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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征邪的身法极为普通,但速度之快,与猎鹰相比也不遑多让,特别是他那步法,就跟鬼魅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围在野人四周的修行人,甩手打出定字符,就看那野人身子一震,缓了一缓。
就在这当口,苏征邪猛的一提速,像是暗夜里划破夜空的流星,早已藏在掌间的刀片快速的划破野人的胳膊,指缝间藏着的小瓶疾速的接下半瓶野人血,再如雷奔一般的倒退出包围圈,整个动作快至极点,大约只有数次眨眼的时间。
还未等那野人反应过来,又是一刀刺破在他的手臂上,一条黑红相间的身影,在他的伤口上取下了数滴野人血,像是一阵风似的后退着不见了。
“走。”拿到野人血没必要再和野人缠斗,这些事让那些以为钥匙真的是藏在野人身上的修行人去办好了,顺便也能让野人拖住他们。
于媚儿的速度更快,她取下野人血后,就一个腾身飞到了来时的树林时,就看她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火灵宫的女子很是让人头疼。
野人被划破了两个伤口,又被定字符字了那一瞬,突然之间暴怒起来,一把将数名修行人击倒到一旁,纵身就想要追赶玄飞和于媚儿,谁知段飞突然冲了上去。
一把长达数米的土魂气锁链擎在手里,只一甩就将野人整个的罩住。
“再多来几个人,先把他擒下再说。”
段飞的出手让士气一度沮丧的修行人们,为之一震,纷纷赶了上来,可就在这时,那野人突然一声狂吼,赤手抓着还在冒着着浓烟的锁链,用力一扯,段飞手里吃力,不得不往他那边倒过去。
眼看就要被野人一拳打在胸口上,段飞一甩手,将土魂气锁链扔掉,几个跟斗翻出了包围圈,心有余悸的瞧着这远超他想象的敌手。
“大师兄,我刚才看山神帮的玄飞和火灵宫的于媚儿,已往回跑了,莫不是那钥匙已被他们拿走了?”何哲低声道。
段飞皱着眉沉思了半晌,突然一拍手:“刚我见苏征邪和那于媚儿靠上去,像是在野人身上取走了些什么,那钥匙莫非不是钥匙?”
这话说得有点莫明其妙,但金阳派人多,立时有弟子出来说:“我看到他们是在野人身上取去了一些血液,这会不会就是考题的答案?”
不管是不是,既然玄飞、苏征邪、于媚儿都因为这个而往回跑,那肯定是有一定的原因,只要同样拿到野人的血液,再追上他们就能知道是为什么了。
段飞喊道:“列阵。”
各家各派只要不是没什么历史的,都会有阵法流传下来,特别是曾经和魔教战斗过的门派,在阵法一道上的修练并不弱于魂气。
就看金阳派八人占住八卦方位,齐齐的跃起冲着野人而去。
其余的修行人看得仔细,不约而同的退开,留下位子给金阳派诸人,有的人还破口而出喊道:“金阳派的八卦灭魂阵。”
土魂气一同的罩在八人身上,看上去威猛无铸,声势无两,这要一冲上去,那野人就算再强都得掂量着,毕竟这八人都是金阳派的得意弟子。
比山神帮的土坛弟子不知强上多少倍,土坛弟子的阵法都能让那些小门小派的掌门而惊讶,何况是金阳派的阵法。
远远看去,这八人就像是集合在一辆战车、坦克中的士兵,齐头并进的冲着目标冲过去。
那野人压力稍减就看到了段飞等人组成的八卦灭魂阵,瞳孔不由得为之一缩,厉喝道:“这种魔教的阵法,你们是从哪得来的。”
才喝出声,就看一道比苏征邪更为鬼魅的身影游过来,那身影的主人身上纹着一朵开得灿烂的桃花。
野人冷哼一声,正想要挥臂把这个想要浑水摸鱼的人给击飞,就在他身前两米左右的地方,那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等她再出现的时候,已到了野人的背后。
“是双魂术!”有见多识广的修行人惊呼了声。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一把擎出柄火红色的魂兵,划破野人的后背,用一个矿泉水瓶子将他的鲜血接下,还未等野人回过神来,她就几个翻身,消失了。
现在不单是金阳派,就是别的修行人都清楚钥匙是什么人了。
要是不要擒拿住野人的话,这些人可有的是法子,不过是让他多一个伤口,那实在不算什么事,何况,现在野人的后背已由桃花社的人打开了个伤口,只要将血存起来就好。
野人总算是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些修行人发疯似的冲上来,还有那近在咫尺的金阳派诸弟子,他的形势并不乐观。
而玄飞这些人也并未跑回到暗月使者之前发号司令的地方,因为褚文才已在休息区等候着回来的人了。
玄飞看着朝西面疾奔而去的于媚儿,正想喊住她,就看到褚文才站在休息区的正中央,迎风飞舞的长袍长发,手里的折扇,无不表示着他那绝世高人的风采。
“把野人血交给我,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你们必须从西面绕过沼泽回到出发点,不要去想作弊,这漫山遍野都是天门的弟子。”褚文才冰冷的说。
苏征邪将野人血交给褚文才,就看他拿出之前展示的那个盒子,将血滴在盒盖上,只见一道金光从盒盖里闪起,他快速的又将血都抹去,面无情情的说:“现在你们可以从西边走了。”
玄飞和苏征邪交换了个眼色,朝褚文才一拱手,带着人就像四边奔去。
让玄飞心存疑惑的是,这个褚文才手中的盒子和何六的级为相似,而他绝非是这盒子的主人,那野人才应该是这盒子的主人,那这盒子里藏的究竟是什么。
是否是和何六一样,拿着一双绣花鞋,或者是其它的什么东西?
心里在不断的猜测,却是没想要当面去问褚文才,从他的表情就能瞧出,这个盒子绝非是用正当手段取来的,而那野人又在这山中,再瞧那野人不输于任何修行人的身手和狂暴的性子,可能里头大有故事。
玄飞想着脚步就慢下来,苏征邪以为他察觉到了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忙冲范落山和朱吟月打了个手式,这鸿升客栈的三大高徒都放慢了脚步。
其它赵欺夏、凌一宁、凌正、吴桐四人都慢悠悠的跟在一旁。
要是褚文才在那野人手里取来的话,他又怎会拿不到野人血,那野人的实力虽是强横,但看气势比褚文才还是要差一些,他想要杀死野人或许有点难度,但要从野人那取一些血还是一点困难都没有的。
玄飞越琢磨越是琢磨不透,而天门把这沂江畔鹰嘴一带作为考场,也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前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八人都听出是于媚儿的声音,不由得一愕。
于媚儿的实力大家都清楚,她都失态尖叫的话,那前方绝非是好事物在等着。
玄飞示意大家放轻脚步,慢慢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踱过去。
休息区的西面照样是一片原始森林,而森林的繁茂不输于鹰嘴山山腰一带,参天大树随处可见,而这已是子时已后,到处都能听到阵阵的阴风。
甚至还能听到一些山鬼冤魂的呼啸声,这种呼啸声有些类似风声,要不仔细的话,实在很能分辨出来,但玄飞是打小就听习惯的了,与风声不同的是,这种声音里要留神倾听的话能听到一股子的哀嚎泣哭的声音。
只是夹杂在像是风声一样的呼啸声里,一般人根本就听不出来。
在这里能碰上山鬼冤魂并不出玄飞的意料之外,举凡是人迹罕至的所在,有山则有鬼,常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而其实仙与鬼只是有一些的差别而已。
特别是在凡夫俗子的眼中,要是做好事的就是仙,而做坏事的就是鬼,如此而已。
只是现在已满山都是修行人的情况下还能有山鬼冤魂不肯离去,实在是一件怪事了。
玄飞站在原地侧着耳朵在听着山里的呼啸声,脚步自然也不敢放慢,只是放轻而已,因为那于媚儿的尖叫声传来的地方就是呼啸声传来的地方。
“你也听到了?”玄飞看凌一宁靠过来,就问道。
凌一宁点头道:“声音很尖。”
要分辨出那里的山鬼冤魂厉不厉害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听那声音够不够尖,越是尖利的就表明那里的山鬼冤魂越是厉害。
有的甚至能发出一种让人感觉耳膜被刺破的声音,一但听到那种声音,最好还是绕路而走的好。
“玄帮主,味道有些不对。”苏征邪说。
赵欺夏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但她还在强忍着,她还猜想是不是别的味道。
“是腐尸味。”苏征邪一说,赵欺夏就反应过来了。
“这里有腐尸?”玄飞一怔,用手电往远处照了下。
这一照差点让顺着他的手电瞧过去的吴桐胆都裂了,就看那灯光照着的地方站着个白衣女子,全身上下都只是套着白色的长衫而已,长发披肩,头发低垂,看不清楚脸孔的模样,但是所有人都感到她身上传过来一股寒气。
而更让所有人震惊的这是,这个女鬼明显不怕修行人,因为范落山已惊得擎出了他手中银算盘,上头震着一层的金魂气。
“群邪避退!”玄飞一声暴喝,手中打出一道驱鬼符。
只见那驱鬼符打在那女鬼的身上就直接的穿了过去,浑不受力,落在地上还发出一阵的青烟,明显是无法再次使用了。
“幻影?”
玄飞皱了下眉,苏征邪长啸一声,手里的金算盘上头漂出数十颗的金魂色珠子,直接撞到女鬼的身前,绕着她的身子飘浮在半空中。
别说是女鬼了,就是一般的妖灵被这一罩怕是九条命都去了八条,要只有一条命的话,那条命一大半都踩到了鬼门关里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苏征邪惊愕的道。
在他看来无论世间何物,总是魂为第一,魄为第二,但都要靠肉身来做支撑,而鬼魂失去了肉体,这在修行人看来,就是失去了依靠的邪物罢了。
在魂气面前一切魑魅魍魉都得自行退避,何况这种眼看就是一般的女鬼而已的东西。
“这不是幻象。”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玄飞扭头瞧去,就看于媚儿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嘴里还含着一朵玫瑰花。
“你刚才叫什么?”玄飞皱眉道。
“我被她吓着了,”于媚儿坦然说,“但我怕的不是她,而是”她说着,手往天上一伸,只见一颗照明弹打在了空中,照得整个夜空一片明亮,而她另一手取下嘴里的玫瑰花,指着前方说:“而是他们。”
玄飞回头一看,不由得心里一凉。
就看前方的树林里大约站着成百上千的鬼,各式各样,或老或少,或是近期去世的或是早在唐宋时期去世的都有,站在女鬼身后十余米处,排列得异常的整齐,而他们无一例外的是都低着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吴桐惊得说话都结巴了。
虽是鹰魂派的大弟子,虽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可哪时见过这种情形,别说他,就连玄飞都没见过。
“不能从树上过去?”苏征邪还算冷静,他的性子本就不是一惊一乍的人。
“我试过了,完全不行。”于媚儿说着又打出一颗照明弹,往树上一指。
就看所有树木的树枝、树冠上同样有着一排排的鬼魂,而不同的是,这些鬼全都半趴在树枝、树冠像是在扑到下来一样。
“而且我要告诉你们,”于媚儿突然转过身,就见她的肩膀上有一块极其明显的手掌印,又黑又沉的,非常的骇人,“这是他们留下的。”
于媚儿耸肩道:“倒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冷。”
说完,她突然身子一歪软倒在了地上。
“这是阴气入体了,”玄飞看着被凌一宁托扶在怀中的于媚儿惨白的脸孔,说道,“我用泄阴符试试,你们留意那些鬼。”
鬼要是从有形无形来说,分为两种,一种是有形的,一种是无形的。
而这两种属于泾渭分明,从未有无形的鬼,却能做出有形的事。
像那女鬼,玄飞用驱鬼符砸过去,能穿过她的身子落在后面,先前玄飞虽是认为是幻影,但是后来于媚儿的后肩上的伤口又表明着她这是有形的鬼才能留下的。
玄飞更是大惑不解,这里的到底是有形的鬼还是无形的鬼。
就在玄飞拿泄阴符帮于媚儿消泄入体阴气之时,苏征邪并未闲着,他在金算盘上取下五颗算盘珠子,按一定的顺序排列着放在地上,吴桐不懂驱鬼之术自然是瞧不明白。
凌正曾听人提过,这脸色就有点凝重:“苏兄,你确定要用这驱鬼之术?传言用了驱鬼之术的话,对阳寿可是有些不好。”
苏征邪晒然一笑:“那是寻常道家的驱鬼之术,我这驱鬼之术,已是经由家师改良,与寿限无碍,何况这几个小鬼都是我打小就养着的了。”
玄飞瞥眼一瞟苏征邪放在地上的珠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就看苏征邪手一拍那五颗珠子的正中间,手掌突然撒破,落下数滴血,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五颗珠子上,他嘴唇微微嗫动,念出一串极为复杂的咒文。
“这是‘金魂驱鬼’法。”玄飞说道。
范落山和朱吟月都看向他,眼里掠过狐疑,而苏征邪则笑道:“玄帮主学究天人,竟然能瞧出我的门道。”
玄飞微微点头,就看那五颗珠子早起腾腾的青烟,五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青烟中。
“拜见干爸。”
五名穿着褚衣的鬼童子齐齐的跪在了苏征邪的跟前。
而在这时玄飞已将于媚儿体内的阴气都泄掉了,她已能睁开眼,不过还是极为虚弱,因为她自身的阴气也全都被泄得一干二净。
所谓阴阳调合,人体内除去阳气之外,同样还会有阴气,只是女人的要多一些,而男人的少一些罢了。
现在于媚儿没了阴气,只能坐在地上大喘气,说话动弹是一概不能的了。
小白、大白像是看雕塑一样的围在她的身旁打转,不时还拿手去挠她,而以她现在的模样,就算是想要生气,都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甲乙丙丁,你们四人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探一探,戊,你留在这里。”
苏征邪才说完,甲童子就笑了:“干爸,你是想让我们探出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难道你知道?”玄飞站起身走过来。
这五鬼童子一瞧玄飞下意识的就打了个寒战,却不知为何要这样。
“是的,”甲童子吸了口气说,“前方那处有一座鬼沼,而这些鬼影都是由沼内的雾气所形成,但有的鬼会附在这鬼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