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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啊…”
“超他,超他…”
布衣黔首们瞪着眼扯着嗓,一个个慷慨激昂,场上服色各异的骑士争先恐后,等到胜者产出之后,马场上空爆出阵阵喝彩。
李泰还是首次来看赛马,也是第一次来马场,此地远比他所想的还要有趣和热闹。
看着远处欢呼雀跃的看客,听着左右洪亮的笑声,李泰眼睛眯眯,扬着嘴角问道:“现在一日投注额大概有多少?”
“回王爷,约摸在五十三万两左右。”
嘶!
李泰先是吸了口凉气,而后兴奋大笑道:“党仁弘当年费尽心机敛财,两年之久才贪的百万钱,今本王不过略施小计,就有近百万两银子,哈哈哈,这些个蠢货。”
笑完,又好奇的问道:“一日下注这么多银子,怎么数的过来的,莫不是雇了不少人?”
“倒也没雇多少人,刚开始只有那些权贵子弟下注,虽然有些棘手但也忙的过来。”
“后来,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小的就在亲仁坊买了个库房,投注额在一百两银子以下的,可随时在马场外的投注站下注。”
“要是在一百两银子以上的,得提前一日将本金存到库房去,到时会给他们开个凭证,到了马场可用这凭证来下注。”
“库房的人收到银子,也不用挨个去数,不管是一两还是十两,重量大体都是相同的,直接上秤去秤一下就是了。”
“只要着重检查下成色,不要让人浑水摸鱼,用杂物来充当银子就是了,总体也废不了多少事,虽然会有一定误差,但也损失不了多少。”
李泰眼睛一亮,赞叹的道:“这法子真不错,和曹冲称象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他想出来的?”
“回王爷,是小的所想。”
看着杜爱同,李泰笑如春风,语气亲和道:“你和本王一样聪明,我很欣赏你,之后得闲了,去我那王府坐坐。”
杜爱同听出了拉拢之意,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不卑不亢的躬身道:“小的多谢王爷赏识。”
抛出了橄榄枝,竟没有顺着爬,李泰笑容淡淡,“去告诉他一声,本王的钱要赔光了,差不多就结束吧。”
杜爱同点点头。
李泰起身,从他身前经过时,上上下下打量几眼,又问道:“你真姓萧?”
“是,小的姓萧。”杜爱同低下头。
李泰嘟嘟囔囔道:“眉眼跟杜家那两兄弟还挺像。”
杜爱同心中一紧,面上故作镇定,试问道:“王爷说的杜家是?”
李泰说了句没什么,随后悄然离开。
与此同时,在昭陵,李承乾刚刚给赵玉和他的那些手下发完年终奖,护卫们回到屋里头,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忍不住歌功颂德起来。
“殿下是真豪爽大气啊。”有人说道:“隔三差五就请咱们喝酒吃肉,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恩赏也从没断过,这来昭陵两年,光是赏银,就够的上在百骑拼死拼活个三四年了,他娘的,之前来昭陵的时候,还没人愿意来,最后抽签抽到咱们了,那些人还笑话咱们,说咱们以后是完了,只能吃糠喝稀得了,嘿嘿嘿,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咱们现在这日子,过得比他们潇洒多了。”
“他们呐,那肠子现在都要悔青了。”另一人接着道:“这临近年节,殿下不是让咱们轮流回家去看看嘛,前两天我回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了王黑七那老狗,他见我大包小包红光满面的,眼里头那叫一个羡慕啊。”
屋里头其他人听的哈哈一笑。
宋七也是笑着,只是,他的笑容,看起来没有其他人那么自在。
被护卫们所称赞的李承乾,这时正在屋中嘱咐着王安。
“给昭陵卫的银子,你直接在门口交给吴文杰,不要进大营里头,让他给那些士卒发下去。”
“给昭陵这些宫人的赏银,不要过高士升之手,你挨个亲自发下去,让他们知道,这钱是哪来的,是谁给他们的。”
看着地上的两箱银子,王安认真点点头,随后和林七一同离开。
这二人前脚刚出来,后脚程良骏进来。
“殿下,顺阳王今天去马场了。”
“他见杜爱同了?”
“是,他说他手里快没钱了,让抓紧结束。”
李承乾轻笑一声,“这才赔了多少,他手里怎么可能就没钱了呢,当年父皇恩准他可随意从国库中支取,趁着这个机会,他可没少往家里头搬银子。”
说完,低声又嘟囔道:“小胖子,还是吝啬。”
“殿下,那小的明日,如何给杜爱同回话?”
李承乾手指敲击着矮桌,想了想,问道:“合买的人现在多吗?”
程良骏点点头,“多,杜爱同让人暗自统计过,投注额约摸在十万两左右。”
这占比可是不低,牵扯其中的起码有万人,真是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之所以定个五十两银子的门槛,就是不想让普通百姓跟着遭殃,结果这些人还怪聪明的,想出个合买的法子来,真是贪婪使人进步,如此,就不能怪他没有慈悲心肠了。
李承乾说道:“也的确是差不多了,后儿就是年关吧。”
程良骏点点头。
“你去告诉杜爱同,明日过后以到年关为由,马场停业歇息七天,让长安城的人安心过个年吧,等年节过后就收网捞鱼。”
程良骏将话记下,正准备要走时,一个太监从外头进来,这是李世民派来叫他回长安的。
坐着马车,一进长安城,就隐隐能听到欢呼声,看了眼常乐坊的方向,李承乾阖眼假寐起来。
马车从承天门驶进皇城,等到大明宫时,李治也知晓了消息。
“殿下,瑞公公说,他回长安之前,给昭陵上下所有人都发了笔赏银,这不是摆明了想收拢人心吗,要不要借此弹劾他?”
李治阴着脸道:“弹劾有什么用,上次他跟劳工来往过密,长孙无忌鼓噪了不少人弹劾,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这种小事,根本不可能让父皇因此处置他。”
“他想用钱拉拢人心,那孤也能,今儿从马场赢了多少?”
刘奇低头道:“今儿赔率都很低,不过三千来两银子。”
跟昨日比起来,今天的收益也太少了,李治想收手的打算开始动摇,他左思右想,还是让刘奇明天继续去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