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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册封皇后的圣旨被送到忠顺王府时,润淑激动地瘫在地上,都忘了接旨谢恩。苏和泰也是一脸不敢置信,抬起头反复询问送旨的老太监。
“怀公公,我没有听错吧,陛下这是要封我的三妹妹为皇后?”
怀公公一扫浮尘,拿眼睨他。
“贝勒爷,圣旨都已经到跟前了,您还在怀疑什么?莫非要让陛下他亲自来颁旨您才信?”
“不敢不敢!”苏和泰猛摇头。关键时候还是大福晋沉得住气,她碰了碰已然乐傻了的润淑,又使眼色让心腹为怀公公准备了一个厚厚的红封,才让这一切圆满结束。
送走怀公公,整个王府的人都沉浸在润淑即将成为皇后的喜悦中。
听了众人接连的道贺,润淑也很是飘然,可当她的目光落在淡定喝茶的溪草身上时,眸中的光彩瞬时变成了难言的嫉恨。
“额娘,皇上为什么要让她作我的送嫁女官?她一个离婚的女人随我一起入宫,合适吗?”
大福晋也对废帝的安排困惑不已,可她到底比女儿多一些见识。
废帝昨日才到王府,今日封后的圣旨就来了。要知道昨天废帝从头到尾都是在溪草的小院中,别说润淑,就算苏和泰也没机会和他说上几句话。
且自赫舍里氏到了漠城,废帝的皇后位置也是一直为润沁留的,即便润沁没了,也从未考虑过润淑,直到被溪草强硬拒绝,这才含含糊糊地丢下一句后位永属赫舍里氏。
如今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这里面没有溪草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人真的这样好,主动达成润淑的心愿?大福晋十分怀疑,想反驳,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想起溪草在雍州城的丰功伟绩,大福晋似乎抓住什么,可要具体形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是陛下的意思,你乖乖受着就是。左右你即将成为华夏最尊贵的女人,难道还怕一个赫舍里润龄?”
一句话,让润淑的情绪很快好转。
满洲国国库吃紧,已经无法延续燕京紫禁城的风光。为了压缩开支,润淑的封后大典和废帝的生辰宴同时举行。
而因时间太紧,内务府甚至根本无法完成润淑的朝珠和礼服,最终润淑大婚穿戴的,还是库房中翻捡出昔日润沁为自己准备的皇后礼服。
可这丝毫没有影响润淑的好心情。
毕竟笑到最后的是她,成为赫舍里家族第三位皇后的,也是她赫舍里润淑,而非旁的其他女人。
迎嫁、册封、送娶……
润淑在教导嬷嬷的指引下,完成了系列过程。听得太监禀报日方权贵已经在同和殿等待开宴,废帝紧了紧握着润淑的手。
“等着朕。”
润淑红着脸嗯了一声。
按照风俗,皇后不能在那样的场合抛头露面,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沐浴更衣,等待废帝宴后归来。
想到自己已然梦想成真,润淑一颗心几要沸腾,她双手合十,只希望上天能在今夜赐她一个皇子,直到耳畔的声线将她拉回现实。
“三姐姐,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润淑面上的笑容尽收,她望着一身旗人女官服的溪草,不伦不类的短发,让面前人现下的形容看上去颇为滑稽可笑,而那张脸上似笑非笑的形容更是讨打。
“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润淑冷冷吩咐。
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婚礼,断不能沾染上这个不吉之人的晦气。反正废帝只安排溪草作为送嫁女官,并没有要求人至始至终守在这里,把她遣走并不为过。
溪草很是配合,躬身退下。
漠城皇宫规模不如紫禁城,里面的人马自也和从前的宫殿不能相较。今日宫里双喜临门,宫人们除了留在皇后寝宫凤鸾宫伺候的,剩下的都在同和殿忙活,让这并不大的宫殿显出几分空旷。
溪草踩着花盆底,看似漫无目的,可她的脚步却不由顺着前番进宫的记忆,往废帝的书房靠近。
“少夫人,您这样一意孤行,注定只能白白牺牲。”
脑中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让溪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想起那一日魏畴胜自爆身份的始末,溪草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自以佐藤浩为首的日本高官开始向自己打主意,魏畴胜也主动加入了这个社交圈。
起初溪草只当他也是一个对润沁好奇,继而向自己展开游猎游戏的蠢货。可某次他趁着溪草落单,飞快向她道明一切,倒让溪草惊讶了。
谁能想到新任的财政部长,竟是谢信周在二十多年前就布下的一枚棋。
那一年魏畴胜的父亲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前朝公费留学的名额,然在留学的期间,大清就没了,废帝被赶出紫禁城。
在海外的魏父自愿投身到保皇复国的运动中,然而在此过程中,他与谢信周一见如故,随着见证了前朝贵族联合废帝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在漠城建立伪满洲国后,终于认识到前朝制度的没落腐朽,废帝的无可救药。
当谢信周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回蓉城时,魏父一口拒绝。
“伪满洲国一日不亡,便是我华夏革新之毒瘤。我现下已经在保皇党中有了声名,如能隐藏身份,将来或许能为谢兄或其余立志华夏走向民主的朋友做点什么。”
魏父说到做到,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向谢信周传递情报,虽未能触及漠城高层,可也为蓉城谢氏探及漠城消息提供了方便。
“我自出生起就被父亲告知使命,他一直遗憾无法潜入漠城机要部门,是以把我送到日留学,顺理成章结识了成田宁次。不过能让我来到这个位置,还是因为孙达昌的死亡。”
魏畴胜顿了一顿,唇角含笑。
“谢司令对少夫人的能力极为称赞,若没猜错的话,这恐怕也是您手笔吧?”
“这个故事逻辑编得很是漂亮,不过抱歉,魏部长,我听不懂你在说……”
未完的话被溪草卡在喉口,看着魏畴胜手中的东西,溪草目光骤然紧缩。
摊开的手心上,放着一颗硕大的钻戒。
六克拉的桃心状主钻,周遭流线型排列的副钻,如说这些表象的东西可以模仿,可戒圈内环中她和谢洛白名字的刻字却完全无法骗人。
那是谢洛白亲自雕刻的。溪草的这一只上面刻了“洛白”,对应的,谢洛白婚戒指圈内部则刻了“溪草”。
溪草双唇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枚钻戒,自婚礼过后就被她锁在保险柜中,可自和谢洛白成了真正的夫妻,它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而后随着远走漠城,又被她留在了督军府小洋楼的梳妆台上……
本以为余生彼此将不会再重逢,没想到这么快,它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魏畴胜将她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自少夫人不告而别,谢司令急急联络上我,希望我能为少夫人寻到方便。然我人微言轻,即便来到漠城,也无法做什么。谁知孙达昌就腾好了位置,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
溪草逼着自己从钻戒上移开。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和谢洛白已经结束了。”
“果然如谢司令所料。”
魏畴胜失笑。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少夫人纵有不凡的本事,可单打独斗无异于蜉蝣撼树。总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请少夫人三思。如果您改变主意,我会为您制造离开漠城的机会。另外,谢司令让我转告您,他很挂念你,可他无法离开雍州,还请您能原谅。”
什么东西涌向眼眶,溪草仰起头,强行逼退眼中的酸涩。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魏畴胜愣了一下,带着黑框眼镜的眼出现了一丝温和笑意。
“漠城的地形图,我曾试图从成田身上下手,可这家伙警惕性极高,而其他人,还暂时找不到机会。”
溪草点头。
“我明白了。”
见溪草越过他往前,魏畴胜加快了语速。
“那这个戒指……”
溪草脚步微顿。
“将我还给他。”
魏畴胜摇摇头。
“若少夫人不介意,我可以替您先保管。”
……
旗装宽大,掩下了溪草袖中的微型照相机。她记得,废帝书房有一面墙贴的就是漠城地形图,当日她撺掇废帝迎娶润淑为后,表示自己可以顺便入宫帮他除去两个日本女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走廊上鸦雀无声,废帝的书房近在咫尺,就在溪草的手将要触上那个门扉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厉的质问。
“四格格,你在这里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