著玩。”
她松了一口气抚抚胸“还好、还好,你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害我以为你真爱上我了。”
“爱上你很可怕!”他语调轻得吓人。
“当然呃,不可怕、不可怕,哥哥爱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他的表情好像无法接受“当然”二字。
天经地义。他暗自苦笑。“去拿身份证和印章,我们走一趟法院。”
法院!“我们?”
“对,你和我。”他还得先向恩师报备一下,十九岁是未成年,没有监护人的同意,婚姻不合法。
“你不是说只借身份证和印章?”上帝我主,她的眼皮又开始跳了。
他轻点她的鼻头“顺便借你的手盖章。”
手到,自然人到,难不成要分尸?大白天是不可能出现灵异现象的。
“来,笑一个,要自然点手摆在肩膀上对,再笑一个嗯!迷人极了要笑”
笑。
再笑她就起肖了。
她果然又被骗了,眼皮跳明明是凶兆,可是为什么她还不信邪呢?还傻呼呼地任由人牵著鼻子走,骗院长说她要和“兄长”回家探望父母几天。
而他的表演确实瞒过了院长,信以为真地要他们多玩几天没关系,院里正在动工盖新房舍,接下来会很吵,要她尽够了孝心再回来。
结果,现在她在这间全台北市最大的婚纱公司里,是玛丽亚的大哥大嫂所开——肥水不落外人田,陈阿娟名言。
更不幸的一件事,在她刚走出法院的那一刻,她忽然认出管哥哥口中的假法官是真法官,他曾到t大的法律系上过课,顺便开了一堂通识课叫“法律与人生”而她正好有修,难怪她觉得他看起来那么眼熟。
不敢相信她会蠢两次,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卖了。
望着手上亮晃晃的钻戒,她成为管太太还不到三个小时,而他们现在要补拍婚纱照,据管哥哥的说法是“证据”好瞒他在美国认识的痴情女子。
但是,为什么他说“证据”时的表情很诡异,像是要威胁某人?
而那个某人是她。
她的书呢?只有她的书最可爱,教她知识却不会陷害她。
“来,新娘子再笑甜一点不要害羞看着镜头说一——”
一。
扯开嘴一笑,她想走却走不了,因为眼前一片雾茫茫,拿下眼镜的她等于是个瞎子,镜头在哪边都得眯著眼瞧半天,直到光线一闪才找对方向。
腰好酸喔!
光是化个新娘妆就花去一小时,然后试穿礼服和做头发也差不多一个小时,加上当个傻子任人吆喝拍照刚好凑足三个小时。
而那个借人借身份证借印章的“大哥”却不知去向,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一通越洋电话就匆匆离去,只说了句马上回来。
他的马肯定是又老又瘸,日行三里仍感吃力,走一步休袭分钟,等著进马肉罐头工厂。
呜!她才十九岁耶!竟然名列已婚妇女妇女,欧巴桑的代名词,她一下子老了五十岁,她不要啦!她要做落跑新娘。
可是,现在章也盖了,誓也宣了,戒指都套上了,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样,逃给谁看
看?对了,她的眼镜。
“大嫂,麻烦一下,我的眼镜。”少了眼镜她就无法离开。
陈秀娟笑着扶住她形同瞎子摸象的手“哪有眼镜,你那口子带走了。”
“他不是呃,我们的关系不是这”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了解、我了解,第一次结婚都嘛是这样,紧张得语无伦次,下一次就驾轻就熟了。”她故意用台湾国语来逗新娘发笑。
但向虹儿可笑不出来,一次就够受了还来下一次。
“老板娘,你有诅咒人家离婚之嫌喔!”一次不够再来一次。
她手一擦“薪水不想要了是不是,敢当客人的面扯我后腿?”
“冤枉呀!老板娘,是你说话不经大脑哎呀!”一记粉拳飞过来,摄影师抱头鼠窜。
他家的老板娘美虽美矣却悍得很,可是对老板是温柔体贴,宛如双面人,变脸功夫之高无人能及。
“有本事你给我逃得远远的呀,除非你打算开除老板娘我。”
摄影师讪讪然的走回来。“我哪敢,现在经济不景气”
“意思是有更好的出路你就打算抛弃我了。”她得理不饶人的揪揪他耳朵。
“老板娘,你好心点,说话别太暧昧,我很怕被老板追杀。”幸好他不是刚来的菜鸟,不然肯定被她百无禁忌的话给吓到夺门而出,以为她有妄想症。
一提起她的亲爱老公,陈秀娟的口气可柔了。“我们家宏文是一等一的滥好人,他才不屑揍你呢!你算哪根葱哪根小蒜苗。”
“是啦!是啦!我是比不上老板的一根小指头,你满意了吧!”老板娘怎么说怎么是,谁叫他是拿人薪水的。
“算了,少贫嘴了,差点忘了有客人在。”态度一转,她亲切的面对向虹儿。“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她根本看不到。“哪里,你真的没看见我的眼镜吗?它是黑色方框,有些老气的那种。”
“我很确定是你先生带走的,他还跟我要了个袋子装。”
“他拿我的眼镜干什么?”她自问著。先生?好怪异的称呼。“大概怕搞丢了吧!你用不著担心,他很快就回来了。”真是的,哪有人把老婆扔下就自个跑掉,太无情了。
一个人拍婚纱照多寂寞,要两个人一起拍才和乐喜气,要是她老公敢不负责的扔下她,她非和他拚命不可。
不过她家宏文最爱她,才舍不得离开她呢!不像那位管先生,赶投胎似地留都留不住,人走了还带走老婆的眼镜,岂不是要人家当瞎子等他。
“大嫂,附近有眼镜行吗?”重新配一副算了,反正那副旧眼镜戴久了鼻梁会痛。
“我们这条街是所谓的婚纱街,眼镜行得过两条街才有。”她的眼睛满漂亮的,戴那种阿嬷型眼镜真是糟蹋了一双美目。
“喔,”向虹儿失望的叹了一声。
“别难过,你就多拍几张美美的相片迷死他,你老公早付了订金,不拍就浪费了。”陈秀娟招手要摄影师准备好。
“早就付了订金?”多早?一个小时前还是两个小时,或者更早些?
好奇心栽下了名为“困惑”的种子,逐渐生出疑芽,他真的单纯的以“真的假结婚”来说服美国的爱慕者吗?
“对呀!三、四天前他就来挑好礼服,还特别说明了你的身高和三围要我们配合呢!”是个大手笔的客户,一出手就是十万。
以现在的行情,拍个婚纱照了不起三、四万,要求多的是五、六万,再则七、八万已是顶级了,而他的十万仅是订金而已,新娘从头到脚的造型全由他们婚纱公司包齐。
“你摸摸脖子上这条项链多扎人呀!二十一颗全钻哪!肯定贵死人。”她看看羡慕就好,真要戴出去还得请保镖,免得被人抢。
“这是真钻?”天哪!她把好几千万挂在脖子上。
“你先生可真疼你,光是这一整套钻石首饰就不下五千万”
向虹儿听出一丝不对劲“等等,这不是你们公司提供的吗?”
“拜托!我们可是小本经营,一对钻石耳环也许还供得起,但是一整套就唉!作梦了。”反正她也不爱钻石。
“是管哥哥的?”
他怎么有钱买得起这一组钻石首饰?当初他就是因为家境捉襟见肘才接受爸爸的资助住到家里,哪有可能有数千万的闲钱来买华而不实的昂贵首饰?
何况以他一个讲师一个月大概六、七万的薪水,就算他另外兼了课也不超过十来万,到底哪来的钱呢?
这些年他总是神神秘秘的不准人家碰他的电脑,夜半时分不睡觉老是上网,有一日她生病在他住所过夜,半夜起来喝水时看见他房间亮著灯,好奇的探头一看。
她记得电脑萤幕上是一大堆数字跑来跑去,莫非他在帮人洗钱?
“虹儿,你等很久了吧!我帮你配了一副隐形眼镜,赶紧来戴上吧。”才想着,他人就回来了。
“原来的眼镜呢?”她伸出手要,想立即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是否有著虚伪。
“又丑又拙,我把它扔了。”她不戴眼镜时好美,幸好他当初有先见之明弄来一副丑毙的眼镜遮美,不然她准被别人追走了。
“又丑又拙”她按捺下浮起的怒气“我记得那副眼镜是你帮我买的,在我十四岁那年。”
“以前的眼光不是很好,所以我要及时补救”他接著把隐形眼镜盒子放在她手中,仔细的讲解戴法和清洗步骤。
向虹儿不知哪来的冲动推了他一下。“管哥哥,你真的是管哥哥吗?”
一说完,她视线不清地往前冲去。
“叩!”
一面玻璃吻上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