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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蓉被骂得头低低的,像是鹌鹑一样。旁人看了只能看见她雪样的脖颈,还有那清冷的下颌。这楚楚动人的模样是个人都觉得怜惜。
一旁的嬷嬷劝道:“大姑娘主意大不听老太君管教,这和二姑娘有什么关系。二姑娘向来是孝敬老太君的,为的也是太君不要气坏了身子。”
沈太君听了面色才算缓和了些许。她叹了一口气,目光深沉:“大姑娘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沈家的基业早晚会被她拿走。”
沈静蓉低着头,眼底浮起冷冷的笑容。
……
沈静月回到望月园的时候,脸色是阴沉的。她才刚坐下来就看见青兰匆匆进来:“大小姐,老太君那边……”
她低低在沈静月耳边说了沈太君的抱怨。
沈静月越听,面色越发冰冷。她对青兰道:“你去派人打听下,是谁在老太君耳边吹妖风,让我娘回府。好好的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茬事来。”
青兰犹豫:“会不会是大夫人自从入京就没有回府拜见,老太君不高兴?要不……”
沈静月皱眉,想了想也有道理。在周朝以孝道为先,母亲杨氏当时入京是因为端仪长公主的病危,现在病愈了的确是要回府拜见下沈家公婆。
这些日子母亲杨氏才刚刚喘口气还没来得及回沈府,就被小人钻了个空子,也怨不得沈老太君生气。
她目光沉了沉,对欣兰道:“写一封信给母亲,告诉我母亲下这事,让她挑个好日子回来一趟。”
欣兰应了。
青兰又道:“大小姐,现在怎么办?老太君发话了要扣我们望月园的份例。要扣一大半呢。”
沈静月明眸闪了闪,冷笑:“让她扣。缺了的让库房补上。切记不要让他们换掉我们的人。别的都好说。”
青兰点头应了。
沈静月见她办事快又稳妥,令人拿来一封厚厚银子对她道:“这些让你去打点园子的人,让她们忠心点。只要我们望月园铁板一块,水泼不进,什么都不怕。”
青兰赶紧要推辞。沈静月却道:“让你收着就收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园子的人跟着我,只要忠心就给赏。人心是肉长的,但大家也要过日子,恩赏并下才好。你就替我多管下这园子的人。不可靠的不要放进来。”
青兰立刻道:“大小姐放心,这包在奴婢身上。”
沈静月道:“我觉得那边已经有动静要对我们望月园下手了,这个时候是任人唯亲的时候,特别是家丁,粗使丫鬟,找老实巴交的就行。”
她吩咐了许多这才让青兰退下。
奶娘王氏皱眉道:“大姑娘,真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沈静月眉心不展:“奶娘你不知道,我娘要是真的回来了,那人会往死里对付她的。现在我娘住在宫里,她鞭长莫及,自然是气得心急火燎的。”
奶娘王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沈静月这么做让她觉得小题大做,但是这道理是明白的。杨氏品性高洁最看不得下作的伎俩,不回府能省去她不少闷气。
沈静月对奶娘王氏道:“奶娘替我进宫一趟,将这些事讲给我娘听,就说我不想让她贸然回府,一则我爹那样子她看了生气,二来,府里不干净,头顶还有个老太君管着,到时候让她立规矩,岂不是要受着?”
奶娘王氏叹道:“好,我知道了。我进宫再和郡主提醒两句。”
沈静月点了点头,眉心隐隐都是化不开的忧虑。
……
沈太君的命令第二天就到了望月园。望月园的份例裁减一半,还没等下人沮丧,青兰就领着望月园的管事给大家发红包,说沈府如今困难,但大小姐不忍心大家跟着过苦日子,就把自己的份例拿出来给大家补上。
众人一听一个个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虽然知道沈家大小姐有钱,不缺这点份例,但放眼看哪个大户人家肯这样厚待下人?
而且沈静月给的还比原先沈府给的份例多了许多。这下整个沈府的下人都眼热了。这几年周朝光景好,物价却高,这给大富人家帮佣打零工的工钱却涨得慢。
沈府这些年又在茶行上亏得严重,平日给的份例银子就少了。现在多给了那不啻于天降喜事。
望月园中的下人人人欢欣鼓舞,一个个都在夸沈静月的好。而沈府中别的院子的下人则一个个怨声载道,有人甚至开始说起了从前周管事克扣的份例……
沈府的风吹草动吹到了二房那边。二房王氏和几位管事嬷嬷们说完话回房中正好看见闷头喝酒的沈诚。
王氏皱了皱眉。自从沈静月掌管沈家茶行有了大起色,沈诚就一下子清闲起来。成日没事干,不是在外面溜达就是在家里喝闷酒。
她上前皱眉:“大白天的,老爷喝什么酒啊?”
沈诚一把夺过酒壶:“你别管。”
王氏讨了个没趣就坐在一旁开始数落:“老爷你这样不是办法。现在大姑娘都管了整个京城的茶行,我听爹说还要把沈家将来的产业都给了她。唉,这大姑娘还真的是不客气,听说她向那珍宝斋的白东家取经,还要弄什么……什么……招牌……”
“妇道人家懂个屁。这些歪门邪道不是真的生意经,将来一定赚不到钱的。”沈诚喝了点酒,眼神有点横。
王氏酸溜溜道:“可是听说大姑娘已经赚到钱了,一个月赚万把两银子……啧啧……这一万两可有多少啊!那可是明晃晃一面墙啊。”
王氏絮絮叨叨。沈诚一杯杯喝着酒。忽地,他问:“你刚才说,大姑娘去向珍宝斋的白东家请教生意经?”
“是啊。说起来珍宝斋的东家真是年少有为,我都见过了,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好生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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