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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陆北城什么都没有说,顾南烟还是看到他的情绪了。
他委屈,他心疼她,心疼他们自己了。
一时半会儿的,顾南烟哭笑不得了,调侃的说:“行了啊!你别说你哭了啊!我一被抛弃的都没哭,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啊?”
陆北城依然把她抱在怀里,用力吻她额头,没有让她推开自己。
陆北城温柔,顾南烟轻轻吐了一口气。
没有办法啊!她吃软不吃硬。
拍着他的后背,她安慰:“没怪你。”
陆北城用力吻她的脸:“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的声音很温柔,也很用力。
顾南烟无奈一笑,没有再笑话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没有再开口说话。
半晌,陆北城把顾南烟松开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收回来了,但眼圈仍然还在发红。
其实,不管三十年前的案子怎样,不管陆天扬和顾清华怎样,陆北城只那么大的情绪,没有太多的难过,气也只是两年前气了。
但是,顾南烟刚才的几句安慰,她一心只盼着自己好,陆北城确实扛不住了。
这么好的南烟,他舍不得。
转脸看了一眼陆北城刚才趴过的肩膀,衣服是湿的,顾南烟抬眸看向陆北城的时候,眼神很复杂,一言难尽。
这个男人,也是没有谁了。
顾南烟投过来的眼神,陆北城清了清嗓子,事不关己的说:“儿子的口水吧!”
顾南烟被逗乐了,顺着他的话道:“是是是,儿子的口水。”
顾南烟一笑,陆北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自己也笑了。
除了顾南烟,没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他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看陆北城情绪缓了过来,顾南烟从后备车厢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
顾南烟起身,陆北城也起身了。
顾南烟让他上车,陆北城听话的上车了。
顾南烟给他关车门的时候,陆北城问:“南烟,你真不跟我一起走吗?”
如果他们远离A市,如果能定居国外,他会更多一些把握护她和小宝的周全。
顾南烟看着他,无奈的一笑:“你能理直气壮,我拿什么理直气壮啊?”又道:“回去吧!”
她无奈,陆北城便不提,只说:“你先进去。”
“行。”顾南烟答应,然后转身进院了。
目送顾南烟的进屋,直到她回到房间,站在落地窗跟前,陆北城才启动车辆。
陆北城的车子渐渐走远,顾南烟能感觉到,陆北城遇到事情了,他甚至没有告诉夏程。
他是一个人在扛。
——
第二天下午,陆天扬从外地回来的飞机刚刚落地,顾清华就和他打电话了,约他在老地方见面。
那天晚上和顾南烟聊过之后,他就想和陆天扬聊聊,只是他一直在出差,他只好等他回来。
陆北城离开陆氏集团后,陆天扬比以前忙了很多,很多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了。
两人相对而坐,陆天扬看完夏程给顾南烟的资料,听着顾清华的传达,他一筹莫展了。
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算了半辈子,周旋了半辈子,到头还是鸡飞蛋打一声空,儿子没了,女儿也没有了。
以前顾南烟看到陆天扬还挺高兴的,口口声声管他叫爸。
如今她虽然和陆家还在来往,会带小宝来看他们,但她不喊他爸了,和他之间的话也不多了。
即便顾清华把她照顾的很好,培养的很好,但自己没把她教给别人养育是真,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是事实。
陆天扬心里很明白,顾南烟还能搭理他一下,完全是在乎秦海云,是怕秦海云难受。
无力的拿着那些资料,陆天扬无奈的蹙着眉头说:“就没人比我更难了。”
顾清华安慰:“北城他也还好,只是查查,没有追究。”
“至于南烟,这孩子你是知道的,打小就正直,她说不太相信我会让人帮忙背责任,说要去调查。”
顾清华说完,陆天扬抬头就看向了他,什么不问,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他。
茶楼很雅静,雅间里的布置古香古色,家具都是老梨花木雕作而成的,陆天扬背后的墙壁挂着一幅山水名画,屋子里淡淡的墨香,很适合他和顾清华的身份年纪。
陆天扬一副质问他的样子,顾清华解释:“我和南烟解释了,说这件事情大家都很为难,你也不是错误方,事情也不是她和北城想的那样。”停顿了一下,顾清华补充:“南烟没吭声。”
顾清华补充的声很小,很轻。
陆天扬却不干了,嗓门一下大了起来:“老顾,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得意,觉得你是在幸灾乐祸呢!你幸灾乐祸南烟相信你,不相信我。”
陆天扬心口一阵堵的慌。
他想破脑子地为这些人着想,结果倒好,锅都是他的。
陆天扬的横眉怒目,顾清华连忙好脾气的解释:“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能有什么幸灾乐祸,我也跟你一样着急。”
实事上,他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得意,得意南烟信自己,比姓陆天扬这个亲爹要多。
陆天扬面露嫌弃:“你别假模假样了,你肯定在偷着乐。”又道:“不行,这事我不能这么算了,我不能让北城和南烟恨我。”
顾清华:“已经在抓紧时间找了,只是这大海捞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捞得到。”
顾清华的一退再退,陆天扬不好再冲他发脾气,眉心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里尽是委屈和无奈。
说来说去,最冤的还是他和老顾,只是说不清道不明,也不好跟北城解释,怕他最后连心都要寒了。
哎!
两人谈完离开茶庄之后,陆天扬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虽说他这么些年的精心布局是有私心,但都是为了全局,为了大家都好。
他也无奈,也迫不得已。
——
晚上九点多,陆北城下了班,正准备和顾南烟打电话,约她和小宝周末时,他放在车辆置物盒上的电话响了。
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久久没有联系过的电话号码,陆北城把放在油门踏板上的右脚缓缓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