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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好几箱的行李和一堆自己私人的东西,欧阳琪又回到史正杰家,想想命运还真是奇妙,原本该住在这里的人是文慈,由文慈当纪文的好妈妈,没料到竟是如此情境。
虽然欧阳琪还是回来了,可是原本就找好的保姆并没有被辞退,因为欧阳琪还是想工作,保有一些自我,而工作以外的时间,她会全部都留给史纪文,说什么她都要陪着他一起长大。
虽然不曾生过小孩,虽然也是一切从头学起,可是现在照顾起史纪文,举凡洗澡、喂葯,甚至是哄他睡,欧阳琪都可以一个人搞定,不再需要帮手,而人只要相处久了总有感情,史纪文交到她手里,总是又乖又听话而且不吵。
在欧阳琪客房里的床边,摆了一张史纪文的小床,每晚史正杰总要来亲过儿子、道过晚安之后,才会安心入睡,而每每看着儿子,他总会想到死去的孔文慈。
看着正在小床里安详的酣睡着的史纪文,史正杰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文慈真是没有福气。”
“你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欧阳琪给他一抹苦涩的笑容,边整理着史纪文的东西。“我想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强不过她的。”
“可是我忽然觉得文慈好自私!”他有感而发,这是他这些日子才想透的。
“文慈自私?”
“她要你承诺照顾纪文,可是她有没有想想你的未来呢?”
“我的未来”
“你在洛杉矶没有男朋友吗?”
“没有特别要好的。”
“但你有一天总要结婚的吧。”
“是啊。”欧阳琪不甚在乎的肩一耸。
“难道要你为了纪文而一辈子不嫁吗?”史正杰摇头。“我和文慈都太自私了。”
“但这是我自愿的,并没有人拿枪押着我,所以你不要怪文慈,她是信得过我,把我当她自己的姐妹,才会这么要求我。”欧阳琪替孔文慈说话。“我真的无怨无悔。”
“可是对你而言并不公平。”
“哪来的不公平?纪文能带给我的快乐搞不好比一桩婚姻所能带给我的快乐多。”
“史正杰,在我四周破碎的婚姻不少,离过婚的男女朋友更是数不尽,很多人说在二十一世纪里,其实是不需要婚姻制度的。”她本人倒没有如此前卫,可是她身边很多人是这么认为。
“那世界岂不乱了!”
“这世界本来就乱了。”她有些开玩笑的道。“所以说这些新生命才会如此的弥足珍贵,我不在乎什么婚姻、丈夫,我宁可拥有自我。”
“可是你难道不希望有你自己的小孩吗?”
“纪文就像是我的小孩。”
“但总不是你自己亲生的。”
“我不会这么分的。”欧阳琪折着史纪文的小衣服、小袜子。“而且谁说我一定能生自己的小孩?搞不好我就是那种不孕症的妇女。”
“欧阳琪!”史正杰不赞同的轻斥。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但是你家人的反应。”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给她一个成视邙且理智的微笑。“他们了解我,也相信我的决定,所以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抉择,不见得事事都得被干涉。”
“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史正皆凄笑。
“你没有欠我。”
“我更不想麻烦你太多。”他意有所指。
“麻烦我?”欧阳琪毕竟冰雪聪明,她可以猜得出他说的是和孔文越有关的事,要不然也是和史宁有关,孔文越和史宁之间的事一定还有续集,完结篇不可能在这一、两天就上演。
“我妹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他很严肃的问她。“我觉得她怪怪的。”
“是吗?”欧阳琪有些回避他的眼神,低着头。
“孔文越也怪怪的。”史正杰冷笑。
“他也怪怪的?”欧阳琪猛的抬起头。
史正杰对她描述那晚的情形,说到了根本不该一起跳舞的两个人居然跳了舞,不该有亲密举止的两个人居然当众接吻,即使史宁给了解释,可是他还是满心的怀疑,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曾发生过。
“是这样吗?”欧阳琪很平静的问。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史正杰双手比手画脚了半天,还是很难说清楚。
“好像怎样?”她紧张的看着他。
“好像有什么纠葛。”
“不会吧。”他不敢让史正杰知道他妹妹被强暴的事,不然真的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你能帮我问问看吗?”
“问谁?”
“史宁也好,孔文越也行,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他并不呆,而且他的眼睛也很清楚,这两个人明明有鬼。
欧阳琪随便的点头,她还能问什么?该知道的她差不多都知道了,只是不能说给史正杰听,可是跳舞?接吻?真有这回事吗?史宁他们真的有可能当着史正杰的面如此做?他们俩不是仇人吗?
“欧阳琪,拜托你了。”史正杰诚心的说。
“我尽力。”她苦笑。
才将车从家中开出没多久,史宁就有感觉自己被人跟踪,可是因为没有见到孔文越专用的凯迪拉克的车子,所以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太多心,她已经被孔文越弄得有些神经质,但是当她慢慢开,却发现有一辆保时捷紧跟在她的车后,她由后照镜想要看清楚开车的人是谁。
知道自己必须超车并且拦下史宁的车,所以孔文越打了方向灯,并且很小心的把史宁的车逼到了路边,摘下墨镜,他打开车门,潇洒的由车子里跨出,今天他可是一个人单枪匹马。
史宁一见到跟踪者是孔文越,非但没有下车,反正锁上车门,寒着一张脸的坐在驾驶座上,只要她不下车,他拿她没办法的。
孔文越轻敲着她的车窗。
史宁没有反应。
他再敲着车窗。
她只是转过头瞪着他,还是不打算搭理他,本想就这样把车开走,但是又怕如果他不死心的和她在马路上飞车追逐,万一出了意外的话
孔文越忽然拿出大哥大,他果然神通广大,因为按出来的正是史宁大哥大的电话号码。
史宁被自己大哥大的铃响吓了一跳,正在想是谁在这时打电话给她时,传来的竟是孔文越的声音。
“我们可以这样耗上一天。”他懒洋洋的说。
“你”“下车吧!”
“你到底要怎样?”
“下车再谈!”
“但我不想和你谈。”
“那至少下车来。”
“没有这必要。”
“我等你!”他切断了电话。
史宁不知道这会自己是该飞车而去,还是带着拐杖锁下车,且这情形会持续多久?她怕自己会受不了的崩溃,他到底还想怎么折磨她呢?是想把她逼上绝路寻死吗?
最后她开了车门,但是可不是要下车和他谈什么,毫无预警的,她突然冲向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始一阵拳打脚踢,好像想置他于死地似的,一点也不手软。
“史宁”被她打了一阵之后,孔文越才抓住她的双手,但因为怕她再用脚踢他,所以他把她一推,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压在车门上,令她无法再撒野、再攻击他。
“放开我!”她命令他。
“我们可不可以像是文明人的谈话?”
“文明人?”史宁嗤之以鼻。“跟踪人的不是我,强暴人的也不是我,孔文越,你是在说笑话吗?我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可不可以忘了之前,可不可以从头来?”他是非常的有诚心的。“把那些恩怨抛诸脑后。”
“可以,只要你不再烦我。”她也很爽快。“就像井水不犯河水一切ok了。”
“但我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
“做不到将你置之脑后!”孔文越向她承认,这里只有他们而已,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以他敢说出来。
“你”没有再挣扎,她整个身体都放软了,而感受到她的放松,他也不再抓着她的双手,并缓缓的退后了些不再压着她。“孔文越,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我在洛杉矶有很多的事业,暂时群龙无首没有关系,可是如果我一直不回去也不行,所以我希望在我回去时你可以跟我回去。”不知道怎么追女人,所以他直接说出他的想法。
“跟你回洛杉矶?!”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文慈不也留在台湾。”
“但情形不同。”
“只要你肯来,我一定”
“你忘了我有未婚大?你忘了我快结婚了吗?”她想起自己上回所编的理由。“孔文越,谢谢你的抬举,但是我不会答应你的。”
“那你要怎么向你的未婚夫解释你的‘状况’?你已不是处女。”他不是有意要挑起战端。
“我什么都不必解释!”她恶声道。
“因为他不在乎?”
“因为是不是处女并不那么重要。”
“不重要?!”孔文越干笑。“你们女人是可以这么的安慰自己、催眠自己,可是有多少男人真的认为不重要?其实时代再怎么变,女人再怎么解放,男人却永远都老样子。”
“孙亦飞不会在乎!”她故意说出名字。“他爱的是我的人、我的内在、我的一切,绝不会在乎我还有没有那层膜。”“那你敢不敢告诉他你被人强暴了?”
“没那个必要!”
“哪天你找他来,我们三个人面对面一下,只要他有像你所说的那么神圣、那么伟大,我就不再烦你。”
“我才不会找他来和你面对面?!”史宁快要昏倒了,绝不要有这么一天,拜托!
“为什么?”
“孔文越,你就快点回美国吧!”她的眼神满是哀怨,撇着嘴角。“我们不会有机会的。”
“因为我强暴过你?”他不能说自己后悔,但是他的确很自责自己弄伤了她。
“因为你妹妹死了。”
“但如果我不在乎”
“因为我哥绝不会原谅你强暴我。”
“如果我们都不说,他又怎会知道。”
“别浪费时间了!”史宁委曲求全的要求着他。“给我平静的生活,还我安宁,让我安心的嫁人吧!”
“欧阳琪回来了?!”他突然话题一变。
“回来了。”
“告诉她我找她。”
“你自己打电话去找她,你们想怎么连络是你们的事。”
“如果你不答应我,那我直接就找史正杰!”
“你又来了!”她气得又想k他一次。“你总要威胁我、逼迫我,叫我做我并不想做的事。”
“最后一次。”他说。
“真的?”
“我说到做到。”
欧阳琪和孔文越约在国父纪念馆的那片广场前,因为孔文越想见自己的外甥,便要她带史纪文出来。
欧阳琪实在觉得没有理由不让舅舅看外甥,所以瞒着史正杰,把小孩抱了出来。
在逗了史纪文一会之后,他连人带推车全交给了周威,孔文越真正的目的是想和欧阳琪谈谈史宁兄妹。
“蜜雪儿,我需要你帮忙。”孔文越单刀直入的要求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我能帮你什么?”看在孔文慈的份上,也看在和孔文越有一、二十年交情的份上,她不可能和他绝交,所以她听听看他的要求。而史正杰托她的事,一会她还得好好的问一下他,到底他想搞什么?
“我想带史宁回美国。”他引爆第一颗炸弹。
“你想”她只能张口结舌。
“我成功的机率大不大?”
“你是说真的?”
“我是那种随便说说的人吗?”他笑问。
孔文越不知道欧阳琪干么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是真的想带史宁去美国,因为他无法忍受她在台湾,而他却是在美国的距离,可以说他着了魔,但他就是想带她走。
“史正杰说你和史宁看起来怪怪的,原来他并没有弄错。”欧阳琪笑了,她一双带着笑意的眼毫不加以收敛的看着他。“jason,不要告诉我你爱上了史宁。”
“我只是要带她回美国。”孔文越并不承认,并且把视线投向远方。
“回美国做什么呢?”
“把她留在我身边。”
“‘做什么’呢?”欧阳琪还是笑。
“没有你的事!”
“那么你又何必找我?”
他知道自己占不了口头上的便宜,所以也没有打算和她针锋相对。“你想史正杰会不会让我带走史宁呢?我只是想照顾她”
“除非史正杰上了天堂,否则你别想。”
“但是他不也把文慈留在身边吗?”
她翻个白眼,不厌其烦的提醒他“他爱文慈。”
“哼!”孔文越根本是不屑的表情。
“而且他还娶了文慈。”
“史宁是不是有个未婚夫?”孔文越想求证一下,他要知道她有没有耍他。
“未婚夫?我知道她有个男友,也知道史正杰一直催着他们快点定下来,可是史宁不肯,她似乎没有意思要和对方订婚。”欧阳琪说出她知道的事。
“她骗我!”但是他却被骗得非常开心、非常甘愿。“她说她要结婚了。”
“没听说。”
“那最好了!”
欧阳琪是很苦口婆心的,她知道忠言逆耳。“jason,你已经做错过一次,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如果史宁真对你没有兴趣,是不能勉强的。”
“她只要需要一些时间。”
“那好!你先回美国去等个半年,如果半年之后,你还是同样的感觉心情,那我会站在你这边,因为撇开你曾经强暴过她的这个污点,其实你和史宁挺配的。”他是站在祝福的立场,虽然会有一些难关要克服,但绝不是无望的。
“回美国”
“你在洛杉矶有一堆的女人,只要你一回去”
“但是我现在却想不起她们任何一个人的脸孔。”孔文越有些愁眉苦脸的,他也不希望把自己搞到这地步,可是他好像对史宁上了瘾。
“这么严重。”欧阳琪笑得更厉害。
“杜瑜来台湾了。”孔文越自嘲的笑笑,顺便提及一个麻烦。
“kelly来了?”欧阳琪也认识杜瑜,在洛杉矶的华人就这些,一些有头有脸的更是不会叫人忽略,尤其杜瑜很辣、很媚、很会撒娇。“jason,我看你这次并不好摆平。”
“我要史宁,这是确定的。”
“但你真的要得到她吗?”
杜瑜搞不懂孔文越在台湾有什么好忙的,不管她有什么提议,他都推说好忙,既不带她去一些台湾的名胜走走,也没有空陪她吃餐饭,他的地盘该是在洛杉矶,在台湾他有搞头吗?
大部份时间陪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周威,对这个好似试谱文越影响,而且话不太多,只会处处泼她冷水,隔在她和孔文越之间的大个子,她也常常给他一些卫生眼或是死尸脸。
“jason到底在台湾忙些什么?”杜瑜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很无聊的问着。
“生意的事。”周威随便答说。
“他的生意全在洛杉矶。”
“台湾也有。”看着报纸,周威的心情也不是太好,他不是很习惯要当“公主”的跟班,但是孔文越把她丢给了他。“有些什么?”她好奇问。
“你不懂。”
“你说说我就懂了嘛!”实在很想把自己手中的瓜子朝他的脸上丢,一副把她当闲人、当废物的表情,如果不是为了孔文越,她会叫她老爸把这个可恶的人想办法驱逐出境。
“我可没这闲工夫。”
“那你现在在‘忙’什么?”她讥讽的问。
“忙着当保姆。”
“保姆?”杜瑜的脑筋一时没有转过来,等她想通时,她真的把手中的瓜子朝他的身上丢去,并且大发小姐脾气。“你是在骂我!”
周威站了起来,虽然表情不是很好看,但是他仍很有风度的一颗一颗拿掉身上的瓜子,不跟她计较。
“你活该!”她见他没有什么大动作,所以更加任性。“你以后说话”
“最后一次。”他突然截断她的话。
“最后一次什么?”
“如果你再这么做”
“你敢怎样?当心jason对你不客气。”
“jason不会对我怎样,倒是你,你真要当心我会对你‘怎样’!”一直就知道这个kelly骄纵而且不知地厚天高,他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可以容忍她,可是如果她太过份,就别怪他不知怜香惜玉。
“我可以要我老爸把你驱逐出境。”
“你老爸可不是美国总统。”他扬声嘲讽她。
杜瑜气嘟嘟的瞪着他,要打,她打不过他,要骂,她也骂不赢他,虽然他话少,可是他说话犀利,而且一点也不让她,如果不是为了孔文越,她真想现在就搭飞机回美国去。
周威并不是有意如此严厉,杜瑜虽然有些烦人,但也没有那么糟,至少她是个没有心眼,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女孩,再加上喜欢孔文越也不是什么罪过,毕竟喜欢jason的女性太多了。
又坐了下来,他强迫自己露出点笑容“如果你无聊,我可以陪你去时髦的东区逛逛。”
“哼!”她有些得寸进尺。
“去租dvd来看?”
“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回答我一些问题而已。”杜瑜也不是多蛮不讲理的女孩,看他妥协也缓和下来。“jason是为什么一直留在台湾?珍妮的丧礼不是早就举行过了吗?”
“他还有一些事未处理。”
“他要杀了珍妮的老公?”
“不是。”
“那他要做什么?如果是生意的事,他可以派其他的人啊!”杜瑜的想法单纯。
“那是别人无法替他处理的事。”
“连你都不能?!”
“连我也不能。”他露出一抹很有意思的笑容。“kelly,有天你会了解的,但是现在什么我都不能回答你,因为这事只有jason自己心里清楚,你就不要想太多,也不要问太多。”
“和女人有关?”女人的心思都很敏感,杜瑜一下子就想到了。
周威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他在台湾有女人!”杜瑜惊呼出声。“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我什么都没说。”
“但是你的意思”
“kelly,我刚刚不是才说过嘛,你不要问太多,也不要管太多,该回洛杉矶时,jason自然就会回去。”周威又再拿起报纸。
“那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还有希望?”杜瑜问得很有技巧。
“你要听实话吗?”他有些嘲弄的问。
“周威”她铁青了脸。
“kelly,在洛杉矶你明明有不少追求者,不管是老外还是华人,而且你也都很吃得开,为什么你非要缠着jason呢?至少我知道有一个众议员的儿子很迷你!”周威劝着她。
“但我要jason!”她顽固的说。“这是挑战!我要做到其他女人所做不到的事。”
“所以你只是不服输?”
“我也爱jason啊!”她嘟着嘴。
“‘爱’?!”周威现在才真正了解杜瑜的心态,只怕她是挑战“不可能的任务”胜过爱孔文越。“kelly,你不懂得这个字的真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