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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就觉得头大。人家比我还小,可说出来都是这么牛逼的名词了。跟她随口聊了几句,道了别就随韦元宝回了人间。一样的,只是一转眼就回到了钟山疗养院后的空地上。
“老头,我这一去十来天。你说暗中保护我,保护到哪里去了?”一回到人间,我放下了心,开始向韦元宝秋后算帐了。
“嗯,我觉得如果我俩一起失踪了,人家肯定要怀疑你和我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
“胡扯,我跟你有什么不正常关系!!!”
“这样的,我的背景比较复杂,南都这边也有人知道我的底。所以我一边留在这里减少你的嫌疑,一边还替你筹划回来后的狡辩口径……”
“怎么狡辩?”我对这个非常关心。如果狡辩成功,说不定可以飙升几级。
韦元宝这时倒磨起洋工来了,要我先跟他下两盘棋再说。这还不简单,我用了一刻钟就连砍他两盘,都是砍掉他十五颗子,围攻他的光屁股老将。韦元宝这点非常可爱,他一定要挺到最后一刻,坚决不中途认输。最后给杀得屁滚尿流,只好向我交代了说谎的诀窍。
问题的关键在于空间转移。天界局派往天界的特务,都是通过空间转移仪过去的。为了暂时打破平行时间的平行法则,需要巨大的能量和瞬间冲击力。目前为止,通行的做法是使用巨型电子加速器作为冲击源。不但要使用这样占地三平方公里的巨型设备,还得配合一定的地点才能奏效。简而言之,还要看风水。在某些平行壁垒薄弱的地方,可以事半功倍的达到效果。因此天界局通往天界的通道口是固定的,都是在目前发现的风水极好的地方。钟山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在钟山地下就有天界局的一个空间转移门户。
但天界局用的设备太大了,威力也大。而地气和平行壁垒的强度是经常变化的,那个设备的发射功率就很难精确测定到恰当的水平。当发射功率过大时,就有可能把附近的生物一口气丢进天界去。韦元宝说,最离谱的案例是十年前在内蒙古乌兰马场天界局通道处,那次实验不但把特工送了过去,连整个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和一公里外的五百多匹马都丢到天界去了。好在北都GDI天界局总部及时发现,采用紧急措施把人救了回来。而那些马全跑光了没有收回来,害得马场主多次到北都上访。最后北都GDI不厌其烦,只得按市价赔了款了事。
三月二十四日,韦元宝拉我去天界的时候,南都GDI天界局正在钟山送一名特工过去。那一回的发射功率其实不差,算是做得很完美,但究竟怎样是完美,那是无法被证实的。当时他们在地下的基地离我那里的直线距离只有二百米,要说是给无意拉进天界,完全是说得过去的。而最近三天他们连续发射诱导炮,引导特工回来,所以我能回来也是可以解释的。
那就好,真的感谢韦老头子给我想出这么牛逼的谎言来啊。
我回来的消息不一会就传遍疗养院,南都GDI内情局也赶来调查了。我提出事情关系天界,需要召开天界情报听证会。遇到这种事情,他们的动作快得出奇,当晚就把我带走询问。
我扯了个大谎,说被吸到天界后,在月河镇附近游荡了一会,偷盗了一个医疗队的资料等等。他们将信将疑,可看看我的资料,天界语的第一次模拟考试才得了20多分,也就基本没有继续行动和被人收买的可能。于是他们只管问我各种细节,我也尽自己在月河镇的见闻回答。看来月河镇的情况他们是比较了解的,不住看见有人在点头。回答的被扯往天界的世界和回来的时间也都对得上,这个就是韦小宝教我的了。
调查组反反复复地问了无数细节,到了实在榨不出更多的鲜货之后,便叫我交这次行动的收获出来。我可不傻,因为我现在是北都GDI的,对他们来说是外人,即使老老实实地把战利品献上去,南都GDI在给我申报功劳时,也要对半砍价之后还疯狂打折。天界的所得来之不易,岂能如此浪费?俺还指望靠这些玩艺爬个一两级呢。于是私藏了一部分资料,只把那个奇特的治疗肉体创伤仪器资料交了上去,其余的等着回北都去献宝。
调查组在询问笔录上签了名就把我放回疗养院了。虽然疗养院四周出现了一些不明身份、明显是来监控我的暗哨,但只要不惹到院子里面来,也妨碍不了我什么。
韦元宝开始给我教天界文字。我现在如同天界的一个文盲,光会说不会写,那是不行的。天界文字很难学,不亚于汉语。据我看来,天界语之所以难学,完全是GDI的教材编错了。一开始根本就不该教文字,那要把人脑袋搞晕的,而该先把人马拉到天界去生活段时间学口语。这种美妙的设想等GDI荡平天界时大概可以实现,但那时又没有那么大必要去辛辛苦苦学习天界语了。根据韦老头的教学安排,我学得要比在北外时轻松许多。进步虽然不如语言快,也还是有板有眼。
跟着韦老头整日忙碌着学写字、学练气,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南都已经突进到暴热的时候。南都的地形非常糟糕:三面环山,北对大江。冬天冷死,夏天热死。而且基本上一年只有这么两个季节,中间变换时间不到半个月。大时代中南都没有遭到地形的毁坏和改变,所以这气候就一直延续至今。韦元宝这时才说要教我绝世武功,我顿时大为恼怒道:“凉快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天气实在太热,钟山上虽然要好一点,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只有白天躲在屋里看书上网,早晚跟他出去在山头上练两个小时的武。韦元宝这回教我的是几招掌法,据说叫什么大手印,配合神力,威力相当大,属于单人肉搏攻击法术。我最不喜欢肉博,可韦元宝只教这个,我也只好跟着学了。
这么勉强,学起来也额外敷衍。过了一周,进展不大。韦元宝吹胡子瞪眼,说要给我强化训练防御招数“雷之封印”。我跟他胡辩一回,说这名字明明是攻击性的,怎么会是防御招数。如果不改名称我就不练。韦元宝不为我的讹诈所动,冷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橡皮弹弓和一袋玻璃子弹:“看我演示,你用这个来打我!”
韦老头不知在慌啥,家里着火了?我不知还要在这里住多久,他那么猴急着催我练这用不着的屠龙之技干什么?他走开十几米远,开始现眼(笔误,是现场表演)。这雷之封印使法简单,我学了几天,大概五秒种放得出一个。可韦老头舞动双臂,全身上下立即布满了雷光隐隐的封印幻象,大概他一秒钟放得出来五个。这分明是在讽刺我比他不如二十五倍,我再怎么也是个理科出身的大学生,算得来这个算术。一怒之下,操起弹弓向他狂射一气。
小学初中时我常用弹弓打人,虽然搁下了几年,原来的招数倒还记得。连珠弹、跳弹、反射弹、隐蔽弹等诸多花样都不余遗力地使了出来。发射速度虽然不比机关枪,比自动手枪恐怕都不惩多让。一开始,韦老头还防得从容,只见那些弹子呼啸着射到他身边周围的封印上,顿时电光四射,去势顿停,直落下地。可惜,可惜!
我的角度打得极刁,尽挑他掩护不及的封印间隙打,他不得不在全面开花部署防御之际还得全神贯注补漏洞。这雷之封印的效力时间不长,象他这般急速发出的,保持不了两秒种。韦老头身边的封印一个个的消失,他又一个个的补上免得挨我打。可他太失策了,准备了过多的子弹,多到了他累得半死不活时还没打完的地步。我瞅准他老胳膊运转不灵来不及补上的空子,朝他脑袋上连发了三弹,打得他生出一个非常好看的糖葫芦样的大包。老头顿时倒地不起,我走上前去,同情地说:“你还冒充什么七级神将,人形自走炮,连这个都抵挡不住,你能挡子弹么?”
韦元宝晕了好一会才爬起来,一句话不说地走开好几步,突然转身道:“这回该你好好练功了,别罗嗦。”
“天这么闷热,何必呢,何苦呢?”我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哼哼。”韦老头阴笑着举起了手里的弹弓:“现在该我了。”
“不是吧?”我犹疑地看着他:“这是小P孩玩的,你一大把年纪了会不会啊?”
转瞬间,我的惨呼响彻了疗养院:
“死老头子,你当年准是个超烂的小P孩!”
这次历时一周被韦老头追着射的特别训练后,我的雷之封印修炼成果远超其他招数。
五月二十日,突然有人来请韦元宝进城参加GDI老干部联欢会。他的资历显示是GDI老干部他爹,但真实身份是个天界的高手,那么是谁在替他维护现在的身份呢?我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如果不想告诉我的话,问这些干什么呢?韦元宝走了,我一个人比较无聊,打开五月送的笔记本玩游戏。机子一启动,忽然出现个提示窗口:
黄大哥,今天是我的生日哦,我今天就满十九岁啦。
原来她真是五月出生的,就这么叫五月么?我想着有点好笑,不过这时又无法跟她联系,只有空想罢了。正准备到院长室去上一会儿网,突然笔记本嘟嘟地叫了起来。这声音久违了一个多月了,我一听之下,顿时产生了一种狂喜。连忙接通了问:“喂?”
电话那头的效果好像不太好,不过听得出是五月的声音。她重复了几次,我才把话听清楚。她今天晚上开生日晚会,要我去参加。
开玩笑吧,GDI现在还监控着我呢,我怎么到天界去?再说,我现在心悸未平,可轻易再不敢提到天界的事了。毕竟这次天界之行让我感受到无论是技术还是武力,我和我背靠的组织都差得远。
五月听我不肯去,死磨硬泡,还说她好几个好姐妹都会到场,都是美女等等。我被逗得大笑,说:“消受不起。你其实都蛮合我心意了,只是你那个地方,呵呵,算了吧,不敢再去了。”她立即又跟我讲条件,包括给什么传说中的武功秘籍、金山银山什么的。瞧不出她这么风趣,居然牛逼到跟我差不多的地步,简直是无限制地开空头支票。
“我不过去,你说什么我也不过去,要么你过来吧。”我对她牛逼道。
我确实考虑不周,也是被电话里的噪音麻痹了思想,完全没考虑这电话是怎么接通的。忽然有人敲门,我把笔记本合上藏到一边,打开门一看是五月,惊得下颌几乎脱臼。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监视,急忙把她扯了进来。
我确信,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伙都会认定了这个女孩马上就要和我上演一出十八禁,都在摩拳擦掌着期待精彩肉戏的上演吧?而恰恰相反,那天下午,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她一直靠在我身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发觉好像她真有死缠我不放的想法,不住警告自己不能放松警惕。时间不断地流逝,天色逐渐黯淡到漆黑。我们的话题,亦从一般的日常聊天,不可避免地转向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上去。
“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这一个多月来,我都试图忘掉你,可是都失败了,我作不到。”
“你可能必须作到才行。”我沉着脸道。
“你不能就来天界吗?GDI不会少了你一个就无法运作,你如果需要,可以把你的父母都接过去。”
“算了吧,我没那个意愿。”
“那,如果我愿意放弃天界,呆在你身边呢?”
我们的谈话到这时已经到了无法绕开话题的地步,这些都必须说清楚了。我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五月,我不能否认自己对你的好感。真的,这种爱慕难以掩藏和割舍。问题是我俩之间的实际问题太多,我已经过了十五六岁那个纯生理冲动的年龄了,我要想的东西很多。到天界去,目前的我不可能。如果那样作,等于放弃了我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的东西,那么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而如果你留下来,我肯定要和你结婚,这一点毋庸置疑——你有这样的念头,我也并不排斥。就算你我之间还不太了解,也可以通过时间来巩固我们的关系。问题是:你如何明确你的合法身份?我们如何合法的在一起?我——又如何来养活你?”
五月沉默了,许久才说:“生活的问题,其实不用考虑……”
“可我要考虑,我是男人,我什么都要考虑。就算你有背景有实力,我也不可能用你的——那样就不是正常的关系了。我想要的是正常的、淡泊的家庭生活,而现在,你我之间无法作到这些。”
“你说的那些困难,我都可以想办法。”五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感觉,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放在我身上。可你根本不需要伴侣吗?我无法想通这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