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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的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的拒绝,晋雪臣与晋穆相视一眼,前者泰然轻松道:“皇嫂的态度何必那般绝然,我们不过是想找你谈笔交易。”
青城只笑,眼神中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这交易既出自襄宁王之口,锦瑶怕自己输不起。”
“既是交易,何来输赢之说?你该是知道,我们只是想让你助我们查出这贺兰和雪仓的祸事之后,是谁在捣鬼。”
晋雪臣说完,晋穆又加重了筹码:“事若办成,还你自由。”
说实在,三人谈判,期间没一个脸色好看的,又许是个性的关系,说起话来总让人感觉有些火药味。晋雪臣至始至终没什么表情,与晋穆对坐,偶尔端了茶在口中轻啜又悠然放下,给人一种完全摸不透的感觉。而晋穆,这男人除了她进来时看了她一眼,之后一直没正眼看她,就连跟他说话时冰冷的表情亦如她初见时那般,虽然多了一丝不悦。
想想,她好像没得罪他吧?
不过,尽管他脸色再难看,她也装作没看见。
“我怎么知道皇上不是哄骗我?”这次,青城放轻了语气,如若这两人真有什么算计,她也先暂且看看他们要玩什么把戏。
“君无戏言。”
“真的?”
“信则矣,不信则罢。”这话说得是果断决然。
氛围愈见尴尬,晋雪臣自知再这样谈下去可就没什么可谈的了,直视青城,他表现出一脸诚意:“皇嫂今日也见识了,那幕后之人想挑起两国争端,所以派人暗杀你,跟我们合作,尽早将那人揪出,不但可以保了自身周全,还可重获自由之身。”
青城凉凉一笑,暗自一抹深思:“好,我与你们交易。”
得到这答案,晋雪臣似乎松了口气,见天色愈晚,便要离去,走时却拦了也想离去的青城:“为了皇嫂安全,防范再发生今晚之事,这期间,请皇嫂先搬到这里住。”
“住这里?!”皇帝寝宫?!青城略微一惊。
“皇嫂,目前你只有待在皇兄这里才最安全,也免了我们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晋雪臣只说一句,却胜似百句。
对他的话,青城毫无反驳,毕竟晋雪臣说得有理,只是,其目的怕不似这般简单。“你们真有那么好心?锦瑶受宠若惊了。”怕是以保护为名,行牵制之实吧?
青城的质疑,晋学臣并不多言,聪明人自当明白,只简略回道:“皇嫂多心了,明日我便让人将你的东西搬过来,今晚起便在这里歇息。”说完,他真走了。
晋雪臣一走,这寝宫除了伺候的宫人便只剩下青城和晋穆,青城脚上的镣铐被除去,面对晋穆那张冷脸,青城不想多与其说什么,而晋穆,似也懒得理她,冷脸一直黑到底。两个人即使相距极近时,也当对方是空气。
但毕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些问题上引起的交涉是必不可免的。
打理好一切,宫人要退去,出门前恭敬行了礼:“两位主子好生歇着,奴才告退。”
青城扫了一眼这寝宫,那华丽的摆设不进她眼里,她在意的是,怎么只有一张床?!先前未到就寝时,她还真没注意。
晋穆有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她不知道,但未等她有所动作,这个男人便直接几步上前,坐下,一趟,完全一副将那张唯一的床纳入自己麾下的意思。
青城不想说什么,这是他的床她也不该有意见,但是,她恼的是这个男人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就算真不打算让她,问一下又能怎样?
恼归恼,面对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难以拿出第一次见他那种尖锐与锋芒。
许是,相较那一次,晋穆没笑容,即使那种笑,是冷笑。
她转身,欲去开门,却冷不防晋穆一声冷斥:“去哪里!”
青城停住,沉静道:“我让人再搬一张睡榻来。”
“你是嫌宫中的流言蜚语还不够多吗?先是九王爷的事,明日再给朕一个难堪?!”
青城闻言,才稍微有些明白他的反常,不过她完全没想到晋穆会被流言蜚语触怒。“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最好。”说完,又是一片安静。
其实细想,晋穆的考量也是有理的,白天才传了她和九王爷的“风流韵事”,明日再闹出个“分床”,这后宫不知会因她有多沸腾。晋穆是一国之君,那样做只会让他颜面难堪,他不大肆追究,她也不能太过分。毕竟,于她自己,也是不好的。
但是,床的问题仍是个问题!
“这床我要一个人睡。”她在他空出的地方半躺而下,宣告主权。
晋穆的眉似乎不自然的动了动,冷声问:“那朕呢?”
“打地铺。”她学着他的语气。
“……”
察觉他的隐忍,她颇觉几分兴味,状似无邪的眼扫过去,就见晋穆冷盯着自己,那眼神,可比被揪了尾巴的老虎还要凶猛,她拉下脸,似若真的无可奈何,“皇上如若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成臣妾,还是早日将臣妾休了吧……”
晋穆薄唇一抿,一把揪住青城的衣襟,声音如冰:“你这是在找死。”
事关后几日的生活,他的威胁对青城可不管用了。
“皇上莫要抓疼了臣妾。”青城一面说,一面掰开那抓着自己衣襟的手,而后,淡淡一勾唇,轻吐几个字,“为了大局……要忍。”她本无心得罪什么人,尤其对方还是皇帝,但是她若要想在离开这后宫前有一个稍微舒坦点的日子,就不能让别人觉得太好欺负,皇帝也不能例外!
片刻,她似乎听到了晋穆忍无可忍的抽息声,但晋穆最终还是让了她。
好吧,由这一点,她暂且收回刚刚说他没有绅士风度的那一句。
“谁?!”
熟知,晋穆刚一站起便是一声冷喝。接着,青城听到屋外一丝细微的响动,殿外的侍卫也似乎有了警觉,惊叫着抓刺客。晋穆一撩长袍,开门而去。
青城只朝门外瞅了瞅,事不关己毫无兴趣,倒头,就打算睡觉。哪晓,头顶突然传来一丝瓦片破裂的声音。她刚一抬眼,就见有东西掉下来,“咔”地一声刺破纱帐掉在她耳旁,若不是她闪得快,就算不死,那刻意经过人工处理的尖锐瓦块也会在她脸上捅个大窟窿出来!
她还未动,头顶响起了更大的碎裂声,若不是晋穆拉她及时,屋顶好大一处塌落下来,她此时准变成了一滩肉泥……
晋穆也不顾她意愿,扛上她,飞上屋顶,可到了屋顶,连个鬼影子都看不着。
青城此刻完全是倒挂在晋穆身上,所以腹部相当难受,正要抱怨却猛然对上黑暗里一双发冷的眸子。青城一怔,只觉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可这时,晋穆正要看向这个方向,那双眸子顿时消失不见。
次日。宫中闹鬼的传闻完全盖过了先前缠在青城身上的留言,甚至直接将青城入住皇帝寝宫这一消息扼杀,“鬼”的出现,闹得后宫人心惶惶。
青城入住寝宫,柳儿和湘儿自然也跟了来,对于昨晚,柳儿只有的模模糊糊被打晕的记忆,问青城,青城只叫她忘了别再提,哪知柳儿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署名是给青城的,青城问她来由,她却摇头说不知,看来是昨日有人在她晕时塞入她怀中的。
青城接过信件,打开,没把她吓着倒把两个丫鬟吓得魂都快飞了。
这信中不是信,竟是一堆狠毒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