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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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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水说我太能吃了!一顿能吃上两、三个人的饭量!

    吃了睡,睡了吃,我的胃越撑越大,人也越吃越胖,越吃越能睡,整个儿一个恶性循环!

    肥胖,给我带来了诸多的不便。我有三怕。一怕走路,特别是夏天,酷热难当,大腿根部磨破了皮。二怕下蹲,气喘,毛细血管要涨破。在东北架火时,实在蹲不下去了,我就摆出拉弓射剑的姿势,一根一根地往灶坑里扔柴禾。三怕登高。这多出来的几十斤肉,甩都甩不掉,爬楼时,简直是一种负担,脚下沉若千斤,上了楼,不爱下楼,下了楼,不爱上楼。

    体重逐年攀升,居高不下,穿衣服是一大难题。去年的衣服今年穿不了,今年的衣服明年穿不了,年年买,年年换。最初,我没有经验,对自己的形体估计不足,错花了不少冤枉钱,买来的衣服穿不进去,或者穿着不合身。

    “模特穿着挺好的呀!到我身上咋变样了呢?”

    “模特是啥身材?你是啥身材?”伊水说话向来是一针见血,不留情面“人家那是标准的‘黄金分割’!披个麻袋片儿,上大街走两圈儿,都能走出流行趋势来!你呢?你也走走试试?”

    试啥呀试!不把我当成跳大神儿的才怪呢!

    家里人劝我,别买瘦身的衣服,服装店的老板也力谏我:“大姐,这衣服你真穿不了!你咋不信我的呢?我干了十几年了,什么样的身材,能穿不能穿,一打眼儿,我能瞅出个**不离十。你呀,别在这儿添乱了,我不给你拿了,你也别试了,你走吧,到别的店儿去,成不成?”

    我就不信买不着我能穿的!我从一个商店转到另一个商店,架不住我总转。转来转去,我转出了一个窍门:像我这种重量级的,在中老年和男人的服装堆里,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我能穿的衣服。另外,我的妈妈还告诉了我一个方便之举:买马夹穿,它能遮挡住肥胖的腰和臀部。在几年的实战中,我摸索出一条独到的评判衣服的标准,那就是:甭管好看孬看,能把我装得进去的衣服,就是好衣服!当我找到了相当的款式和规格时,我会不失时机地成批买回,穿上这些衣服,行人的回头率已基本降为零了!

    肥胖,使我远离了时尚!

    肥胖,使我青春不再!

    成了胖人,我很少照镜子。

    曾有三个年龄不同的女人(一个二十几岁,一个与我年龄相仿,另一个是四、五十岁),她们给了我一个共同的称呼:大妈。我已荣升为奶奶级或太奶级了!

    该减肥了!

    这次减肥是坚定的,我在南方参展时,妈妈在北京,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两个多月,我成功地减掉了三十二斤!我的腰围从三尺四降到了二尺一!

    在一家民族服装店里,我一眼相中了藏蓝色蜡染筒裙套装,上衣是半斜襟,蝴蝶形盘扣,绛紫色滚边。我驻足了半晌。

    服务员过来问:“喜欢吗?”

    我点点头。

    “穿上看看?”她问。

    “你我我能穿进去吗?”

    “能穿。”

    “我先试一试,行,我就买;不行,我就不卖。可以吗?”

    “没关系,来吧。”

    她把我领进一间堆放衣物的黑屋子里“你在这儿换吧,这里没收拾呢,很乱。”

    上衣较小,较瘦,没有镜子,我摸了半天,下巴底下的扣子也没系上。服务员看出了我的慌乱,她麻利地帮我系好。

    哇我没看错吧?苗条、丰韵、标志、古典、乘巧、可人,外面的长镜子

    前再现了一个二十岁的我!

    摇身一变,我从一个老太婆变成了“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小女子,我的神通法力可与白骨精那妖孽相争衡了!

    六十八块钱,买回了我年轻的心!

    瘦了的同时,我又得花钱买瘦衣服。

    妈妈说:“你说这胖了瘦了的,以后,衣服不乱给人了,老买衣服哪受得了!多少钱哪!”

    伊水从她的家里翻出了些瘦衣、瘦裤、瘦裙、瘦鞋,凡是我能穿得上的,都抱了过来。她把我当作“形象大使”了,不惜血本地包装我。

    她和妈妈比我还珍惜我的瘦身成果。

    我的身上卸掉了重负,说上哪儿去,抬退就走,上下楼跟走平地差不多。

    通过减肥,我总结出了三条经验:其一,少吃辛辣食品。过去,吃辣椒是我的一大嗜好,没有它,吃什么都不香,致使肠胃不好,排泄不畅,积食比较严重,肚子胀得像一口大锅。如今,想吃辣椒也不敢多吃了,我的妈妈和淘气儿一丁点儿的辣椒都吃不了,我们在一个盆里捞菜吃,当然不能放辣椒了。其二,吃完饭,最好不要马上坐着或躺着,适量的运动有助于食物消化。其三,定量吃饭,吃好为止,不能暴饮暴食。多吃多占,就多长肥肉(此话仅针对我个人,绝无影射他人之意,切莫对号入座)。

    几个展,伊江都没有赚钱,他不甘心,在哪跌倒,非要在哪爬起来。又与老戴合作,在好几个省相继办了展,我也跟着他转战南北。

    在去北方的一个城市时,当地文化局的人非要伊江做为经营方的代表上台讲话,这可把伊江愁坏了,他和文化局的人商量,说自己讲不了,找个替身行不?文化局的人看他真的不想讲,就答应了。伊江找了几个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谁都往外推,谁也不想讲,关键是大家少有这种经历,与市里的领导站在一个主席台上前讲话,毕竟不同于平时的闲扯淡。眼看着只有半天的时间了,伊江站在了广场上,叹着气,瞅着我们。突然,他叫道:“大姐!我咋忘了大姐了呢!大姐会讲啊!大姐上过台,大姐你讲吧,就是你了!”

    伊江是与好几个人合作的,我不想出那个风头,我说:“你看别人有没有能上的?”

    “没有!我都问了,他们都不上。你别推了,就这么定了,我向文化局的报上去了!”

    伊江和我打出了一个草稿,给文化局的人看了,他们提了意见,让我再改一改。我想找个时间,好好写,但是那天晚上的活特别的多,我们干到了十一点钟,人已快累散架子了,回去就睡了。

    早晨四点多钟,我醒了。洗了头发,自己又弄了弄发型,翻出了一件自认为能登台的一套衣服换上了。几个女的也都被我搅醒了。

    迎阁说:“头发不太好看,披下来显得老。”

    我又上洗手间,对着大镜子,重新研究了一个发型,梳好后,她们都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