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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菲尔!你在里面吗?菲尔!”
门板被拍得嘎嘎作响,一声又一声急切的呼唤压过了屋内那隐忍啜泣的低吟,菲尔听见了,楼语凌也听见了,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她使出仅有的气力推开了他,全身虚软的下了床,腿一软,整个人竟跌坐在地上
“啊!”她吃痛的掉泪,伸手揉揉屁股。
“你怎么就是不安分?”菲尔在下一秒钟将她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然后替她盖好被子便要走去开门。
“喂,你想干什么?”
“开门啊,方桦在找我。”
“不行!你不能去开门!我去!”说着,楼语凌又要起身下床,却让他快一步给伸手按下。
“你给我乖乖躺在床上不要动。”
“你疯了不成?她是你老婆,我们我们我的意思是,如果她看见我们两个人单独在这间屋子里,她会”
“她不会,你不要担心,更何况,你不说,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吗?”菲尔一笑,未待她回过神来便起身前去开门。
门一开,方桦见到了菲尔,整个人便扑了上来
“菲尔!你让我担心死了!”娇弱的方桦偎在高大的菲尔怀中,小鸟依人的模样可以羡煞所有人。
楼语凌无法形容此刻杂乱又难堪的心情,她痛恨方才自己竟然无耻的在菲尔怀中娇喘呻吟,她痛恨自己一点矜持与自尊都没有,对方轻轻的一个吻就可以让她轻易的撤除防线,让他碰触到她最隐私的地方
她好气也好恨,气的是自己,恨的也是自己,她在他面前根本就无地自容
他是怎么看她的呢?一个可以随便带上床的女人?一个可以轻易上勾的笨女人?
“放心,这里是我的地盘,不会有事的。”菲尔温柔的拍拍怀中的女子,一双眸却定定的落在楼语凌失落的眼眸中。
心。幽幽地一震,为她的苦与伤。
“可是你出去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回古堡,法瑞安已经出动所有人到林子里去找了,你该先回古堡说一声的,怎么”
“你的老公是个见色心起的风流鬼,你难道不知道?”一声冷冷的嗓音从菲尔身后传了过来。
方桦这才想起这屋内还有别人,小小的脸侧过一边望向那张大床上躺着的长发美女,那女人衣衫不整不说,全身都湿透了,那剔透姣好的曲线可以说是毕露无遗,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会心动,更别提男人了。
而刚刚,菲尔就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很有可能的他们还是在床上,是她打断了他们
“语凌,你”“怎么?你敢偷吃却不敢让我说?”楼语凌气闷的扬了扬下巴,高傲的她绝不让自己在他面前为这种事掉下泪来。
喔!老天!闻言,方桦柔弱的容颜上有着讶异,也有浓浓的自责。
“对不起,菲尔,我不知道你们正在呃,我是说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她是没想到一向君子的菲尔会对女人动心,她从来就没想过他会爱上一个女人。
“你这脑袋瓜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见她又羞又恼的模样,菲尔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头“你不必自责,也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打断什么不该被打断的事,懂吗?”
“是吗?我真的没有?”方桦不太相信的看着他。
他总是为人着想,就算她真的打断了什么,他也会为了不让她难受而哄她说没事,这就是菲尔。
“没有。”他拍拍她的小脸,温柔一笑“今晚在堡里住下吧。嗯?”
“不了,菲尔,我得在明天早上赶回巴黎秋装展示会会场,知道你没事,我也要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是法瑞安开车带我到这儿碰碰运气,看是否可以找到你的,现在他人在外面,我会叫他送我去机场,你在这陪陪这位小姐吧,她的脸受伤了,要上点葯,女人最忌讳脸上有伤,你得小心点,别让她留下疤才好。”
“知道了,老婆大人。”菲尔举双手投降,大笑的揽住她的肩将她带出门“一路小心。”
“嗯,再见,菲尔。”
“再见,老婆。”亲昵的在方桦颊边吻了一记,菲尔在门边目送她离开之后才返回屋内。
一个抱枕突然迎空飞来,菲尔一个侧身躲过,接着飞过来的则是一个古董花瓶,他再次躲过,却救不了那只花瓶,硬生生的听见它哐当的摔落到地上的轻脆响声
“你滚!”楼语凌气得伸手抓到东西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他身上扔。
台灯、玻璃瓶、挂在墙上的画作和桌上的笔和一本接着一本的书菲尔躲过一个个攻击近了她的身,长手一伸将她强迫的拉进怀中。
“好了,别生气了。”他低声哄她“你若因此不小心伤了自己,我可是会心疼的。”
心疼?见鬼的心疼!这个花心大萝卜!刚刚对妻子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现在一转身又说会对她心疼?
楼语凌气闷的瞪着他,在他怀中挣扎不已“花言巧语!我要再信你一句,我就”
话未落,已被~记温柔又霸道的吻给封住了口。
她迷惑了,心幽幽一荡,说不清心底涌上来的莫名感觉。
“我先帮你脸上的伤上点葯,明天一早再带你去找医生。”他转身离开,拿起前些日子放在这里的葯箱再走回床边坐下来。
菲尔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就像刚刚的激情只不过是她的幻想
他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他是在要弄她吗?把她逗得失去了神智之后自己又装成一副清高不已的模样?
她瞪视着他,他却似乎刻意的痹篇她的眼,专注的替她脸上的伤痕消毒、上葯,她疼得微微皱眉,他也跟着凝起眉心,好像她的疼会感染到他身上似的,令她啼笑皆非。
她很生气,很想质问他为什么,很想痛批他一顿,关于他刚刚的“临阵脱逃”
好吧,就算是她不断的求饶要他放手,但他怎么可以真的就这样说放就放?
他对情欲的收放自如让她生气,或者说,她是对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轻易的被他的吻给收服而生气。
不,她不能质问他,这只是彰显出自己对他的渴望有多么的浓烈,把自己最后的自尊放在他面前让他践踏而已,他可以收放自如,她当然也可以,犯不着为此失魂落魄的。
“怎么弄的?”早该先替她上葯的,却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那股强烈渴望。
当他以为自己差一点就要失去她,当他看着她那双幽然又漂亮的瞳眸缓缓睁开取笑的看着他,当她痴痴的眸充满爱恋的看着他裸露的上半身的那分渴求
他情不自禁了,只想要把她紧紧拥进怀里,吻她,抱她,爱她,让她成为他身体中的一部分
轻抿着唇,菲尔状似淡漠,却也知道自己一手挑起了她潜藏在体内的那股最原始赤裸的欲火。
不止是她,他也是,这十年来,她是第一个可以让他失去自制力想要抱在怀里吻着宠着的女人,他不能否认自己渴望着她,才会一对上她痴恋的眸就再也无法克制的上前吻她
只是,他有太多的顾虑。
“问问你的马儿是怎么想把我给摔下地的就知道了。”楼语凌冷冷的摸着脸,没照镜子,也不知道这伤口究竟有多令人心疼。
“对不起,他一向怕打雷闪电。”要不,他也不会寻她寻得这么急,更不会在看见她半挂在马上时那么的心慌。
是的,心慌。
压根儿忘了自己一向是传说中从容不迫、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菲尔伯爵,仿佛又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刻,无助而慌乱。
“你在替你的马跟我道歉?”她挑挑眉,抓紧了身上差一点滑落的薄被,好笑又好气的看他一眼。
“不,我在替我自己向你道歉,我不该找你去骑马的。”他口里说得淡然,眼神中却仿佛带着浓浓的自责。
她看花了眼吗?她一点都不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她也只不过刮伤了脸罢了!
她突然抓住他替她上葯的手,定定的对他道:
“那不干你的事,我喜欢骑马,我也很高兴你带我去骑马。”
微微一愕,菲尔似乎懂得潜藏在她话中的深意,却还是笑了笑,摇着头“下次不会了。”
“菲尔”她不高兴的挑眉。
“明天一早我要到镇上取新来的农作物品种,要不要一起去?”他温柔的转移话题。最重要的,他得带她上一趟医院,虽然她脸上的伤痕并不深,但还是让医生看一看比较令人放心。
“你要带我去?”
菲尔听到她惊喜般的问句,不由地抬起头来,好笑的看着她“除非你不想去?”
“我想,当然想,你不在堡里的这段日子我都快被闷死了!”她巴不得一逃邺十四小时都跟在他身边,一秒都不分开。
想着,楼语凌自顾自的红了脸,像被烫着了似的倏地抽回她还抓着他的那只手,掀开被子将脸埋进里头。
“怎么了?”
“没有,我好累,想睡了,明天不是要早起吗?该睡觉了。”
他把她的被子掀开,轻声道:“先去洗个澡,舒服些,还有,小心你脸上的伤口,先不要碰到水。”
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她的视线再一次被他宽阔迷人的胸膛给吸引住了,久久移不开
“语凌?”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希望可以移回她的注意力,他可不希望自己再一次像饿狠扑羊般的真要了她,尤其是她现在被子底下是一丝不挂虽然他很想,但绝对不是现在。
“嗯?”她轻应了句,目光还是瞪着在他好看的胸膛上。
“看着我好吗?”他叹口气。
“我正在看啊。”
“我是说看我的脸。”他把她的头抬高,让她的眸对视着他的“你这样一直贪看着男人的身体,会让男人想入非非的。”
“我哪看”男人的身体喔,老天!竟被他看见了!楼语凌的脸更红了,像一颗熟透的番茄。
看着楼语凌娇羞迷人的模样,菲尔再一次情不自禁的搂过她赤裸光滑的肩,细碎而温柔的落下他的吻
他,令她迷惑极了,但她喜欢他的吻。
很喜欢,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明明还生着他的气,却又不想伸手推开他。
很没骨气,丢尽了女人的脸,但她还是想赖在他的怀中被他吻。
要生气,等一等再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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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经过二楼的长廊,远远地便看见交叉着手站立在菲尔房门口的法瑞安。
“菲尔昨夜没回来,你一大早站在他门口找他有事?”
“伯爵昨夜没回来?”法瑞安瞬间挑高了眉“他真的在那个野女人的小屋里住下了?”
她一笑,摇着头“法瑞安,楼小姐不是什么野女人,你不能这样说我们的客人。”
“她的来历不明,不是野女人是什么?伯爵这回真的被美色蒙混了,才会忘了他当初的誓言与许诺!”他愤愤不平地道,眸中闪见着怒火“等我查清了她的底细,定要马上掀了她的假面具!”
“楼小姐会有什么底细?”
“她可是法国名门之后,却没事跑到这个小城来接近伯爵,不是存在着某种目的的话那是为了什么?何况,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法瑞安气得说出他叫人调查楼语凌背景资料的结果。
不过,他此刻手上有关她的资料仅限于她的家世背景,无法说明她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在亚维依的理由。等到再深入一点的调查报告出来,他就马上可以把她逐出古堡了,他非常期待这天的到来!
“楼小姐有未婚夫?”茉莉一愕,温柔的眼眸瞬间沉了下去“那她不是在玩弄菲尔的感情?”
“你在说什么?”法瑞安古怪的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我的意思是说,纵使菲尔也是有妻子的人,她也不该玩弄菲尔的感情菲尔并不如外界所谣传的那样会和女人玩一夜情的,不是吗?但是,也许,楼小姐并不这么认为,所以才会自己有了未婚夫还去勾引有妻子的菲尔,以为两个人玩玩就算了,好聚好散这对菲尔将会是一种伤害。”
闻言,法瑞安不悦的抿紧唇“伯爵不会爱上她的!”
“你何以如此肯定?”茉莉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看他。
“因为他爱的是另一个女人,他这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那个人当然不会是楼语凌。”
“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法瑞安。”她若有所指地道。
“伯爵不会的!”
“我也希望他不会,但是,只要是人都会寂寞,菲尔是个男人,他也会有他的需要。”
“他可以去找妓女!”
“那未免太丧失菲尔的格调了,法瑞安。”茉莉摇头苦笑“如果菲尔真是这样的人,你就不会这么敬重他了,不是吗?”
是的,她说得没错,就是因为菲尔伯爵一向温柔宽厚,举手投足都是贵族威仪,对女人永远绅士,对心爱的女人深情不移,他才会这么死忠的跟随在他身边,不顾一切的保护他
想着,法瑞安瞪着茉莉,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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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也终将有醒来的一天,早点醒,回忆较少,比较不会痛,晚点醒,美好的回忆更多,一想起便会伤怀。
所以,她选择早点醒过来,再怀念,也仅仅是下大雨在小屋那一夜,一场点到为止的拥抱和吻。
不知道该感激他绅土般的风度让她这个处女之身完璧而退?还是要怀疑自己在男人眼中的魅力太低,以至于他每次到紧要关头时总会放开她?抑或是,他总是想起了他的爱人、他的妻?
那她呢?算什么?他究竟把她摆在心中的哪一个位置?
懒洋洋的身子半倚在躺椅上,腿上搁着一部笔记型电脑,思量着该如何下笔写这篇名流的专访特刊,想着的却全都是菲尔脸上那迷人温柔的笑容,霸气掠夺的双手,还有他身上那夹杂着天使与魔鬼般的神秘气息。
闭上眼,仿佛还可以闻到他身上独特的草香,感受到被他的双臂紧紧拥在怀里的亲昵与幸福
轻轻地扯了扯嘴角,楼语凌笑得甜蜜却也辛酸,淡淡的苦涩掩上了她的眉眼,她很想释怀,忘了他是个有妻子的男人,不顾一切的去爱他但,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很想要你,但是我不能。”那一夜,他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地道,修长的指尖温柔的梳着她的发。
“我不懂”
“我已婚,而你难道没有爱的人?”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她。
有吧?哈帝应该算
但,现在她有点怀疑了,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过哈帝?
“我从没想过这些,也从来没想过跟你要一个承诺或名分,你忘了?是你叫我跟着感觉走。”
“是啊,但是我忘了你才二十五岁。”他低喃自语。
二十五岁的女人,她的爱情是占有,就算他用尽一切爱她,最终,她也会在意那个名分。
而名分,是他很想给但现在却无法给她的东西。
“什么?”她没听清楚,幽幽地抬眸。
“我是说你不在乎那些承诺和名分,但是我在乎。”
心,一窒,伤了。
“你在乎的是你的妻子,那个你爱的女人,你怕对不起她。”所以,纵使他爱她,他也不会真的要了她“那又为什么要碰我?吻我?”
那一夜,她把他赶出了她的屋子,她知道他在外头独自坐了一夜,却狠下心不去理会。
然后,又下了一场大雨
第二天,是法瑞安来敲她的门,她没跟他回城堡,法瑞安也乐得不坚持,把车开走了。
就这样,他把她一个人丢在小屋里一个礼拜,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