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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靳桓一进门,等在玄关已久的仆从阿硕马上迎上前,尽职地接下少爷手中的大衣,并紧随在少爷的身侧,一一向他报备这两日少爷不在府里时家中发生的种种事项。
“少爷,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记,今天表小姐又上门拜访了。”阿硕在少爷进房前突然记起了这件事,连忙又说道。
“佩君?她又来做什么?”韩靳桓敛眉问道。
“听表小姐的说法,好像是来给夫人祝寿的。”阿硕把听到的说出来。
“祝寿?我娘的寿辰应该还有一月余吧,这种说法你也相信?”
“小的当然不信,但我看夫人很高兴表小姐有这份心意,还点头同意表小姐住下来,等到她寿辰结束后再回去,免得表小姐受来回奔波之苦。”阿硕将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就知道这才是我娘真正的目的。”韩靳桓嗤之以鼻。
他太了解他母亲所使用的伎俩了;为了撮合他和表妹柳佩君。他母亲经常使用这一招。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和表妹日久生情。
唉,说来十分可笑,他若真对佩君有所谓的男女之情,又岂会到今日仍不肯点头上姨娘家提亲呢?
偏偏总是一头热的母亲完全不知要死心,还经常三天两头出主意,现在甚至让主动登门拜访的表妹柳佩君住下来!
这件事他虽然颇为困扰,但为了不破坏两家的交情,他并不打算把事情做得太绝。
也因此,他即便对佩君毫无男女之情,也未曾对她厉言相待,仍像一般兄表该有的态度,纵容著她的纠缠。
“少爷,我看表小姐既然这么喜欢您,您不如就顺了夫人的心愿,和表小姐成亲。”阿硕提议道。
依他看,这表小姐虽然比较痴缠一些,但长相可也算是标致,和相貌俊美英挺的少爷,可称得上是男才女貌,颇为登对。
“阿硕。”韩靳桓口气一沉,冷冷瞟了他一眼。
“是,少爷。”阿硕当下马上正襟危“站”大气都不敢再吐一个。
“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佩君给你什么甜点吃了?你今天居然会站在那一边说话!”他就不相信他这主子对他不够好竟然会让他换边站。
“天地良心,少爷,您说话可要凭良心,我阿硕跟随在您身边有多久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背弃少爷的事!我只是看夫人这么希望您能和表小姐成亲,而您又一直迟迟不肯找个姑娘安定下来,才想您干脆和表小姐成亲,也算了了夫人一桩心事。”阿硕连忙替自己辩解,那认真的态度及神情,只差没将他一颗真诚的心剖开来,向少爷证明他的忠诚。
“你既然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我自小就订下一门亲事,我怎么可能再对佩君许下承诺。”韩靳桓可从没将这件事给忘记。虽然对于这门自小订下的亲事他是没什么兴趣,但在必要的时候,这门亲事可是母亲逼婚时最好的挡箭牌。
“少爷,您这分明是这季家小姐早在小时候就下落不明,听说这至今仍然是季老爷胸口的痛,这门亲事很早以前就不算数,您不会打算因此一辈子不成亲吧?”阿硕诧异地追问。
韩靳桓不置可否的瞟了心急的阿硕一眼,并往内室走去。他是否要为了季家小姐而终生不娶,他自是没必要老实告诉他这个口风不紧的仆从。
“少爷”望着少爷消失在门扉后方,阿硕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家少爷果然不容小觎,一眼就看穿他是奉夫人的吩咐暗地替表小姐说好话来著。
“表哥,这是我替你准备的小点心,你快尝尝看味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柳佩君端著点心走进书房,娇柔的说著。
“佩君,你来这儿,就是客人,以后别再为我准备这些东西,我若有需要,自然会吩咐下人去做。”韩靳桓看着桃腮微红、娇媚可人的柳佩君一眼,便又将视线放回书卷上。
他不得不承认这柳佩君是个大美人,但这样娇滴滴的大美人。偏就是无法令他的心有所波动,自然无法对她产生所谓的男女之情。
“表哥,这是我自己想为你做的,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柳佩君端著托盘,痴望着她爱慕的表哥,一心一意盼望表哥能收下她的点心。
她心里明白表哥一直将她当作妹妹看待,但她不会因此就放弃,她相信只要表哥一直没有意中人,她就仍有一丝希望。
只要还有希望,她就不会放弃。她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下去,总有那么一天,表哥一定会发现她的美好,然后接受她成为他的娘子。
韩靳桓瞧见她的坚挣,又见她那双纤纤玉手因端著托盘许久而开始频频颤抖时,再强硬的态度,也不得不低头。
他先暗暗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
“把点心放在桌上,我待会儿肚子若是饿了,自会好好品尝。”他才说至这儿,就见柳佩君欣喜的漾起了笑容,他连忙往下说道:“不过仅有这一次我收下你的点心。佩君,下回我不希望你再亲自替我准备点心,你听明白了吗?”他就是不希望让她再对他这表哥有所冀望,但若对她说太重的话,又怕太伤人。
“是,佩君明白。”柳佩君频频点头。只要表哥肯收下她的心意,她就心花怒放了。
“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回房休息吧。”见此状,他心里更无奈,于是举起手请她先离开。
“那么我就不打搅表哥了,但是请表哥一定要记得把点心吃完哦!”柳佩君在离开前仍不忘提醒道。
韩靳桓颔首,嘴角勾起了笑弧,见书房被关上,才开口道:
“你还在等什么?安兄,你不是一直想要有人替你准备点心吗?”
他的话才落下,屋顶果然跃下了一道人影,动作迅速的取走桌几上的点心。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来了?韩靳桓。”手里拿著点心,一副当它是个宝似的,被称作安兄的安戚生,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还不简单,只要有我表妹佩君在的地方,背后一定跟著你这位痴心老兄,你究竟几时才肯让佩君明白你对她的心意?”韩靳桓很早以前就发现这叫安戚生的男子总是在表妹后面默默地守护著她。
但真正知道他是何许人,是有一回他终于无法忍受每次表妹上门拜访,他就必须忍受这个男人的敌意及暗中监视,于是他将他从黑暗中揪出来,问明了他的底细及来意后,两人便也因此成了知心好友,只是这个安老兄一直不肯见光就是了。
“等到她真正对你这位表哥死心后,我自会向她表明心意。”安戚生一直就是这么打算。
他不愿强迫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子接受他的心意,即便这名女子一直是他爱慕的对象,也无法令他改变想法。
他的一意孤行,令韩靳桓愕然地瞪著他,许久,他才出声道:
“你这是什么想法?倘若你当真喜欢佩君,你就该拿出你的气魄,让佩君明白你对她的心意,而不是被动地在她背后默默守护著就好。”
“你不明白,佩君她讨厌我,即使我向她表明心意,她也一定不会接受,更何况她心里想的全是你这位温文儒雅、貌似潘安的表哥。”安戚生说得咬牙切齿的。
“说到这儿,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和佩君不是青梅竹马来著,怎么会演变到佩君扬言她一生都不想再见到你这种地步?”韩靳桓一直很好奇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安戚生瞬间变了脸色,他紧绷著身子,生硬地回道:
“这是我的私事,你不需要知道。”
“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会勉强你开口,倒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默默守著佩君,却不采取任何行动,你要知道我娘可是一直想办法要撮合我和佩君”韩靳桓话还没说完,安戚生已抢先一步忍痛说道:
“如果娶佩君的人是你,我愿意献上我的祝福。”
韩靳桓先是一怔,好一会才回道:
“那还真要谢谢安兄你的成全呢!不过。我必须先警告你,我韩靳桓早已有个未过门的娘子,将来佩君要跟了我也行,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佩君不会是我唯一的妻子,更不可能是我的正室,若是你要委屈她当我的偏房,我是不反对。”他耸耸肩,故意说得十分轻松。
“韩靳桓,我不准你这样对待佩君!”安戚生怒气横生,手握成拳,一副仿若韩靳桓敢如此委屈柳佩君,他必然会找他拚命,模样看来十分认真。
“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安兄,你自己好好想想,是真要忍痛把自己的意中人交到我这个已有婚约的表哥手上,还是由你自己给她幸福,你自己做决定吧。”面对这个顽固的好友,他必须下重葯,非要逼他看清事实不可。
安戚生神情十分凝重,盯著韩靳桓未再多发一言,最后还是沉默地转身跃出窗外离去。
“安兄!”
望着安戚生的身影消失在窗外,韩靳桓著实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样离开。
究竟他和佩君表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当事人不肯说,他恐怕也无从得知。
只要想到自己还必须接受表妹的纠缠,以及母亲在一旁虎视眈眈,韩靳桓不由得愈发头痛。
看来他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件事,这样才能落得轻松。
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韩靳桓陷入了沉思之中
东方舞月坐在梳桩台前,兀自对著镜中的自己露出了称心如意的笑容。光是回想着今日白天在茶馆里,钱掌柜终于妥协让她以小伙计的身份去接待上门饮茶的客人,她就感到十分开心。
她相信只要钱掌柜同意了,要通过爹那一关就不是件难事。
不过钱掌柜那被迫妥协的为难表情,现在想来还真是有趣极了。
呵!那个顽固的钱掌柜,一定料想不到她会当真以大小姐的面貌去面对客人吧?
其实说穿了,这不过是她爹以及钱掌柜两人在庸人自扰罢了。他们总是以著她的美貌为理由,限制她不准随便抛头露面,一副仿若她的美貌会替她招惹祸端似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瞧!她白天不就以东方小姐的面貌去面对茶馆的客人,不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由此可见,根本是爹和钱掌柜两人太过大惊小敝了。
东方舞月勾著朱唇,嘴里愉悦地轻哼著小曲儿,一直到厢房外传来轻叩门的声响。
“小姐,老爷请你到前厅一趟。”丫环小芽在厢房外说著。
“我爹回来了?好,我随后就到。”听到父亲采购回来,东方舞月立即起身打开厢房的门。
她盈满了笑意,欣喜地一路奔进了前厅,却在见到厅里那堆积如山一般高的礼盒时,当下傻了眼。
“爹,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您疼女儿,也不必这么奢华及浪费吧。”她小心地绕过占据大半个大厅的红色礼盒,走到她爹身边。
她知道爹爹总爱在出门采购货品时,顺便带几样小姑娘喜爱的小饰品回来,但这回带回来的礼盒可不是几样而已。
东方舞月颇为无奈地看向她父亲东方瑞,却见她父亲脸上完全没有欣喜之色,反而是十分严肃且愠怒地回望着自己。
“咦?小芽?”她疑惑地望向一旁的随身丫环。
小芽爱莫能助的耸耸肩。今天一整天她都跟在小姐身边,一起在茶馆混吃混喝,完全不清楚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让老爷一回来就大发雷霆。
“你这丫头,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东方瑞站起来,走至那堆积如山的礼盒前,手指著礼盒询问道。
“什么?”东方舞月莫名其妙的眨眨杏眼,跟著指著礼盒回道:“这不是爹您带回来的吗?”
这就奇怪了,如果这些礼物不是爹带回来的,那么这些礼盒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小姐,这是陈媒婆、王媒婆、李媒婆、张媒婆,还有”一旁的王总管终于站出来替小姐解惑。
“王总管,你不要净说这些人名,我要弄清楚的是这些礼盒和你口中那些媒婆有什么关系?”东方舞月越听越迷糊,直接打断王总管的话,要求他说出重点。
王总管这才放下手中的明细,深吐了口气后,才回道:
“这些礼盒是中午时分,那些媒婆替各家公子哥上门向老爷求亲所留下的礼品。”
一想到中午那人满为患的盛况,几乎令王总管不想再回想。当时为了要应付那些上门送礼的媒婆,就已经令人手忙脚乱,招待的人手根本不足,最后迫于无奈,他干脆以老爷不在府中无法招待为由,将所有上门送礼提亲的媒婆一一请了出去,这才让府里恢复了平静。
“提亲?!”听到这个字眼,东方舞月并没有一般姑娘家该有的含蓄态度,她反而张大了双眸,直直望着王总管。
在小姐一双美目瞪视之下,王总管只是严肃的点点头,表示并未说谎。
“王总管,为什么那些媒婆要上门提亲?”东方舞月一说完话,就见她父亲铁青了脸,她当下咬住唇瓣,心知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
丙不其然,就见东方瑞怒视著女儿,厉声回道:
“那些媒婆何以会上门来,你难道会不清楚原因何在?”
东方舞月状似无辜地眨眨杏眼。她就是弄不明白嘛!她又没有上街去鼓吹那些吃饱没事做的媒婆上门来提亲。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爹干嘛一副全是她招惹麻烦上门的态度,生她的气?
扁看女儿脸上那困惑的表情,东方瑞就知道他这天真的女儿根本不知事情是如何发生,也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深深地叹了口气,东方瑞走回主位坐了下来,并招手要女儿坐在他身旁。待女儿顺从地坐下后,他才开口道:
“你今天早上在茶馆里做了什么事?你是要自个儿说出来,还是要我把钱掌柜请来说明白?”
女儿的一举一动通常都逃不过他的眼,但他没料到女儿今日居然会如此冲动行事!
“既然爹都知道了,何必再问我。”东方舞月努努嘴,不服气地回道。
原来是钱掌柜出卖了她!她就知道那个老顽固一点都不可靠。
“看来你这丫头当真不知问题出在哪里。你今天早上是不是以大小姐的身份去茶馆接待客人?”东方瑞直接言明。
东方舞月抿著红唇,点头承认的确有这件事。
“什么?小姐,你真的出现在茶馆里?”王总管显得十分诧异。
原来如此,这会儿王总管总算明白何以今天中午府里会突然涌进一群媒婆上门提亲。
想必是那些慕名前去茶馆饮茶的公子哥,一见著小姐娇美动人的容颜后,便追不及待地立即请媒婆上门求取亲事,以免晚他人一步。
“我就是以这个面貌去茶馆,那又如何?难道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不过才露一次面而已,就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敝吗?”瞧见了总管脸上的诧异神色,东方舞月突然被惹恼了。
“小姐”王总管一时无言以对。
小姐她哪里是见不得人,她根本就是惊为天人,才会让人这般趋之若骛啊!
“舞月,看看这些如山高的礼品,你难道还不明白这意味著什么吗?”东方瑞头疼的揉著额际。
东方舞月冷静地吸了口气,仔细地分析起眼前的状况。
但她实在想不透这媒婆上门和她去茶馆接待客人,这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