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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段行已经被捕下狱了。”
“很好。多花点银子,我要他死在牢里。”
“是,属下这就去办。”黑衣人领命而去。烛光摇曳中,映照出一个又影,脸上有着残佞的冷笑。
那人伸手摸摸自己的胡子,得意的笑了。
“段行,莫怪我心狠手辣,谁叫你不识好歹,屡次破坏我的好事,上次在树林杀不死你,让你死在牢里也是个好办法。
“哈哈哈。”他拿起笔,沾了沾墨水开始写信,只见墨水渐干了以后,字也随着不见
“来人”
“属下在。”一个黑衣人立刻出现。“立刻将这封信带到范阳城给陈永进。”
“是。”
他拿起蜡烛,将腊液滴在信封接口处,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印石,趁腊液还没有干之前印下。在微弱的烛光下,隐约可以看见那个印石刻尚书密令。
“老爷,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经过几日的奔走,好不容易才能入狱见到段行,但一见到他,张丽锦便被他虚弱憔悴且伤痕累累的模样吓到了。
段行早已被换上囚衣,破烂的囚衣中透出血渍,脸上还有大小不一的瘀青和伤口,就连眼睛也肿得睁不太开。
“爹,他们为什么对你用刑?”虽然相聚的时日不多,但是骆巧儿可以深刻感受到父亲对她的疼爱,见到他这个样子,她心里又是难过又是生气。
“你你们来了”听到声音,段行勉强打开眼睛,看见眼前两个着急的人儿,他挣扎着起身,却感到力不从心。
“老爷,到底是谁对你用刑,我绝对要他付出代价。”张丽锦将段行扶起,靠坐在墙边。
“爹,那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方法可以帮你洗清冤枉?”
“没有用的,他们从府里搜出那幅画来,证据确凿,现在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段行幽幽叹了一口气。
辟府办案讲求证据,而那幅通敌卖国的画,的确是由他的书房里找到的,就算他说画不是他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书房,怕也只会被人当做想脱罪的谎言吧。
可是爹爹明明没有做,为什么还要受这种罪呢?骆巧儿急了,如果再不想想办法,只怕爹爹就快死在牢里了。
“别伤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我段行行得正,坐得端,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总有一天会还我清白的。”
“到底是谁那么没良心,这样中伤爹?”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爹爹在朝为官多年,会不会得罪了什么人而不自知。
“是啊,老爷,你就好好想想,这样我们也好帮着想办法啊!”否则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家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会不会跟上次那些黑衣人想杀爹爹有关?”
“这个”段行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出。
“会不会跟那本奏摺有关?”
“什么奏摺?”事情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最近杜尚书有些奇怪的举动,不但在洛阳建造别业,还大量收购铁器,姑且不论这笔庞大的经费从何而来,收购铁器的行为实在启人疑窦,我便拟了份奏章禀明皇上”
“爹爹是说,杜尚书想造反?”骆巧儿大惊。
“小声点。”段行连忙阻止她说出这两个字,这件事情还未经证实,贸然说出只会打草惊蛇。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骆巧儿压低声音。
“如果可以找到一个人,或许他”段行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人名,许多多年未破的悬案,都是在他手上水落石出的、只可惜这人行踪飘忽不定,而且行事乖异,想做什么全凭自己的心情。
“算了,当我没说吧!”
“是谁?我去找他帮忙。”听到有了一丝希望,骆巧儿精神大振。
他不见得会帮忙的。“有好几次朝廷想网罗他,但就算开出再好的条件,他还是不屑一顾,这次他不见得会愿意伸出援手,更何况,他连那个人在哪里都不如道。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骆巧儿坚定的说。
“好吧,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姓仇”
杂乱的脚步声在牢房外响起,随即便听到狱卒的声音。
“时间到了,你们快走。”说着,还一边把骆巧儿和张丽锦两人往外拉。
“等一下,再给我们一点时间‘”骆巧儿想要挣脱狱卒的手,爹爹还没有把那个人是谁交代清楚啊!
“不行,太子马上就要来了,不能让他看见你们在这里,快走快走”无奈狱卒一点情面也不留,半推半赶她们出牢房。临上马车前,骆巧儿突然别见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她看见那人身边跟了几名护卫,吴大人也跟在他身后,狱卒见到他也下跪行礼,看样子他的身分地位应该颇为尊贵,那个人便是当朝太子?
骆巧儿望着他的身影,越想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似的,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是他,那次她无意间闯人后院,看见正在和君远舟说话的那个人。“原来他就是太子”
在回程的马车上,骆巧儿不断想爹爹说的那个人。只知道一个姓氏,那要怎祥才能找到他呢?就算找到了,爹爹说他行事乖异,肯不肯帮这个忙还是一个问题。
而太子她曾经在君府见过他,可见他和君远舟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看他们相处的样子,似乎交情还很不错。
对了,还有那幅画
她记得那时君远舟从吴进宝府里偷出来的,便是一卷画轴
陈永进送了吴进宝一卷画轴,君远舟拼了命偷出画轴;他和太子交情匪浅,父亲因为一卷画轴被认为通敌叛国;太子去牢里见父亲
这些人和事之何到底有什么关联?
“发什么呆?”张丽锦的声音冷冷响起。“还不赶快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爹。”
我正在想。“骆巧儿不经心回了句。她试图把这些事情申连起来,好像就快要理出脉络了。瞧你那样子,好像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张丽锦冷哼一声,她从开始就不喜欢这个突然昌出来的女儿,再加上她知道骆巧儿竟然不识字,从小便在街头混大时,更是打从心底瞧不起她。瞧,她连一件衣服都穿不好,要不是特地请人把裙子改短,她还不会走路呢!还有,竟然连梳个髻都嫌麻烦,就随便拿条彩绳把头发系住,要不是段行疼她,体贴她不习惯这些,特准她这么做,她早就好好把她教训一顿了。这么役有教养没有知识的人,连跟她坐同一辆马车都不配,又怎么配当她的继女呢?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见骆巧儿似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张丽锦更是生气,怎么说她也是她的长辈,她难道连这种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啊―”
“要死了,干嘛夹然叫那么大声?”张丽锦被骆巧儿突如其来的大叫声吓到,连忙拍拍胸口,瞪着骆巧儿。
“我知道了”
“哼,你又会知道什么?”
“停车快停车”不理会张丽锦的冷言冷语,骆巧儿急急叫车未停下马车,然后打开马车门跳下去。
“喂,你要去哪里啊?”张丽锦追问。
“我去一个地方,二娘先回去吧!”骆巧儿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跑掉。见骆巧儿已经跑远,张丽锦知道叫不回她,才关上车门,忍不住嘀咕。都这个时候了还乱跑,真是的,一点家教都投有“不顾街上行人的侧目,骆巧儿往隐约记得的方向跑去她想快点见到君远舟,见到他,所有的事应该就能水落石出了吧
“快开门、快开门啊”骆巧儿使劲敲着君府大门,一面大声喊着。
里面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大门一被打开,骆巧儿便往里头飞奔而去。
“骆骆姑娘?”赵远山乍见她时有一瞬的惊讶,但见她不待通报便往里面跑,也只能跟在她的身后,试图阻止她。
“君爷呢?我要见他。”
她先跑向大厅,没有人;偏厅也没有人;那应该在书房了。
凭着隐约的记忆,骆巧儿继续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骆姑娘、骆姑娘,你等等啊!”赵远山服着骆巧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顾赵远山的阻止,骆巧儿跑到书房前,连门也敲便推门进去。坐在案前的君远舟听见开门声抬起头,便见到因为跑步而双颊通红的骆巧儿和不一会儿也随后跟到的赵远山。
“主爷,小的来不及阻止骆姑娘。”
“没关系,你先出去吧!”大手一挥,赵远山便依命退下,离去前顺便带上书房的门。
“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君远舟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走到骆巧儿面前。
“我我想问你有关那卷画轴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君远舟直直盯着她瞧时,她就会全身僵硬,心跳得飞快,连话都讲不清楚。“哪卷画轴?”君远舟无视她的着急,反倒像是无事般,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就是就是你带回来的那卷画轴。”
“你不是已经离开,怎么又回来了呢?”君远舟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这这个”骆巧儿支支吾吾起来,不知该怎么解释。
“再说你怎么突然对那卷画轴感兴趣了?”君远舟一步一步朝她逼近,骆巧儿只好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背抵上干墙,才知道自己已经役有退路了。
“我我只是突然想到”她还不知道君远舟在这整件事里是扮演什么角色,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把爹爹的事情说出来,在君远舟的逼视下,只好低下头,随便讲了个理由。
“是这样玛?”他将两手撑在墙上,骆巧儿在他怀里看起来格外娇小。
“我还以为你有看过别卷类似的画轴呢?”
“没、没有”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呼出的气息,自己的心好像就快跳出来似的,脸上热热扭烫像要烧起来。骆巧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低着头,仔细专注的盯着自己的鞋尖,一面深呼吸,想把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挥去。
“没看过啊!”君远舟猛然退开,转过身去。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怎么这么不坦率?他有些气闷的想。初回君府时,虽然好几天没有去看她,但心头却不时会浮现她的身影,有时生气盎然的和小贩讨价还价着,有时气愤的和五六争论着,本以为这是因为她也跟了他一些时日,自己早已经习愤身边有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所致,过一阵子便会恢复正常,她的存在对他而主是可有可无,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而后他听到她不告而别的事,在初时的愤怒退去后。取而代之的是担优。担心她会不会饿肚子,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好几次烦躁的连事情都没有办法处理,直到有了她的消息。她与段行父女相认、段行被诬陷下狱的事,他当然已经知道了,所以当胳巧儿匆匆跑来问他有关画轴的事,他就已经知她的目的。
但是她竟然不愿意向他坦白,跟他说她需要他的帮助,好似他们是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为了这个想法,他居然有些恼怒她
见君远舟突然掉头,骆巧儿一急,忘了刚刚心中异样的感觉,跑过去拉住他的衣袖。“等等”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他转过身,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请你告诉我好吗?”胳巧儿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个重要法?”
“这这”看来如果她没有说出所有的事,他就不愿意告诉她任何消息了吧!骆巧儿咬一咬牙,把离开君府以后的事全盘托出。
“什么,你受伤了?”一听到骆巧儿为段行挡下‘刀’,君远舟不由得提高音量。他派出去的人,怎么没有查到有这一段?“
“伤势怎么样?还会痛吗?”
说着便要将她的衣服脱下来查看伤势。
骆巧儿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边拉着衣服,一边急忙解释。“已经完全好了,不会痛了。”
听到骆巧儿的话,他才想到相隔也已经有一段时日,她的伤当然已经痊愈,他算是白着急了。
“所以你要我帮忙救你爹?”他恢复平时的冷静。
“我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我知道你和太子是朋友,这件事情你也有参与,所以我只能来请你帮忙了。”骆巧儿切切的看着他,担心从他嘴里说出个不字,如果他真的拒绝,那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找我帮忙是盆要代价的。”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但是他的表情着起来怎么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阴谋似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君远舟盯着眼前的人儿。
“事成之后,我要你。”如果她不在身边,他就没有办法保持如同往日的平静,常常会想到她,担心她的现况,弄得自己烦躁不堪,那么不如把她留在身边,能够时时见到她。
他不想去分辨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
是新鲜感?或许吧!毕竟在他的周遭多的是名媛淑女,遵守着缚人的礼教,而骆巧儿不矫饰的纯真,反而更难脑粕贵。
是爱情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但心头浮现这个字时,他却不怎么排斥,如果以爱为名,可以名正言顺把骆巧儿留在身边,他愿意付出这个字,及和它相应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