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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一并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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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春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切,趁着凤姐嫌弃的摆了摆手,叫人把柳叶先拉下去,醒了再来回话时,对凤姐小声道:“左不过一个杯子,这样对她,是不是不大好?”

    凤姐笑咪咪的看着她,还没答话,司棋在一旁抢着说道:“二奶奶这是杀鸡儆猴呢,若不狠着点,这些人哪里会把姑娘放在眼里。如今二奶奶特地把她拉出去,就是给外头那些人看看,敢在姑娘这儿耍心眼,只怕死的惨!”

    迎春闻言却道:“我哪里不知道嫂子是为了什么,只是这样做了只怕不好。不说别的,柳叶也算是二太太那边的人了,如今这样”

    凤姐却挑眉冷笑道:“二房再管着家,还能惯着奴才欺负主子不成?我倒想问问姑妈,这是个什么理儿了。她不是二太太那边的人,我还不挑她发作呢。就是要给这些人看看清楚,大房的人可不是随意任他们欺负的。”

    迎春心中虽忐忑,但见凤姐一点不惧,也不碍着她姑妈的情面,这才放下心来,只看不语,不再插嘴。

    倒是司棋听了凤姐的话,在一旁道:“可不是,原在老太太跟前吃饭,倒没什么差别。如今在园子里弄了大厨房,单做给各处主子吃,就瞧出轻重来了。前儿我不过是要了碗豆腐,竟拿了碗馊的来,昨儿个问厨房要碗鸡蛋羹也要不来,还说什么几两银子一个,又说连什么宝钗三姑娘去要吃的也要另花银子去买。我亲自去厨房瞧了,那一筐子鸡蛋摆得好好的,我扯破了脸闹了一场,她们才再不敢看人下菜。这起子人仗着是家生的奴才,竟连我们也不放在眼里。那宝玉房里三等的丫鬟要个什么,一要就得了。偏我们这样的一等丫鬟去了,只给些猫狗都不吃的东西来糊弄。”

    凤姐闻言大怒:“还有这等事。这样的事你早该找我说了,我虽不管家,但打发几个下人还是可以的。今儿我也不走了,就在这儿吃,谁也不许传了消息出去,外头有一人知道,我打断这院子里所有的人腿!”

    这话叫嚷出去,谁都不敢吱声,左嬷嬷搬了个凳子在院门口,笑呵呵的看着里头的丫鬟们。仿佛跟门神一般。

    说来也巧了,这日不知是不是前一日姑娘们去登山乏了,竟没人往缀锦楼来,凤姐趁着这时机,好好的整顿了一番缀锦楼,让那下头的丫鬟们再没一个敢有异心的。就算有异心,也不敢在轻易显露出来了。

    到了中午,凤姐另点了一样鸡汤一样豆皮包子,司棋叫莲儿去厨房要吃的。也不说那是凤姐单要的。莲儿只当是迎春要的,便去厨房说了,果不其然那厨房里诸多推脱,又说买不着鸡。又说豆皮天热放着容易臭,让莲儿回去换几样菜来。

    莲儿只得回了屋里,战战兢兢将话回了,凤姐冷笑一声。又换了个小丫鬟小翠,让她再去催一回。小翠不敢多言,仍去厨房将了这两样菜。又不得。只得回去又说了一道。

    凤姐冷笑了声道:“她怎么说的,你只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我自不会迁怒于你。”

    小翠只得把自个过去要菜的经历说了一遍:“我去到厨房,见了柳嫂子,便跟她说‘要一样鸡汤,一样豆皮包子’,刘嫂子却道‘鸡是有的,只是今儿才备了两只,宝二爷和宝姑娘各要了一只去,再没有了。’我又问她要包皮包子,她却道‘你们深宅大院水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只知这豆皮是寻常物件,哪里知道外面买卖的行市呢?别说这个,有一年连草棍子还没了的日子还有呢。我劝他们细米白饭,每日肥鸡大鸭子,将就些儿也罢了。吃腻了肠子,天天有又闹起故事来了。鸡蛋,豆腐,又是什么面筋,豆皮儿,酱萝卜炸儿,敢自倒换口味。只是我又不是答应你们的,一处要一样,就是十来样。我倒不用伺候头层主子,只预备你们二层主子了。’

    “我听了这话只说不是我们要的,是主子要的。柳嫂子不信,只说‘头里莲花儿来要,只当我不知道是司棋要的呢?前儿她又是要豆腐又是要鸡蛋的,二姑娘从不要这些个,我们做什么她就吃什么,省心的很。’我与她说了几回,她仍不信,只打发我回来,我才回来了。”

    凤姐听完冷笑一声,站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感情,咱们是她养着的,她给什么,咱们才能吃什么啊?”说着凤姐回头冲迎春一笑:“好妹妹,同我散会子心。这饭,今儿也不吃了。”

    迎春不明所以忙站起来跟着凤姐往外头走,司棋见状忙兴奋的跟了上去,这摆明着是要去大厨房发作去了,可有的好戏看了!

    凤姐扶着迎春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只说笑,也不见发作,半晌后果然那厨房里头的柳嫂子就寻了过来,腆着脸笑着上来点头哈腰道:“二奶奶好兴致,今儿手头有些忙,才把二奶奶要的鸡汤和豆皮包子做得了,谁知那小翠不在厨房,我只得派人把饭菜送了过去,如今在缀锦楼里已摆得了,二奶奶和二姑娘快去吃饭吧。”

    凤姐盯了她半天,也不语,突地就笑了起来:“哟,这是柳嫂子吧,方才日头毒,晒得我眼都花了,竟一时没看出来。咱们姑嫂俩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您来请?毕竟咱们还得靠您养活,您给什么,咱们就只能吃什么,哪里敢劳动您大驾呢。快回去罢,咱们姑嫂两个只在这园子里逛逛,喝喝西北风就饱了。日后也不必您再劳心做饭,大家伙都不用吃了,跟着宁国府的大老爷修道成仙去就得了。”

    凤姐这一番话,倒像打了柳嫂子好几个耳光似的,那柳嫂子一时间慌了神,也不顾路上晒的滚烫,赶紧跪下了求饶。

    凤姐冷哼了一声,也不看她,只对后头人说:“看牢了她,再去缀锦楼把那通风报信的丫头给我抓来,两人一并打死。”

    柳嫂子闻言差点哭昏过来,一时间哀嚎起来,在地上滚着哭闹。

    凤姐狠狠啐了一口在地上,指着她喝道:“我还不曾死呢,嚎你娘的丧!再敢出一丝声响,莫说你,你男人你女儿这辈子都别想进府伺候,全部发卖到煤窑子里去!”

    柳嫂子平日不曾跟凤姐接触过,只闻言这是个厉害的主儿,如今只仗着自己府里人脉广,想压她一压。可谁知凤姐竟不吃这套,还要卖她全家,柳嫂子哪里还敢撒泼,只收了声跪地求饶,再不敢做次。

    凤姐却仍不理她,自顾自的带着迎春走了,回了缀锦楼来,先是陪着迎春吃饭。吃饭间方才出去送信的小丫鬟被带了进来,原来是一扫洒上的丫鬟,名唤絮儿的,她与柳嫂子的女儿是打小长起来的情分,见状不好,赶在凤姐出去的时候,抄了小路去厨房通知了柳嫂子,这柳嫂子得知是凤姐要的菜,这才忙不迭的做了送上来。

    凤姐吃着包子喝了口鸡汤,斜眼瞥了絮儿一眼,见她长的周正,心中自有道理,想来也是个常往里跑的,被那院里的风气带的歪了。又想着迎春日后身边的丫鬟们,要是各个都这般不老实,迎春出了嫁只怕那些陪嫁丫鬟们也镇不住。

    左嬷嬷只带了人进来,便站到一旁伺候也不言语。那絮儿呆跪在地上,看似傻了。也不讨饶,也不哭,就那么呆愣愣的跪着。

    凤姐只问迎春:“这个你还要不要?”

    迎春吃着饭,看了地上的絮儿一眼,冷漠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自个往日太过软和,屋里的小丫鬟们没一个怕她的,如今再不狠着点,怕是白费了嫂子一番心意。

    凤姐见状轻笑了声道:“拖出去,跪在院里,将那柳嫂子一并拖来,等吃完了发落。”

    左嬷嬷闻言上前拖了絮儿出去,那絮儿仍不知道言语,直到柳嫂子被拖进院里来,才有了一丝声响。

    絮儿好似之前真的被吓傻了,柳嫂子在她耳边哭,她才渐渐醒了过来,听到哭声,她才真的觉得怕了起来,也跟着一起哭。

    才哭了一会,司棋就叫绣桔出来掌嘴,又骂道:“姑娘奶奶们都在屋里吃饭,你们这哭丧着给人下饭呢?还不快给我闭嘴,再发出一丁点声音,叫人闷到水缸里去淹死。”

    絮儿平日最怕司棋的,打着气嗝倒是不敢再哭了,只有柳嫂子忍着哭,倒时不时还有一丝幽咽的声音。

    凤姐自是不怕这些的,她以前的手段还要狠些,左不过就是几个人在哭罢了,一点也不影响她吃饭。倒是迎春没了吃饭的心思,不过拔了两口就放下了。

    凤姐见状劝道:“妹妹这是不欢迎我来了?如若不是,怎的吃个饭都不陪嫂子一起吃?如今你吃了两口便不吃了,嫂子哪里还好意思吃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