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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恬老远的站着,只听到“排骨张”一会儿“嗯”,一会儿又“嗯?”,一会儿又说什么“不会吧?”之类的,具体的内容一点都听不清楚。刘恬正在好奇着“排骨张”打电话过去之后那边会有怎样的反应,这边张校长就已经扣了电话一脸怒气的冲着刘恬就过来了:“你说你是市南三高的,那边的校长却说压根儿就没有你这么个人,你怎么解释?你到底是那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要冒充三高的学生?!你这小丫头不光喜欢打架,这撒谎也很厉害嘛!”
“嗯?难道校长已经换了?不可能不知道我啊?”听“排骨张”这么说,刘恬自己也纳闷了起来:“现在三高的校长还是姓李的那个叫李德江的胖子吗?难道是换人了?”刘恬一边看着“排骨张”一边纳闷道。
“李德江?你还认识三高的校长?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那边的李校长明明说没有你这么个人啊?”听刘恬这么说,张校长也有些吃惊。
“啊?没有换人?!那个死胖子居然把我给忘了?!”刘恬听到“排骨张”这样说,当时这心里又是吃惊又是失望。心想我这才离开几年,老李那家伙居然就把我这么响当当的人物给忘了?自己这名声到底是怎么混的啊?看来后来的小弟们都不行嘛,不仅没有把我的威名给继续发扬下去,反而混着混着把我这响当当的名号都给混没了,弄得现在自己在李胖子那里都成了空白人士,真他妈的郁闷!刘恬想到这里,这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瞬时就因为自己的被遗忘而变得阴云密布。
站在一旁的张校长看到刘恬这变幻莫测的表情,当时也有点纳闷,心想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被校长遗忘了就这么难过吗?毕竟能被校长记住的学生也没有几个啊?她到底在伤心个什么劲儿?张校长这样想着,就又走到刘恬的跟前说道:“你到底是哪里的学生啊?知道你们班主任的名字的话告诉我一下也行,我也可以给你查到。”
“我不是哪里的学生,我是你们这里学生的家长。”刘恬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被校长这么一问,也就没精打采的顺嘴这么一说。
“学生的家长?你是谁的家长?要是我们这里的学生的话我倒可以立刻给你查到。你是我们这里学生的亲戚吧?还家长呢,就你这样,能比谁长啊?小姑娘家家的还打架,还家长呢,你这彪悍的程度,都赶上我们这里的刘伊芳了!”听刘恬这么说,张校长不自觉的就调侃了两句。
“啊!刘伊芳!我就是她的家长!”刘恬听到“排骨张”提到刘伊芳的名字,这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也不管什么“微服”不“微服”了,还是先让闺女把自己从这个排骨面前弄出去才是正事儿。
“刘伊芳的亲戚?!额……,要是这么说,你们还真是有点像,又都姓刘,好吧,我现在就找人把她叫过来问问她!”听刘恬这么说,张校长虽然把那小眼睛瞪得比豆包儿还大,但还真有那么点相信,毕竟这俩丫头实在是太像了,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作风,简直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怎么看都是当代响当当的女汉子。
张校长想到这里,不由分说的就把刘恬叫了过来,于是就成了现在的这幅场景。
……
刘伊芳冒着要被“排骨张”嘴巴里飞奔出来的化骨水儿给腐蚀干净了的风险,闭着眼睛攥着拳强忍着算是听完了他那满腔激愤的慷慨陈词,字里行间自然是把自己对于刘恬的各式各样的愤恨给表达了个淋漓尽致。“排骨张”光是各种修饰语和形容词就用了有好几个车厢那么多,这不禁让站在一旁的刘恬无比的感叹:原来中国的语言是这么的博大精深,光是为了表达一个“恶劣”,就把它的亲戚朋友凡是沾点亲带点故的全部都给拾掇了出来,什么“卑劣”、“顽劣”、“低劣”、“拙劣”等等,所有的“什么劣什么劣”的,一个都没跑,而在英语了,就一个简单的“bad”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拽这么长时间的文去骂一个人。不过刘恬还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校长的学识,果然是见多识广、学问匪浅,肚子里有点儿货的人啊,因为好多词儿刘恬都是这辈子第一次听,更不用说去理解其中的意思了。
而张校长也仿佛是终于逮着机会数落自己恶婆婆不是的受难小媳妇一样,恨不能把肚子里的苦胆都吐出来给刘伊芳看看。刘伊芳虽然会经常但不定时的到校长室“喝茶”,但是像这样过来听校长倒苦水却还是头一遭。一向当惯了“罪犯”的人,一下子却被迫升级成了“心理师”,面对着自己地位的瞬间提升,刘伊芳刚新官刚一“上任”就有点“晕官”,反倒是比平时受训的时候更加的不知所措,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汗比平时挨训时流的还要多。刘伊芳一边擦着汗,一边时不时的用眼角瞟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恬姐,这心里的滋味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刘伊芳心想:这到底算是个什么情况?!自己的老妈在旁边低头耷拉角的“罚站”,我做闺女的却坐在这里听校长倒苦水?!这让我怎么坐得住?!这场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吧?
刘伊芳心里这样想着,这屁股底下就像是放了通红的烙铁一样,烧得肝儿都疼了,怎么着就是皮紧肉哆嗦的不踏实。眼见着这恬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己要是再在这里小芝麻楞充大头蒜,回家之后肯定会被恬姐连脚趾甲都啃得不剩!光是考虑这些,“排骨张”在旁边到底喷的啥强力药水儿刘伊芳压根儿就没收进耳朵里,这心里越想越觉得恶寒,终于坐不住了,“腾”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排骨张”正在专心致志慷慨激昂的陈述刘恬的犯罪事实呢,这里刘伊芳却恰到好处的在“排骨张”的一句“我现在就要找她的家长过来!”上,突然的来了个原地诈尸。张校长被刘伊芳这突如其来的一蹦给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这是要表示认同还是表示抗议,站在原地就兀自的发起了愣。而一直站在一边听着“排骨张”念经的刘恬,思绪早就随着那“一行白鹭”上了“青天”,也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几句。虽然是被莫名其貌的罚站,但是整个人已经是昏昏沉沉的要睡过去。毕竟刚一落地就忙着聚会吃喝,忙到凌晨才休息,没睡几个小时一大早又出了门,出了门瞎晃荡了几个小时不说,还大动干戈的跟俩毛孩子大打了出手,这体力和精力的消耗肯定是大大的,即使刘家人再怎么一个个都是铁金刚,时间长了不休息也是要报废的,再怎么也禁不起这样玩儿命的折腾啊。
刘伊芳这突然的一跳,惊醒了刘恬不说,捎带手的还把盘旋在她脑袋瓜子上空的那团瞌睡虫给拍死在了空气里,搅得刘恬顿时睡意全无。完全清醒过来的刘恬也被刘伊芳这一惊人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光是她那突然的一个类似鲤鱼打挺的动作,差点就把“排骨张”的下巴颏儿给顶下来,要不是“排骨张”不经意的把脸收了回去,估计现在也已经殉职了。虽然张校长本人并没有发觉自己是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儿又回来的人,但是被刘伊芳那飓风般的动作唤醒过来的刘恬却刚好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虽然不知道训话已经进行到了何种程度,也不知道刘伊芳为什么会突然的一跳,但是被吓了一跳又被搅了清梦无法继续入睡的刘恬还是莫名的烦躁了起来。心想怎么地到底是?这是要造反啊?难道还想用这种方式对抗老师不成?老娘我那些年的训话都被你就着馒头吃了?!
不过说到这里最冤枉和委屈的还是“排骨张”,他自顾自的动用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在那里卖命的“演讲”,人家母女俩却怀揣着各自的心情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无视了一直苦口婆心在布施谆谆教诲的他。
待刘恬完全的清醒过来之后,正撞上了张校长那掺杂了可怜和无奈的眼神,本身的烦躁加上张校长那装满可怜相的一张脸,刘恬不由分说的就冲上去照着刘伊芳的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你个死丫头,尿布还没摘吗?在自己校长面前玩儿什么诈尸?!”
“我哪有哪有啊,只是……,没有。”刘伊芳一边摸着自己被拍得有些发木的后脑勺,一边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老妈,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而此时,被刘伊芳的惊天巨变惊呆了的“排骨张”终于接了地气还了魂,强忍着内心的各种匪夷所思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刘恬又看看刘伊芳,最终憋足了力气用有些惊恐的声音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排骨张”跟刘伊芳打交道也有一年半了,只见过她强势到不行的模样,连进校长室挨训都是满脸的霸气从不露怯,他还真就没见她对谁服过软低过头。你想想,刘伊芳可是那种胆敢在开学当天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打人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个干瘦的小丫头给打了后脑勺还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不敢吭声呢?“排骨张”光是想想就觉得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眼前的这个真的是刘伊芳吗?怎么瞬间就由“霸王”变成王八了呢?而这个刘恬又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她怎么就能只凭一记“背后拍瓜”就把刘伊芳这样的罗刹给变成了温婉淑女呢?张校长最终还是没有看清楚眼前的这俩女人到底是搞了怎么一台戏出来。
娘儿俩看着校长用略带些惊恐和疑惑的眼神儿仿佛是初次见面一样的看着她们俩,这才想起来俩人光顾着忙活自己心里的那点事儿,完全忘记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的介绍一下她们之间那点儿惊死人不偿命的关系。
“啊,忘跟你说明白了,其实这个所谓的‘亲戚’就是我闺女。”刘恬把自己的胳膊往刘伊芳的肩膀上一搭,顺势用大拇指戳了一下刘伊芳的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