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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援隔得老远就看到两条岔路上狼烟滚滚直冲云霄,犹如耕波犁浪的大船,在平坦的江面上泛起的浪头,腾腾乱滚。
情况不好,郭援立即下令前军止步,传令准备战斗。此时前面的探子捉到一个奸细,送来给郭援。“将军,我们捉到个奸细。”
郭援大喜,正要问那奸细,因何狼烟沸腾的时候,奸细却挣tuo两名探子的手臂,跪下急道:“大将军,我家将军张晟,命小的来请降。愿意和将军一同诛杀马腾,夺取河东之地。”
郭援一下子愣了,心想,张晟吃多了,请降,当我白痴。必是诱敌之计,喝令把奸细拉出去斩了。那奸细喊冤:“郭将军若杀我,会后悔的。张将军已经布置妥当了,狼烟会把马超引来,到时候,他出其不意的,用骑兵冲击马超军侧翼,马超军一乱,您就能大获全胜了。”
郭援心想,也不知真的假的,这张晟从那里冒出来的,一上来就哭着喊着要投降,太奇怪了。
邓升道:“大人,不管这张晟真降还是假投降,他此刻放狼烟,的确是早了点,等于把自己bao露给我们了。没有这样打埋伏的。”
郭援一想也是,张晟要是想打他,这会他已经走进人家的圈套了,还派什么奸细过来,有病啊。
马蹄声撼动山越,从管道对面冲杀过来,那是绛城的方向。是马超杀来了。郭援大声叫道;“迎敌,迎敌。”率兵迎着马超马腾马岱庞德杀过去。
张晟的队伍还隐藏在岔路深处的密林里,他冷静的看着两只对开的浩荡大军,即将碰撞在一起。突然大喊一声:“杀。”数万奔马冲了出去,至于杀谁,杀那个方向的人,手下的士兵早就心知肚明了。
约好了是伏击之后,燃气狼烟的,马超非常奇怪,狼烟滚滚却不见厮杀。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张晟和张琰是两个滑头,不肯拼命,却要自己打头阵。扎一和郭援军接触上,就听到一阵滚雷般的马蹄声响。张晟军,正全速敢来,来了就好。心想,郭援这次死定了。却没想到——
马腾此次势在必得,把八万人马全都**来了,城中只留下一万五千人,派杨秋和次子马休把守。
张晟的骑兵就像是一群没头苍蝇,一片片钻入马超的骑兵营中,马超的士兵一下子傻了,一个个憨厚的笑着:“兄弟,错了,你们应该打那边的并州兵,咱是自己人。”
“谁他ma的跟你是自己人,去死吧。”
“宰的就是你——”
马超军在猝不及防下,尸体滚落一地,阵势大乱。郭援军和张晟军合起来,也有七八万,兵力和西凉兵相若,又是突袭,一下子尽占上风。西凉兵身上有羌兵的凶悍性情,一经缠斗便无休无止,致死方休,虽然死伤无数,却无人逃走,打了将近两个时辰,还在浴血奋战。
马超厉声道:“ma的,上当了,张晟这王八蛋反了。”眼看着自己的手下像被狼群驱赶的绵羊般蜂拥败退,马超挑死几名敌兵,杀到马腾身边:“父亲,我们中计了,张晟反了——”马腾驳马向来路退去喊道:“快,弟兄们,撤,撤回城里去。”一边跑,一边心里还在想,怎么没有见到张琰的部队,难道被张晟叛徒给暗算了。
及至到了城下,看到一片狼藉死尸,残臂断肢,鲜血染红城头,城头上插着张琰的帅旗,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张琰也反了,跑到自己身后赚开城门,占据了绛城。
张琰诈称奉了马腾将领,来守城的,骗马休打开了城门。马休是个没注意的人,又知道张琰是弘农太守,也没怀疑,打开了城门。张琰一进门就大开杀戒。杨秋后悔也完了,敌军是西凉兵的数倍。杨秋没法子带着一千亲兵保护着马休从南门跑出城去,向潼关撤退。张琰遂捉住了绛城守将贾逵,五花大绑,带上城头,居高临下戟指马腾:“汝身为汉臣何故相助于国贼曹,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马腾血压升高,差点气的中风半身不遂:“张琰,你他ma的混蛋,老子为陛下效力,关曹什么事。你是不是投降上瘾,怎么专做这种昧良心的事情,无耻之极。”
贾逵脖子上架着锃亮的钢刀,阳光下散发耀眼光芒。挣扎着大笑:“骂得好,骂得好,狗贼被主投敌,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张琰来气了,一个揭短的,一个咒骂的,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不知道老子厉害。从士兵手中接过腰刀,冲着马腾叫唤:“你他娘的到底投不投降,我数三声,贾逵可就没命了。”
马腾听到身后急促如瓢泼大雨般的马蹄响,知道追兵赶来了,要立即撤走。贾逵声嘶力竭道:“侯爷,你走吧,日后替我报仇可以了,走吧。”张琰冷笑道;“二——”
马腾心中叹息一声,拱手对贾逵道:“贾兄,国家大事当前,恕我不能相救了。”双手一勒马缰,转过头来;“超儿,快,带人走北面大路,我们到潼关会和,我不相信,郭援狗贼,敢追到关中去。”“三——”马腾不顾而去。张琰冷笑道:“贾逵兄,永别啦。”手起刀落,将贾逵的脑袋扔下城头。一腔热血也喷洒在烈日下。
高干得到卫固的消息,即刻挥兵入河东,河内控制附近城邑。只有弘农一郡,被得到消息的曹,派夏侯敦连夜兼程赶入城中将叛乱平息,没有落入高干手中,否则洛阳危矣。
这样一来,并州势力,向西可以攻打关中,南出崤关可连接刘表荆襄,北走直插陈留,入洛阳。把长安和许昌的交通整个切断,曹失去了对于凉州和雍州的遥控指挥权。
河东大捷的消息,传到冀州,朝野震撼,纷纷上表称贺。一些武将看到眼前形势大好,头脑就被胜利冲昏了,整个军团都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求战情绪。张郃和昌豨周仓、高览、郝昭等一众大将药破了手指写请战书,要求黎阳和河东同时出兵,夹击曹贼,洗雪官渡战败的耻辱。这种状态,好是挺好,最起码可以使军队保持一种高昂的士气。但,此刻显然还不是对曹用兵的时机。人民还很疲惫,没有从大饥馑的噩梦中苏醒过来呢。就好像一匹快要累死的骡子,你拼命地用鞭子u打他,结果很明显,活活累死吗。
雪片一样的请战书。
当然有很多是为了凑热闹的。觉得不发表一下,就不忠心了。但也有些人兄弟亲人被曹兵杀了,的确迫切想要报仇的。对这些人,不能太过强硬的压制,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一个署名南城都尉糜龙的军官的请战书兼战略构想。他觉得应该乘胜和曹兵作战,夺取官渡。并且认为应该广榄人才,收为己用。这本来没错,可是他所提出的战略构想,就有些令人咋舌了。
糜龙提出了一个四面出击的战略构想:“他认为,我军应该发动一次全方位的闪电战,大本营就设在淮南和冀州。这两块南北最为广袤的土地,同时具有四通八达的交通便利条件,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分为多个方向出兵,席卷全国。以袁家四世三公的号召力,和主公的仁政,以及冀州兵强马壮,两个月内夺取汉朝十三州是没有问题的。我差点吓死,怎么疯子也可以当都尉的吗?
具体的战略战术他都已经想好了,是这样的:在冬季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间,不经宣战,文丑将军和沮授先生,兵出黎阳,以我军独有的排弩和弩炮弩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仓亭城墙,攻入城中。同时,派一只重装骑兵,驻防黄河岸边,切断仓亭李典和曹的联系。预计一个时辰,就能消灭李典的八万大军。然后连夜过河,夺取白马延津,挺进官渡,估计第二天的下午,能到官渡城下,就这速度,服不服?我靠,这是谁写的。后面还有更绝的呢。
北线大战打响的同时,西线也要配合,请郭援将军和高干分两路,出河东河内,从陈留和山阳等地的边境要地隘口向洛阳发起猛攻。他还清楚地指出了,两军会师在陈留后,可以在陈留大路,一条叫做龙骨道的岔路上,埋下伏兵等待虎豹骑的光临,并将一举消灭他们。他的语气铿锵,丝毫不容置疑,更加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问题是从河东到陈留最起码要三天,一夜之间赶到的话,必须配备几十架直升机才可以。我的娘。陈留和官渡陷落许昌和洛阳也就指日可待了。
下面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派遣一名大将出青州,把徐州置于囊中,打通和淮南的联系。南线由崤关攻刘表樊城,淮南则过江夺孙权的柴桑糯须口,最后占领吴郡,夺取鄱阳。在向西就更简单了,派一只骑兵,不用太多,一万人足以,攻入凉州,然后从凉州下西川击败刘璋,把袁家的旗帜插到成都的城头上去,一场统一大战,就在两个月里完成了。
我的天,他连统一之后的事情都给我想要了,怎样逼迫献帝让位,怎么篡权夺位,甚至后宫需要多少佳丽来填充,都说的清清楚楚。就差没把年号给我定下来了。
这要不是个疯子,我买块豆腐撞死。
我看着看着就觉得挺危险,这小子有些没安好心,怎么说着说着,我要造反呢,开玩笑,老子对大汉朝的忠心天日可鉴,抛开胸膛,可以再烈日下晒晒心脏。最起码,对外界媒体一定要这样表白的。他竟然公开宣称老子造反。
我找来那个南城都尉,虚心讨教。都尉的模样怎么说呢,我本来想发火的,可是没发出来。太漂亮了,这小子,比赵云还变tai呢。
糜龙穿着一身官服、官靴,官服宽大的似乎还能塞进去一个人,用玉带揪了好多褶子跌在腰际。袖子长的快到了膝盖,更显得他的瘦弱无骨,这那里是个都尉的材料,比一般的女子身段feng满些有限。
他的面孔略尖,显得清秀,目光在深深地睫毛里不断转动,有一种刚强清媚的态度可以打动看过来的人。两片丰腻的唇透明而鲜红,新鲜的使人见了忘掉口渴而又觉嘴馋,仿佛是时令的好水果。没有那个女人能抵挡这样的魅力,作为男人的我都有些把持不住,蠢蠢yu动。我深深地不解,我们袁家的军队里,怎么会有个‘人妖’。
feng满柔软的胳膊露在外面,白嫩而活泼,他恭敬却又有些生硬的向我施礼:“末将见过大将军。”
厚实平和的声音是装出来的,用了假嗓子,这是个女人。我确定。
这样拙劣的易容术,只好骗骗崔琰那样的老学究,想骗我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大将军,根本不可能。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个绝世的美丽女人。
我不动声se,坐在矮几后摆手示意他在我身边的席子上坐下来。她也不客气,就在我左手第一席坐下。
我轻笑道:“你写的请战书,本将军已经看过了,写的不错,我准备照办,不过本将军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这么大规模的作战,兵源从那里来,粮食又从那里来?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糜龙小嘴一扁,娇嗔道:“启禀大将军,那根本就不是问题,将军您神通广大,没有的东西也可以变出来的。”她这句话说的,大约忘了掩饰,女儿家的娇态尽显无疑。
我看的一呆,苦笑道:“本将军那里会变,我又不是神仙,没有的东西那里能变出来。”
糜龙正了正头顶的帽子,那帽子太大了,一个劲的从她光滑的秀发上滑落下来。冷笑道:“不是吧,大将军平素里是最会无中生有的。”她的动作轻盈,有点酷似舞蹈。语气娇憨,像个被人宠坏的大小姐。靓丽的唇一直撅着,明显的就是在跟我使性子。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她。“你敢指责本将军无中生有,是否不想活了。”我拍案而起,假装发怒吓唬她。
糜龙一把把头上的帽子扯下来,扔到一边,满头乌发泼墨般披散下来,不是个绝色的佳丽,又是什么。
她站起来,走到我眼前,盈盈下拜:“民女糜竺之妹糜珊参见大将军,请大将军恕我冒昧之罪。”
我道是谁,原来是糜夫人到了,难怪如此的绝色倾城了。
我无比惊讶道:“糜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这官服是那里来的?”糜珊跪直气壮的道:“官服是我借来的,民女想着要见大将军一面,也没别的法子。大将军日理万机想来也不会见我这个普通女子,只好出此下策。”她虽然不抬头,但声音镇定没有一丝怯懦。不愧是关键时刻,能为了丈夫跳进的刚烈夫人。
我笑道:“这样说来,那篇所谓的请战书,也是你临时编造出来的了?”糜珊道:“是的,我想大将军看了那样的请战书一定会见我的。”
我苦笑道:“糜姑娘真是聪明绝顶,我的确是忍不住想见见,是怎样的疯子,写出那样的狂言。却没想到中了姑娘的算计。你起来。”
糜珊不起来,却道:“大将军想必也知道那请战书上所说的都是些子虚乌有不切实际的狂言,民女想见大将军,其实是有别的事情,与请战书毫无干系。”
我明白了,她是为了糜竺的事情来的。
“姑娘是为了令兄的事情来的?”我沉声道。
“正是。”
“那么姑娘请回吧,令兄罪大恶极,本将军没有杀他已经很是宽宏大量了,以他的罪过,此生注定要在狱中度过绝无宽宥的道理。”我的声音冰冷,语气决绝。糜竺要是放出来,我就不能自圆其说了。
“大将军,请恕民女直言,我兄长其实无罪,所谓的罪过,其实是你为了强夺ren妻,而编造出来的,此计策只好瞒别人,却瞒不了我。”
“住口,你胡说什么?”我气道“你兄长捏造事实毁人名节在前,出卖主母求取富贵在后,这样的人,还需要我给他捏造罪名。”
糜珊索性站起来,跺脚道:“你胡说,我哥哥才不是这种人,他是个谦谦君子呢。”我站起来,喝退站在客厅中的丫鬟下人,苦笑道:“糜小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哥哥糜竺他要真是个谦谦君子的话,就不会在背后使人编排我,也绝对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要知道,本公子也是个君子呢,怎能让他污蔑羞辱。”
糜珊比我矮半个头,我离她近了,嗅着她发丝的香气,头脑就有些发晕。
“也不羞,你是那里的正人君子,你根本就是登徒子,色中饿鬼。”糜珊撅着嘴道。
“这丫头,你疯了,你不怕我杀你吗?”我用手指戳她的脑门。额头上的皮肤光滑bai皙像丝绸。
“我才不惧怕你的威呢,你最好快些放了我哥哥,不然,我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大将军的德行。”
“你敢,我将军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信不信。”
糜珊气的双目通红,泪水yu出。伸出纤指,厉声道:“你好,你要怎样才肯放我哥哥。”
他娘的,怎样我也不能放,放了我不就穿帮了。
我沉着脸道:“好了,好了,放他不可能,这样,我让你去见他一面,你们兄妹两个有话好好说说吧。来人,带着糜姑娘去见他的哥哥糜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