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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很深了,月色如诗如梦。
客厅地上,错落几个大大的软骨头,燕姬赖在其中一个上,坐在杨恩典身边,听他说自己的故事。
方才吃饭,多喝了一些白酒,此刻她的脸白里透红,眼眸水汪汪,他一面说话,一面看着她,心跳不试曝制地加速。
“你说第一个收留你的不是你叔叔,是你阿姨?”
“嗯。”他点头。“阿姨是我妈妈的妹妹,姐妹俩从小靶情不错,所以阿姨当下马上就决定收留我。葬礼后,她把我带回家,整理了一个小房间给我。”
意识悠悠地,回到过去
“恩典,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当时的阿姨,对他这么说。
他刚遭到父母双亡,家庭破碎的打击,心神还处在恍惚中,对阿姨的安排,既不懂得感激,也没抗拒,就这么行尸走肉般地住下。
阿姨心疼他,照顾他比照顾自己一双儿女还多,很快地便引发姨丈不满,两人感情本来就不太好,再夹了他这么一个拖油瓶,天天争吵不休。
姨丈嫌他浪费家里米粮,多一双筷子就是多一份经济压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份薪水光养我们一家就够累的了,还加上这么一个?他今年不是要升国中了吗?到时一堆学杂费谁出?!”姨丈怒吼。“读公立国中花不了多少钱的。”
“花不了多少钱?你忘啦?小诚前年刚上国中,光是做制服就花了多少?还得买一堆有的没的参考书,今年升国三还要课外辅导!”
“恩典可以用小诚的参考书啊!课外辅导的话到时再想办法”
“你有办法你自己去想!我可没那种本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他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耶!”
“你们姐妹情深是你家的事,别赖在我头上!”
“你!”
就这样,两人没日没夜地吵,表哥表妹受不了,都怪他,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到后来,阿姨也撑不住了,拜托舅舅接手照顾他。
舅舅同样拖着一家子,同样自身难保,冷哼着说为什么要他们娘家的人来负责照顾他?姓杨的那些人怎么一声不吭?
“所以他们就决定找你叔叔了?”
听到这儿,燕姬也能大概猜到后来的发展,她望向杨恩典,他神色沉郁,俊唇紧紧抿着,目光黯淡。
她不由自主地心疼。他的过去,果真都是些痛苦的回忆。
她不觉抬起手,轻轻抚摩他冰凉的脸颊。
感觉到她掌心的抚触,他心神一震,蒙胧的眼倏地望向她。
她正看着他,温润的眼底荡漾着无限柔情,他震撼地握住她的手。
“后来我轮流在几个亲戚家住了几个月,叔叔抵不过亲戚们的压力,终于决定把我接回去。”他顿了顿,嗓音沙哑。“只是他跟婶婶一开始就很不乐意,三个孩子也很讨厌多了个外人跟他们挤。”
明知自己不受欢迎,却不得不寄人篱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燕姬无法想像。一直以来,她都是天之骄女,生长在一个优渥的家庭,谁不是争着将她捧在手掌心上怜爱?谁能狠得下心给她坏脸色看?
就连爸爸,就算气她骂她,也从来舍不得打她一下。
“他们会打你吗?”她不禁想问。
他没回答,把玩着她修长美丽的指尖,嘴角若有似无一挑,似是自嘲。
他们会打!燕姬悚然领悟,不只会打,恐怕还是经常吧。
“他们真过分!”她为他抱不平。“他们那样对你,凭什么还要你报答恩情?你坦白告诉我,你叔叔今天不是第一次来跟你要钱了吧?你是不是帮了他好几次了?他凭什么要求你这样无条件地帮他们?他居然居然还好意思在我面前那样说你,简直太过分了!”
她为他不平,为他心疼,那双美丽的眼,正因为他,痛楚地染红。
杨恩典看着她,心神震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拉过她,紧紧地将她搂抱在自己怀里。
她感觉到他的激动,没有抗拒,放松身子赖在他胸前。
“我很高兴你在我叔叔面前替我说话。”他哑着嗓子,胸口因感动而涨疼着。“我真的很高兴,燕姬。”
“怎么?你以为我会因为你叔叔三言两语,就认为你是那种没心肝的大坏蛋吗?”她故意没好气地嗔他。“我才没那么笨呢!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他一震。
她真的清楚吗?她真的知道他是什么样一个男人吗?她根本不晓得,他是为了什么才接近她
娇颜仰起,朝他温柔灿然地笑。“我相信你,恩典。”
她相信他!
“你”他低头望她,心悸不已。她怎能如此单纯呢?怎能傻到对他撤了心防?“燕姬,燕姬,你怎么能这么天真呢?到底是谁把你教成这样的?”
那个机关算尽的江成峰,怎能养出这么一个善良可人的女儿?
“我才不天真呢!”听他这么感叹,她一点也不高兴。“你一定把我想成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吧?”她最讨厌他这么看她了!
他微笑,因为她娇娇嘟起的小嘴,因为她不愿被视为千金小姐的傲气,因为她不悦的神态却如此迷人,还因为太多太多了,复杂的滋味在他胸口融得一塌糊涂,他无法以理智一一分辨。
他只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在这样的夜里,有这么一个俏佳人陪着他。
“燕姬,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一定遗传了她的美貌。”
“你该不会还想说,顺便遗传了她的天真吧?”燕姬轻轻槌他肩头一下,逗得他呵呵低笑。
“不过我妈她啊,真的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女人了。”忆起自己的母亲,燕姬眼底,涌起浓浓的孺慕。“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慈祥的女人,连一只小昆虫都不忍伤害,有时候我都奇怪,她怎么会嫁给我爸的?”
他也觉得奇怪。“他们两个感情好吗?”
“岂止好,好得不得了。”燕姬轻声笑。“我爸真的很爱我妈,听说他当年为了追求我妈,吃了我外公好大一顿排头呢!后来能娶到她,还常说自己三生有幸。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爸第一个宠的是我妈,第二个才是我,妈妈是唯一能管得住爸爸的人,可惜她在我六岁那年就生病去世了,爸爸也跟着性情大变,唉。”她忽地感慨。
所以一年后,江成峰才会以那么卑劣的手段侵占他父亲的公司吗?
杨恩典目光一冷。
当时的他年纪还小,还搞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长大后,经过一番调查,才晓得原来父亲的公司和江成峰的公司多年来一直是竞争对手。不知为什么,两家公司总是抢标同一项工程,一开始还互有输赢,后来父亲的建设公司以严格的品质控管逐渐在市场赢得了口碑,抢走江成峰大部分的生意。
江成峰因此怀恨在心,于是千方百计地收买了父亲公司的总经理张文彬,两人内外夹击,终于把父亲斗垮。
是江成峰,害得他家破人亡
“怎么啦?”燕姬注意到他的异样。“你在想什么?”
“没事。”他摇头,强压下心头的愤懑,望向她充满关怀的脸,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微笑。“对了,你这么晚不回家可以吗?已经十一点多喽。”
“爸爸到美国出差,没有人会管我的啦,而且人家还想再多听听你的故事。”在他温柔的目光凝视下,她不自觉地用撒娇的口气说话。
他胸口一暖,怔怔地直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脸羞红,这才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赖在他怀里,连忙坐正身子,他顿觉一阵失落。
她伸手拢拢微乱的秀发。“好吧,既然你要赶我走,那我走好了。”有些赌气。
“我怎么敢呢?大小姐。”他捧过她的睑,语气好像在开玩笑,眼神却十足认真。“你留下来吧,燕姬。”
低哑的嗓音拨弄她心跳。“那你要再多讲些故事给我听喔。”
“嗯。”“我要听你离开你叔叔家以后的故事,你是怎么打工养活自己的?”
“这个说来话长。”
“那你就慢慢说嘛!”
“好好,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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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着了。
午夜十二点,她终于抵挡不住倦意侵袭,靠着他肩膀,放松地沉入梦乡了。
看着那张粉红粉嫩,像颗水蜜桃一样诱人的容颜,杨恩典极力忍住想—口咬下去的冲动。
他以最轻最慢的动作移动自己的臂膀,让她顺着自己的肩头滑下,靠在他怀里。
他凝视着她,小心翼翼地呼吸,深怕气息一重,把她给惊醒了。
午夜十二点,他的公主沉睡了,丢下他这个骑士手足无措。
让她偎在自己怀里,怕她不舒服,想抱她回床上,不忍吵醒她,呆呆看着她,无法阻止自己一颗心沈沦。
江燕姬,他最可爱的公主。
他缓缓低下头,屏住气息,轻轻地,触碰她玫瑰似的唇。
她的唇,好柔,好软,仿佛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揉碎了,所以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不敢呼吸,心跳却狂乱
偷香。
他一个堂堂男子汉,竟趁着女人入睡的时候偷偷吻她,若是让他两个好朋友知道了,恐怕会嘲笑他到世界末日吧。
可是他不后悔。
杨恩典抬起头,傻傻地微笑。
这是秘密,只属于他的秘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一生一世,连她也不会知道,他曾在这个夜晚,失控地偷香。
燕姬。
他痴痴地注视着她甜美的睡颜,恍惚地忆起方才两人的对话
“为什么那时候,你能干脆地跟许文彦分手?”他终于问出一直盘旋在心头的疑问。“你很伤心,对吧?”
“我是挺难过的。”燕姬承认。“可是没有你想像中那么难过。”她顿了顿,忽然垂下眼,不敢看他。“现在想想,我那时会那么干脆地决定分手,除了文彦说的话太让我心寒以外,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我?”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对你有点心动了。”
“你对我心动了?”他不争气地变了嗓音。“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她声音愈来愈小,很娇羞。“说不定是在那天晚上吧。那时候我不是打了你一巴掌吗?我以为你一定会变脸的,可是你没有,反而问我气消了没?我那时候看着你的表情,不知怎地,忽然觉得好委屈,眼泪就掉下来了。你老爱气我、找我的碴,可是那晚我在你车上一直哭,你却假装没看到。”唇角浅扬,有些自嘲又很甜蜜地。“我觉得,你不是表面上那么冷漠刻薄的人”
所以她逐渐爱上他了。
虽然她并没将爱字说出口,可他完全听得出言外之意。
燕姬爱上他了。
他听了,却丝毫没有达成目的的喜悦,有的,只是难以形容的甜蜜与心酸。
燕姬,他的可人儿。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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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么办?”
隔天一早,燕姬还躺在杨恩典床上沉睡的时候,他接到一通电话,来自他的好朋友,袁星朗。
“你不是要我多介绍几个金主给你认识吗?我约了其中两个下礼拜一起打高尔夫,你去不去?”袁星朗探问。
“当然去。”杨恩典毫不犹豫。“什么时候?我把时间空下来。”
“下礼拜三早上。”袁星朗说,顿了顿。“这么说你还是决定继续执行你的报复计划?”
“我有什么必须停止的理由吗?”
“这就要问你了。”袁星朗咳两声。“日飞跟我说前几天他碰见你跟江燕姬约会,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他说从没见过你那么开心。”
“日飞这意思是在埋怨我跟你们在一起都板着张脸吗?”杨恩典故意以玩笑的口气回避好友话中隐藏的涵义。
“你明知道不是!”袁星朗可没这么轻易饶过他。“日飞的意思是他怀疑你真的爱上江燕姬了。”他开门见山。
杨恩典一震,紧握着话筒,不说话。
“你坦白说,你对她究竟是什么打算?”
他只是在利用她而已,利用她得到江成峰的信任,他一点也不爱她!
杨恩典很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不知怎地,就是出不了口。
“你果然动摇了。”他的沉默,令袁星朗更信了宋日飞的分析。“老实说,你的确爱上那个千金大小姐了吧?”
“不要这么说她。”杨恩典半晌不吭声,一开口,竟是为燕姬辩解。“她不喜欢人家当她是那种骄纵千金。”
“你说什么?”袁星朗不敢相信,略略提高声调。“啧啧,都到这地步了,我看你也别自欺欺人了,干脆就大方承认吧!”
杨恩典咬紧牙,片刻,好不容易自齿缝间逼出嗓音。“我是爱她!”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真的爱上燕姬了?怎么可能?
他心跳狂乱,指尖发颤,怔仲了几秒,好不容易才找回说话的声音。“但这跟我要报复江成峰这件事无关。他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侵占我爸的公司,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他付出代价!”
“所以也连带要他无辜的女儿也付出代价?”
“我不会伤害燕姬的!”杨恩典为自己辩驳。“我针对的对象是她父亲,不是她。”
“你怎么可能在摧毁她老爸的时候,不顺带伤害她?”袁星朗叹息。“你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天方夜谭,不可能的。”
不可能吗?杨恩典沉下眼色,绷着下颔。不,一定可能,一定有什么方法能将燕姬受伤的程度减到最低,他不能放弃。
他筹谋了多年的棋局,绝不能因一时心软而全盘皆输!
“我必须认识那些金主,星朗。”杨恩典语气坚定。“他们喜欢炒作股票,我这里有很好的标的,绝对能满足他们。”
“你是指瑞成不动产?”也就是整个江氏不动产集团最核心的上市公司。
“没错。”杨恩典神色阴沈。“虽然江成峰从来不让我看公司内帐,但根据我的估算,瑞成的财务早该是时候要爆出危机了,他还能压制,一定是联合了会计师做假帐,我一定要查出来。”
“然后在把瑞成的股票炒到热腾腾的时候,放出这个利空消息,让股价疯狂下杀?”
“正解。”杨恩典冷笑。
只要这家核心公司毁了,投资人同时也会失去对江氏集团旗下其他企业的信心,再加上这些年来江成峰太好高骛远,借了不少钱来扩充事业,只要一个周转不灵,便会发生连锁倒闭。
到那时,他就一文不名,两袖清风了。
“既然你那么坚持,身为你的好朋友,我还是会全力支持你。可是日飞”袁星朗犹豫地顿住。
“他不想帮我?”
“他说他不想帮一个利用女人感情的人。”
杨恩典听了,苦笑。
宋日飞这人最喜欢唱爱情高调了,他一向自认为恋爱达人,说他这人生来就是为了恋爱,也为了教人恋爱,最恨的就是有人拿爱当牺牲品,不好好珍惜。
“他不帮我也没关系。”杨恩典涩涩地说。反正这么多年来,他几乎也就是一个人走过来的,不需要谁刻意伸出援手。
“他说你一定会后悔的,到时可不要找他求救。”袁星朗转述宋日飞的警告。
“我不会后悔的。”杨恩典依然固执。
“好吧,那我也不多说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既然要报复,就得完全狠下心来。”袁星朗语重心长地点他。“千万不要犹豫不决,错失了最佳时机。”
“放心吧,我不会的。”
“不会最好了”
断线后,有好片刻,杨恩典依然深思地握着话筒。
星朗对他的执意报复一直不赞成,这他早就知道了,没想到日飞更是完全看不过去。
“燕姬。”他喃喃的,念着这个会抽痛他的心的芳名。
难道他真的要为了她放弃复仇吗?
“你在发什么呆?”略微沙哑的嗓音忽地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
是燕姬。
她不知何时起床了,来到他身后,头发整齐地披在肩后,显然是梳理过了,身上衣裙的绉痕也尽量扯平。
“你醒啦。”一见到她,他满腔愤懑像变魔术一般,瞬间都烟消云散了,不自觉地直想微笑。
“昨天是你把我抱上床的?”她问他,芳颊染上羞涩的红。
“嗯。”“真对不起,我完全睡死了,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好汗颜。
“没关系。”他依然笑着,很宠爱很包容的笑。
她的脸更红了。“我一定很重吧?”
“你轻得像一条毛毯。”他略显责备地瞪她。“你应该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哪有啊?我才在伤脑筋最近又胖了一公斤耶。”
“一公斤又怎样?以你这种身高,再胖个五公斤都不过分。”
“你怎么能鼓励一个淑女发胖?”她正经八百地瞪他。“你这样子可以算是引诱犯罪,你知道吗?”
“我引诱犯罪?”他扬眉。
“你诱惑我吃东西!”她指控,眼眸莹莹发亮。“对一个很在意身材的女人来说,多吃东西就是犯罪。我昨天吃了那么多你煮的起司奶油面,已经很罪过了,你居然还要我继续吃?”
他呵呵笑,她娇滴滴、半真半假指责他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他忍不住要爱,走近她,铁臂一把搂住她的腰。
“你这意思是,你不想吃我今天特别为你准备的活力早餐了?”他低下头,男性的气息吹暖她的脸。
她心悸不已,不敢直视他过分性感的眼神。“原来你们这家餐厅还卖早餐啊?”
“嗯哼,看你要中式、美式、欧陆式还是日式早餐,任君选择。”
“那我要煎蛋卷,里面要夹培根跟洋葱,蛋只能半熟喔,我想看浓浓的蛋汁跟馅料和在一起。”她不客气地开始点菜。“不然清粥小菜也行,清淡点也不错,不过一定要配青菜喔,多吃蔬菜才会健康。还是烤秋刀鱼?嗯,这个好像也不错”
“烤奶油厚片怎么样?”他低声打断她,看着她的眼闪着笑意。“奶油涂得厚厚的,烤出来很香的,再加上一杯热咖啡,简直是神仙也难得到的享受。”
“可是人家想吃蛋卷耶。”她装可怜似的眨眨眼。
他低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语。“相信我,烤奶油厚片才是本店最脍炙人口的招牌料理。”
她噗哧一笑,握起粉拳,捶他肩头一记。
“说得好听!明明就是因为你只会做这一样。只会烤奶油厚片也敢出来开餐厅?害不害臊啊?”
“谁说我只会烤奶油厚片的?”他很严肃地抗议。“我还会烤巧克力厚片、烤花生厚片、烤草莓厚片,还有”
银铃般的笑声阻止他继续辩解,他住口。
她笑得夸张,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无法完全控制自己。而他,无言地欣赏着她把持不住的灿烂笑颜,心旷神怡。
这天早上,天空很晴朗,澄蓝透澈的天色似乎也在为恋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