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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辽大军整条战线南翼的背后,有一个名叫檀里的镇军镇不同,檀里并没有因为大军的过往驻扎而变得繁华起来,而是变成了一个鱼龙混则的地方。大批军资的确都要从檀里经过,才能供应前方,而前方的士兵轮休的时候,也喜欢跑来檀里消遣。小镇的淳朴很快就消磨殆尽,檀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着众多酒楼青楼,有着各种可依销赃或者是搞到紧俏物品的渠道。而在开战之前,特种营一部就在檀里。
檀里由于北辽和东平开战,不得已在短时间内扩大了规模,原先的城墙已经不足以容纳所有的建筑,一部分不太重要的建筑,以及一些新建的民居都在城墙外面。而在城墙外,有一栋两层的小楼虽然一点都不起眼,但却是特种营战士们的据点之一。这是情报局设立在这里的分支,还有一套虽然麻烦,却可以随时将情报传递出去的专用设备。在现在北辽的控制区里,想要架设电报电线显然不可能。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络,而且,还得是非常隐秘地。
这栋小楼在屋顶下有一个独特的设计,一根内置着信号灯的管子,冲着一个特定的方向。在几里外的山丘上,有另外一栋房子,里面同样是东平的情报员,专门会监视这根管道里的灯光信号,相对应地,那边也有一根这样的管道。由于信号灯装置在管道的深处,而且亮度有限,除非专门注意,不然是很难察觉里面的动静的,只有非常特定的角度,才能够辨认管道里的信号。在其他方向,最多也以为是灯光明灭而已。只不过,这种方法在晴朗的晚上还比较可行,碰上了疾风骤雨或者是在北国的冬季常有的暴风雪这两点之间的这根用来维系通信的管道,可是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的。好在,现在是在夏末,虽然入夜之后风力渐渐大了起来,但两边的信号员多几次核实是能够将情报传递起来。
“老大,山庄那边的消息,大军已经起行,让我们自己多小心。”信号员摘下了方便观察用的眼镜,揉了揉眼睛转述刚才接受到的情报。“巴雷特正在外围猎杀,问我们需要什么配合。”
张威笑了笑,檀里这地方在行动有点操之过急。这里现在都是小鱼三两条,张威选择了大家潜伏在这个小楼里,等待时机。他希望特种营从叶韬手里拿来的那两支狙击枪,能够在足够重要的人身上亮相。这种东西一旦在战场上出现方不可能不注意到。狙击枪的射程虽然有足足六百步,如果不考虑误差,打到八百步都有相当准头。狙击枪只要亮相,以后对方对于重要人物的保护距离,就会扩展到足够远。叶韬虽然说,将来狙击枪会是比较一般的配置将用来在前线狙杀敌人的将领、军官、士官,瓦解对方指挥暂时来说,现在整个经略府就特种营和卫队,各有两支狙击枪而已。制造实在是太难了上那些报废的零部件,一支枪的成本现在在两千云州银元以上,价格可以说是非常离谱的。在将成本降低到一定程度之前,叶韬不会再制造了这种奢侈品了。普及?不知道三五年内是不是有可能呢。既然要用,就得用好。
“老大,我刚从城里转圈回来。好像这里现在真有大鱼,董虎山现在正在司雨楼。”一个战士凑到边上,汇报道。“我看了下,似乎对方不是很戒备,应该不知道我们今天大军进军,不是预备性地指挥前移。看起来,像是董虎山在招待什么客人。”
“哦?”张威立刻有了兴趣,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之后说:“现在时间还早。虽然这里是第一批要打的目标,但大军怎么也要再明天早上才能到这里。我们还有至少七个时辰。董虎山既然在这里,碰上了咱们,那是他运气不好,自然是要除掉的。但现在太早了,七个时辰,足够他们确定接替指挥的是谁了。那这种时候意义也就不大了。这样”
张威下定了决心,对在一边等着的信号手说:“你传消息出去,让巴雷特配合我们行动,在两个时辰后,在外围进行一次骚扰,动静要大。小林,我带第一组把董虎山引出来,你到时候动手完了,回到这里。我和第一组引开一部分敌人。然后,在破晓前,第二组,第三组,你们在城里自由活动吧,好生弄点动静出来。小林,你带着鹏子到时候见机行事,没有好的机会不要勉强,但最好到时候能把接任的指挥官也给宰掉。或者是现在董虎山招待的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恐怕是没什么好事。如果干不掉,至少也搞明白到底是谁。大家都清楚我们特种营做事的第一方针你们都是宝贵的战士,不要轻易冒不值得冒的险。”
张威的一番话说完,周围几个军官们都点点头分头去布置去了。特种营是个沉默的部队,长年的艰苦训练让他们互相之间的关系和默契像是铁一样牢靠,可他们的长年潜伏、潜行,活动在敌占区却也让他们变成了非常沉默的一群人。军官们要掌控部队,活跃气氛,经常还会和战士们找话题聊,可战士们中间不少都是除非必要绝不开口的。特种营在敌占区活动太久了,最近这种习惯越发浓厚了。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固然是掌握了当地的口音,但大部分人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专长,沉默,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各个队长都明白,张威是准备分成几次折腾檀里的驻军,虽然杀伤效果可能不尽如人意,但经过一夜几次往返地折腾,整个城里还能有多少士兵能精力充沛地迎接明天早上的战事,那可就是个大问题了。檀里的位置比较重要,驻军不少,但由于这里是物资中转的重要地点,强力作战部队只有不到两千人,其余大部分是辎重和二线部队,以及一些商队的护卫队总兵力也就四五千人。
巴雷特很快就
张威地传讯。消息只要到了外面地山庄。再要传达部队。那可就是非常简单地事情了。
“拿我当枪使啊”巴雷特有些不满地咕哝道。他意识到张威这么做肯定有道理。这种袭扰战对于现在地情势来说。也地确是非常适合地们特种营本来就不是用来做攻坚地。但是。明白归明白。让他放弃作战中地主动。纯粹配合张威。多少有点不甘心。他自己知道实他地性格太粗犷了。如果不是战技实在出众。而且从选拔开始就在其他战士心目中建立了极高地地位以他地战术素养。很难担任主官地位置。他想了想。问身边地一名军官。那是他手底下地一个队长:“老徐看下。我们怎么折腾?”
和巴雷特相反。名叫徐佐青地老徐。战技倒是不怎么样。虽然比起一般部队里地战士来还是强出不少。但在特种营里只能算是中等偏下地。但是他在营内地历次对抗演练里。总能翻新花样地给对手好看。
老徐想了想笑着说:“张老大还真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这佯动可从来不好干啊。我们动静大了个把他们准备动手地家伙逼出来了怎么办?我们这边可没有远程狙杀地小组。要是动静小了。又起不到作用云骑最劲几支精锐小队没少在周围打主意呢。”
巴雷特觉得老徐说地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那你有办法没?”
老徐随便扯了草茎,一边咬着一边思索,手底下的战士默契地在他们面前摊开了地图。老徐来回扫描着,忽然将手指点在了地图上:“这里时间有点紧,但应该还来得及。”
老徐看中的目标是檀里的一个小村子。那里现在囤积着大量的马料,还饲养着大约三千匹战马,西路军南线的各种战马折损,都是直接从这里补充。原先这个马场是设在檀里南面的,但由于铁云骑、景云骑无休止的穿插骚扰,以及前一阵为了现在获得有利的出击阵地,以及掌控更大的缓冲区域,发动的一次佯攻,终于让这个低调的军马场不得不迁移到檀里北面来了。本来,西路军中有人说还是把军马场设在檀里的东面,或者索性放在城里比较安全。但是,在檀里以东,比较近的距离内找不到合适的场地,而现在的檀里来往人员众多,三千匹军马会为檀里增加许多供给方面的问题,还会让整个镇子变得脏乱差。几方考虑之下,军马场和堆集都放到了现在的地方。现在还有一个不满编的营在驻守军马场,据说不久之后军马场的战马存量会扩展到五千匹到八千匹。由于现在的军马场选址距离檀里比原来近了不少,而东平军方的小股渗透部队的骚扰力度增强,军马场现在的驻军采用的是四面设岗的方式布防。这不满编才一千七百多人的营,分成六股,驻守不同方位,互为犄角,都有高台方便随时向檀里求援。
老徐把情况么一说,巴雷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样的布防防备景云骑铁云骑这样的正规军还好,但对特种营这样的部队来说,几百人一个小型军营,简直就是渗透和夜袭的标靶。他们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的这类演习了,这样一来,虽然现在没有现成的作战计划,但大家合计一下,也就差不离了。而无论是否攻击顺利,他们都会点燃报信的火堆按着巴雷特和老徐一贯下手狠辣的习惯,多数还得想办法吞掉一批来援的部队。
巴雷特眼中精光一闪,说:“就这么了,通知大伙,立刻整备出发。算上路上的时间,一刻钟内必须出发了。”
张威所部在檀里已经始了行动。张威亲自带着一组人,悄悄来到司雨楼所在的腾龙巷附近。腾龙巷戒备森严,司雨楼四周更是被董虎山的亲随围了个严严实实。张威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有些烦躁,现在这样的情况,除非真的能把董虎山引到户外来狙击,要想突袭司雨楼,看起来不太划算。
“老大,那辆红漆马车,估摸是那个神秘来客的吧?”一个战士用手肘碰了碰张威,目光却冲着司雨楼边上的过道里停着的那辆马车。张威被这么一提醒,仔细看了看马车,顿时心里一激灵。“妈的,真的是碰到大鱼了。”那辆马车的上挂着特质的金铃,看起来是不起眼的装饰品,但这种金铃,实际上是叶氏工坊研究院出品的,摇荡起来声音极富穿透力。而马车的轮gt;上,那些缺失的钉子可不是因为马车损坏,而是因为缺失的钉子拼出了简短的说明:云州叶。这就说明,马车车主是云州经略府叶韬所属那是不折不扣的自己人。
“一下,绝对不准碰那个来宾,明白吗?快点传令下去。”张威挠了挠头:“千万通知到那两个家伙别把自己人狙了,回头我可就麻烦了。”
“自己人?那等下怎么办?光杀董虎山的人?这样我们的自己人会不会有麻烦?”
张威一听,越发头痛了。他瞄了一眼马车:“走车夫肯定是自己人。
这是规矩,我们上去探探。”
董虎山是大鱼,而他接待的自然也是大鱼,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孔新华。孔新华这一次带着十二艘飞艇和大量补给品来到前线,还在忧虑怎么办是好。飞艇一事大部分是他在主持,他自然是不希望现在就搞出飞艇对抗的乌龙来,虽然不担心东平会在这方面有什么问题,但毕竟会对将来的行动产生影响。用飞艇这种东西来将北辽的国家财富、底气和信心榨干,可是一向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当孔新华送来这些重要辎重和战斗利器,董虎山自然是兴奋异常,但受着这样的招待,孔新华却是煎熬无比。而在这时候,忽然一个手下凑到耳边说了句话,孔新华立刻振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