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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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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灿灿的阳光洒落在人潮拥挤的台北市区,饭店内,一间以京都的历史为装潢主题,融合了中国禅意的五星级日式料理餐厅,在吵杂的闹区中更显得别致。

    餐厅内为了接待贵宾而精心打造了七间雅致的包厢,利用木格镶嵌上玻璃制成隔间,玻璃外墙上装饰着细线帘幕,别有一番朦胧美。

    八人大的包厢里,荆尔皆拼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茗茶,体内的怒气也腾升至最高点。

    为了争取“富盛金控”的融资案,身为“卓尔电通”总经理的他,被迫出卖“男色”前来参加这场相亲宴。

    在百忙之中,他推掉了许多重要的会议和待办的业务,结果女方居然让他当了两个小时的傻瓜!

    在他用光最后一丝耐心时,手机铃声响起。

    二哥,相亲的结果怎么样?周小姐是不是很美,就像坠入凡间的仙女一样?手机的另一端是担任“卓尔电通”研发部经理的荆尔勋,也是荆家老四。

    荆尔勋一想到相亲的女主角周羽心有机会成为他未来的二嫂,兴奋的因子就不断在血液里奔窜。

    在金融界里“周羽心”三个字吸引人的程度,大概就跟“瑞士银行”里的钱一样。年纪轻轻、又是“富盛金控”的第三代继承人,坐拥一百二十亿的资产,谁能娶到她就等于娶到了一台印钞机。

    有了这台印钞机,就可以“银库”通“家库”不只“卓尔电通”可以前进内陆设置新厂房,更能有大批资金投入并开发pda市场。

    前些日子当他们前往“富盛金控”商谈融资案时,周董事长马上就允诺了,唯一的但书是--荆尔杰必须和周羽心相亲。

    这意味着荆尔杰是周家“乘龙快婿候选人”之一,只要能得到周羽心的青睐,就等于拥有一座金矿,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发财捷径。

    所有的男人都巴不得能争取到这种少奋斗三百年的机会,偏偏荆尔杰就是没兴趣,要不是荆家老少威胁利诱外加恐吓,说什么“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等,要他以大局为重,成就大事,他是不会出来卖弄色相。

    没想到,他百般不愿地被“架”到餐厅的包厢里,却被对方放鸽子,当了两个小时的傻瓜!

    “我想她大概已经羽化成仙了,只有跟她心意相通的人才能透过肉眼发现她的存在。”荆尔杰的语气里含着浓浓的讥刺味。

    哼!羽化成仙,我看是化成一缕“幽魂”还差不多!

    哇!二哥,你好厉害,想不到你的文学造诣这么好,居然把她的名字嵌在话里,变成了两句诗耶!荆尔勋胡乱拍着马屁。

    “我看是死尸的尸!”荆尔杰狺狺低吼。什么意思?荆尔勋在心中大喊不妙。

    “她放我鸽子!”他俊逸的脸庞罩上一层寒霜,黑眸中杀气四射。

    她她没有赴约?荆尔勋抖着嗓子问。

    “对!”

    我想可能是呃塞车,你再多等几分钟,我想她应该在路上,就快到了。荆尔勋连忙安抚二哥的怒气。人家是名门闺秀,出门总要盛装打扮嘛!再说女为悦己者容,她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就多担待一点。

    “你知道我在这里当了多久的傻瓜吗?整整两个小时!从下午两点到现在都四点钟了!我为了她喝了多少杯茶,耽搁了多少业务,你知不知道?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啊!”他抱怨着。

    要不是看在融资案上,他对什么鬼相亲根本完全不感兴趣!

    她、她是周羽心,不是东西。荆尔勋垮着脸强调。她是值一百二十亿的印钞机,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我管它是周羽毛还是周羽心,老子我不等了!”脾气暴躁的荆尔杰硬是咽不下这口气。

    二哥,我求求你再等半个小时就好荆尔勋哀求着,在通话的同时,他连忙用s联络秘书尽快找到“富盛金控”的董事长。

    “甭想!”

    二十分钟。他施展拖延战术。

    “免谈!”

    二哥,求求你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你想想看,如果这项融资案失败,不只大陆设厂的计划必须搁置,还会连带影响“卓尔”上千位员工的生计

    荆尔勋边疲劳轰炸他的耳膜,边等待着秘书从s上传来讯息。

    如果“卓尔”倒闭,别说我们研发部注入的心血与梦想都将破灭,上千个员工也将陷入失业的窘境,造成家庭经济困顿,到时孩子们会因为缴不出学费而变成中辍生,流落街头成为古惑仔,形成社会问题

    在他的疲劳轰炸下,荆尔杰揉着发痛的耳朵,傲然低吼:“你给我闭嘴!”

    此时,荆尔勋的s终于传来了讯息!

    周小姐的车已经到了敦化南路,预计再五分钟可以抵达目的地。

    荆尔勋松了一口气。“二哥,你要我闭嘴,我就闭嘴,不过可否再等五分钟?如果周小姐再不出现的话,我们就不再为难你。

    “好。”

    荆尔杰帅气地收线,看着手腕上的精工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温热的茗茶也逐渐失去温度。

    ----

    阳明山上,两辆黑色宾士在车阵中奔驰,一路从仰德大道下山,往市区的方向前进,最后停在“远企饭店”门前。

    服务生一见娇客抵达,连忙上前打开车门。

    一双白皙长腿缓缓地移出宾士车外,踏上绯红色的地毯。窈窕纤细的女子穿着一袭蓝色v领及膝洋装,宛如希腊女神般高贵典雅的气质,立即攫住众人的目光。

    “小姐,荆先生在七楼等您。”保镳们替她撑起阳伞,就怕炙热的阳光晒伤了她晶莹白皙的皮肤。

    她微微颔首,颈项上一串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反射出灿烂夺目的光芒。

    “哇!是周羽心耶~~”大厅里有几个女服务生认出她来,正窃窃私语着。

    在时尚界,她是新窜起的社交名媛,每次出席各大服装发表会或派对后,全身上下的行头马上就会让她跃上时尚杂志的头版,更引起众多粉领族争相模仿。大自她身上的名牌服装、手提包、鞋子,小至她的发型、香水,都能引发一阵讨论。

    柔和的水晶灯下,映着她乌黑柔亮的秀发,白皙透亮的皮肤彷佛没有晒过阳光般,心型的巴掌脸上镶着甜美清丽的五官。她紧紧抿住温润的双唇,在保镳的护送下穿过长廊,进入电梯。

    随着电梯往上升,她的心情则相反的跌入谷底,微微地蹙起柳眉,觉得一切都糟透了。

    自从十岁那年,在父母亲的告别式上见过荆尔杰后,往后十三年的岁月里,刻有“杰”字的十字星项链就一路陪伴她走过许多陌生的国家,捱过许多寂寞寒冷的冬天,而荆尔杰这个名字也一直刻在她的心版上。

    他成了她在异乡的依赖,倾慕的种子悄悄地在心底扎根,随着时间愈久,她愈期待两人间能结出爱情的果实

    可是,她却搞砸了一切!

    她居然睡过头,而且还破了记录,整整迟到两个小时!

    都怪她,昨晚一想到要和荆尔杰相亲,她就兴奋得失眠,导致今天根本爬不起来,花了好多时间才用化妆品遮盖住啊肿的眼皮。

    电梯抵达七楼,她优雅地踩着高跟鞋缓缓进入日式餐厅里,在服务生的带领之下,推开和式拉门。

    进入包厢后,服务生马上替她拉开椅子。入座后,她看着对面身材伟岸,一直默然不语的男子。紧接着,服务生端上热茶,将一盘盘的美味佳肴呈上桌。

    他的沈默带给她很大的压力,空气僵滞着,她一颗心也悬得高高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荆尔杰的目光从桌面缓慢地往上移,她像一尊娇贵的瓷娃娃般,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柔弱得彷佛一捏就碎,需要人捧在手心上小心呵护。

    他眼角的余光瞄到包厢外四抹壮硕的身影,饶富兴味地开始从头到脚打量她,最后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只价值不菲的山茶花钻表上,怀疑她手上的钻石都比她的脑容量大。

    全身上下除了漂亮的皮相之外,一副被资本主义腐蚀殆尽般,仅剩空洞的灵魂。

    羽心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也不敢动,明显地感觉到两道炙热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瞅得她坐立难安。

    年初从法国返台之后,她每个月固定会参加一、两次爷爷替她安排的相亲宴,这期间,所有的男士都对她百般讨好、嘘寒问暖,只差没把她当公主般膜拜,跪在地上亲吻她的脚趾。

    从来都没有人敢像荆尔杰一样,张狂地盯得她坐立难安、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他认出她来了吗?识出她就是当年躲在长廊哭泣,被他拥在怀里安慰的十岁小女孩吗?

    他还记得他送她的十字星项链吗?

    羽心的目光从桌面缓慢地移到他的身上,他一身黑色亚曼尼西装,白色的衬衫配上浅蓝色斜纹领带,有一副宽阔的肩膀、线条刚毅的下巴,薄唇紧抿着,隐隐透着怒意。

    她的心忽地失去了原有的节拍,目光从他高挺的鼻梁往上移,最后落在他深邃黝黑的瞳眸中。

    那道冷冽清亮的眸光就像黑幕里闪烁的星星般,散发出慑人的魔力,彷佛正对人施展魔咒似的,让她定定地望着他,移不开视线。

    以往,她只能在梦里重温两人相遇的记忆。

    现在真的见到他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情感在她的胸臆间涌动,伴随着奇异的幸福感在体内膨胀,令她的心炙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体温攀升了好几度,脸颊发烫、呼吸困难、心跳飞快,好像生病了一样,全身虚软无力。

    她既感动又懊恼,不敢相信她居然能和他相亲,让藏在心里多年的恋慕有机会开启一段美丽的序言,却又恼恨迟到的行径,在他心中留下了负面的形象。

    他沈默的神情带有质问的意味,她应该要先向他道歉,为这不完美的会面划下完美的句点,还是要先自我介绍呢?或者,她该说明一下自己迟到的理由

    荆尔杰挑高两道浓浓的剑眉,好整以暇地凝睇着她慌乱失措的神情。

    如果,她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会看在融资案的分上,勉强接受她的歉意。

    他优雅地端起茶盅,慢慢地啜饮,等待她的道歉。

    “可、可”他的眼神瞅得她心慌意乱、手心冒汗,发音系统因为呼吸困难而受阻。

    怎么办,她的一颗心都快蹦出胸口了。

    荆尔杰同情起她的境况,想必她是罹患了语言障碍症,怪不得周董事长要体贴地替她寻觅对象。

    “可、可不可以”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他耐着性子,只要她说出口,他就会答应她。

    他就像个闪亮的发光体般吸引着她,更是她的守护星,让她忍不住想靠近。

    他的肩膀比她想象中还要宽阔,他的五官比她记忆中更加俊朗。有某种爱恋的情绪缠绕着她,让她想要永远待在他的身边

    “可不可以娶我回家?”羽心一鼓作气地说出口,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般,流露出爱慕的神情,双眼瞪得好大,只差没冒出两颗爱心。

    这十三年来,她一直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以为两个人再也不会相遇,如今居然靠着相亲重逢,让她忍不住说出求婚词,期盼能与他因相亲而结婚,永远在一起。

    “噗、呜--”荆尔杰差点被口腔中的热茶呛死,为了维持形象,他连忙咽下,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又再度被撩拨了起来。

    她一颗心悬得高高的,屏气凝神等待他的答案。虽然这样的要求很冒昧,但是她真的想嫁给他。

    每回在异国的城市醒来时,寂然孤独总是教人难以承受,但一想到他哄劝她的话,说他的守护星会为她带来幸福与快乐,她的心窝就不禁因这番话而温暖了起来。

    再见到他时那种亲切的感觉,令她觉得有归属感,就像打翻了幸福的醰般,甜蜜的滋味溢满了心坎。

    这回患有语言障碍的人换成了荆尔杰,他怀疑是自己的听力有问题,还是周羽心的脸皮太厚了?她竟然问他可不可以娶她回家?!

    “当然不可以!”他咬着牙,狺狺低吼。他遇过许多对他抛媚眼或大胆示爱的女人,但还没有看过这么夸张的求爱攻势,居然直接要求他娶她回家!

    他怀疑她不是语言障碍,而是智能碍障!要不,她怎会提出如此荒谬的要求?

    “为什么不可以娶我回家?”她雀跃的心一路往下沈。

    “我们都还没有交往,我怎么可能娶你回家。”他断然拒绝。

    “那我们现在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好吗?”她美丽的脸庞上是纯然的无辜,诚意十足的神情表达着坚定的决心。

    她一定要嫁给荆尔杰,因为他是她的白马王子,是她暗恋了十三年的对象。

    自从那场告别式结束后,她离开台湾,前往英国就学,失去双亲的痛只脑瓶着他给她的守护星项链抚平,所以她暗暗发誓,日后若能与他重逢,她一定要嫁给他。

    “我不可能跟你交往。”相亲已经是他的底线。

    他只不过是代表“卓尔电通”向“富盛金控”借贷几千万元扩建厂房罢了“相亲”是额外附加的条件,并不包括牺牲他“下半辈子的幸福”好吗?

    “为什么你不能跟我交往?”她不死心地追问。

    “因为我们还不熟。”他礼貌性地婉拒,深怕毒辣的言语伤了她如玻璃般脆弱的心,他可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再去哄她。

    “那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互相认识。”她天真无邪地要求。

    他抚着额,陷入苦战中,斟酌着适当的字眼。

    “我们没有感情基础,彼此又很陌生。”

    “那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她要展现如太阳般灿烂炙热的情感,让他感受到她澎湃的热情和火热的心。

    “我很忙,没有时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在心里吶喊着,展现他的外交辞令,打算完美地拒绝她。

    “我可以等你有空,多久我都愿意等。”她有坚贞的意志,效法死守四行仓库的决心,为了得到心爱的人,她拚了!

    “我们是两道平行线。”他换上冷酷的冰块脸与她划清界线。

    “平行线也有交会的时候,譬如今天。”她笑得柔情似水,企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计划。”她的热情令他嘴角抽搐。

    “计划总跟不上变化。”她不畏他的冷酷,继续散发热力四射的魅力。

    “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心情。”他吓得头皮发麻。

    “我可以等你整理好情绪。”她痴迷得两眼发直。

    她难缠的攻势,令他节节败退。

    羽心倾慕的眼神紧紧地瞅住他,他连皱眉、沈思、说话、喝水,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帅劲,教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荆尔杰瞇着魔性般的瞳眸,思忖着两全其美的退场方法--以不伤害她的自尊心为前提,又要断了她的念头

    “周小姐,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你追我跑、我爱你、你爱我的游戏。”好吧,事实上他已用光最后一丝耐性了,干脆挑明直说。

    “我没有在玩游戏,我是真的喜欢你。”她的视线胶着在他的身上,一颗心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而高高低低,既忐忑又兴奋。

    “我们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你怎么能轻易地说喜欢我呢?”荆尔杰咬着牙,隐忍着内心的怒气。

    她企图用自己的柔情融化他眼底的冰冷,大胆表达内心的情感。

    “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所以今天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两眼发直、口干舌燥--”

    “你昨晚一定吃了太多人工色素的食品,造成肾脏的负担,记得吩咐你的营养师或厨师选焙生机食品。”荆尔杰的俊脸一沈,无暇细想她话中的意思,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已不怕是否会伤害她的自尊心,只想赶紧结束这场相亲宴,回到工作岗位上。

    没关系,她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挫败的!她继续发射十万伏特的电力,企图电晕他为止。

    “我看着你的时候,有一种心动的感觉。”她认真地告白。

    她心动,他却是心痛!白白浪费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耗在无意义的话题上,耽搁了工作行程。

    她红着脸继续说:“看着你的时候,我的心脏怦怦怦地直跳,从正常的七十二跳到一百八十下。”

    “冲到一百八十下就是心悸,要挂急诊看心脏科,要不要我替你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还会有呼吸困难的症状。”

    “那就是呼吸障碍,我替你联络家庭医生,预约全身健康检查。”

    他拿起手机作势要拨号,她见状,情急地扣住他的手,想制止他的动作,手指相碰触时,她觉得有一股电流由指间窜流过她的全身,温热的指腹给了她一种厚实温暖的感觉。

    好想让他厚实的大掌握住她空空的手心,那种温暖的感觉彷佛可以驱离她心中的寂寞。

    荆尔杰痹篇她,漠视她美眸中澎湃的热情,抽回手,疑惑地询问她:“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有一种领袖的气质。”她甜腻的语调含着深情的告白,款款的柔情企图再度融化他这颗“拒绝融化的冰”

    “那你要不要直接去喜欢柯林顿或马英九?一个是卸任总统,一个极有可能是未来的总统候选人,他们都比我更有领袖气质。”

    “我还喜欢你的声音。”低沈醇厚的嗓音有着魔性的魅力,夜晚时耳畔若能回荡着他的声音,她的睡眠障碍症一定能不葯而愈。

    他微抽一下脸颊,继续否定她。

    “我觉得歌手张学友的声音更有磁性,比我更迷人。”

    “你穿白衬衫和西装的样子很帅。”她一脸仰慕。

    “你要不要考虑直接去跟港星吴彦祖表白?他的身材比我更好,我想他会很乐意与你交往的。”他苦着一张俊脸,对她的热情无福消受。

    “我还喜欢你系领带的样子。”她施展着顽强的意志,不肯妥协。

    荆尔杰完全被她打败,松开衬衫上的领带,直接拆下来。

    “这个东西给你。”

    “什么?”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桌上浅蓝色斜纹的领带。

    “既然你喜欢这条领带,我就把它送给你。”他把身上能吸引她的东西全都拿掉,刻意不留情面地与她划清界线。

    “你要把它送给我?!”她不可思议地瞠大眼。“你居然要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我好感动!”

    她执起领带,只差眼角没淌下喜悦的泪水。

    他待她真好,以前把自己最珍贵的守护星项链送她,现在又因为她一句话而把领带送给她。

    荆尔杰挫败地抚着抽痛的额际,再三澄清。“是你喜欢,不是我喜欢。还有,我真的不喜欢你,我会参加这场相亲宴全是看在融资案的分上,全是因为钱,是在商言商,是为了谈生意,你懂吗?”

    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很伤人也对她太残忍,但他真的不想再把时间继续浪费在无意义的事物上了。如果不是为了今天的相亲宴,他早飞到上海去洽公看厂房了。

    她点头,视线落在领带上,没勇气看他。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心意,谢谢你的抬爱。”她抿嘴沈默的表情,让他有一点不忍心。

    荆尔杰站起身离席,走过她的身边时,手臂却被她紧紧扣住,她昂起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我知道要求你娶我的提议过于唐突,说喜欢你也太冒昧,但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难道我们之间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不可能吗?”她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他敛起眼底复杂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冷酷。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可否当成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饭局,让我们生疏有礼地在这里说再见?”

    “那你不喜欢我什么?是因为我迟到吗?还是我长得太丑?我的妆不好看?我长得不够高、不够瘦、不够漂亮?”她焦急地追问。

    “你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脸上的妆更是完美。只是你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伴侣。”他心目中理想的伴侣是精明干练、有手腕、能在事业上辅助他的女人,而非她这种需要人呵护的漂亮洋娃娃。“再见。”他挺直背脊,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低下头,长发垂落耳际,眼角余光看到他决绝的步伐时,觉得既难堪、又感伤。生平第一次的告白被硬生生的拒绝,她的心就像坐云霄飞车似的,一路飞上天,又急遽地往下降,彷佛沈到马里亚纳海沟,深到连阳光都照不进她阒黑的心。

    门外壮硕的保镳,刚毅的脸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敲着和式木门问道:“小姐,我们要走了吗?”

    “大叔,我想买这副筷子、这个茶杯、这只盘子、这支汤匙,还有这张椅子。”她呆坐在原地,看着荆尔杰用过的一切物品。

    “小姐,你要是喜欢这副餐具,我请餐厅的人帮你订一副新的。但你要这张椅子做什么?”保镳大叔不解地看着那张椅子,难不成坐起来比较舒服?

    “因为荆尔杰曾经坐过这张椅子,用过这个杯子、这个”她喃喃自语。

    保镳大叔看着她失落的神情,明白地点点头,马上找来餐厅的经理,交涉后将荆尔杰曾经使用过的餐具和椅子一一搬至黑色宾士车上,一行人声势浩大地离开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