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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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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与多日前相同的酒楼、相同的人声鼎沸、相同的二楼靠窗雅座,阿醨点了满满一桌酒菜尽情享用。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大坛竹叶青供她喝得尽兴,好好弥补前些天的“怨念。”

    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在酒楼狂饮一大坛足可让两、三个男人醉倒的竹叶青,自是引来不少人侧目,心下暗自咂舌不已。然而她却恍若不知众人注目,径自荡着小蛮靴,一脸醉态可掬地进食憨笑。

    未久,祭饱五脏庙后,她意犹未尽地继续啜饮美酒,酣醉圆眸随处乱瞟打转。忽地,眼尾余光扫到窗外楼下对街一抹藏青身影,登时“咦”了一声,不敢置信地揉揉醉眸。发现藏青身影并无消失,可见不是自己醉胡涂、看错眼,当下心中大喜,忙不迭地探出窗外,娇声呼喊--

    “大哥--”其声不高不低,在人声嘈杂的大街一下子就被其它声响给淹没,然而对街的藏青身影却倏地抬首,准确寻到二楼窗口边的发声处。

    一见身着藏青衣衫的男子抬起脸,阿醨更加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当下兴奋莫名地挥舞双手,在酒楼众多客人的惊呼声中,双脚一蹬跳下窗,直往藏青男子身上扑去。

    “哇--”街上行人惊见有人跳楼,纷纷吓得哇哇大叫往旁闪避,就怕倒霉地被压了个正着,而一命呜呼。然而身形颀长的男子却是脸现喜色,挺拔身躯不闪不避,健臂大张稳稳当当地将来势凶猛的身影给抱满怀。

    “大哥,你怎也来京城了?”落在男身女相、拥有一张清丽绝俗、貌若天仙脸庞的男子怀中,阿醨咧嘴憨笑,心底的欢快溢于言表。

    “还敢说?还不是追着你来的!”阿醨之兄--夏醑狠狠地捏了下她俏鼻,这才泄恨。他一路千里寻妹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男一女在大街上亲昵相搂可真引来不少人目光,尤其夏醑的惊天美貌更是招惹许多男人忍不住伫足偷观,若非太过颀长的身高与平坦的胸脯,让人确定他实实在在是个男儿身,还真会让人怀疑他女扮男装呢!不过兄妹俩可完全不理会他人非议的注视,径自开心交谈。

    “追着我来?”醺然搔着蓬松乱发,她满是狐疑。

    嗅闻到满身的酒气,清楚她与阿爹的思路实属同一挂,夏醑白眼大翻懒得多说,干脆直攻重点。“别管啥‘醉馨酿’了,随大哥回去吧!”

    “不成哪!”摇头拒绝,阿醨自觉理由充足。“威定王府的王爷好不容易替人家打听到一些‘醉馨酿’的消息,人家不能轻易放弃,让阿爹失望的。”

    威定王府?一听到这词儿,夏醑霎时间心神一凛,拧眉探问。“阿醨,你识得威定王爷?”

    “是啊!他人不错,不仅帮我找‘醉馨酿’,还让我住进王府内呢!”醉眼瞇瞇笑咧了嘴,大力赞赏心目中的好人。

    “你住在威定王府?”有问题!综合阿爹提供的消息和自己以前探得的线索,这“醉馨酿”根本就出自威定王府的某人所酿。如今那威定王爷不与阿醨说明白,却蒙骗她,拐她住进王府里,到底有何企图?

    夏醑不似妹子那般无心机,重重疑云顿时笼罩心头。多年前,他顺路经过京城时,也曾为了那仅存的一丁点儿孝心潜入王府想找“醉馨酿。”后来探知“醉馨酿”根本是出自某男子所酿,而且还是武艺不弱的男子。若他想盗酒,还得费一番功夫,实在觉得懒,是以直接就到酒肆花银子采买一车子的剑南春回去喂两只酒虫。结果他们父女俩还不是喝得眉开眼笑。

    所以哪,不管是啥么酒,他们的反应都一样高兴,那又何必一定要“醉馨酿?”

    “对啊!”奇怪,大哥干啥拧眉头呢?

    “那个威定王爷没对你怎样吧?”若有,他就该死了!

    “耶?他要对我怎样?”纳闷反问。

    “呃”反被问倒,只好干笑连连,改变策略谆谆诱导。“来,告诉大哥,你住进王府后,发生了些啥事”试图想从中找蛛丝马迹。

    “啥事?”瞧了瞧对面酒楼,阿醨想到自己还有一坛竹叶青在里头,不禁吞了吞口水,搔头憨笑。“大哥,我们一定要站在这儿说话吗?”进去里头聊不是更舒坦吗?

    顺着她视线望去,夏醑不禁好气又好笑。“你酒虫又痒了,是不?”

    “有、有啥办法!人家之前好惨,被禁了好久的酒,现在当然要补回来啦”嘟囔嗔叫,不由分说拉着人就往酒楼而去。

    呦!是谁能禁得了她贪杯嗜酒的本性?这可得好好了解一下!宛如天仙的清丽脸庞漾着浓浓兴味,任由她拉着进酒楼,打定主意非得刺探个清清楚楚不可。

    宽大、精巧、舒适的马车内,刚毅、淡漠男子盘腿而坐,沉稳如山。相较于他正经八百的坐姿,另一端半倚半躺着软席、神态慵懒地欣赏车窗竹帘外,市井百态的俊逸男子就较懂得让自己放松、享受了。

    “是府里的人。”缓缓的,夜影沉声开口。

    “你也如此觉得吗?”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北宫晔目光依然落在大街上,始终未曾回头。

    “若不是府里的人通风报信,外人是不可能知道你今天会上小姐墓前祭拜的。”深怕他不愿面对,夜影干脆点明。

    “我明白”暗暗叹口气,北宫晔知道当年姊姊不希望发生、但还是免不了多虑的预测终于成真了。然而若主使者真如姊姊猜想那般,那也真让他感叹、为难啊!

    “你说,倘若你死了,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会是谁呢?”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气让刚毅脸庞更显肃杀。“从今天开始,我会牢牢盯住某些人的,若让我查出证据指向何人,那么恕我绝不留情面!”小姐的遗命,他将会彻底执行,就算北宫晔也不能阻止。

    闻言,北宫晔回首凝瞅刚毅脸庞却始终沉默无语事实上,他也无法多说什么了!

    他有他的为难,夜影有夜影的坚持,而姊姊想起十多年前的那场密谈,他既感动又无奈姊姊有姊姊对他的挚爱与对欲伤害亲弟之人的狠绝啊!

    “就算我要你留情面,你也不会给面子吧!”向来姊姊的面子是比他大的。北宫晔故意朗笑来掩饰心中的沉重。

    明白他话中之意,夜影嘴角轻轻一勾没任何人的面子比得上小姐的托付。

    见状,北宫晔不再多言,目光再次转回车窗外街道依然热闹,小贩林立,人群熙来攘往,还有人大庭广众抱成一团咦?慢着!那个和人抱成一团的姑娘好象是没错!就是她!

    透过车窗远远瞧见某酒鬼退开美如天仙的男子怀中,亲昵异常拉着人进了酒楼,北宫晔神色古怪,心底则万分不舒服,不断涌上一股酸涩醋味。

    那男子是谁?小酒鬼好似和他很熟,甚至还亲昵地抱住他!究竟是怎回事?很想立即冲上前去弄个清楚,然而理智与自尊却一再阻止。

    察觉他神色铁青难看,夜影警觉地顺着目光往外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回事?”用问的比较快。

    “没什么!”强笑不愿多说,让不断前进的马车缓缓驶过酒楼,往威定王府方向而去,然而脸色自此再也没好起来过。

    “阿晔,你要记得爹所纳的妾室如有孕育庶子,那么你千万得小心提防。倘若有朝一日有人暗中要取你性命,除了你的仇敌外,他们也是你要怀疑的对象,明白吗?”

    “为、为什么?姊姊,你刚刚不是才说要尊重二娘、爱护二娘的孩子,千万不可欺负他们?怎么现在又要我提防、怀疑他们?”

    “傻阿晔,姊姊当然要你好好地对待他们。不过现在说的是假如姊姊亦不愿这推测成真。但愿这t切都是我多虑了”

    “可是为什么呢?若我待他们好,他们为何要杀我?他们应该也会待我好才是啊!”“呵一般正常状态下是会如你所言,不过人心是很微妙又贪婪的你是我们北宫家的正嗣,娘亲又贵为公主,庶子是万万及不上你的地位与身分的。日后我们此宫家的一切将都会由你所继承,难免会让同为爹爹亲儿的庶子、抑或想为儿子争取最好一切的娘亲心有不甘,甚至想取而代之。‘人为财死,乌为食亡’,这个道理,你懂吗?”

    “我明白了!可是可是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啊阿晔,今夜凉风吹拂,你可听见窗外竹林传来啥声音?”

    “我知道,是‘沙沙沙’的声音”

    “喀嚓”轻响,将书房内凉榻上的北宫晔自久远记忆的梦回中惊醒,下意识地肌肉紧绷、翻身坐起,锐利目光射向门口来人

    “大、大哥?”反被凌厉气势骇了一跳,门口处的北宫旭张口结舌地结巴了。

    “旭弟,是你啊!”知道自己吓着了他,北宫晔悄悄敛去周身真气。“有事找我吗?”

    “嗯!”露出兴高彩烈的粲笑,迅速进入书房。“大哥,你听我说,方才爹找我谈话,他赞成我的计划呢!是你同他说的吧?”

    “那太好了!”没点头亦没摇头,北宫晔鼓励笑问:“既然爹答应了,你自己可有计划何时出发?”

    “我是觉得是越快越好,不过还是希望能获得娘的谅解。还有”不好意思一笑,觉得有些丢脸,但还是不得不说。“爹说我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快活,身子骨都娇贵起来了,要我练身子,练个一年半载再出门。他说要亲自磨练我。”话到最后,脸儿有些苦,因为清楚爹亲当年训练士兵的手段。

    “这话倒也没错!”北宫晔点头赞同。

    “大哥,我来只是想向你说一声说一声谢谢!”似乎不习惯向人道谢,红着脸说完后,就转身跑走了。

    目送他身影奔远,消失在夜色初临的庭院中,北宫晔怔忡失神旭弟,为兄该怀疑你吗?还是该怀疑的是另外一人

    “嗯你在发啥呆?”一蹦一跳地来到书房,就见他神色古怪,好似不知在想些什么,阿醨好奇地笑问。

    “没什么!”怔然回神,北宫晔微微一笑。这小酒鬼时间抓得还真准,旭弟才刚离去,她就自动凑上门来了!呵这样也好,反正他本来也打算去抓她来问个清楚--关于午时那个男人的事。

    “阿醨,你今儿个都上了哪些地方去了?”旁敲侧击探问,心底很是不舒服。

    “上酒楼喝酒啊!我告诉你喔,那家酒楼的竹叶青味道挺醇,还真不错!”马上兴奋地发表品酒的见解。

    很好!倒是没特意隐瞒不说。北宫晔暗自欣喜,见她尚含醉意的脸庞酣甜扬笑,状若下经意地随口笑问:“一个人喝酒不闷吗?”

    “怎会?再说我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啊!”睁大圆眸,她不懂自己一个人饮酒有啥好闷的?这样才好呢!不会有人抢酒喝。以前和阿爹一块儿畅饮,两人总会为了谁该喝那最后一口而争吵呢!

    “不是一人?你在京城交了新朋友,和朋友一块儿饮酒吗?”脸上表情波澜不兴,深沉黑眸却牢牢凝盯着她,不似表相那般轻松惬意,心中的酸意从中午至现在一直未曾消褪,甚至有越聚越多的迹象。

    “才不是呢!”用力摇摇头,想起他乡遇大哥,阿醨不禁欢快雀跃地抓住他大掌直摇,乐得想将好心情分享给人。“你知道吗?我今天遇见大哥了,今儿个一整天我都和大哥在一起呢!”呵呵大哥好关心她,净问她住进王府里的事。

    大哥?忽地一愣,回想起那拥有天仙姿容脸蛋的男人,再瞧瞧眼前这个圆脸圆眸,仅能称为清秀之姿的小酒鬼,北宫晔还真有些不相信两人出自同一亲生父母。

    “亲大哥?”实在不能怪他怀疑,而是完全看不出两人在血缘上,有任何的牵连。

    “应该是吧!他叫我爹阿爹,我叫他娘阿娘,我想我们应该是亲的没错。”阿醨很是莫名其妙他的问题,回答的倒也妙。

    大哥!原来那男人是她大哥!北宫晔忽地哈哈大笑,畅快笑声响彻夜空老天!他暗恼、闷躁、吃味了一下午,原来都是多余的!他竟然在吃未来大舅子的醋,真让人啼笑皆非!

    “你、你笑些什么?”她和大哥碰面的事有啥好笑的,为啥这男人笑成这副德行?阿醨可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登时只能嘟嘴抗议。

    “我笑是因为心情好!”心情豁然开朗,魔掌忍不住在小脑袋瓜上造次,揉乱一头原本就不是很整齐的蓬发。

    怪人!古怪瞥了他一记,阿醨暗自嘟囔,小手忙不迭地拍掉头上不规矩大掌,干脆转移话题。

    “对了!你不是说要介绍个人让我认识吗?”她很守承诺,天色一暗就自动来找他报到了。不过好象没见他这儿有客人啊!

    是了!还要带她去见姊姊呢!明朗一笑,北宫晔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纤细小手,步伐轻盈地步出书房。

    “别急!那人不在这里,我马上带你去见她”

    带她来见夜影?不会吧!她和夜影早就认识了,何必要再介绍一次?

    被人领着七拐八弯地来到屋后,栽植一大片竹林的绣楼前,阿醨瞪着屋内那抹不算陌生的身影,心底怀疑某人是不是在耍她。

    “你来了!”两人尚未踏进绣楼,屋内的夜影突然开口出声。

    “是我和阿醨来了。”淡笑纠正,北宫晔拉着身边的人儿一起缓步进入。

    一踏进绣楼,放眼所及所有东西均是平凡素雅之物,然而经过巧手摆饰后,就显得韵味不凡,高雅中透着独特风格。

    “咦?”忽地,阿醨好奇大眼在瞄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时,不由自主地发出疑惑轻响。

    “怎么?”从一进绣楼,北宫晔就很注意她的表情,尤其在发现她瞧见画像时的反应,心底不禁一紧。

    “那幅画”有些不确定地搔着头,阿醨蹙眉极力回想。

    “那幅画怎么?”嗓音低沉、紧绷。

    “怎回事?”瞧她对墙上的画好似很有意见,夜影不悦地拧眉。

    “我家好象也有幅一模一样的画呢!”不过家里的那幅不论是技法、用色都比眼前这幅强多了,真想不到堂堂王爷府里竟然也挂赝品画。

    “你说什么?”惊异大喝猛然爆出,夜影诡谲欺身上前抓住她使劲摇晃质问“为何你家会有这幅画?夏老头与你是何关系?”

    暴睁怒瞪的眼骇人异常,阿醨被摇得头昏眼花,只觉他五指如铁爪,被攫住的肩头一阵剧痛。“我我不知你说什么”

    “夜影--”早料到他反应不会太冷静,但万万没料到竟是如此激动,北宫晔急忙想喝止,然而才开口出声--

    砰!巨大碎裂声猛然乍响,一抹藏青身影宛如青电破窗而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夜影击去,惊得他以为又有刺客来袭,当下不得不松手放开阿醨,出掌迎向来人以自保。

    但闻“轰”地一声巨响,藏青身影在空中翻身安稳落在阿醨身旁,而夜影则连退三步才稍减那股冲劲。

    “大哥!”阿醨惊讶大叫,万分不解兄长怎会现身在王府内。

    “阿醨,让大哥替你收了这欺你的家伙!”一把将妹子揽抱入怀保护,夏醑咧嘴残笑。哼哼,敢欺负他可爱的妹妹,不想活了吗?

    还好白天一再探问之后,他表面上虽让妹子回来王府等候她梦寐以求的“醉馨酿”的消息,事实上却暗中随她潜进王府,想瞧瞧这威定王爷到底打着啥主意要骗她。

    谁知才第一晚就让他瞧见这个叫夜影的男人一脸恶煞抓人真是***不长眼!也不去探听、探听阿醨背后有谁在撑腰?他夏醑亲爱的妹子是容人说抓就抓、说吼就吼的吗?就算要吼也只有他这个大哥有资格吼!是他!阿醨的兄长!自他落定后,北宫晔便认出人来,心中不免苦笑真是糟糕!看来未来大舅子误会阿醨被欺负了。

    大哥?听闻叫唤,夜影惊怒黑眸目不转睛地直盯着眼前这男身女相,美得像姑娘家的男人那么这男人也应该和夏老头有关才是!

    “大哥,夜影没有欺负我啦!他人虽然平日孤僻了些,不过还不坏。今日可能失常了,你别误会”瞧见兄长森狠神色,阿醨不禁急着解释。

    “阿醨说得没错!这位少侠千万别误会,在下为夜影对令妹的冒犯向你陪个不是。”手势暗施,压下夜影满心焦急欲脱口而出的质问,北宫晔噙笑拱手,一脸的

    斯文有礼。

    这个叫北宫晔的威定王爷究竟想从妹子身上得到什么?冷冷瞅觑一记,夏醑转头面对阿醨又换了一种面目--满脸的宠溺微笑。

    “阿醨,外头的人巧诈机变,人心险恶得很,你还是随大哥回家去,别让歹人给骗了。”

    他想带阿醨离开?而且这话听来颇有指桑骂槐的味道。北宫晔闻言后,眸光一沉,嘴角却仍然带笑。

    “阿醨,我已经让不少人去探‘醉馨酿’的消息,你不想多留些时候,等等吗?”某个爱妹心切的兄长想离开尽管走,阿醨他是万万不可能让人带走的。待解决掉刺客之事,他自会陪阿醨回去,目的嘛当然是提亲。

    “大哥,我不是说了要寻找‘醉馨酿’,所以”憨笑地搔头,阿醨私心比较偏向北宫晔这边。

    “醉馨酿?”这男人还敢用“醉馨酿”蒙人?夏醑掀唇冷笑,揽着妹子纤腰的健臂一紧。

    “阿醨,你可知道‘醉馨酿’出自何处?是何人所酿?”计划要揭破骗局。

    虽然是亲兄长,但这动作未免也太踰矩了视线禁不住直往纤腰上的大掌瞥去,北宫晔觉得万分刺目。可脸上还是微笑着静待下文

    呵,事实上就算某人知道“醉馨酿”的出处,他也不怕被道破,反而还很欢迎呢!因为这只会代表一件事,那就是--阿醨若知晓后,更加不可能随兄长走了!

    “耶?大哥,你知道吗?”听闻兄长语气,阿醨惊奇万分,欣喜雀跃中完全忽略了有人欲揭穿谎言的得意;有人闪过诧异、惊异的表情:有人则一身的气定神闲笑候着。

    “你听仔细了!你苦寻不着的‘醉馨酿’就出自这威定王府。而酿酒人便是那个叫夜影的男人了。”哼哼,看那笑得很讨人厌的威定王爷要怎么解释?

    “耶?”惊呼一声,阿醨瞪视北宫晔。“真的吗?”转头又瞪着夜影。“你会酿酒?”

    夜影见状,冷声轻哼。“想喝我的‘醉馨酿’?甭想!”

    “原来真是你酿的!”阿醨大叫,又转回瞪视噙着斯文笑痕的俊逸男人。“你怎不早说?干么骗我?”

    “我”北宫晔才想开口解释,马上被人给截断。

    “阿醨,大哥就说外头人心险恶得很,尤以这王府内为最!来,还是随大哥回家去”

    “你们谁也不许走!”截断别人话语的人又被另一人给叱喝截断,夜影沉声撂话。“没说清楚夏老头和你们的关系,谁也不许走!”

    夏老头?他说的可是镇日迷醉酒乡的醉鬼阿爹?夏醑扬起眉,突然很有兴致知道自家老爹,以前捅过啥楼子让人如此咬牙切齿。

    “我、我们怎么知道夏老头是谁?我们又不姓夏,和夏老头会有啥关系?大哥,你认识夏老头吗?”阿醨一脸莫名其妙。

    “阿醨,我记得你好象不知自己姓啥,是吧?”不知自己何姓的人,怎敢如此大声说自己不姓夏?北宫晔突然觉得眼前这情况可笑到极点。

    老天她竟然不知自己姓啥?阿爹是怎么教她的?他这个大哥又是怎么教她的?

    自觉“教妹不严”夏醑实在觉得很丢脸,忍不住直摇头叹气。“阿醨,我们确实姓夏?。”话声一顿,抬眸冷瞅眼前两名男子。“我们阿爹归隐前,人称‘梁上醉翁’,你们说的夏老头该不会就是他吧?”

    果然!他一开始的猜疑没错,阿醨果真是“梁上醉翁”夏老头的女儿。

    北宫晔闻言后欣喜异常,兴奋的目光对上同样激情难忍的夜影,老半天竟说不出话来。

    阿爹以前到底干了啥好事,让人家激动成这样?夏醑暗自揣测。

    哇--很难见到这两人情感如此外露呢,尤其是夜影!阿醨也有点目瞪口呆。

    “交出画来!”夜影迫不及待地率先大喝。

    画?啥么画?两兄妹面面相觑,尤其脾性不算好的夏醑被这么一喝令,脸色一变就要出言相讥之际,忽地,沉静好听的斯文带笑声,抚下了他的心火--

    “夏兄、阿醨,今儿个是亡姊忌日,在下与夜影每年惯例在亡姊画像前与亡姊芳魂同饮佳酿,好了却亡姊心愿。若不嫌弃,今夜可愿意一同为伴?”沉静微笑,赶在夏醑冷声拒绝前,又补上一句。“我们每年饮的都是夜影专为亡姊所酿的‘醉馨酿’呢!”很明显是在引诱某酒鬼。

    “我愿意!”以着飞快速度举手,阿醨兴奋大叫,完全是有美酒就忘却所有的事了,就连之前被蒙骗之事,也给拋在脑后。

    “阿醨!”某个身为兄长的家伙气急败坏,心知肚明他人的奸计,却也只能恨限恼瞪。

    “大哥,阿爹梦寐以求的‘醉馨酿’呢!不尝它一口,我会终生后悔的”

    “早知阿爹会将你养成这样,当初你就该和我一起跟着让阿娘养的”

    恨恨咆哮妹子,颐带咒骂爹亲的不是,拥有天仙姿容的男人知道这会儿用拖的也拖不走妹子了,当下火焰狂喷的目光直要将某位王爷给射出两个窟窿来。然而那位王爷的反应呢?

    只见他古井不波,气定神闲地绽开一抹大大的笑容--

    “夏兄,可别随意这样瞅着男人瞧,危险哪!”若哪个丧心病狂或是有龙阳之癖的男人被这种“深情”目光扫到,怕不马上扑上夺了他的贞节--若还存在的话!

    轰!狂怒大掌轰出,某个最恨被拿长相开玩笑的美丽男子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