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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铃声,早已候在门前的简牧原马上将门打开,看到她醉醺醺地靠倚门边。
她的丽容满是红晕,迷蒙的双眼半瞇着,有种说不出的媚艳风情。他喉头一紧,心跳被她这诱人的模样震乱了,却又因狂燃而升的愤怒激得狂跳。
她怎么来的?她就这样搭计程车来吗?那有多危险!
“你怎会醉成这样?”他上前将她扶进,关上门,试图让她站直身子。
好凶喔姜满红瑟缩了下。以前也有人会这样骂她,但那个人,已经不在她身边了,他还交了女朋友
心忽地揪痛,她睁开眼,努力想辨认眼前的人是谁。
这个人,能不能给她一个吻?能不能给她拥抱?她抬起头,在他颈肩处嗅闻着,玲珑的曲线磨蹭着他,逐渐与他密合。
“满红?”简牧原屏住呼吸,不敢放纵思想。她只是喝醉了,她没有别的意图“我去倒杯热茶给你。”
他想把她推开,她不肯,反而更朝他逼近,纤手开始上探,抚着他的肌理。好奇怪,没有河诠牛奶冰的味道,她却好想吻他,好想好想要他
那星眸半闭的表情,和在耳畔绽放的炙热吐息,让他血脉沸腾,却也让他心痛。她知道她抱的人是谁吗?清醒时的她,只想逃离他,而不是这样倚着他!
“满红,放开。”他平抑着声,吐出与心意相反的话语,将她的手拉开。
顿失的温暖让她慌了。她不要,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要的人
她突然上前,狠狠吻住他。
她的力道太猛,撞得他退了步,被她抵上了沙发椅背,她却不管,此时的她,已完全被本能掳获了,她吮啮着,渴切地要求他的回应,只想吞噬他所有的气息。
简牧原的理智几被焚烧,彷佛又回到那时在她房里,她诱惑着他的过往。就因为他的意志不坚,所以伤害了她,他还要再重蹈覆辙吗?
一思及此,让他有足够的理智推开她。
“我没有保险套,没有避孕葯,什么都没有。”他说得很明白,他必须让她懂,否则她清醒后定会懊悔不已,不只因为对象是他,更因他们重复了过去的错。
美好的感觉被硬生生打断,她沮丧得想哭。她的身体在发热,空虚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好想拥紧他。
“保险套我有”她记得,她一直带着的。她开始找她的皮包,然后把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最后在小化妆包里找到那个椭圆突起的银色包装。
当她拿出保险套,简牧原脑海里浮现的,是那时听到的传闻,他的血液,因强烈震惊而变得冰冷。她真的带着
此刻的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找到了”姜满红笑得好开心,她没看到他眼里的痛,只为了可以再抱他而感到高兴。她上前勾住他的颈项,想要吻他。
简牧原仰首闭眼,手紧握成拳。他的心在拉扯,在抱她与斥责她之间拉扯。他不想见她如此廉价出卖自己的身体,却又极度渴望拥有她。
他快被逼疯了!
“为什么不亲我?我要你啊”姜满红抗议,吻不到他让她好懊恼。
他可以说服自己,她是真的要他吗?不是因为东凌,不是因为喝醉,而是只要他
强抑多年的情感战胜了一切,他轻轻将她推开,一步之遥的距离,让他可以看清楚她。
“看着我,诱惑我。”她必须知道,抱她的人是他,是爱她爱到情不自禁的他。
诱惑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的反应因酒精而慢了半拍,迟疑了会儿,为了空出手,她只好咬着银色小包装的一角,脱下西装外套,将衬衫下襬拉出窄裙。然后,她抬起眼睫,无助地看着他。
她无辜的神情,让他体内窜过一股热流,差点发出呻吟。不够,还不够,他要她清楚知道对象是他!
“继续。”他低哑道,靠着沙发,依然看着她。
那炽热的视线,让她的手开始发颤。她弯身探入裙内,将丝袜脱了下来,然后,再除下的,是她的蕾丝内裤,她以为有裙子的遮挡,会比较没那么害羞,却不晓得,看在男人眼中,反而更引人遐想。
简牧原被她这撩人的举止停了呼吸。他看她松了手,那小小的布料,落在她的脚边。
她开始解开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白皙的肌肤在微敞的衣襟下若隐若现,她没脱下,反而伸手打开背扣,然后拆掉活动式肩带,把胸罩脱了下来,落在刚刚的同色内裤上。
想到她的衬衫里空无一物,想到只要撩起窄裙就可以进入她,他整个喉头干哑得有如火烧,思想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完全无法挣脱。
接下来,姜满红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他的注视让她膝盖发软,几乎快站不住。她拿下保险套,怯怯地递出,低头咬唇,由下而上地看着他。
“抱我好吗”她不知道怎么诱惑,她已经尽力了。
她的身体为他赤裸着,在薄薄的衬衫和裙料下,邀请着他,他要如何抗拒?
简牧原上前揽住她的腰际,将她拉至怀里,将满满的爱和渴望,用吻和触抚,热情地传达给她。
从睡梦中醒来,姜满红拧眉,不想那么快睁开眼,蠕动着往身旁的温暖偎去。
结果这一动,剧烈的头疼马上传来,她倒抽一口冷气,抱着头坐起,整个脑袋更是像被机关枪狂猛扫射过一般,痛得她不禁发出呻吟。
天!她头好痛,好想吐,这是怎么一回事?
“要紧吗?要不要我倒杯水给你?”充满担虑的软语和按上她背脊的触抚,让她身子瞬间僵硬。
直接贴上肌肤的温热掌心,清楚告诉她现在她的身子是赤裸的!她惊骇回头,看到一张她最最不想看到的脸
怎么会是他?!她瞠大了眼,才发现,眼前有着陌生摆设的地方根本不是她的房间,而且、而且他和她都没穿衣服!他的大腿甚至还贴着她的腿侧!
她死抱着被单,赶紧拉开距离。强烈的惊吓已远大于身体的不适,刚刚的头痛欲裂根本不算什么。
“你、你我”太过震惊了,她说不出成句的话。
她的记忆只到昨天的记者会,她喝了一点酒,但怎么会到这里来,她完全没印象。她努力思索,眼一瞥,看到地上有个撕开的保险套包装时,想欺骗自己他们只是盖棉被纯聊天的可笑谎言已无法成立,她直想尖叫那个保险套还是她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她的反应,还是让简牧原难以接受。昨晚的她,是如此依赖他,而今,她将他当成了洪水猛兽。
“我身上的这些伤,或许可以帮你恢复一些记忆。”他淡嘲道,不允许她抹杀一切。
悄悄用眼角睇他,姜满红的脸马上整个赧红他的胸膛和手臂,有咬痕,还有抓痕,证明了她昨晚有多狂野。但她除了身体酸痛外,什么也记不得了啊!
“ok,我知道了,我先走了。”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只好选择开溜。
结果脚都还没踏到地,就被他揽住腰际,一把拉了回来。
她的背贴上他的胸前,强健的心跳连同炽热的体温,熨烫着她,勾起了她遗忘的记忆片段她紧攀着他的臂膀,大腿勾着他的臀,泣喊着要他更深入
喔,让她死了吧!
“放、放开我!”她努力想将腰间的手臂拉开。
简牧原不放,反而将她拥得更紧。“为什么来找我?”
她知道吗?清醒的她让他有多害怕?那将他视若无物的神情,一而再地重创着他,但他想问,明明知道机率是微乎其微,他仍想赌。
分离那么多年后,他们的身体仍是那么契合,她倚在他怀中入睡的表情是那么满足,拜托,告诉他,她是因为对他还有着感情才会来找他。
即使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脸,那附在耳边的低喃,仍诱得她的心几已无法控制。她好想爱他,但她好怕,这次的爱,能维持多久?两个月?半年?一年?爱情有一天会再度到了尽头,是否,她又要再次承受他之前给予的伤痛?
她陷入两难,回拥他和推离他的冲突,快将她扯裂。
“我”心头的恐惧让她难以负荷,她想不顾一切地倾吐,却被床头柜上的戒指,顿住了嗓音
那个戒指小巧,是个女戒,用水晶或水钻的材质镶了朵花,银白的指围失了光泽,看得出并非新品。
一股酸楚急涌而上,她狠狠咬唇,不让它化为眼泪。亲昵到会把戒指放在床头,其间的关系再清楚不过,这张床,是他和另一个女人共同拥有的,她只是个外来者。
懊死的他为什么要抱她?他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把她当成什么?为了赢得合约使尽浑身解数的公关?所以他物尽其用,不拿白不拿?既然如此,就干脆让他误会到底,她没必要为了他,去深究那连她自己都不敢碰触的心思!
“简先生是想不认帐吗?”她用强装的媚笑,掩饰了心里的伤痛。她好气,气喝醉失去控制的自己,送上门来自取其辱,也气他竟恶劣到这种地步。“我来的原因之前不就说得很清楚?接下来,换简先生展现你的诚意了。”
简牧原怒极,扳过她的肩头,逼视着她。“你昨晚一直喊着我爱你,记得吗?”
昨晚抱她时,他就感觉到了,她依然是当年的她,她的热情,全是她的自然反应,在她身上,他看不到经验累积的矫揉造作,如果她的合约真是用身体换来的,她不会还保有这种诱人的纯真气息,让他如此深陷。
不会吧?她真说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随即掩下。“那是附赠的,男人都爱这种调调,不是吗?”她故意说得淡然无谓,却回避他的眼神。
简牧原幽深的眸子因怒而变得冷魅,她的话,刺痛了他。她明明有感觉,却用话如此伤他。她可以不承认对他的感情,但她没必要用这种话来作践自己!好,她若要表现得如此无情,他就陪她继续演下去!
“你以为东凌这张合约,只要一晚就够了吗?要拿到手,你必须付出更多。”他用手臂勾起她的腿弯,欺进了她双腿之间。
感觉他紧贴着她,姜满红脸色变得惨白。不行,她仅有的保险套已经用掉了,他不能就这样进入她
“不要,放开我!”她用力推着他,他却箝制着她的腿,让她无法逃离。
她的挣扎,带来火热相贴的感觉,反而更加唤醒他的欲望。他渴望再听到昨晚她在他耳旁呢喃的爱语,而不是她故作冷淡的伤害词汇。
“你自己说的,这是你提供的报酬。”
不他没带套,她会怀孕,她会怀孕!饼去的恐惧整个浮上心头,姜满红崩溃,发了疯似地抵抗。“放开我、放开我!”
“满红?”简牧原拧眉,原本以为她是在对他耍着对峙的手段,但激烈的反应马上让他察觉到不对,他连忙离开。“我放开了,我什么也不会做,你别怕”
“放开我、放开我”失了理智的她完全听不进去,她推着他,不断重复这三个字,开始失声痛哭。
晶莹的泪刺痛着他。满红自那时流产,就没再在他面前哭过了。或许是觉得他没有足够的担当让她示弱,或许是觉得他不配分享她的情绪,别说哭,就连诉苦都不曾。
而现在,她却近乎崩溃,在他面前尖叫哭嚷,他从没看过她这个样子。简牧原想拥紧她,又怕他的靠近会让她更加激动,只好退至床边,担心地守着她。
感觉他退开,姜满红马上背过身去,蜷缩成一团,哭得难以自已。她不要怀孕,她不要再犯错了,她不但害惨了自己,还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她一直哭,连有人帮她将被单拉至肩头也不自觉,潸然而下的泪,染湿了枕头。
那啜泣声,一下一下鞭着他的心。简牧原开始回想,自醒来后的情况仔细回想,依然想不透问题出在哪里。
他们昨天才做过,而且她清醒后,面对这样的状况,除了有点震惊和不想面对,她的反应还算平静,并没有排斥的感觉,所以他才会这么躁进。
懊死的!到底怎么了?他懊恼地扒过额发,气自己的轻举妄动。她在怕什么?他刚刚一定碰触到某个症结点,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束手无策地呆坐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姜满红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哭泣也渐渐停歇。
想到目前面临的窘境,她不禁强烈希望自己能当场消失。
她做了什么?酒后乱性也就算了,居然还在他面前大哭?她连独处时都没这样哭过的!她像只鸵鸟,不敢去想,因为只要一想起,沈痛的悔恨就让她想毁了自己,所以她只能把这段情绪全尘封起来,埋在心湖深处最不会碰触的角落。
结果她却狂哭起来,这下好了,看她怎么收拾!
抹去泪水,她坐起身,试着把紊乱的思绪拼凑成句。
“我我”但嗫嚅半晌,她还是找不到话,只好宣告放弃。她本来就没义务跟他解释什么。“我要走了。”
她不敢回头,看到地上散落着她的衬衫和窄裙,用最快的速度下床把它们捡起,揽在身前遮蔽裸裎的青光,视线在房里绕了又绕,却完全找不到她的贴身衣物,她傻住。
简牧原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他没问,因为他知道她什么也不会说。如果他强硬追问,怕只会再次让她崩溃。
他起身套上长裤,不发一言地走出房门。
一感觉他离开,姜满红一反小心翼翼的举动,开始疯狂翻找。怎么可能会不见?她的衬衫和裙子明明都在啊,总不能叫她什么也没穿就直接套上吧!
“在这儿。”一只手伸到她面前,修长指掌拿着蕾丝内衣裤的画面,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姜满红连忙夺下,脸完全窘红。她昨晚到底有多放浪?内衣在外头,外衣在房里?怎么脱的啊!
“浴室在那儿。”简牧原往旁边的门一指。
有时候,她真的很感激他的体贴,像刚刚,箭在弦上的他就这么停下,没有追问发现自己在帮他说话,她一咬唇,打断所有想法,赶紧冲到浴室。
简牧原坐在床沿,仰躺下来,而后一翻身,趴伏在她刚刚躺的位置。他闭上眼,深吸口气,被单、枕套沾染了她的味道,令他想念不已的味道。
他拥抱住她了,但她的心呢?要怎样才能碰触到她的心?还有没有机会,她肯将呵护她的责任,再次交到他手上?
“乐活的吉祥物什么时候换成熊猫了?双目无神、脸色死白、眼窝泛黑,你这鬼样子能见人吗?你以为我会让你这样脑袋空空,待在会馆混到一天的薪水?想都别想,回去,无薪事假,假单签好再走。有本事,你下次再给我喝醉试试看。”
拖着宿醉的身子赶到会馆已经够累了,才一踏进办公室,就被经理刺到不行的话万箭穿心。难以想象,那番激烈的词汇竟是用温柔至极的口吻说完的,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喝酒会误事,她已深刻体会。
在经理的爱心及关怀下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她只好回家休息,当成放自己一天假。
卸妆、换装,她努力保持脑袋空白,然后把身子沈进软绵绵的床。让她睡吧,她不想清醒,因为唯有这样才不会想到他,想到这难解的状况。
这一睡,她睡得很沈,直到手机传出的音乐吵醒了她。
谁呀?她拧眉,摸到手机,拿起一看,看到二姐姜白日的来电显示。
“喂?”按下通话钮,她有气无力地应了声。瞥了床头的闹钟一眼,发现自己居然睡到下午三点半。
“你在睡觉?”姜白日马上听出不对劲。“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上班?”
“我今天请假。”打了个呵欠,姜满红觉得很饿,但一想到食物,又让她有些反胃。
“你不舒服吗?”姜白日关心问道。
“没有啦,偷懒一下而已,什么事?”姜满红不想说太多,转移了话题。
“你还问我什么事?”听她这么说,姜白日原本担虑的口气一变,音量大了起来。“你答应过我要帮忙照顾以庭,还记得吧?”
脑袋嗡嗡作响,姜满红赶紧把手机拿远。睡了一觉,状况好了些,不代表宿醉的症状已完全消退。
以庭是二姐白日的大女儿,今年七岁,刚上小一,是所有外甥中她最疼爱的一个。之前二姐打电话给她,说她和姐夫关泽要去参加小儿子以泉幼稚园的钢琴发表会,怕以庭去了无聊,所以要托她照顾一个晚上。哪有什么问题?她当然答应啦!
“记得啊,以泉要去弹钢琴,对吧?”她这阿姨当得很好,干么乱凶她?
“就是今天了你知不知道?”姜白日好气又好笑。
“今天?”姜满红弹跳起来。这些日子被东凌和简牧原的事一弄,她都乱了。
“没错,今天。”姜白日再一次重复。“我待会儿到底能不能把以庭送去你那里?你这样让我很担心耶!”
“拜托,谁担心谁啊”姜满红小小声地咕哝。二姐虽然大她六岁,却是三个姐妹中最迷糊冲动的一个。“你放心,我等一下直接去安亲班接以庭,你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真的吗?满红,谢谢喽!”姜白日笑得很开心。“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不然我要陪以泉做最后练习,你二姐夫下午有个课要上,其实都走不太开。”
必泽开了间人力管理顾问公司,负责替受托的企业找寻中高阶主管,许多知名外商都在他的客户名单上,为客户上管理课程,也是他的业务范围之一。
虽然当初他曾被姜白日害得请辞知名公司的高阶主管职位,但他的能力,不但没让他就此受到埋没,反让他因自行创业而更加崭露头角。
“反正我刚好没事,总不能叫你把以庭送去新竹丢给大姐吧!”大姐青天一家留在新竹和爸妈同住,也多亏有他们,老爸每天含饴弄孙,没空找她麻烦。
现在大姐和二姐多幸福啊,老公疼,小孩可爱,反倒是最先结婚的她,至今仍孤零零的。
“要是老爸知道,搞不好真的会叫我把以庭带回去。”姜白日叹道。
“没错!”姜满红大笑。老爸爱孙爱得紧,老念着要二姐常带小孩回新竹,难以想象和他们小时候那不苟言笑的将军,竟是同一个人。
“不说了,以庭就麻烦你喽,晚上我再过去接她。”
“好,我接到以庭之后再打电话跟你说一下。”姜满红挂掉电话。
她拿了换洗衣物,往浴室走去。她得好好梳洗一下,不能让可爱的外甥女看到一个宿醉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