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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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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师在魏芯知的示意下开始奏乐,音乐舒缓流畅,清灵似水,魏芯知的舞姿亦是翩然柔和,身后还有几个丫鬟伴舞,轻纱飘舞,莲足悠转,动与不动都带了十足的娇媚灵动。而青城,站在一旁,完全像是与这绝美画面不沾边的人。

    她的反应似早在魏芯知预料之内,后者心下得意不已,腰扭得更卖力了,舞也似乎跳得更有劲了,还领着一干伴舞丫鬟一个劲往她这边挤,要将她逼进角落似才甘心。青城就知道魏芯知这舞呀跳得不寻常,她们跳来她便让,一副“慌乱”的模样到处乱蹿,一干丫鬟觉得她十分好欺负,配合着要逼得她无路可走。

    这样欺负一个丑女,一干女人似乎在她身上找到了乐子,追逐她的脚步越来越明显,她逃得也越来越快,一场献舞完全变成了夹杂着舞步的追逐赛。皇帝在一旁看得不屑但也似乎颇有兴味,在他面前这不过是一场再常见不过的戏,一场玩物与猎物间残杀的戏。

    不知过了多久,青城觉着玩累了,而追她的一干舞女也似乎跑累了,脚下的舞步跳得越来越紊乱,青城知道时机已到,混进一干舞女中,学着她们的样子摆动肢体,不过刚一起舞,她便“很不小心”地将一个舞女的裙角踩住了,只听那舞女一声惊呼,扑倒在地,连带她旁边几个一起伴舞的丫头也都遭了秧,在地上躺成一片。

    看到这一幕,晋穆似乎皱了眉,看向始作俑者脸上那丝冷凝的表情,四目在刹那间对上一眼,又飞速错开,晋穆不动声色地端起一旁的茶水,饮啜一口。

    似乎,好戏着才刚刚开始。

    魏芯知似乎顿时察觉到了青城的意图,不过她倒临危不乱,她悄然跳至一边去,免得倒下的舞女祸及自己,眼角时时注意青城的动向,已确保自己能随时做出反应躲闪。她万万没料到顾青城竟不是她想的那般好欺负,原本晋穆借了她胆子,她本想好好修理对方,却没想到会遭到顾青城如此回击,想到先前关于青城的那些传言,她不由得凛了神色。

    看来,她小看顾青城了。

    撂倒一干舞女,青城最后的目标不用问,便是魏芯知。足尖一抬,她学着先前那些伴舞丫头的动作缓缓靠近魏芯知,她的舞步并不漂亮,临时学来的想好看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再加上她虽有在夜店卧底过,却从未接触过古典舞蹈,对这一方面更是知之甚少,所以,她能记着动作跳出来便已然很不容易了。

    青城的靠近很快引起了魏芯知的警觉,待青城靠她一定距离,她便找机会退闪,青城又进,她又闪,脚下舞步越来越快,舞台变成了战场,献舞变成了舞战。

    找到机会,青城移到魏芯知前面,一腿飞起,宛若凌空飞燕,脚尖直击身后的魏芯知,魏芯知见机,侧身一让,柳腰紧接着妩媚摆动,算是躲过一劫。但她冷媚的眸子里逐露不善,对着青城,开始反攻。她深知青城舞步生疏,借助自己在这一方面娴熟的经验,逐步化被动为主动,专攻青城的空角。

    青城似乎在这样一场暗战中找到了一丝乐子,开始全身心应对对方的出手。不只是她,晋穆,连同一旁的宫人都看得认真起来,谁都知道两人的舞蹈中的气氛不对,意图更是完全偏了。

    晋穆见状,一个眼神瞟向一旁的乐师,后者会意,手下音乐顿时由舒缓变得激越,刚刚还清灵如小溪,刹那迅猛如波涛。舞台中的两个人脚下的舞步亦变得飞快,分开,欺近,四目相对,冷冽似冰,相驳的姿态互不退让。

    “姐姐功夫不错啊。”魏芯知妩媚一笑,如水的眸子泛着冷光。

    青城闻言,亦微微弯唇,娇笑回她:“妹妹过奖了,姐姐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没防住妹妹的银针吗?”魏芯知会武,这是青城原先并未料到的,不过,想她的武艺也并不高超,否则,以青城在二十一世纪的那身功夫,是敌不过所谓的轻功、内力的。

    一听青城的话,魏芯知脸都白了,却故作姿态回她:“姐姐说的什么,妹妹我可不懂。”说完,一抬腿,狠抽青城小腹。

    她哪知,青城不但轻松让开,还掐准时机,拂袖,不动声色地将她原先扎进青城耳后的银针反扎进她脚心,疼得魏芯知瞬间面目惨白,动作僵在空中,只听——

    “啪”地一声,青城毫不留情地赏了魏芯知一个耳光,将其打倒在地,音乐声截然而止,这一场暗战也算结束了。

    “娘娘!”

    “娘娘!”

    几个丫鬟一见魏芯知到底,忙惊叫着上千搀扶,而青城,冷扫了一眼众人,目光与晋穆对上,顿时,弯唇笑了,那是一抹再挑衅不过的笑容。后者见她唇边的笑容,虽然没什么表情,却亦没有丝毫愤怒,他不否认,这样的结局,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毕竟,魏芯知的实力他一清二楚,而青城,他手上探子众多,曾让他觉得他对这个女人已经足够了解了,但是现在,他才觉得那些个探子该卷铺盖滚蛋了。

    “什么时候,皇帝的寝宫也会这般热闹?”

    突然踏进来的人让混乱不堪的宫殿内顿时一片安静。青城觉着这声音有些耳熟,转眸看去,竟是一脸鄙笑的九王爷晋想。

    晋想浓眉星目,外表俊朗,许是从商的缘由,让他浑身的气质与他人别有不同,但他此刻俊朗的姿态上总是有意无意流露一丝放荡与不羁。不过,在青城眼里,晋想此刻的形象更像是刻意装出来的。虽然先前只见过一次面,但晋想对人对事有多认真,她想凭她看人的直觉,她还是能摸透七八分的。

    “不请自来,你是头一次。”挥退一干宫人,晋穆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只是,仍然是冷的。

    “我也不想来啊,只是你这皇帝鲜有雅兴观起了舞蹈还惊动了太后她老人家。”言下之意是太后让他来的。

    晋想几步进了殿中,一见满桌水果,毫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怎么看都毫无形象,跟那日帮青城时完全判若两人。而魏芯知,虽然脚下有针,但她似乎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得不动声色拔掉,而后奔进晋穆怀里,委屈地哭红了眼,招来晋穆对青城冷冷一瞪。

    晋穆的冷眼晋想看在眼里,后者将目光落在青城身上,竟笑哈哈地打起了招呼:“嗨,嫂子,好久不见你越长越丑了。”

    “……”晋想的话直接让青城面色一黑,道,“彼此彼此,我越来越丑了,你倒是越来越能吃了。”

    对于晋想此行径,晋穆只说了两个字:“离开。”

    哪知,晋想完全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一屁股坐在桌上,边啃苹果边笑道:“哪能啊,老太太让我来看看新嫂子的舞艺如何,我还没看见怎么能走呢?”

    “她不会跳舞。”晋穆语气中难得的隐忍。

    晋想嗤笑:“光是你说,我才不信。”说完,还一个劲朝青城使眼色。

    青城见状,有些犹豫,虽然她不知道晋想怎么看出自己会舞蹈的,但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在这破地方跳什么现代舞,所以,面对晋想别有用心的“帮忙”,她真觉得晋想多事了。但是,转念一想,如若此能给某些人一个下马威,倒也是不错的。

    “谁说我不会跳舞?”青城双手环胸,凌厉的姿态信心盎然。

    “你会?!”瞧了她方才的表演,晋穆似觉得她有些逞强过头了,连一脸娇态的魏芯知都忍不住颤了颤嘴角。

    闻言,青城“咔——”地一声,一把扯断了襦裙的摆角,路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对一片愕然的众人淡然媚笑:“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