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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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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白: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从来都不会是孤立和既定的,多少偶然的插曲决定

    着你的命运。不论你把自己的存在封锁得多么严密,你永远生活在别人**的视野内,尽

    管大部分情况下,你对此浑然不觉。我从没想到自己那天在贡院考场走廊上的行走,会成

    为另一个**的起点。从那一刻起,我以后的感情生活像一头优美的猎物,被一个叫张易

    之的男人秘密地俘获而规定了走向

    1.客栈门口白天外景

    一贵妇模样的人从客栈往出走,头上蒙着纱,出门后即上了一架车辇。张昌宗险些同

    她撞了个满怀,好奇地看着她慌乱的身影。

    2客找客房白天内景

    张昌宗推开虚掩的门。张易之背身临窗而立,披着睡服。屋内很暗,床上还很凌乱。

    张昌宗:哥!

    张易之:(没回头)你来了,过来!看见那车辇了吗?茹夫人就在上面她一打

    这儿出去,就又是茹夫人了,尽管在这屋里像我的一条狗滋长安全是这种可怜的人,

    钱带来了吗?

    张昌宗:带来了!你,要那么多钱干吗?

    张易之:有钱了,我们可以打扮得像个贵族!

    张昌宗:为什么?

    张易之:为什么?这不是你我来长安的吗?

    张昌宗:是啊!是啊!可大哥你急什么?凭你的本事今年肯定中榜,弄不好还是个状

    元。到时你不就是真贵族了?

    张易之:我根本就没考,去了一趟就回来了

    张昌宗:为什么?

    张易之:因为同作文章相比,我更适合谈论爱情。再说,赶考为的是什么?

    张昌宗:为,为当官啊9

    张易之:当官儿为什么?

    张昌宗:为了,为了尽享荣华富贵呀,这不是你我的梦想吗?

    张易之:你没考试不也荣华富贵了吗?

    张昌宗:我我算什么荣华富贵,我不过是个男宠

    张易之:武则天当年是什么?才人,才人就是女宠。可如今却做成了皇帝,只要你这

    儿好,(张易之指了指自己的头)你就不在乎怎么开始

    张昌宗:啊?大哥,你,你也想当男宠啊!张昌宗看着张易之倒在床上。

    张易之:是啊!我还想麻烦老弟给我推荐呢!

    张昌宗:(慌张)这,现,现在恐怕时机不是很好,你没看

    张易之:你惊什么?怕我得宠,抢了你的饭碗儿?

    张昌宗:那,那仅不是。大哥你想哪儿去了?一有好机会,我一准儿推荐作!

    张易之:你见过太平公主吗?

    张昌宗:太平?见过啊张易之:她喜欢你吗?

    张昌宗:说不准。她跟皇上可不一样不过

    张易之:不过什么?

    张昌宗:不过哪个女人离男人久了,心都会痒痒。我那天试了试她,其实是皇上的意

    思。我觉得她有点儿把持不住,尽管后来没什么事儿哎,你怎么想起她来了?

    张易之:我见过她,在考场外的走廊仪态万千,行止炯娜,像一朵夜游的牡丹

    张昌宗:大哥喜欢她?

    张易之:何止喜欢?我都有点儿爱上她了!(腾地坐起身)老弟,给我想个办法

    见到她,她是我的!

    张昌宗:(为难)见她?见太平没那么容易,驸马死后,除了公事,她基本上就不

    出门儿对了!上元灯节宫里演抵角戏,她肯定去!

    张易之:哪个戏班儿?

    张昌宗:不知道,我没问过

    张易之:好!我让你办三件事。一、打听好哪个戏班儿;二、帮我弄清楚薛绍是谁;

    三、演戏那天把皇上留在宫里,省得你失宠,明白啦?

    张昌宗:明,明白了,大哥,你真想和太平她可是皇上最宠的人,小心别玩过了,

    再让

    张易之:你放心吧!我又不害她,我是爱她!哪个女人拒绝得了爱?记住,只要这儿

    好(指头),就不怕怎么开始皇上是你的,公主是我的,我们就是天下最名副其实的贵

    族,懂了吗?张易之逼视着张昌宗,俩人的脸靠得很近。过度的亢奋令张

    易之的眼神狂乱迷幻

    7.大明宫角道白天外景

    而道上气派豪华地排列着一个车队,将要起驾的车辇皆挂着彩,一片节目的喜庆。一

    个太监神色慌张地向队列前跑,掠过一侧欢乐的景致。太平与武义天并坐于车一,皆身着

    礼服。太平若有所思地观望着车窗外忙碌的太监,沉默不语。一旁的武则天注视着她。

    武则天:怎么了?太平?

    太平:上元灯节,又是上无灯节!我第一次偷跑出官就在上元灯节。一晃将近二十年

    了

    武则天:又在想他了?

    太平:怎么能不想呢?母亲!那是我生命中最优美的一天太监此时跑到车外,跪

    下。

    太监:启禀圣上,张昌宗在女红访哭着不出来,吵着要见您,还说要二-要上吊

    武则天透过帘子看着太监。一丝烦躁浮于脸上,她皱着眉。

    武则天:知道了!(她随后转向太平)太平,你看见没,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雄壮

    的,还是娟柔的,只要你把他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是个女人你先去吧!我去看看

    他武则天离座下车,吩咐太监。

    武则天:起驾吧!我等会儿再去。

    起驾!起驾!

    8.女红坊白天内景

    作坊内照旧是红彤彤的一片。张昌宗面对着一幅新绣的山水,脸上有一滴泪。他正注

    视着武则天渐渐走近的模糊影子,当武则天刚一出现在眼前,还没说话,张昌宗便扑通跪

    倒。

    张昌宗:请圣上踢小奴一死!

    武则天:(不耐烦)好好的,你又闹个什么?!

    张昌宗:圣上不应该让我绣这幅山水,它让我想起我久别的故里。那儿虽然贫穷,却

    终究还有狗吠蝉鸣相伴,不像这宫里,听上去人声鼎沸,却谁和谁都没有关联

    武则天:什么话!你有我宠着,还有什么可孤独的!难道这还不够?

    张昌宗:够了!有您宠一天就够了!我只是耐不住寂寞,您有一个礼拜没来见我了

    武则天:那你就直说要见我!我最讨厌别人用死来威胁我二行了,你起来吧!

    昌宗,我警告你。你是男宠,任务就是让我高兴,当然是在我想高兴的时候!别让我为难,

    我不想再出现第二个好了,今儿我留这儿陪你!你要干吗?

    张昌宗:我,我想去城门上贪灯!我想绣一情长安灯景献与武是

    武则天:行!就依你!反正抵角戏是年轻人的玩意儿,不去也罢张昌宗长舒了一口

    气

    10.抵角戏观众席白天内景

    第一排坐着太平和旦,身后已坐满皇亲国戚,最中。心的位置空空如也。李隆基神色

    威严地站在太平身后。手抚剑柄

    旦:太平,母亲不来了吗?

    太平:也许来不了了。

    旦:太平,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干得很好,我真的很钦佩你!铲除周兴、来俊里,

    全朝上下,除母亲之外,只有你有此能力,这一招大快人心啊!

    太平:旦哥哥,我还以为你真的大隐于市,对天下事不闻不问呢!

    旦:大隐于市井不等于麻木,它其实意味着更深刻的清醒。真正的隐士理应永远不停

    止对天下的关注,他只是不说话而”已。

    太平:那又何必呢!既然能够保持清醒,又从未停止过关注,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话?

    旦哥哥,李家只剩下你我二人。我现在站出来了,你如果就势出山,我们联手辅佐母亲。

    你没看为立嗣的事,朝野又一片混乱吗?

    旦:你错了,太平。你没看我现在布履麻农,早已死了那份心情。周兴这一闹,反倒

    提醒了我自己洗衣煮饭是一件多快乐的事!说话不是我的所长,这一点其实从小我就意识

    到了

    李家有你,就有了希望!

    太子你控制得了自己的心情,却无法控制别人的想念!你是男人,在别人眼里自然就

    会有野心,只怕有人放不过你,还顽固地把你当做散人。而我,毕竟只是个女人

    李隆基:还有我呢!姑姑,我也是李家人,也已经长大。保护姑姑和父亲的安危是我

    的责任!

    太平:听听,我们还有这样一位年轻的后生

    旦:(苦笑)我其实最担心的是他!这孩子性格刚毅,最容易被人树为敌人!他的安全

    只怕真要系在妹妹的身上此时,太平及旦身后的人都担心地站起了身,面容焦急,有

    隐隐的议论声传来。太平这才注意到白虎已将青虎击倒,用剑顶着青虎的喉咙,原地绕着

    圈儿白虎随即转过身,以某种仪式化的动作向太平的方向走来,动作夸张,他越走越

    近太平隐约感觉到他似乎冲着自己而来,莫名紧张起来。李隆基握剑的字逐渐加紧

    所有人皆屏住呼吸,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紧张的静寂白虎离太平已经很近,他舞蹈的动

    作极放荡。且越舞越逼近,太平本能地向后靠

    李隆基:什么人,退后!李隆基话言刚落,剑已出手。动作干脆麻利剑直直地挑

    在白虎头顶,白虎头盔瞬间飞出去,露出张易之的脸。他抬起脸,一滴血从眉心缓缓下滑,

    将他的脸规则地划为两半。他盯着太平的眼睛,语调低沉平稳。太平已被眼前的这张既熟

    悉又陌生的面孔惊得目瞪口呆。

    张易之:对不起,让公主受惊了!太平恍若梦中,俩人对视。

    旁白:我又一次见到了他,在阔别了整整二十年之后。这本应该只属于梦境血滴

    沿着他光洁的面孔缓缓地滑落,仿佛是惊醒的记忆惊慌挤出的一滴辛酸的泪水。这不可能!

    在那一刻,我甚至感到连肌肤都在匆忙地否定我张惶的视觉,这不可能!薛绍!我内心的

    伤口才刚刚被时间愈合!请不要回来,我刚刚决定同爱情永别(伴随着旁白:)张易之

    刚才抬头的动作无声地重复。

    张易之:(大声,依然面无表情)对不起,让公主受惊了!

    太平:(语塞)没什么!你张易之施礼,转身从太平的注视中消失。

    11.太平府卧室夜晚内景

    太平怔怔地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的昆仑奴面具,口中念念有词。春在一旁侍立。

    太平: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告诉我,春,这是假的,是幻觉!太平摇摇头,

    否定着自己。

    太平:(像是在说服自己)这不可能!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死在我的怀里难道他

    活了?还敢了?难道薛公子还活着?

    (太平急切地摇着春的肩膀)我看见他了,我的眼睛不会说谎!我我们走!

    上戏班儿!

    12.抵角戏班驻地夜晚内景

    班主带领着徒弟们一字跪在太平对面。

    班主: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太平的眼睛急切地搜寻着戏班的一张张面孔,没有

    张易之。

    太平:今天演白虎的那人呢?

    班主:(惊慌)请公主恕罪!他,他根本就不是我们戏班的,他头几天才来,不懂规矩,

    太平:我没怪他!他在哪儿?

    班主:走了!演完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一阵风似的!我们也在找他呢!真是碰

    上奇人了!

    太平:走了?他叫什么?

    班主:叫,叫—,你看我这脑子!

    徒弟:(在一旁提醒)叫张易之!我记得很清楚,他跟我演对手戏!

    太平:师傅,你怎么碰见他的?

    班主:哪儿啊,他自己来的,非要学艺,还送来拜师礼,我就收了!早知道略!

    我就知道这有钱人家的公子没长佐-,-二。

    12.客栈楼夜晚内景

    张昌宗沿着狭小的楼梯疾行而上,情绪激动地喊着。

    张昌宗:大哥,大哥!

    13.客栈客房夜晚内景

    他推开门看见张易之坐在靠窗的案前,正对着镜子察看头上的伤势。

    张易之:你喊什么?!

    张昌宗:大哥你运气真好,太平八成是你的了!

    张易之:怎么见得?

    张昌宗:你这苦肉计算是值得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尺绢,扔在案上)看看吧!

    这就是薛绍!全天下最把咱公主爱的人!张易之徐徐地展开绢,自己不禁也被惊呆了。

    张昌宗:这是我在驸马陵墓的画像上临摹下来的。我都不用看,分明是我大哥嘛!

    张易之:天助我也(大声,语调亢奋)天助我也!我说太平看我时目光怎么

    那么痴迷,原来我就是薛绍,薛绍就是我呀!

    张昌宗:给,还有这个!张昌宗递给张易之一个卷轴,张易之打开。

    张易之:(长相守)!这曲谱是什么意思?

    张昌宗:对,(长相守。这是公主最爱弹的古曲。据说也是薛绍生前最爱听的曲子。

    这如今也是宫里最流行的情歌儿,是他们婚姻最优美的纪念。公主一听这曲子,到现在还

    禁不住泪眼库眈,张易之迅速起身,将墙边的古琴罩布一把扯开,对着谱子弹了起来。

    开始略显生疏,但很快便弹得流畅自如音乐县然而止,

    张易之:神情陶醉。

    张易之:太平公主果真是懂得爱的人,这是一首好歌!张弛有度,藕断丝连这样

    就好,只要她懂爱,就会懂得我(转向张昌宗)别的事儿你办了吗?

    张昌宗:还,还有什么事儿?

    张易之:把我推荐给武皇啊!

    张昌宗:啊?你,你不是喜欢太平吗?

    张易之:是啊!我是喜欢太平,但这不意味着我就不能喜欢别人呀!我又不想当驸马!

    老弟,记住,你我要让所有人都喜欢!因为我们最终喜欢的,是美好的生活!

    张昌宗:那,那好吧!我有了机会一定带你去!张易之将绢巾挂在墙上,对着它将披

    肩的长发挽起来,反复几次。

    张易之:薛绍张易之张易之薛绍多美的两个男人!他笑了,自我

    欣赏的笑。

    14.长安街头白天外景

    太平坐在车辇里,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熙攘的市景,一丝琴声传入车内,逐渐清晰起

    来,竟是长相守)!太平慌忙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看见人群中一个艺人正动情地演奏

    太平:停,停太平走下车辇,分开人群,她径直走到低首抚琴的人面前。(长相守)

    正进入尾声,余音绕梁,抚琴人披着头发,似乎很落魄。他缓缓地抬起头,正是张易之,

    神情苍茫渺远,俩人在闹市中又一次对视。

    旁白:他不是薛绍,尽管他们有着惊人相似的眉眼以及同等明亮的面孔,但他脸上的

    光彩却更显得经意而圆熟然而我无法遏制自己接近他的漏*点,因为他眼神背后那同薛

    绍如出一辙的迷宫一般的内涵我又变成了二十年前那个目光**而勇敢的皇家女

    孩

    15.长安街头白天外景

    二人在围观的人群中对视,张易之丝毫不掩饰地直视着太平的眼睛。

    太平:你是谁?

    张易之:在下张易之。

    太平:你从哪儿来?

    张易之:宁州,江南小镇。

    太平:来长安做什么?投亲?还是流浪?

    张易之:本来是想来长安闯天地,但来了后发觉流浪更有意思

    太平:你住在哪儿?

    张易之:芙蓉客栈

    太平:张易之,张易之,你是否参加过太子学考试?

    张易之:是!但去晚了

    太平:为什么去晚了?

    张易之:当时还没有想好太平:现在呢?想好了吗?

    张易之:想好了!

    太平:那好,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张易之:您理解错了,我想好了不再参加考试。(站起施礼)请公主恕在下不敬之罪

    我告辞了,说罢义无反顾地抱琴离去。

    太平:等等,八月十五,清阁下到我府上赏月,我请的都是历年上榜的才子,你是我

    请的第一个弃考的人!

    张易之:公主!说罢扬长而去

    16.太平宫殿议事厅日天内景

    政治聚会仍如往常一般热闹,徐坚依然是主角,在众人注目下慷慨陈词。太平临窗而

    立,明显的游离于众人之外。

    徐坚:果真不出我所料,武家兄弟现在已不再掩饰自己承继天下的野心。我真看不惯

    他们在朝堂上颐指气使的嚣张做派。

    青年政客诸位知道武家兄弟正在洛阳大修武氏祖庙,耗银上万两,规模空前,严然一

    副江山已定的派头!

    徐坚: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李氏诸皇子的安危!依武三思的脾气禀性,他不会饶过在野

    的李显和与世无争的李旦。他不比圣上,与李家谱子根本谈不上感情!对李家斩草除根,

    以绝后患,这是他必然的逻辑!这个人不仅有野心,而且胆识超人,连圣上都奈何不了他,

    再加上他巧嘴如黄,我看圣上八成会立他为嗣,那将意味着李家皇运的最后终结

    太平出神地望着院中的滴漏,沙子一点点泻尽院中房檐的阴影水一般无声地蔓延,

    天逐渐黑下来旁白:我在等,怀着前所未有的急切以及某种程度的恐惧。我多么希望

    听到他迫近的脚步声他会来吗?他不会来!他只不过是一个云游四方的游子。我为什

    么要盼他来?他谁也不是,只不过长着一张酷似薛绍的脸!可他的脸,那就是我的青春年

    华我只想再看一次,一次足矣!他没来,这样最好,这样我那倾力建构的内心安

    宁就不致再被破坏,我其实怕他来,这样最好一丝失望浮现在太平脸上,但只一瞬间

    太平长舒一口气,面容也已轻松,身后传来壮士爽朗的笑声,太平转过身

    17.芙蓉客栈大堂楼梯客房夜晚内景

    太平冲进客栈,向跑堂儿的打听着什么,继而向楼上跑去楼梯在太平眼前急速晃

    动,太平推开虚掩的门,屋内狼藉一片,屋正中只有那把孤独的古琴旁白:他走了!

    像我无数次做过的甜蜜而伤感的梦,来去都悄无声息,只留下梦醒后令人心碎的空虚

    18.客栈对面的酒楼在晚内景

    张易之透过窗户悠闲地望着楼下的太平,暇逸地笑了

    张易之:太平,(他举起酒杯)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