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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随着一声惨叫,一道人影从东边飞向西边,撞到墙壁后,软软地滑落到地板上。
夜色逐渐热腾鼎沸的pub里,正上演着全武行
一只大脚伸过来,狠狠地踩在这人的背上,像踩住壁虎的尾巴一样,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啊”被踩的男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挺有胆的嘛!”踩在男子背上的男人长得帅气又邪恶,性格的唇咧开恶狠狠的笑容。“知道这是我们杨家开的pub,你还敢在这里捣乱?唔”杨靖枭眼尖地瞄到黑亮的皮鞋上有点灰尘,眯着眼弯下腰,吹口气将它拂净。
“呃”重量下压的力道,快将男子的肋骨踩断了,男子赶紧哀号求饶。“冤枉啊!三少,这一切全是误会啊!我周起辉哪有那个胆呢?”
“没那个胆?”踩在他背上的大脚又往下重压了几吋,性格的俊脸冷冷地缓缓贴近。“胆敢在我店里卖那些乱七八糟的葯丸,还敢说没胆?”
“三少、三少,这全是我一时糊涂,以后不敢了,请你饶了我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被逮了个正着,周起辉知道这时候只有赶紧求饶脱身才是上策。
“饶了你?”杨靖枭嘴咧得更大,笑得也更灿烂。
“饶,我怎么不饶呢?你该知道,我们杨家已经退隐黑道很久啦,早就不做打打杀杀的勾当了。”
“哈哈!是啊,所以三少你快放了我吧!”周起辉痛到快流泪了。
“放了你?也没这么简单。”想得美。
“那三少是想”既不打算对付他,也不放了他,到底想怎样?
“哼哼,最近警方好像在大力倡导什么治安月对吧?把你这家伙送给他们当慰劳的点心,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开心才对。”
交给警方?“不,不要啊”坐牢不会比被打死来得好。
“请你动手吧!我宁愿被我最敬爱的三少打死,也不愿落入他们手里啊!”周起辉慷慨激昂地说着,眼角满是热泪,但杨靖枭却无聊得打呵欠。
“呵,有点累了,懒得跟他啰嗦,把这家伙带下去,通知条子过来。”
“是,三少。”两名手下过来,带走了周起辉。
“三少、三少饶我一次啊!放了我吧”
“快走吧!”两名壮汉无情地将他往门外拖。
“三少”
可恶!杨靖枭,你竟敢这样对我,老子绝对要你好看。
杨靖枭回到后头的办公室,身子懒洋洋地一瘫,躺上自己那张尊贵的进口真皮躺椅,呼了口气,从烟盒里取出烟来。
他一拿烟,亲信陈士助马上俐落地上前替他点燃,杨靖枭夹着烟,闲适靠在躺椅上,悠闲地吞云吐雾。
“老大、助哥”底下的小喽啰兴奋地跑进来。“条子已经来把人带走啦!助哥”
啪!“哎哟!”小喽啰短得快没头发的脑袋瓜上,挨了一记热呼呼的巴掌。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助哥。”陈士助龇牙咧嘴地怒吼。助哥助哥,怎么听都像“猪哥”
骂完喽啰,陈士助转过头,面孔一变,好声好气地对杨靖枭鞠躬哈腰。“报告老大,那个周起辉已经哎哟!”
这回换他脑门上吃了一记烧饼。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大。”老大都被抓去绿岛了不晓得吗?
“是。老大不,三少。”陈士助抚着脑门,流下男人悲伤的泪水。
呜呜,好痛喔!
“害虫已经被逮,走,我们回去了。”杨靖枭长腿一收,起身带头朝外走。
他一动作,几名亲信手下马上跟了上去。
就像往南飞行的候鸟,总是在最前端引导的候鸟,他永远是整个队伍的行动指标,手下们马首是瞻的对象。
“你们知道吗?我们楼上那个老太婆,终于把房子给租出去了。”
黑色bmw330,宛如箭矢般划过街头。
造价不菲的高级房车,被杨靖枭当成平日出入的代步车,他按照惯例坐在后座右方,很没坐相地跷起长腿,听着手下们兴奋地提供八卦情报。
“喔,租给谁了?”他支着头,不怎么感兴趣地问。
提供八卦情报的喽啰认真想了想,然后道:“好像是一个年轻女生,那天我看到有个女孩子搬东西搭电梯上去。”
拜他们所赐,老太婆的房子空了三年也没人敢租,听说那间十坪大的套房,房租已经降到三千还包水电,但还是没人敢租。
哈哈,想来他们也觉得很光荣咧,敢情他们已经威震四方了?
“女孩子?!”其他人不禁提高音调。
他们最受不了那些爱哭又胆小的女生,不懂得欣赏他们这些英挺威武的男子汉就算了,每回见到他们,只会哭。
哭哭哭,连他们打个喷嚏都能把她吓哭,啐!
“对啊!长得好像挺漂亮的,个子小小的但很有料,被牛仔裤包裹的屁股好圆好翘,如果能像这样捏一捏,呼呼呼哎哟!”
啪!喽啰二毫不留情地打断喽啰一的色情幻想。
“你这肮脏污秽的脑袋只能想到这些?人家看起来就像女学生,那么幼齿稚嫩的女生你也吞得下去?”
“什么啊,是女学生?”他的亲信陈士助一听头更痛了。
爱哭的女生,又是像草莓一样娇贵的女学生,碰不得也大声不得,这下铁定会被他们吓出一大缸眼泪。
女学生?
杨靖枭眉头紧缩,兀自支着头,脑海中浮现一张身着制服、清纯秀丽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好像磁铁般牵引着他的心。
即使已经过了十年,他依然无法忘怀当年那张清纯秀丽的面孔。
只是他也未曾忘记,那张清纯面孔带给他的羞辱与伤痛
“我真是不懂耶!”陈士助开始嘀咕起来。“三少家里那么有钱,金山银山好几座,堆起来的新台币比柴山还高,干嘛气派舒适的大房子不住,要窝到这种破烂的小鲍寓来?”
想到要回那间破旧的公寓,他的心情就给他粉不美丽,嘴巴也跟着唠叨起来。
要知道,他们三少是谁?他可是高雄地区响当当的大人物杨虎的亲生子耶!
虽然排行老三,上头尚有两位优秀突出的兄长,但要论领导能力与危机处理,三少可半点都不输给他们虽然因为脾气暴躁,有时稍嫌莽撞,但大体上来说,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手下们尊崇追随的对象。
有着这样辉煌背景的三少,窝在这种卖都卖不出去的烂公寓里,未免太委屈了吧?
“我倒觉得挺好的。”杨靖枭不以为然地从鼻孔里哼了声。
有水有电,有床有椅,有什么不好?难道得像他那超级暴发户的老爸一样,把房子弄得金光闪闪、照瞎路人的眼,才算舒适?
“哪里好?房子老旧不说,电梯还经常故障。”
要不是他们只住二楼,陈士助真想叫人把那座常常罢工的烂电梯拆了算了。
这时,喽啰们出面说话了
“哎啊,助哥”接收到陈士助从照后镜投来的恐怖眼神,喽啰急忙改口。“不,士助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三少崇拜历史传记中侠盗隐身市井、济弱扶倾的侠义精神,所以才以这座旧公寓为居身之所,他当然住得很舒服啰!”
他已经不知发过多少次牢騒,所以喽啰们也能够很流畅地回答。
“崇拜就崇拜,但不必住到这种破地方来啊!要是让三少的爹知道我们让三少住在这种地方”
想到那位粗鲁凶蛮、脾气火爆更胜自家主子的前任黑道大哥大,陈士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后果
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那还不简单,别让他知道就好了。”杨靖枭嗤笑。
笨哪!谁叫你说的?
“欸,说得也是耶!”陈士助双眼一亮,双手用力一拍,心情豁然开朗。
“不让他知道就没事了。哈哈,三少,还是你聪明,哈哈哈!”
一旁的喽啰们与杨靖枭互看一眼,暗自摇头窃笑。
头脑简单的人,真好哄。
门开启,一双骨溜溜的大眼,从门缝中往外探。
左看看,右瞧瞧很好,外头没人。
小心地不发出声音,打开门,再轻轻地关上,然后上锁,她蹑手蹑脚地走向电梯,以轻如羽毛的力道,按下电梯的按钮。
然而老旧的电梯,完全不明了她想低调的心情,发出令她惊恐的巨大声响,嘎吱嘎吱地往上爬。
好不容易,速度可比蜗牛的电梯爬到三楼,门一开启,早已胆颤心惊的人儿连忙冲进去,死命按住必门的按钮,让电梯门持续紧闭,不让它有任何机会停留在被她视同地狱的二楼。
奥吱嘎吱!电梯龟速往下降,金属门旁边的指示灯显示,电梯已经越过二楼,正往一楼而去。
她忍不住松了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
好比电视里火焰大挑战的闯关游戏,通过了最艰难危险的区域,接下来终点就在眼前了。
卡卡卡
电梯门微颤地往两旁打开,她举步正想踏出,不料一抬头,却发现电梯前站着三名黑衣男人,不是高得吓人就是壮得可怕,面容凶恶,不是手臂上有刺青,就是脸上有刀疤,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
出、出现了黑、黑衣人。
凌舒媛整个身体像震动器一样,不由自主地发抖,娇俏的小脸也在瞬间变得比饭团还要白。
她两只小脚的其中一只,已经跨出电梯外头,而另外一只还在里面,她僵硬地低下头,盯着那只已经跨出电梯一半的脚,很认真地思索一个重要的问题。
现在这只脚到底是该跨出去,还是缩进来?
电梯里外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但她知道他们全紧盯着她瞧,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她的冷汗也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
到底该怎么办?现场的气氛好像老鼠遇到猫,野兔与猛虎相遇,僵硬、紧张、对峙,好像下一秒就要攻击撕咬然而这只是凌舒媛的被害妄想,事实上她以为的那票“大恶人”只是睁大眼,好奇地看着她。
她就是楼上那个新搬来的女孩子?上回没看仔细,原来她真的满漂亮的。
“助哥,她站着睡着了吗?”见她动也不动,一名小喽啰小声地问陈士助,她站在那里足足有两分钟了耶!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拍上小喽啰的脑门。
“噢噢噢”小喽啰痛得弯下腰,忍不住飙下男儿泪。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叫我助哥。”而且,光用看的也知道她吓呆了,还用问吗?笨!
打打人耶!凌舒媛整个人完全傻住,连脑子都停止运转。
罢才那一巴掌真是响亮,他们果然和她想像的一样凶残。呜
陈士助不耐烦地瞪着抖得更厉害的凌舒媛,这女人到底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你该死的要不要出来啊?!”
他突如其来怒吼一声,把凌舒媛吓得弹起半天高。那声大吼,让她好像被子弹扫射到一样猛然跳起来,无法克制地放声尖叫,接着哇地痛哭,死命地往外冲。
“哇啊哇”好凶,好可怕。
凌舒媛没命地逃,恨不得多长出一双腿,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生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士助拍着大腿,恶劣地大笑。
吓吓爱哭的女人,心情实在超爽的。他知道女人爱哭,不过只吼了一声,就把她吓得号啕大哭,这种女人也太没用了。
把小女生弄哭,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一旁两个小喽啰,偷偷用不屑的眼神瞪他。
“怎么?你们有什么意见吗?”陈士助挥舞着拳头,仗恃的就是自己资历比他们深,拳头比他们硬。
“没没有。”形势比人强,两名喽啰吞下不齿的抗议。
“很好,哈哈哈哈”陈士助仰起头,张狂地大笑。
“啊啊啊!”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凌舒媛,一路哭喊着往外逃,笔直撞进一个坚硬宽大的怀抱里,撞疼了她的小鼻子。
但那抹疼痛,奇迹似的让她安静下来。
睁开微渗薄泪的眼,看见前方一片漆黑怎么回事?天变黑了吗?
她微微眯起迷蒙柔媚的眼,呆呆地瞪着那片黑暗外加满眼金星。天黑了,还看到星星。这是怎么回事?
杨靖枭拧着眉头,瞪着黏在自己胸前的那坨麻糬。
罢才他去对面超商买烟,买完刚想踏进公寓大门,结果“啪”一声,竟然有团软绵绵、暖呼呼的“麻糬”迎面飞来。
那坨麻糬不,是那个女孩,此时还趴在他胸前,黏得死紧,一动也不动。
难道是撞昏了?
“搞什么鬼?!你”伸出大掌,把那坨“麻糬”拔开,拎到鼻端前眯着眼一看,双眼顿时瞪得老大,整个人宛如被雷劈中,僵硬无法动弹。
她她
咦?墙壁发出声音?
听到“墙壁”说话,凌舒媛极缓慢极缓慢地抬起头,看见上方那张英俊但神情不耐烦的面孔时,双眼再度惊恐地瞪大,好不容易才合拢停止尖叫的小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
恶人!那分明就是一张穷凶恶极的坏人脸。
性格的脸上,眼、鼻、口都有着自己的个性与主张,分开来看都不难看,但兜在一起,说不出为什么就是透出一股凶恶可怖的气息。
可能是那两道又浓又粗的眉毛,也或许是那双锐利有神的眼睛。不不,一定是因为那张薄唇,这会儿它正抿得死紧,好像下一刻就要张嘴咬她一口
当然,这又只是她的被害妄想,事实上,杨靖枭只是呆呆注视着她,整个人陷入痴傻状态。
好好个清秀可爱的女孩!
她有一头乌黑的短发,长度刚好到肩上,所以有些发尾会不听话地翘起,但那样不但不显杂乱无型,反而更增加几分可爱的气息。
白里透红的瓜子脸秀秀气气的,闪耀着青春的光泽,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小子邬则红通通,像果冻一样水润润,教人好想尝一口。
而一如手下所说,她的身材是娇小了点,但确实曲线凹凸玲珑有致,白衬衫配上一条简单的卡其色a字裙,显得清纯极了。
白皙的小腿纤细无瑕,和身材一样娇小的脚上,套着简单的帆布鞋。
她的全身上下,散发着女学生干净清纯的气质,像林间透明清澈的流泉,洗涤着他的污秽与幽暗。
她不算美,和他身旁那些艳丽的酒国名花相比,她真的不出色。
清清秀秀的容貌,干干净净的气质,看了就让人感觉好舒服,像一块磁铁般吸引着他的眼,让他只能看着她,看着她,一直看着她,怎么也无法移开视线
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力撞击,那猛力的一撞,让他像跌进一个未知的世界里,变得迟钝呆傻,完全失去平日的强悍。
向来火爆的他,竟然像个手足无措的小男孩一样,无法克制地脸红起来。
“你”他稍微跨前一步,想跟她说话,没想到早已吓破胆的她,一见他靠近马上惊恐地大叫。“哇,不要杀我。”
她没头没脑地将手中厚厚的课本扔向他,然后好像看到鬼一样没命地往前逃,还隐约听得到她抽抽噎噎的啜泣声。
杨靖枭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手中厚厚的课本,活像兜头给人打了一棒似的,深感屈辱。“她怎么了?”
杨靖枭莫名其妙盯着她的背影,没发现手下们心虚的表情。
“谁、谁知道呢?可能、可能是她仰慕三少,所以才把书送给你,这就是所谓的情书吧?嘿嘿!”
陈士助哪敢托出自己的劣行劣迹?要是让三少知道他“欺压”弱女子,不先扁他一顿才怪呢!
“情这算哪门子情书?不懂就别乱说。”杨靖枭心口一颤,给了他一记白眼。
“嘿嘿,传达情意的书,不叫情书叫什么?”陈士助嘻皮笑脸。
“真是胡说八道。”
“欸?三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一名喽啰发现这件怪事。
“真的耶!三少,你脸红了耶!怎么了,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哈哈!”
被手下大胆调侃,杨靖枭顿时恼火起来。
“胡扯什么?!今天闷得要命,我只是觉得热而已,脸红什么?你们没事拿我消遣吗?浑蛋。”
没头没脑地吼了手下一顿,他面色窘迫地走进电梯,等电梯门关上,才发现手上还拿着那本书。
懊怎么办?他瞪着厚重的书发愣。
情书?经济学?
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