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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李如冰独自一人来到了坐落在九龙半岛东侧,清水湾边的香港市民大学。虽然是新办的大学,可是校舍整洁、亭榭优美、林木深幽,现在正值暑期,整个学校更是显得空寂无人,与喧嚣的闹市相比,彷佛世外桃源一般。
不过,李如冰一踏入校门,心中还是有些惊讶,因为市民大学竟然与香港科技大学比邻而居,中间的间隔不过是一条马路而已。
“等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市民大学的校董,他名叫孟振松,是我早几年教过的学生。他在校时的成绩可不怎么样,还喜欢偷懒耍滑头。不过,不管在哪个时代,满腹诗书也比不上一囊铜钱,于是,他一掏腰包,反过来倒成了我的顶头上司。”朱校长一边微笑,一边无奈地摇头,不过李如冰还是能看得出来,虽然嘴上说不怎么样,他还是很欣赏这个弟子的。
虽然素昧平生,可是孟振松一露面,李如冰就对他产生了好感。孟振松个头瘦高,年龄不过二十八九岁,头发又细又软,眼睛很大,像个孩子一样,戴一副无框眼镜,一身休闲打扮,看上去既儒雅又潇洒。不过,他的脸色太过白晳,动作也不够敏捷协调,似乎体质不大好或者昨夜没有睡好。虽然如今贵为校董,他在老师面前还是上执弟子礼甚恭。
不过,等老先生一转身,他就笑着问李如冰:“他老人家又说我的坏话了吧?”
“哪里哪里?他夸你聪明又听话,还非常尊敬长辈呢!”李如冰反应也够快的了。
“你不知道,老夫子最喜欢说反话,夸我听话,那就等于骂我阳奉阴违了!你不知道,我最怕见的人就是他了,只要他一开口,哪怕是上火星的事,我都得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一句话说完后,孟振松看了李如冰一眼,笑了起来,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师弟,你不要多心,你说的可不包括你上市民大学这件事,即使没有老师的强力推荐,我也会双手赞成的。”
“我成绩很低,怕自己表现不好,将来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李如冰的心思还放在对面的科技大学身上,习惯性的谦虚道。
“不要太客气啦!我是随随便便的人,可老师从来就没有看走过眼。他地第人家挑中的人,将来一定能够将我们市民大学的精神发扬光大。”
虽然孟振松比李如冰大了+岁,可是由于作风亲和的缘故,李如冰在他面前丝毫没有局促之感,而更让他受宠若惊的是,孟振松还要亲自开车带他去吃晚饭,这说明他确实没有把自己当普通学生来看待,只是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享受至这样特殊的待遇。
说话间,孟振松开车来到了著名的美食城兰桂坊,他问李如冰想吃点什么,李如冰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又见他很随和,就说:“干脆去吃大排挡吧,省钱又方便。”孟振松说:“我也很喜欢大排挡,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请你吃饭,还是讲究一点为好。”
在一家法式餐厅坐定后,等待上菜的时间很长,李如冰竭力想找什么话来说,于是自然而然地提到了自己眼下的学习:“今天是我第一天来学校,感到很好奇,为什么我们学校不像别的学校一样,多开设一些热门的专业,比如工商管理、金融投资、软件开发等科系呢?”李如冰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与特殊材料系、印第安哲学史、仿生实验中心、古船工艺厂相比,李如冰所在的大气海洋系还算是普通人能听懂的。
“呵呵,我想其实你的意思是说,学校很多专业都显得太冷僻,也太高深了,跟升斗小民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还起了名字叫市民大学,很是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意味,对吧?”孟振松听完李如冰的疑问后,笑着开起了玩笑。?
李如冰赶紧不论这显得有些偏激的想法,正要说明时,却给孟振松伸出手掌止住了他的发言。“你第一天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说明你是个有心人,或许这也是老师看好你的原因。因为“有心”二字正是我们全体香港市民最缺少的素质。这是一个追逐浮华的城市,我们现有的大学已经背离了老祖宗的宗旨,成了人才的快餐店,怎么好用就怎么培养,可是少有人考虑过,如果没有一个浓厚的人文基础做后盾,这种表面的繁荣是难以为继的。市民大学是我一生要做好的两件事情之一。今天,即使在香港不多的几所大学中,它也属默默无闻之辈,但假以时日,它一定会成为全世界科技之源泉,文化之圣城!”
李如冰正处于容易冲动的年龄,听了孟振松的话后,顿时情绪激动了起来,甚至萌发了“天将隆大任于斯人”的雄心壮志。当晚,两人聊得开心,很快已经是兄弟相称,不知不觉中,李如冰竟然将一瓶红酒喝光了。孟振松一见,顿时又惊又喜“哇,学弟你能喝酒,那太好了!”
对一个校董来说,学生喜欢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更不值得喝彩。李如冰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不是酒徒“学长,我以前在长——”突然想起了刘瑶了叮嘱,可不能随便向外人透露自己以前的营生,于是硬生生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饭后,觉得收获巨大的李如冰打算回去空无一人的学生宿舍,孟振松却邀请他到自己家中坐一坐。一来不好拒绝,二来也感到好奇,想看一看真正有钱人的家中是什么样子的。孟振松虽然没有派头,可是能够出资当上大学校董的人,家产少了几个亿是说不过去的,因此点头答应下来。
孟振松开车载着他来到了摩星领下一个幽静的名轴翠羽苑的小区,他的家是一幢独立的别墅,带车库和草坪,可是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居室里的布置也精巧多于奢华。
孟振松的妻子袁英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她比自己的丈夫小三、四岁,可是容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刘瑶见了她,在叫声“姐姐”之前也会犹豫一下,更不要担之前原本考虑好的长辈称史前了。她长着小巧的鼻子,鲜红的嘴唇,弯弯的眉毛一双如水的柔媚眼睛,椭圆形的脸略略施了点粉黛,长发松松地挽成了一个发髻,宽大的绣满百合花睡衣难掩丰满苗条的身段,一颦一笑间更是透出天真和亲切。一进门,孟振松就将李如冰推到了她的前面。
“你猜猜这个帅哥是谁?”
袁英笑了起来,嘴角马上弯成了一条小船,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李如冰一番,然后假装认真地说道:“这可真难为我了,你自己说吧,究竟是史瓦辛格的弟弟呢,还是詹姆斯庞德的替身?”
李如冰还没开口,孟振松就抢先替他否认了:“你猜得一点也不对,他是我们学校新请来的武术教练,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打遍十七省都没有一个对手。”
“真的吗?”袁英早就识破了丈夫的小把戏,白了他一眼,径直对李如冰说道:“我看你不大像教练,倒有点像朱老先生新招的学生。他老人家就喜欢收那些怎么看怎么不像学者的怪人做学生,别生气呀,我可不是在取笑你,因为我亲爱的老公就是一个绝佳的先例。”
女人一旦幽默起来,就是一百个卓别林也要甘拜下风。
孟振松和李如冰放声大笑了起来,袁英自己也掩口轻笑,不过,她知道这时候自己最该做的不是逞口舌之利,而是尽主妇之责。于是几分钟之后,李如冰手中就端了一碗冰糖燕窝汤。
在孟振松的带领下,李如冰参观了别墅的每一个房间,总体印象是主人不愧是高品味的人,孟振松喜欢收集古董,而袁英是个业余画家,尤其是喜欢爱神与小天使的题材,使得孟家看起来像一个小型的艺术收藏馆。
由于夜色已深,李如冰知道再殷勤的女主人也希望客人自己知趣,于是在客厅略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了。孟振松叫了一台出租车送他回学校,两人就要分手的时候,李如冰才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对了,学长要我提前来学校报到,不知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吗?”
似乎也是刚想起这件事,孟振松说道:“哈哈,没错,我请你来,就是有一件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去办。不过,为了完成这项工作,从明天开始,你要先去参加一系列的培训。培训的项目和日程安排,我已经发到你的电子信箱里去了,你照此执行就是了。费用也不用你操心,我早就预付了。”孟振松平常看起来很随和,可是一说到正经事,脸上的神色就再严肃不过。,交代完这件事后,他又郑重其事地加上一句:
“平常我很少到学校去,你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你是我的学弟嘛!不过,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你尽量不要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提起我的名字。如果我们公开场合见面,也只装做泛泛之交就行了,不要做出太亲热的举动。”顿了顿,解释道:
“这其实是为了你好。”
李如冰听后连连点头,以表示自己完全明白其中的微妙之处。从孟振松的角度看,他给自己一份工作完全出于善心,可不愿意受恩惠人借此攀龙附凤,甚至在校园里狐假虎威坏了自己的清誉。
最后,孟振松又叮嘱了一句:“我对你说过的话,尤其是那份培训的内容,你切不可泄露给任何人——包括朱校长。你要相信,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一句很亲近的话,从一个刚认识不过一天的人口中听到两遍,李如冰心头的疑问已经是再明确不过,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询问的时候,因此李如冰只好满腹疑问地回到了市民大学。
李如冰回到宿舍,由于还没开学,三位室友还没有来,现在宿舍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李如冰打开了计算机,果然,孟振松已经发来了一份为期一个月的培训计划表。每天从早到晚,日程都排得满当当的。一看培训的内容,李如冰的头就大了,心想我要是能熬过这一个月,明年参加北京奥运会的话,十项全能的金牌绝对非我莫属了。第二天一早,李如冰先来到了射击训练中心,当他自报来路后,中心的主管亲自带他来到了一个独立的训练区域。这里摆放的枪械全是真枪,从手提式轻机枪到微型消音手枪一应俱全,子弹更是放开了随意打。不过,李如冰来这里可不是玩打野战
的,因为,指导打靶的是一个上过真正战场的退役狙击手,个头大嗓门大脾气更大,一个招式不对就破口大骂。别的不说了,光是悬肘握枪半个小时下来,李如冰的胳膊就肿得跟水桶一样粗。
李如冰离开射击训练中心后,又赶到了一个名叫“弘英”的武馆练习散打。不过“散打”这两个字要反过来说才对,因为一堂训练课下来,李如冰全身的骨头都快要被打散了。幸好嘴里戴了牙套,否则牙齿一定会像雨天的蚂蚁集体搬家的。
更可恶的是,那个名叫素永猜的泰国教练,长得獐头鼠目,还老是阴沉着脸,一副债主临门的模样。可能是因为教练的个头太矮,或者纯粹是李如冰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素永猜喜欢袭击自己的下三路。对此,李如冰当然毫不客气,给予了猛烈的反击。不过,由于搏击的技巧不过关,他还是吃了不少亏,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最后,李如冰恨恨地离开了武馆,心里只盼着明天早点来,再给他点颜色瞧瞧。
晚餐也是培训的一部分,李如冰一看上面写着“品味美食”的字样,心想孟先生果然考虑周到,知道自己被折磨了一天,要好好犒劳一下了。可是等他来到了美食家联谊中心之后,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从一进门开始,李如冰就像个道具一样被人摆弄来摆弄去,他穿上了笔挺的燕尾服,还要学习打五种不同风格的领结,以及七种餐巾的折法。繁文耨节总算过去了,当他终于坐在了一张铺着雪白餐布的长桌前,看着厨师们端着一道道名菜鱼贯而来,不禁心花怒放。
可是,两个培训师一左一右地侍立在旁,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还不住口地提醒他腰要挺直了,头不要晃动了,喝汤不要发声了,刀叉不能乱放了。更要命的是,李如冰刚哨了一口牛排,就要他说出是用什么香料烤制的,刚啜了一口葡萄酒,就要他报出产地和年头。如此三番五次,李如冰不但没有食欲,几乎骇得不敢下刀了。
李如冰终于明白当个美食家比当个好厨子难一百倍。一连品尝了几十道菜,当他离开联谊中心后,竟然还是感到饥肠挽挽。在道边的夜市上,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三碗虾酱面和半斤前一饺后,李如冰才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所有器官中,胃是最高贵的也是最卑贱的,因为它最不容易满足,也最容易得到满足。
晚上,李如冰疲惫不堪地躺在了床上,随手翻看后面的培训计划,发现除了上述三项之外,还有林林总总十几项,包括游泳、击剑、开车、骑马、打高尔夫和驾驶游艇,甚至基本的救生知识,不禁有点迷惑了,孟振松究竟要自己去干什么样的工作,
竟然需要如此之多的技能呢?
但不管孟振松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藥,李如冰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坚持,不仅是因为孟振松和朱校长的知遇之恩,也不仅仅是为了心底那份男儿的自尊,还有另外一些更加重要的东西,让他觉得这样的训练不仅是别人的安排,同时也是自己这半年来一直想要拥有的东西。
有着这样的心态,李如冰的训练过程变得有趣起来,第一个星期是最难熬的,渐渐的李如冰就发现,培训的日子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枯燥乏味。
他喜欢游泳,在水中泡上一天也不觉得累,甚至可以躺在水面上打个盹,连教练也看不出自己在偷懒。至于骑马那就更有意思了,在青海的草原上,李如冰已经领略到了那种风中奔驰的快感,何况,如今他胯下骑的是一头高大俊美的纯白色阿拉伯赛马,比那匹枣红色蒙古马可要威风多了。不过,一想到牠因为自己的缘故惨死在野牦牛的尖角下,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有钱公子,快挺起胸来!你骑的是马,可不是你的马子,不要像个色鬼一样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牠身上。臀部抬高一点,小心鞍子把你那传宗接代的玩意儿磨坏了!”性情粗野的教练从后面赶上来,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遐想。
李如冰一听吓坏了,赶紧改变了坐姿,随即却听到了教练的哈哈大笑声。原来,他是在拿自己穷开心。
“胡教练,我是从大陆来香港读书的学生,可不是什么有钱公子!”李如冰不禁抱怨了起来。
“胡扯!穷学生哪有玩赛马的?就算你没钱,就凭这副种马一样的体格,那些发骚的富婆还不会争着抢着来包养你?”
李如冰虽然在“那方面”已经不是一张白纸了,可是脸皮还很薄很嫩,听到这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决定不再搭理他了。可是,人家倒反过来问他了:“哎,对了,你是哪个大学的?我女儿今年也要上大学。”
得知李如冰上的是市民大学后,胡教练大吃了一惊“我女儿也考到了市民大学。奇怪了,一个女孩子家好好的,突然发了神经,要去学什么大气海洋,也不知是把自己当天仙了,还是当美人鱼了?”
“真巧呀,我也是大气海洋系的!”李如冰惊叹道:“这么说,我和她是同班同学了,请问您的女儿芳名叫什么?”
“她叫莎莎。”看李如冰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胡教练才说出了自己女儿的名字。不过,他说完后,突然眼睛一瞪“臭小子,你可不许打她的坏主意,否则我抽你三百鞭子!”
李如冰立即郑重声明自己是个童叟无欺的正人君子,以后见了胡莎莎同学一定眼垄观鼻,鼻观心,像唐僧一样老实,心里却笑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就凭你老胡生出来的女儿,还不知道有多难看刁蛮了,我躲都躲不及呢,哪里还敢去招惹!”当然,这样的话语,李如冰只敢在心底偷偷地自言自语。
除了这些写在纸面上的培训项目外,孟振松也会安插一些轻松的内容调剂一下节奏,比如欣赏交响乐了,看现代美术展览了,甚至还要手把手地教李如冰鉴识古董,尽管李如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只能勉强记住几个名词,却打听到了昆仑美的真实价值。
“唐代大诗人李商隐有一名句:“昆仑山玉碎凤凰叫”凤凰从来不落无宝之地,可见昆仑美玉有多珍贵了。昆仑美虽然只有一种颜色,可是通体上下找不到一点暇疵,更难得的是它产自人迹罕至的雪域高原,你总不能背着氧气瓶去开采吧?据说完璧归赵这个成语中的和氏璧就是用昆仑美玉雕刻的,可惜今天已经失传了。”
“那它的价格一定很贵了?”李如冰明知故问道。
“当然了,同为良玉,昆仑玉的价格是和田玉的三倍,蓝田玉的五倍,缅玉的十二倍。”
李如冰大吃了一惊,因为在玉石交易所里,他上了经纪人的当,把昆仑美玉按照蓝田玉的价格卖出去了,吃了个天大的亏,幸好那些玉石,只是所有玉石中极小的一部分。
不过,在李如冰眼中,孟振松虽然也拿到了博士学位,但他并不以学识见长,更一一不能和百科全书式的郭庭相比。
比如,孟振松喜欢下围棋,还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打谱。按说一个体质不好的人,专注于智力游戏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他的水平似乎太不济了。原本李如冰是个黑白世界的门外汉,连活棋要做双眼的常识都不知道,可在他沉迷进去之后,进步之神速却是连自己都吃惊。
第一天,孟振松要让他九子,还能将棋盘上的黑子吃个精光,可是到了第五天,就连一个子也让不动了。到最后,李如冰竟然还赢了孟振松一盘。
“再学下去,就该你让我子了。”孟振松是个很大度的人,对输赢看得很淡。
不过,遇到这样的尴尬事,换了谁面子上都会有点挂不住了。李如冰心里有七分得意,三分惶惑,当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孟振松却笑了笑,用手把棋盘抹乱了,说我们再来一盘吧。这一次,两人是猜先下,可是,李如冰绞尽了脑汁,局面却如江河一泄千里,到最后连目数也点不出来了。至此,他才领教了对方的厉害,只好弃子认输。
李如冰为自己的浅薄而感到羞愧,到底是年轻好胜呀,竟然将人家的有意退让以资鼓励,当作了软弱可欺而得寸进尺。孟振松却微微一笑,又把棋盘抹乱了,意思是这盘也不算数,然后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
“该输的时候一定要输。什么都想赢的人,最后什么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