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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初升,华泫便携着越青环来到天牢。
纵然皇宫禁地、牢狱森严,但身为主审官的朔王带一个犯人亲属前来探监,重重守卫自然不敢有丝毫阻拦。
为让她与父亲相聚自在些,华泫干脆等在门外,让越青环独自进入。
穿过层层黑暗走廊,越青环终于见到已经入狱两天的父亲。
“爹!”
牢门一开,越青环禁不住又悲又喜地冲了进去。
虽然有华泫关照,越回春没有受到任何苛待,衣物被褥一应俱全,但天牢终归是天牢,那份阴暗与森然的冷意仍是沁人心魄。
“是青环啊。”越回春看着扑入自己怀中的女儿,微微一笑。
难得他入狱两日,神情还极为平静,看不到什么恐惧与惊吓。
“爹,王爷与我已经想到怜妃真正的死因,若顺利的话,您很快就可以出去了!”越青环抓紧时间,把好消息告诉父亲。
“是吗,怜妃的真正死因?”越回春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只是脸上露出了微微的诧异。
“不错!怜妃她不是因为千针回络而亡,是中毒而死的!”
接下来,越青环便将昨夜与华泫一同得出的推断娓娓道出,随着她的叙述,越回春的脸色先是震惊,后是凝重,最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此刻,越青环已经讲到最后最为关键的一点怜妃身上有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是要靠越回春的回忆才能记起的。
越青环屏着呼吸,盯着父亲静静等待。
狱中沉静,光线黯淡。
许久后,越回春的脸上终于轻轻一动,眼角开始迅速的抖动,连带胡须也似乎轻轻飘动了起来。
越青环一阵紧张,心知父亲一定是想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了!
“不错,我怎会一直没有想到呢?下错针经脉逆转而死的人,怎会是这般面容,可恨可恨哪!”越回春喃喃低语,脸上出现又是愤怒又是恍然的表情。
“爹,您想起什么了?赶紧告诉女儿啊!”越青环急忙催促父亲,心头激动难言。
“青环,经你这么一说,怜妃她果真应是中毒而死的,因为在她去世之后,面容平静,眼睑下却现出淡淡青紫之色,可恨我当时心神慌乱至极,竟不曾有丝毫怀疑!”越回春尽力回忆之下,终于想起那日的一个疑点。
当时他因为怜妃的死去又惧又痛,就算是看在眼里也没有用心深思,悲惧之下只能依照本能行事,草草宣告怜妃因为病情过重而亡。
他这个主治太医都这么说了,别人当然也不会再有怀疑。
于是,怜妃很快入葬,真相掩埋!
越回春还记得当时是身为副手的张行德同他一起确定怜妃死讯的,对于这点异常之处,张行德竟也没提出来。可想而知,张行德必定是有问题了!
“爹,太好了,眼下青紫定是中毒才会有的症状,这下您有救了。”越青环高兴得大叫,不由得喜极而泣。
“好孩子,累了你与王爷了。”
越回春释然而笑,不似越青环那么惊喜。
自怜妃死去之后,他经历了人生中最极致的情感,早已将世事看得淡了,他略感欣慰的不是能够留得性命,而是知道自己并没有愧对怜妃、没有愧对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沉溺于喜悦,越青环一点也没有发现父亲的神色有些异样,只是匆匆告别之后急速的奔向华泫。
真相已定,接下来,便是最最困难的一环了!
“什么?开棺验尸!”
砰的一声,龙案上响起巨大拍击,华炀气怒之下手握石镇重重砸在桌面上。
石镇几乎被砸裂,显示出他的怒气已升腾到极点。
若是正常的话,没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招惹皇帝。
可是,华泫没有任何退路,他不得不这么做。
“是的,皇上。臣确定怜妃娘娘之死另有原因,不是因针灸,而是因中毒而亡!”迎着皇上的怒气,华泫丝毫不惧,依然镇定自若。
“确定?怜妃已经入土两月,你拿什么确定!”华炀的胡须气得直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辈子最心爱的一个女人,非但保不住年轻美丽的生命,连入了土都还要不得安宁?
“臣觴ìng交卮褐晕ぃナ篮笱巯掠星嘧涎丈夥置魇侵卸局祝 被辽绦咚怠�
“荒谬!身在朝廷多年,难道你忘了疑犯之言是不足采信的吗?华泫,你、你简直太让朕失望了!”华炀抬手指向华泫,指端频频颤动。
“臣身为主审官,认为越回春之言可以采用,请皇上准许开棺!”华泫迎向滔天怒气,坚决要求。
很好,皇上既然拿朝廷律法来压他,那么他当然可以拿主审官的身分来相抵!
“你你”华炀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堂下冷静的华泫吹胡子瞪眼。
他没想到,会被自己一时所下的命令堵住口。
身为主审官之一,华泫的确有权要求调查任何疑点,就算他要打开的是皇妃棺椁,也有这个权力!
“华泫,你给朕在这里好好反省,朕回头再跟你说!”气急无奈之下,华炀干脆一走了之。
再待下去,他说不准会在失控下做出什么令自己终生后悔的决定。
现在,他急需缓和一下情绪。
阶下,华泫注视皇帝转身急走,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怀着满腔怒气走到勤政殿后的偏厅,华炀意外发现,自己的几个皇弟居然都在。
幽王华凉、宁王华玥、擎王华彦、漓王华瑱。
除了镇守北界不在京中的湛王华弈,居然一个都不缺。
包微妙的是,四人各按朝中所属的不同派系,泾渭分明的站于偏厅两侧。
华炀顿时更加头痛起来,平时对于朝廷纷争,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对朝政无大碍,他都不加干涉。
可是现在,这几个兄弟齐集在此,明显是因为华泫而来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参见皇上。”见皇上走进来,四个王爷间两两相对的暗潮汹涌马上敛去无形,皆恭敬的施礼。
“说吧,你们对老七的要求怎么看。”华炀干脆把难题丢出去。他们几个这么友爱团结的同时来见他,那他当然要借机利用一下了。
就算最后的决定只有一个。
“皇上,臣认为,只要能令案情清明,开棺也是可行的。”率先开口的,是向来与华泫同一阵线的华彦,所说的当然也是偏向于华泫的言语。
连带着华瑱也在一旁微笑着点头。
“可是皇上,贵妃棺椁可是尊贵无比,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凶案而去惊扰贵妃安眠,似乎大大不妥吧?”华凉理所当然的牵起唇角说反话。
可是,他说的这句却好像不怎么合理,其中的漏洞大到能让任何人都轻易的捉住并反击。
“七弟此言差矣,我大翰王朝律法公正严明,怎能有小小凶案一说?皇上圣明之下,任何冤屈、任何不公,都应一力查清!”果然,华彦马上捉住这个漏洞予以发挥。
“是吗?三哥认为一个已退朝太医的性命,或者是一个事实,要比皇妃的安眠更重要?”华凉状似在回答,双眼却带着笑意瞥向不发一言的皇上。
“当然,查清此案的意义重大。不能冤枉无辜,更不能纵容凶犯,若不查明真相,那怜妃真正的死因岂非不能昭雪?这对怜妃娘娘来说,应该也不公平吧。”华璃一边说,一边也把目光转向皇上。
顿时,很微妙的,厅中四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华炀身上。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改变,两相对峙,竟奇异的变成同一阵线!
不错,聪明机巧若华凉,又怎可能在言语中留下那么大一个漏洞?华凉竟是在有意无意间助了华泫一把。
华炀脸上神色缓下不少,看着眼前四个兄弟,不禁无奈摇头。
他早已知道,他们四个肯定是怕他一怒之下责罚华泫而来。
兄弟毕竟是兄弟,就算平日针锋相对,也可以在必要时轻轻放下。
就因为知晓这一点,他才默许他们之间的长久争斗。
现在,总算没让他失望。
有了他们这几人合力搭好的完美台阶,他当然也就顺水推舟的下了。
“好了,你们不用再演戏了,朕知道该怎么样。”华炀横他们一眼,摇摇头重又向前厅走去。
想当然,开棺要求,顺利获准。
华泫终于取得皇上许可,现下他便要快快去安排好一切开棺事宜,他急急走出勤政殿,不意外的遇上了四个王爷。
也不交谈,华泫只是深深看他们一眼,转身疾走。
长久的默契早已经到了可以省略言语的地步。不管是合作的默契,还是敌对的默契。
华凉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会好好等待着,等华泫来加倍归还这一次的人情。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当然不会去做些徒劳、牵强、毫无把握的事情。
回到王府,华泫快步走过越青环居处,脸上是抑不住的笑意。
“青环!”
在园外一眼便看到正不安等待的越青环,华泫一跃落到她身旁,忽的双手握住她的纤腰,将她猛的举起转了几圈。
“啊!”一声尖叫,越青环头晕目眩的倒在他怀里,惊吓不小。
“快点,快想怎么报答、怎么感激我啊。”看着她吓呆还没回神的脸,华泫得意洋洋。
“你是说,皇上同意开棺了?”等晕眩感过去,看清华泫脸上大大的笑容,越青环顿时惊喜交加。
“当然。”华泫咧咧嘴。
“太好了,我爹有救了。”越青环高兴得一下子跳起来,一时忘情竟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下。
这是她小时候每次开心时会对父亲做的举动,想不到这时却用在华泫的身上,而且还自然、顺溜得很。
“不够!”华泫乐得咧嘴大笑,朝她俯身亲了下去。
越青环马上变主动为被动,牢牢锁在他的索求下。
辗转、吮吸。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忽然传来带苦笑意的咳嗽声。
很明显,有人正在笑着旁观。
华泫暗骂一声,目露凶光的抬头,却在看到来人时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的道:“奶娘。”
站在一旁的,不是刘夫人又是谁?
越青环气喘吁吁地依在华泫怀里,小脸顿时通红,简直不敢看笑得开心的刘夫人。
“唉,打搅王爷了。”
刘夫人又惋惜又不好意思,很抱歉的看着两人。
“没关系,奶娘,只要以后不打搅我们就可以。”定了定神,华泫回答。
天哪!他在说什么?在他身前的越青环简直想昏过去。
“是,王爷。”刘夫人含着笑,居然很认真的回答,又解释道:“不是奶娘不明白你们的恩爱,只是这会儿幽王府里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指明要王爷亲自验收。”
“礼物?”皱皱眉,华泫有些讶异,华凉会送什么好礼给他?
反正去看了不就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葯。
王府正堂的地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子。
红绸包裹,饰以绢花,显得十分华丽。
里边放的会是什么呢?
看了一会儿,华泫脸上忽然露出了然神色,唇边勾起一丝笑意。
他想,他已经知道这箱子里是什么了。
“来人!把这礼物送回幽王府去,就说本王已经不需要这件礼物,随幽王怎么处置。”盯着木箱,华泫轻松的说着,脸上的笑容显得很邪气。
奶娘与越青环看着他的神色,忽然也有些恍然大悟。
这箱子里边装的,除了噙香还会有什么?
真是可叹哪!又一次被当作礼物送进了朔王府,只不过,这回却是被直接拒绝了。
噙香以后的命运,已经不会再有人关心。
那么一个面若娇花却阴险狠毒的女子,会有什么下场大家并不好奇。
而且,落在幽王手里,想也知道不会太好受。
二日后,正是动土吉日。
祭祖亡灵,燃香开棺!
一代佳人安眠的地宫石门被缓缓打开,凝视着怜妃所在方向,涉案各人都神情凝重。
这回是由皇帝御驾亲临监审,阵仗浩大,幽王、朔王主审,疑犯越回春,证人张行德阶下听命。
当日怜妃宫中的侍女也一并在场,就连越青环也破例在旁听审。
因为,越青环是现在唯一能施出千针回络的人,对案情或有助益。
一切都在等待查验后的结果。
几缕青烟,烛火幽柔。
香纸告祭后,雪白的丝绸帷幕终于缓缓拉开。
因为极度的怜惜与悲痛,华炀为怜妃选定的安眠之棺是用一整块极地寒玉所制,晶莹剔透、冰冷坚硬,据说用此寒玉棺,足可保尸身千年不腐!
想当然,只封棺二个月的怜妃仍是花容安在,完美无缺。
玉棺现出,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落在棺内怜妃的身上。
果然风姿绝世!不愧连当朝皇帝也痛惜她芳华早逝。
只见玉棺内的怜妃肤如凝脂、秀美绝伦,沉沉安眠间仍有一股婉约动人的气质,彷佛,她只是在小睡片刻,随时会醒来,展现星目流转、笑靥如花的娇态。
华炀长叹一声,掩面不忍再看,只沉声下令开棺检验。
奉旨验尸的是三名宫中新进医官,这是华泫特意提出的要求。因为众所周知,皇宫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非常人能想象。让三个对一切都还不怎么熟悉的医官来负责检验,总会多上几分公正。
足足半个时辰,三名医官围在怜妃棺前谨慎行事,轻缓的举动与仔细的神情都表明他们的全神贯注。
由皇上亲临监审的案子,他们怎敢不专注?
唯恐有任何闪失丢了官职不说,连性命也不保。
良久后,三名医官停止检验,相互对视着点点头,一齐向皇上驾前走去。
“启禀皇上,臣等已勘验完毕,怜妃娘娘身内含剧毒,毒名为紫韶香漫。”一个最年轻的医官跪伏于地,将检验结果道出。
华炀一听,脸上悲愤之色立盛,目光灼亮地喝道:“你等所言可真?”
“回禀皇上,臣等三人已多方检验,怜妃娘娘系为紫韶香漫剧毒致命,确实不假。”这医官一见皇上震怒,顿时惶恐,颤着声再将检验情况重复一遍。
华炀呆愣一下,即转向华泫问道:“华泫,你既然能推断出怜妃是中毒身亡,那可知晓是谁毒害怜妃致死?”
华炀心知这三名太医官所言绝不会有假。
因为着令其检验之前,他并没派人向他们说明过任何原由,只是命他们仔细检验怜妃的死因。
这也是为了免于让三名医官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胡乱揣测做出不实判断。
但是现在,三人在惶惧之下只是一力陈述自己的判断,连毒葯的名称也明明白白道了出来,那么,就绝不会再有虚假。
至此,越回春下针害死怜妃的嫌疑释去,但查明真凶也就迫在眉睫。
“皇上,臣不通医术,不能从毒葯上来判断真凶。但是臣想,能在怜妃娘娘身上下毒之人,必定是能够轻易接近娘娘,并得娘娘全心信任的人。”华泫坦言,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一旁跪着的张行德。
从刚才一入陵墓起,华泫就注意到张行德的脸色越来越紧张,神色更是张皇惊惧,这分明是心怀鬼胎的一种表现。张行德这么害怕重审怜妃死因,为什么呢?
除了怕死因揭晓后危及自身,还会有什么?
“能近怜妃娘娘的身,又能得她信任的,自然是娘娘宫中的侍女,或是两位负责医治的太医。”此时华凉在一旁轻声慢语的说道。
话落之下,跪伏的一地宫女皆是花容失色,恐惧至极。
深宫之中,为一句话而轻易丢掉性命实在是常事,也难怪这些柔弱宫女面色如土。
一旁,越回春脸色平静,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把目光向一旁的越青环转去。
他身边的张行德虽然强作镇定,却仍露出些微的不自然,他的目光闪动得非常急速,脸上的肌肉也颤抖得不正常。
华凉这句话,将所有与怜妃有关的人都囊括进去。
华炀双目如电,露出微微杀机瞪着驾下数十人。
真凶必在此间,若不能明确指出,今天他便是杀光了所行的人,也要告慰怜妃在天香魂!
地宫中,一瞬间沉默得令人窒息。
已经有胆小的宫女支撑不住身躯瘫软,发出低细的泣声。
“皇上,民女有一法,或能寻出真凶。”静寂间,越青环忽地踏前两步开口。
她在一旁细观良久,见父亲虽然洗去原来的冤屈,但重又归入凶手的范围内,便力争为父亲脱罪。
“说!”看她两眼,华炀记起她是特准旁听的越回春之女越青环,也是那个令华泫全心维护的女子。
“是,皇上。”越青环点点头,走到众人面前。
随后,她停步立定的地方却是在三名医官的身边。
“三位太医,刚才小女子听得你们说,怜妃娘娘身中的是紫韶香漫,对不对?”越青环凝声发问,这一刻,她脸上认真的表情似乎蕴涵着某种稳定力,予人极大的安定及信任。
这正是一个医术高明者应当具备的表情,那三名医官顿时知晓,眼前这个年少清秀的女子绝对也是个医者,而且,必定医术不低!
“是的。”医官之一点点头,肯定她的询问。
“那么,这位太医可否将紫韶香漫的葯性特点告诉小女子?”越青环的言语极是温和有礼,让人忍不住便要把自己所知全部道出。
“是,姑娘。紫韶香漫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葯物,由食物侵入人体。中毒之人通常在四个时辰后毒发身亡,亡故时身上没有任何异样感,就如同在睡梦中悄然逝去一般。而其名紫韶二字,是因为毒发身亡后,死者眼下会出现些微的青紫。香漫二字,是因为死者表面虽无太大异样,但整个身体的内部会有一股轻微的异香。方才我等三人便是因这两点才判断出怜妃娘娘中的是紫韶香漫!”年轻的医官望着越青环,将自己所知详细道来。
“多谢太医。”向其轻施一礼,越青环转身看向皇帝。
“皇上,刚才太医所言非常明确,娘娘中毒应是由口而入,而且,是在毒发前四个时辰吃的东西。那么,现在只要皇上询问娘娘身边的侍女,在娘娘毒发身亡前四个时辰吃过何物、由谁带入,不就可以拿到凶手了吗?”面对皇上,越青环言语明快、思路清晰,显然是考虑周详之后才出口。
“说得有理。”华炀缓缓点头,眼中带着几分赞赏。华泫挑中的女子,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现在,真相已近在眼前,地上伏跪的众人有的松了口气,有的却是陷入绝望之中。
松了口气的是大群宫女。她们都记得,怜妃娘娘死去半夜前的四个时辰,只在睡前喝了一碗由太医张行德端入的葯汤,众人将所知一一道出。
陷入绝望之中、面如死灰的是张行德。他没有想到,以毒害死怜妃嫁祸不成,却在两个月后终告败露。
华炀显然发觉张行德的异样,将目光牢牢定在他身上。
张行德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张行德?”华炀的声音很低沉,却含着无名怒涛。
那是脾气爆发前的压抑,足以使人心理崩溃。
帝王威严,果然沉厚。
“不!怜妃娘娘不是我害的,不是”瘫倒在地上,张行德再也支撑不住,开始狂乱的喃喃自语起来。
“来人,将张行德打入天牢,严加审问!”华炀见状暴喝一声,自此决定张行德命运。
一切终于水落石出。
上前搀起父亲,越青环含泪而笑,遥遥与圣驾旁的华泫对视,只觉心情已如云开月明般清朗。
那个高大凶狠的男子,终是实现对她的允诺,没有令父亲与她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迎着越青环的笑脸,华泫也得意的回以一笑。
然后,恢复冷厉,转头看向身旁华凉。
“这一次,算我欠了你。”华泫注视着笃定又轻松的华凉,沉沉开口。
在这个怜妃之案中,华凉虽明着与他斗得厉害,可最终却没有对他下任何重手,相反的,还在暗中帮了他不少。
例如:牢牢的把张行德控制在手里。
例如:帮他把早生异心的噙香拔除开去。
再例如:推波助澜下促成最终开棺、查明真相。
他不知道华凉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是,这个人情他已然记下了。
在华泫眼中,不会有半点模糊存在。
华凉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开始笑着寻思该要华泫用什么来还。
当然,不会再去抢一次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