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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菊知道后,忙从地里赶回,她来到伙房,看到大家正在央求葛存天和孙茂:“你们二位去找大队,让革委会主任李目和籍李建文去公社,求求公社,放了他们?”“要不你们带我们去公社,大家一起找公社籍,说明情况,求他们放了管同和韩放。超速首发”
葛存天皱着眉说:“我去找了李目和李建文了,他们说盗窃时村里最不能容忍的事,何况又不是公社抓的,是公社公安特派员抓的,也就是公安局派出所抓的,他俩犯了法,咱们说也没用先关几天再说。”
“他们去公社了吗?”
“没去公社。”李目怕为这事丢他先进革委会主任的脸,李建文说怕没这么大面了。
“那怎么办?难道看着他们被送到县里监狱?”
“谁管的了谁啊?”孙茂一直望着窗外这时,不阴不阳地蹦出一句。
左小菊来到公社。她虽然对公社院子并不陌生,常来公社收发室取信,但仅此而已,公社前后两排办公室,除了去收发室取信和广播室看了一次贾月洁后,其余屋子都没进去过。今天,她走进院子,要找公社公安特派员,她依次看了门的牌牌,并没有公安或保卫的字样,她又向后排走去,发现在后排紧东边的角一间屋,面的牌牌标着公安办公室的字样。
她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五十岁下,有些呲牙,穿着一身蓝警察服的人问:“甚事?”
“我是下李村的,我来看看我村的俩知青。”
“你是甚人?”那人问。
“我找公安特派员。”
“我是。”那位答。
左小菊看屋里并没有管同和韩放,便问:“他们在哪呢?”
“你是甚人啊?”那位特派员又问。
“我是下李村知青代表。”
“叫甚?”
“叫左小菊。”
人应了一声,让左小菊在床前坐下。
“他们哪时放回去呀?
“放,放甚?我刚才往县里公安局电话没打通,打通了,县里来车就押走,放,放毬个甚!”
左小菊听了这话后背不禁发凉,忙站起说:“大叔,您先别给县里打电话,他俩就是生气啊,李村抓了我们村知青的俩个猪,他们去要,不给,他们气不过,才抓了李村一个猪,吃了,而且是知青大伙吃的!”
“哦,有这事,李村咋报的说是他俩偷猪,别的甚也没说。”
“那您把他俩放了,我们的猪不要了,行吗?”
“别说,一档事,是一档事。”
左小菊见说不转,只得说:“他们俩人的父亲都是革命干部。”
“哦,多大干部,省一级,军一级?”
“倒没那么大。”
“没那么大,那也就普通干部了。”
“可他们父辈都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
“我也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特派员站了起来,在地走了两步,摸摸腰,掏出块旧怀表看了看时间。
他在等什么呢?莫非再准备给县里挂电话?猛然间,特派员的坏票反射了一下窗外射进的阳光,一个亮点,射向左小菊的脸,左小菊眨了一下眼,心头灵光一动,忙凑到那位公安特派员跟前,捲开袖头露出腕的手表说:“您的表几点了,看我的表准吗?”
特派员眼光一闪,看到左小菊腕的表竟然许久没离开。良久才说:“你那是块好表啊,英格的?”
“大英格的。”
“值多少钱啊?”
“现在也得值一两百块。”左小菊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嗯派员一边合自己破旧的怀表一边应声说。
“大叔,您看能不能我们交点罚款,把他们领回。”
“这我倒没考虑。”特派员的眼光又一次扫向左小菊垂下手腕带着的手表。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身也没多少钱,就把我这表交给您,您把它换点钱,交给李村丢猪的,作为赔偿好?”
“嘿,这倒是个法子。”公安特派员拍了拍自己脑袋说:“行,这事我作主,我带你去看他们。”说着,他走出屋,开了隔壁的一扇门,左小菊看到,管同和韩放被五花大绑捆成一堆,蹲坐在屋角。
管同和韩放被放出来后,心里好大个扫兴。管同想本来花钱买俩猪崽,养大了准备给村里知青吃,没养几天让李村嫌放野猪捉住没收了,想个辙捉李村隔猪,连夜宰杀炖煮熟,又被人家像捉猪捆猪那样把自己和韩放捉猪捆了,还差点送县里按偷盗关起,要不是左小菊把那块英格表给了公安特派员,二人保不准真被送县公安局,按偷盗罪被判个二年,说起来,真晦气,干狗屁活,住狗屁屋,吃狗屁饭,还受狗屁气,反正干活也没钱,不干活也没钱,老子傻啊,小脑萎缩啦,干活有蛋用,甭干了。
第二天起管同和韩放便化虫为蛹,缩屋里不下地了,管他队长叫,知青喊,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理他,二人在屋里,不是蒙头大睡,便是对敲扑克,一天只去知青伙房吃一顿饭,顺便再捎回一两个窝窝,便再不出屋门了。
知青们说他们被人家逮了,捆了,精神受打击了,可能得了抑郁症,老乡说:“他们怕羞了,让人捆了逮了,面子遮不住,不出门,不出工,是遮羞呢,过一段时间,便会好的,大小伙子不可能长年不出屋。
老乡这话还真猜对了,管同和韩放在屋里憋了十来天,不干活,胳膊腿不累了,吃的少胃和肠液不累,但他们脑子可不轻松,烦啊,不知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一副纸牌玩的都搓的开始掉皮了,闲话淡话也扯的十遍八遍,没什么味道了,四只眼顶着屋顶和墙皮,墙皮和屋顶斑驳的水印能看出仙女和孔雀,凤凰的形状来,那个烦啊。
终于,韩放忍不住了,说:“咱们出去遛遛,不干活,玩玩也行。”
“去哪玩啊?”管同问。
“听说北边四五里地远有个坡水库,四五十目的大,现在天热的很,咱游泳去?”
“行!”二人一拍即合,随即便出了屋。
二人到水库边,偌大的水库,空无一人,只是在东边,一台抽水机正隆隆响着,一根碗口粗的黑管从水库里抽着水,管子的一头经过抽水机伸进水库,另一头从抽水机伸出的管子架在水渠面,喷涌出粗大晶亮的水柱,哗哗地流进渠里,然后再流向远处。
这抽水机地没人看啊,真怪,他们看了一下,果真没人。
“没人就好,咱们来个天泳。”管同说。
“天泳是什么?”韩放不解。
“天泳就是远古时代那时候的人怎么游泳咱就怎么游。”
“远古时代怎么游,我又不是猴人,我不知道。”韩放喃喃地说。
“就是裸泳。”管同见说不明白,干脆来了个痛快说法。
“嗨,不就是光屁股游泳吗?这有什么啊,还天啊,裸啊,裤衩往下一扯,万事大吉了,还拽什么?”
二人笑着脱个精赤,下到水里。
在屋里是那个烦,满胸满肚子都装着烦闷之气,下到水里赤身子一涮,那个爽,满胸满肚子烦闷之气一下没了,管同在水里放了几个屁,冲得水面起了几个,可能那就是烦闷之气,一个屁给崩走了。
说是水库,其实就是大点的水洼子,管同,在水库中间直着身子量了量,水没没顶,刚到下巴,也就是水深只有一米五左右,水库在他们刚下水时时清亮的水,可是水库底是泥底,他们来回游了几趟后,靠边边的地方,有些地方便被他们趟混了,他们游兴大起,足足游了一个来小时,管同觉得有些累,便到岸边坐下,看韩放游泳。
这时,他发现水面有一个个水波纹,波纹中央还有一个个小黑洞,他敏感地觉得那是一条条印缺氧而浮在水面的鱼,噢,是翻坑了。
他知道,水库和水洼,凡是有鱼的地方,每年夏天,最热的几天里,水库和水洼总有一两天极度缺氧,水里的鱼便会浮头水面,大口吸气,这便俗称翻坑,这时的鱼毫无力气,用手去抓都能抓到。
他兴奋了,跳到水里,用手抓鱼,果然浮在水面的鱼见他去抓,只轻微摇头摆尾躲一下,但像醉了酒一样,行动迟缓,呆滞笨重,管同抓住一条,抛向岸,又抓住一条,抛向岸一会儿便抓了七八条,虽然半尺大小,都是鲫鱼,但也让他高兴的不得了了。
韩放在水里,见管同抓鱼,自己便也学管同在水中抓一条,抛一条干起来了。
这时,岸边不远处有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娃子挥鞭赶着一群羊过来。管同立即跳岸,向那放羊的半大娃子问:“这水库的鱼市人养的吗?”
“不是。”
“那可以捞吗?”
“你愿意捞就捞呗。”那个放羊娃指着岸边还在蹦的鱼说:“你们就吃个这?”
“是啊,好吃啊!”“那不扎嘴啊。”
“煮熟就不扎了。”
“你们这些大学生本事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