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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雨季末期,我们迎来了一个比较庞大的角马群,成千上万只黑压压的身影挤满整个草场,几乎没有缝隙,每一个都在大吃大嚼,侧耳倾听,一片齐刷刷的切割青草的声音,它们正在进行旱季前的大迁徙,等它们过去,相信这片草场就只剩下黄秃秃空荡荡的硬土地了。
我趴在山坡上俯视下面那群黑压压的角马,它们一片片的挤在一起,从地平线那里延伸过去,几乎看不到尽头,场面宏大。我明白这样盛大的场面今年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一定要珍惜才行。
于是我马上把大家召集起来,做了关于今年最后一次盛宴的动员大会,这当然用不着我多说什么,因为在吃这方面,我们根本用不着动员。所以我主要讲了全族一起行动的几个大型的打围计划,以妨自己人相互冲突,至于他们自己单独的行动,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从那天开始,我们进入少有的忙碌期,几乎每晚都出击,有时白天也不闲着,这有点儿像最后的疯狂,当然,骄傲的狮子是不会存储食物的,我们总是吃不完就扔,不管情况多么恶劣,也不会像有些动物那样把食物埋在土里挂在树上,这有悖我们活着的宗旨
活着就要痛快淋漓的活着,苟延残喘的事我们做不来。
就着么搞了一连七八天的大屠杀,大家都杀红了眼,全都处在亢奋的顶峰,那些时刻都在丧命危胁下的角马们也都处在崩溃的边缘,晚上借着月光望去,它们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透着一股神经质的味道,不过,就算处在这样的残酷的环境下,它们也没有马上离开,离开这里离开我们,前面还有别的什么在等着它们,这里至少还有青草,有水,它们的生命之源,在草原上,你找不到所谓的净土,那种完全安全宁静的净土,可能只有死后才能找到。
当然,这块草场上也不只我们一族人热闹,鬣狗家族一点不输我们,已经忙活了几个晚上了,一到深夜就会听到它们吱吱呜呜的怪嚎伴随着角马的惨叫,它们的出击手法和我们不同,我们讲究的是一招毙命,它们则是群攻,你一口我一口,只不定咬在什么地方,大多数的猎物会在死亡前体会一番活生生的开膛破肚的感觉,所以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死在我们手下的那些食草动物们还是比较幸运的。花菜也被每晚的盛况刺激着神经,兴奋异常,在黑夜里远远就可以看到一对绿灯笼挂在树上发着精光,不过对现在的它来说狩猎角马有些难度,它也学乖了,知道扬长避短,利用我们和鬣狗引起的骚乱,专挑体型小的幼仔下手,竟也让它得手了两次,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当然,它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饱餐一顿,也得益于现在的选择之多,我根本懒得去动它,花菜已经慢慢长成成熟的猎豹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闲没事去挑衅什么的,对于同样是掠食者的它们,我还是保持着一份尊重的,没有必要的情况,我们不会挑起冲突。
这块草场上的掠食者大丰收,同样会引来一批批的追随者,比如岩鹰、秃鹫、白头翁、苍蝇之类,大家一块忙活,这对我们来说是烦不盛烦,但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这场饕餮盛宴之顶盛。
这样闹腾几天下来,大家都有些疲惫,但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放松,拼意志的时候到了。我命令全族成员白天不准单独行动,全体休息,养足精神,晚上来一次大的围剿。
夜晚刚刚来临时,鬣狗家族就开始闹腾起来了,它们的行动总是伴着如泣如嚎的凄厉怪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响彻草原,所以只要它们有行动,整个草原就平静不下来,所有的食草动物更是战战兢兢,时刻警惕,紧张的期盼着相对平和的天明。
我在这样嘈杂紧张的环境里勉强睡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只好挨着雷躺下,无聊的看着天上的星星,雷反而睡得很沉,自从他上次被毒蛇咬伤醒来后,他与以住的自己一样守护着这个家,但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雷好像与以前一样,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说不上哪里不同,他和以前一样巡逻、守护着这个家,他对我和棋封都很好,对孩子们喜爱又严厉,这都很正常,但我总感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和以前不同了。
后半夜的时候,草原上相对平静了些,鬣狗家族已经收兵,该我们上场了。
这个时间是我喜欢的时间,因为接近黎明,这是一段最黑暗的时候,也是草原上所有生命感觉最累的时候,包括我们在内,所以我喜欢选择这个时刻挑战身体的极限,当然也挑战角马们的警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