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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媛媛说完看了一下许君乐,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又笑着对许君乐说:“弟弟……哦,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啊。”许君乐说,“媛媛姐,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没有,你别多想,他就那样。”
“我刚才真不应该那样讲话……”
张媛媛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连忙解释,“他喜欢你,我发誓,你答应要来玩的那天他拉着我逛了好久的街,猜测你会喜欢什么,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原来是这样。
猜的很好,以后都别猜了。
许君乐又说:“我会不会太打扰你们,假期其实还是跟家人或者恋人在一起过才好,我这样突然到访还是太唐突了。”
“你也想太多了,我们……”她顿了顿,说:“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家人,至于恋人,就老纪,呵呵。”
她冷哼了一声,伸手拍拍许君乐的手背,“弟弟,你绝对没有打扰谁,我们都很高兴你能来。”
所以呵呵是什么意思?上下语境结合起来,究竟是没有恋人的意思,还是别的其他什么意思,他还想再问,就听张媛媛说:“我听老纪说了,你…也没什么家人,对吗?”
许君乐一怔,没说话,张媛媛拍拍他的肩,“一个人长大是很艰难的,我明白。”
他原本想好要问的问题就再也问不出来了,这样将计就计的套话原本就是下策,要是再去利用一个女孩的善良和同情就是卑劣了。
“抱歉…”他说,低垂着眼,心虚,“我也没长成多好的人。”
“够好了,你才十九岁,以我的经验,你还有的长呢。”张媛媛端着杯子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
吃完早餐,许君乐帮着张媛媛把桌子收拾好后,他坐在桌前回班级群里的消息,很快手机显示电量低,他同张媛媛说了一声回房间给手机充电了。
他刚把充电线插上,就听见楼下纪萧笙在喊:“许君乐,快下来,快点。”
语气急切,许君乐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跑下楼,在洗手间门口见纪萧笙蹲在墙壁前不知在倒腾什么。
“怎么了?你叫魂呢。”许君乐问。
纪萧笙转过头,招手,“过来。”
许君乐不明所以,才走过去,就被纪萧笙一把拉着蹲下来,他看着眼前的猫砂盆有些茫然,又问:“怎么了?”
只见纪萧笙一边用铲子翻着猫砂一边说:“陀老大今天拉了好长的屎,我刚刚翻到了,怎么找不到了,你等等……”
许君乐:………
“找到了,你看。”他还真的将那坨黑黑的东西递到许君乐面前,许君乐见他满脸开心,勉强笑了两声,“啊,那它真棒啊。”
纪萧笙一把将猫搂起,举起来亲了一口,“听到了吗?你最棒了……”然后是一连串肉麻极了的话。
墙壁上悬挂的青铜烛架和挂壁烛台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被点燃了,火光摇曳,纪萧笙拖着猫的身影被拉长,抽象的映在墙上,许君乐看着那道有些滑稽的身影,耳边听着纪萧笙说的肉麻话,低头笑了。
他跟着纪萧笙走到客厅,张媛媛正在对着电脑工作,纪萧笙忍不住跟她炫耀:“Lulu,你知道吗?老大今天……”
许君乐看到张媛媛低头不露痕迹的翻了一个白眼,头都没抬的敷衍:“拉屎了,嗯嗯,知道了。”
许君乐心情突然有些好转起来,原来纪萧笙喜欢什么是藏不住的,他目前为止都没在纪萧笙嘴里听过关于那位的一丁点话,看来也不算是非常喜欢。
他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一只腿曲着,双手搭在膝盖上,视线又不由自主的望向墙上的画。
纪萧笙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探着头,“想什么呢?”
许君乐回过神来,指了指画,没做声,视线仍在画上,却能感到纪萧笙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扫的他心乱。
良久,才听到旁边的人轻声说:“你想睡觉就去睡,今天全留给你倒时差,你…眼下都是青的。”
“我不困。”
“那你要跟我去看看我种的花吗?”纪萧笙问。
许君乐转过头看他,正想说花有什么好看的,可对上他的眼睛,他瞬间改变了主意,点了点头,“好啊。”
纪萧笙笑的很温柔,“那你去穿衣服,外面冷。”
正飞快打字中的张媛媛听到这话,抬起头看许君乐,问:“弟弟,你怎么不穿我给你挑的衣服啊,不喜欢吗?”
许君乐不知怎么回答,转过眼向纪萧笙求救,谁知纪萧笙笑着朝他耸肩。
许君乐只好装傻,“什么衣服?我不知道,我自己带了衣物来的,谢谢媛媛姐。”
“就你房间衣柜里的,我选了好久呢,你等会去换……换那件牛角扣的大衣我看看,肯定特别适合你,我当时看到品牌的lookbook就想到了你,弟弟,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许君乐趴在沙发上哦了一声,有些为难的用极小的声音跟纪萧笙说:“能拒绝吗?”
纪萧笙笑起来,只看着他没说话。
“你俩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老纪,你带弟弟去,他是你的客人,你别整天懒懒散散的,热情一点,可以吗?”
“知道了。”纪萧笙站起来,故意学张媛媛的语气,“弟弟,走吧,带你去穿衣服。”
许君乐跟着他走进房间,看着纪萧笙打开衣柜,许君乐就地坐在地上,苦恼:“纪萧笙,这太夸张了,真的不能拒绝吗?”
纪萧笙立在衣柜前,“我觉得没所谓,但这些……Lulu很用心的准备了很久,她啊……”
纪萧笙回过头,“小时候喜欢打扮芭比娃娃,长大了打扮自己还不够,她的每一任男友都被她打扮过,这是她的兴趣,你要是拒绝,她估计会有些伤心。”
许君乐听完直接躺倒。
“好了,站起来。”纪萧笙碰了碰他的腿,许君乐坐起来,头发依旧是乱七八糟的,小孩闷闷的,看起来全身都在抗拒。
纪萧笙将衣服随手挂在柜门上,蹲下来与许君乐的视线持平,“我觉得你可以体验一下,你才十九岁,这世上好的,不好的你都有权利体验,没有人规定许君乐必须是个什么样的人,得穿什么衣服,他也可以是一个诗人,一个哲学家,或者只是穿着昂贵衣服的脾气不好的小男孩。”
“能让你变得丰富的就是好的,别抗拒这些。”纪萧笙说。
不能再看他,许君乐想,再看他一秒钟,再听他说一句话,许君乐发誓自己一定会丧失掉理智,做出什么发疯的行为出来
就算他有怎样疯狂的想法也怪不了他,责任全在纪萧笙,让一个人喜欢他是比呼吸还简单的事,一想到这里,许君乐又觉得纪萧笙可恨了几分。
于是他说:“那你不怕我缠上你,吸你的血,我这种穷人很擅长做这事的。”
“你缠上我?“纪萧笙似乎觉得这话很好笑,他突然靠近许君乐,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个数字,“我的版税收入。”
“卧槽!”许君乐不可置信的看他,震惊。
纪萧笙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是不是还挺值得一缠的?”
许君乐仍然被这世界悬殊的贫富差距砸到头晕。
纪萧笙好笑的拍他的脑袋,“好了,再耽搁下去都到午餐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