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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很怪异,白潇却不敢怠慢,她双手合十微微躬腰一礼道:“未敢问大和尚法号,请教和尚,我一介凡人,哪里去寻和尚要的布施之资?”她知道这个和尚不一般,因此不敢说要施舍钱财之类。而这和尚若只是个骗子的话,也正好能妨到他一手。
陈诺可不像白潇那样先存了三分敬重之心,他只觉得怪异。不是觉得和尚怪异,而是觉得白潇怪异。他警惕地望望和尚,又狐疑地望望白潇,不明白她这些禅机一样的话是怎么冒出来的。这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现代人能有的举动,竟也像是在戏中。
一时间,陈诺倒分不清是自己的职业病犯了还是白潇也染上了职业病。
和尚很神秘地笑了笑,合十还礼道:“法无定相,又何来法号?女施主,我教有观世音自在菩萨,历数轮回,慧眼透彻三千大世界,因缘果报皆在其中,女施主又要向哪里去寻布施之资?”他殷切地望着白潇,那眼神分明在说:“我要的东西,就在你这里了,你还要找什么?”
白潇被他这玄乎的话弄得也开始头大起来,虽然平常看书之时涉猎颇广,但也没广博到足够让她应付和尚这似乎处处隐喻,又似乎什么都不是的话。说到底,她除了身份和经历稍微禁忌了一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现代年轻人。要跟一个头受八戒的大和尚打禅机,她还差远了。更何况这和尚还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就那么突兀地闯入了她的眼前。
这个时候,白潇有足够的理由茫然。
“和尚,恕我愚钝”白潇苦笑,她是真不知道和尚什么意思。
“看来你是忘了,”和尚双目炯炯亮。他忽然大笑起来“忘了好啊!忘了好!”白潇更是莫名其妙。
而陈诺在旁边看着,就差没冷嗤出“疯子”二字了。
和尚空出一只手来伸到白潇面前,笑眯眯地道:“女施主,既然如此,那便将东西还来吧。”
到这个时候,白潇也顾不得这个和尚头上是八个戒疤,还是九个戒疤十个戒疤了。抛开他头顶上的那几个戒疤,这哪里是什么和尚,这简直就是一神经病。这年头,学历文凭都可以造假,这和尚的戒疤,怎么就不能自己多点上几个?总之,都是一个性质的“高级凭证”嘛。
白潇摇摇头,不再吭声,就准备绕过和尚,继续下山。
可这和尚既然拦路来讨东西,就绝不会让白潇轻易走开。也不见他抬腿晃身,只是那么一眨眼间,他就又挡在了白潇面前。
和尚笑嘻嘻地,再合十一礼道:“女施主,红尘虽好,你有自在慧眼,却为何会看不穿呢?”
刚才白潇大步走动,和尚却像电视上的瞬间移动一样忽然就又挡在了她的面前,虽然这不见得就是什么佛家的法力大能,但也足以再次证明,这和尚不是一般的和尚。
白潇不信鬼神,心下已暗暗将和尚归类为速度奇快的江湖奇人了。
莫非这真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想到这里,白潇全身的细胞都忍不住兴奋起来,兴奋着,颤抖着,期待着完全不管逻辑。
毕竟,这八十后的一代多半是在武侠和江湖的故事中成长起来的,就许多男孩子而言,更是有着不可磨灭的武侠情节。白潇做了二十年的白夜,这喜好自然一般不变。而不管经历了什么,她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时候存着几分天真幻想也就不免了。
“我没有慧眼。”白潇笑着,正色道:“但如果和尚你要教我怎么拥有慧眼,我是非常欢迎的。”
和尚却摇头不语,笑容依旧神秘。
白潇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了脖子上挂着的玉观音掉坠。所谓的观自在菩萨,不就是观音菩萨么?那么所谓慧眼,是不是也就是这观音的眼?和尚要的,是她的玉观音?
这个玉观音,从白潇还是白夜的时候起,戴到现在已经有十八年了。据母亲说,这是因为她小时候体弱多病,两位长辈带着她到南岳衡山的寺庙里求来的。
这是从她记事起便戴着的玉观音,这是伴她一路成长到如今的玉观音,要她就这样给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和尚,那怎么可能?
白潇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摇头道:“和尚,你究竟要什么,直说出来,你们禅宗这些猜谜的把戏,我可不懂。”她想要和尚自己把目的说出来,看看这个和尚是不是就如她想的那般神通广大,连她身戴玉观音这么**的事情都知道。虽然有这样的猜测,但她可不想傻乎乎地先问和尚要的是不是她的玉观音。
和尚一垂头,然后又是抬头笑嘻嘻地望着白潇。
白潇先是莫名其妙,然后感觉到身边有些不对劲。
她下意识地侧过头往身边的陈诺看去陈诺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昏迷在地了!
白潇忙蹲下身察探陈诺的呼吸。
身体完好,不见明显的伤处,呼吸匀称悠长,就像熟睡的人。
“你把他怎么了?”白潇站起身来,第一反应就是问这和尚。话一出口,她的眼神里就控制不住的带上了几分惊惧。这个和尚就在她肉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将陈诺弄得昏倒了,他是速度太快,还是另有神秘手段?
“佛说,不见不可见,不闻不可闻。”和尚笑着摇头“勇猛丈夫观自在,化身三十二应,救灾解厄,慈悲度世。然菩萨有一显像,却蒙在凡尘,受众生苦厄,自己不得解脱,又如何解脱他人?”
白潇越听越觉得这和尚在隐喻什么,心跳忍不住就直线加速,她压着颤抖的声音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和尚定定地望着她,忽然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不拘啊,既然你自己不悟,又何必要我多事?女施主,你月前一厄,可知是如何得以化解?”
白潇全身都有些抖,她艰难道:“你指的是?”
“5月11日。”和尚道。
5月11日?
就在那天凌晨,白夜遭遇了生平未有之生死大难,有一刻,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在他昏迷又醒来后,他却发现自己全身完好,除了那破裂的衣物能稍稍证明他曾经历了什么之外,他都要以为自己前夜不过是在做梦梦耶?非梦耶?
和尚就要给出答案了吗?
ps:再次抱歉,小墨蹲墙角这一章本来要在今天凌晨发的,可是12点以后,居然断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