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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
纽约曼哈顿上城东区是全纽约最贵的地区,房价最贵,消费额最高,因为有钱人多,拥有最密集的美术馆及博物馆,馆藏品大都是富人捐献而来。
最高级的名店就位于麦迪逊大道上,但是上城东区的精华地带多在九十街以南,往北走靠近哈林区东区则是曼哈顿最穷的地区,也是治安的死角,因此非法交易活动多不胜数,来自世界各地的赃物贩卖也集结于此,再加上纽约商业活动频繁占地利交通之便,哈林东区在短短数年间便成了偌大的黑市集散地。
一辆崭新的加长型宾士轿车缓缓地驶近,车内除了一个黑人司机,后座则坐了两位同样高大俊美,气质却迥然不同的男子。
一名始终冷着脸,一般人穿在身上显得晦暗的淡灰色西服,意外地将此人衬托得更加冷峻出众,两只修长的腿沉着的张开放在两边,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另一名男子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微挑的眉宇与刻划分明的五官带着点玩世不恭,一身的白色休闲服却丝毫未减他的尊贵气质,出众的仪表是女人致命的克星。
任之介不知道他的老板阙洛为何要司机把座车开往这种四处充斥着贫穷与犯罪的地区,也不想问,因为他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阙洛要上哪去,甚至叫他去杀人放火,他也不会说个不字。
“之介,你怎么不问问我要上哪去?”阙洛,香港阙氏企业的少主微眯着眼瞧着始终不发一语的任之介。只要在他身边,任之介就像是个哑巴,总是沉默得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不过这可不包括他阙洛在内。
“少主上哪去,之介都会随之左右。”
阙洛嘲弄的一笑“要是我把你带来这里卖了呢?”
“之介无话可说。”
他就知道是这个答案!阙洛气得牙痒痒的。
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找任之介的麻烦,想看他反抗,看他发火、生气,甚至是沉默的抗议也好,偏偏这个人像是死了灵魂似的,简直到了没有自尊的境界,任凭他怎么欺负,任之介在他阙家人面前永远都是只听话的狗,尤其对他的父亲阙文阙氏企业集团的创办人,更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
天知道那老头究竟是怎么替这小子洗脑的?打从任之介进了阙家的门开始,虽然跟着他这位阙家少主受一样的教育,但是他的身份永远都不能与他阙洛相提并论,这是阙家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的事,有些下人甚至嘴里喊他少爷,一转身却把他说得很难听,他也不在意。
“少主,到了。”黑人司机连恩按下了隔屏对后头的阙洛道。
“嗯。”阙洛应了声,戴上深色的墨镜,径自打开车门下车。
任之介也戴上墨镜机警的跟在阙洛后头,在阙氏企业他挂名的虽是业务经理,只要跟着阙洛出门,他便以保镖自居,尤其到了这种龙蛇混杂之地,他不得不更加小心阙洛的安全。
苞着连恩绕过几条狭小的巷弄之后,这儿竟别有洞天,一个大型广场出现在眼前。有别于方才行经所见的简陋贫穷,这里布置得极为高雅,就算没有连恩介绍,任之介一眼望去也知道,出入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
“连恩,你不是说有好玩的?”阙洛对黑市内卖的这些赃物兴致缺缺,阙氏集团财大势大,什么好玩的东西没见过?他纡尊降贵到这鬼地方可不是来看这些俗品的。
“有的,少主,这里请。”连恩像是个熟客,在广场里绕了几个弯走到一间外头站了几名黑人保镖的楼房前,只见他上前跟那几人低声说了几句,便顺利的将阙洛和任之介带进屋内。
罢进去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任之介微眯着眼,不着痕迹地走到阙洛身旁以应付随时可能有的突发状况。
“我不需要保镖,任之介。”阙洛微笑的将他推开,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
“任少爷放心,这里十分安全。”连恩转身朝他说道。
任之介只是挑了挑眉,不置一词的跟上,走到尽头才知里头竟有个小型的拍卖会场,台下已坐了许许多多的买主等着对待会的商品估价。
“这里卖什么?”任之介的语气冷得像冰,问得连恩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嗯是”
“是什么?”任之介锐利的眸子紧盯着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的司机。
“是什么你等会不就知道了。”阙洛上前替连恩解了围,拉着任之介的手坐下“很有趣的,兄弟,今天特地带你来见识见识。”
任之介才刚坐下来没多久,拍卖会就开始了。当一名接着一名的女人被拖上台,他终于知道这里做的是人口贩卖的勾当,也难怪阙洛会大老远来凑热闹了,阙洛一向以猎尽天下美人为目标,乐此不疲,只不过,他没想到阙洛会玩得这么过人。
“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阙洛墨镜下的眸子闪烁着笑意,盯着任之介那益发僵硬的侧脸,不由得笑道:“别绷着脸,之介,看样子今天的货色不错呢,可不是一些庸脂俗粉。”
“少主,这是犯法的。”要是阙老爷知道他儿子竟到黑市买女人,不气得把他杀了才怪。
“谁说犯法来着?我来这里可是拯救众生,要知道当我阙洛的女人比被卖去当妓女好上千万倍,被我看中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任之介对阙洛的论调不责可否,对很多事,阙洛总有他独特的看法与评论,就算他不认同,有时也不能不同意他说的某些话有他的道理,不过,如果他能把这些心思放在阙氏企业上头,阙老爷一定会十分开心,而不是一天到晚看他们父子俩唇枪舌剑,像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就在任之介的心思漫游时,一名肤若凝脂,乌黑得发亮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的美丽女子被拖上台,被捂住的嘴虽不能言,但她眼中那晶亮的怒火却如黑暗中的明珠,瞬间照亮了整个拍卖会场。
“美人!”阙洛发出赞叹声。
闻言,任之介不经意地瞄了台上的女人一眼,不可否认的,她的确美得慑人,一头长发是绝色,那布满怒火的丽颜也是绝色,更让人不能忽略的是她薄得不能再薄的衣料下那纤合度的性感身躯,与每个女人看了都会嫉妒的雪白且毫无瑕疵的肌肤。
望进她的眼,任之介看到了她眸光中的怒火,也看到了她眸子里浓得不能再浓的恐惧。那像猫一般神秘深邃的眼像是感应到他的注视,幽幽地朝他看了过来,像是祈求,竟让他的心不由得一震,飞快地别开眼。
“不错吧,之介?”阙洛望着他,笑问道:“帮我看看该叫到什么价钱,已经有人喊到一百万美金了,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值这么多钱,搞不好是只不会叫春的猫,那就无趣了。”
阙洛对女人的轻蔑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因此任之介对他恶毒的评语也早已见怪不怪。
“赌赌看不就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任之介就是不忍见到有那样一双美丽得像是会燃烧的眸子的女人流落到妓女户,宁可看她让阙洛收来当情妇,因为阙洛对一个女人的热度通常不会超过一个月,等他玩腻了,她还有大好未来。
对任之介这样的反应,阙洛不得不意外,因为任之介从来不喜欢发表意见,尤其对他玩女人这档事,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怂恿他买下这个女人嘿嘿,真是见鬼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替我买下她,再高的价钱我都出。”阙洛的笑容里有着诡谲。
闻言,任之介淡淡的扯了扯唇角,举起手上的牌子喊道:“一千万美金。”
一千万美金?此数一喊出,众人莫不回头瞪视任之介,连阙洛也不例外。
人家才喊到两百万美金,他任少爷却一口气便叫到一千万美金,他当阙家是开金库的吗?阙洛轻摇着头,真没想到在商场上老是跟人家斤斤计较的杀手任之介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出手这么大方,看来他得对这家伙另眼相看了。
驱车回到阙氏企业在纽约的分公司,阙洛才伸手扯下那女人嘴上的绷带,虎口便被狠狠地咬了一记,痛得他皱起眉头,大手一扬便把她挥到一旁。
“该死的!你究竟在干什么!”
蓝绫晶亮的眸子燃烧着,虽然被困在船上许久,她吃不好睡不好,但一股求生的意志却战胜她其实已虚弱无比的肉体。
她不能让人侵犯她的身体!宁死不屈!
“放我走!”她说的是中文,虽然这里是纽约,但她看这男人黑眼睛黑头发,应该会说中文才是。
“你会说中文?”阙洛笑了笑,长手一伸,把她锁入怀中“那更好了,我阙洛最爱的就是东方美女,尤其是会讲中文的东方美人,我们还称得上是同胞呢,哪里来的?”
“台湾。”
“台湾?”阙洛扬了扬眉“台湾的治安已经败坏到贩卖人口的地步了吗?真是令人讶异。”
“我是被绑架的,只要你放了我”
“别跟我说什么仁义道德的屁话了,美人,我阙洛又不是什么善心人士,没有太多的同情心。”阙洛说着已把她整个人压在墙上,俯身要吻她,这一次遭殃的是他引以为傲性感的唇瓣。
他火了,大手猛地扣住她的颈项“我的脾气可不太好,女人,你最好听话点,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会让你碰我的,除非我死!”
“你可是我花了一千万美金买回来的,不让我碰你?你的脑子里装了什么鬼东西?”
“求求你,好吗?看在我们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放我一马吧,钱我会外加利息还给你的,只要你放我走,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没齿难忘”
“够了!我没兴趣听你鬼扯。把衣服脱掉!”阙洛失去耐性,高大的身子居高临下的瞅着她,两手插在裤袋里。
“不!”蓝绫有点害怕的看着他,双手紧紧扯住胸前的薄衫。
“你宁可被强暴也不愿意乖乖配合?”阙洛挑着眉,从来没遇见过不对他屈膝奉承的女人。
“你简直是人面兽心!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下流无耻卑鄙啊!”蓝绫还没骂完,阙洛已经走上前一把撕裂她的衣服,转眼间,她已一丝不挂,令她又羞又怒。
阙洛懒洋洋的看她一副惊惧交加的模样,泛着血丝的唇瓣带着一丝冷笑,轻声唤道:“任之介。”
“少主?”
“这丫头交给你了。”
在一旁待了好一会的任之介有点不解的扬了扬眉,不明白阙洛又想要搞什么名堂来整他。
“我不懂。”
“我对小野猫没兴趣也没耐性,我要你替我训练她当只柔顺高贵的小猫,教会她不要动不动就伸出爪子伤人,如果真不成,就把她卖到妓院去,那里自然会有人教她怎么当个会取悦男人的淑女。”阙洛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任之介微皱着眉,对自己被扯入这样的事情感到莫名其妙,走向缩在角落的女人,他脱下西装外套丢给她。
蓝绫火速的用外套遮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双眼戒备的瞪着眼前这个在拍卖会场上喊价买下她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她抿着唇,苍白的脸上写着不会妥协的坚持。
任之介蹲下身,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既然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方,你应该认命,能当阙洛的情妇总比被卖到妓院好,好好伺候他,他不会亏待你的。”
“我为什么要伺候他这种人面兽心的人?”蓝绫不屑的冷笑“你以为我很希罕当有钱人的情妇?呸!我蓝绫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以玩弄女人为乐的男人,你想要我乖乖地听话?门都没有!”
闻言,任之介淡淡一笑“你叫蓝绫?很好听的名字。”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蓝绫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你费心讨好我是没有用的,我永远不会答应当那只野兽的乖猫咪,更不会当他的情妇伺候他!”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阙洛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套,惹毛了他,你不会好过的。”
“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蓝绫的眸子闪烁着怒火“等我哪天逃了出去,一定找人把你们两个丢到海里喂鱼!”
任之介瞅着她,觉得她精神好得令人刮目相看,明明虚弱得随时会倒下,还是卯足了劲伸出利爪企图对付敌人,他不得不承认十分欣赏她的勇气,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与阙洛大吼大叫了,不,或许应该说是从来没有。
摇着头,他伸手要去拉她,她马上警戒地往后缩了缩。
“你干么?”一双火焰般的眸子瞪着他。
“你想这样一直待在这间办公室里?”
“当然不想。”
“那就跟我走。”任之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
蓝绫想挣脱他的钳制,却发现自己一动就顾不得裸露的身体,不得不放弃挣扎,脸颊瞬间飞上一抹潮红“你等一下。”
任之介回眸瞧她。
“我不能这样走出去。”这件外套可以遮得了前面,但遮不到她裸露的背与臀,这样走出去她能见人吗?不引来所有人的注目才怪。
“喔?为什么?”任之介带笑的眸子直盯着她,发现自己在她面前总是忍不住有好心情。
“你明知故问!”蓝绫别过脸,不想求他。
他的眼睛在笑,他竟然幸灾乐祸!可恶!看她这样狼狈很好笑吗?该死的男人!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连这个看起来比那只野兽还可靠一百倍的男人也不例外!
看来她当真是没救了,落到这些冷血无情的男人手上,难道她真的一点点逃命的希望都没有?不!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现在的她只有力求自保,她万万不能够放弃。
想起在台湾的爷爷、奶奶,想起那些疼她、爱她的姐姐们,她的心就不由得痛了起来。
她好想家啊,真的好想,他们一定很担心她吧?也许他们以为她死了,已经放弃找她了老天!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不得不振作起来。
任之介看见她别开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泪珠,她不擦不抹,安静得令人心疼。
心疼?任之介不禁皱起眉,为自己这样无端的情绪感到可笑与一丝丝烦躁,他会对一名陌生的女人心疼?不!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心疼,自从他踏进阙家大门开始他就不懂了。
不再多想,任之介隔着西装外套一把将她抱起,把她的裸露之处藏在外套与他的胸膛之间,不过手臂却不免与她的美腿相触,那细滑如丝缎般的触感让他的呼吸一窒,却依然面不改色的走出办公室搭上总裁专属电梯。
“放开我!你要带我上哪儿去?”蓝绫的拳头不断捶打他,激动的手足舞蹈着。
对她不断落下的粉拳,任之介连眉头都没挑一下“放心,你是阙洛的女人,我不会动你。”
“真的?”这么说,至少她目前是安全的了?蓝绫求证似的看着他。
对上那双黑亮且带着一丝信任的眸子,任之介抿紧的唇竟缓缓地出言安抚“我没必要对你说谎。”
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因他的话而放弃捶打,蓝绫意外地觉得安全与安心,这是她这一个多月来感到身心最放松的时刻,也因为放松了自己,她突然觉得疲倦一下子侵袭而来,眼皮沉重得只想闭上,不要再睁开
阙家在纽约的别墅位在离分公司不远的麦迪逊大道的尽头,幽静典雅,像是遗世独立的存在着。
任之介才将蓝绫从车内抱出,一抹娇小可人的身影便从别墅内冲了出来,精致美丽的脸蛋上写着兴奋与期待,但在下一刻见到任之介怀中的女人时变得苍白。
“你怎么来了?”见到关羽蝶,任之介只是微微扬了扬眉,脚步却没有停的抱着蓝绫越过她往别墅里头走去。
早已习惯他的冷漠,关羽蝶还是跟在后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女人放在床上。
“她是谁?”瞧那女人几乎一丝不挂的模样,不会跟任之介上床了吧?这么一想,关羽蝶的泪不由得涌上眼眶。
“阙洛的情妇。”
“阙洛的情那为什么是你抱她回来?”
任之介没有马上回答,替蓝绫盖好被子后,拉着关羽蝶走出房间,将房门关上。
“任之介”
“阙洛是我主子,我替他做事很奇怪吗?”
“你帮他做事当然不奇怪,可是不应该包括照顾他的女人啊,而且她还没穿衣服”关羽蝶愈说愈小声,想到方才自己直盯着那个女人姣好的身段猛瞧,不禁红了脸。
“她的衣服被阙洛扯破了。”他面无表情的说着,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嗄?扯破”她的脸因任之介暧昧的话红得更厉害,简直快要说不出话来“我是淑女耶,你怎么可以对我讲这么难听的话?”
任之介冷漠地撇了撇唇“是你自己要问。”
“可是”
“你来纽约有事?”
“我是来看你的。”说着,她头低了下去。
“我有什么好看?没比别人多一只眼睛,也没比别人多一个鼻子。”任之介两手在胸前交抱,极有耐心的应着她的话。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专程来看你的,你不感动就算了,还要取笑人家。”被他一奚落,关羽蝶情急的又要掉泪,一张娇柔的小脸涨得通红。
“你要哭就回香港去。”
闻言,她伸手抹去不小心落下的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不哭就是,你不要不理我。”
“我能不理你吗?”任之介自嘲的一笑,看在关羽蝶眼里却是宠溺的表情。
她突然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轻快的上前拉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任之介没有推开她,任她像小鸟一样依偎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