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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媛也叹了口气,提起些精神道:“好了,既然中午就要动身,也就没什么时间睡觉了,等焌儿她们来了之后,就商量一下以后的事吧。”
琴香点头道“小姐还是先去用早膳吧。”
“也好。”秦媛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对在嘴边哈了口气,转身向内室走去。
配着烟熏果子狸吃了些粥之后,秦媛觉得有些困意上头,就让琴香打了盆冷水洗了把脸,又换了身妆宝蓝绸狐皮袄裙,再梳了个发髻,配了几样素净的首饰。
琴香见秦媛换了装束便问道:“小姐,中午就要出发去津州了,都这会儿了,您还要出去吗?”
“这会儿不走,等焌儿她们来了说好事之后再去。”秦媛道“还有你拿副笔墨出来,我要写封信到钟家去。”
“那小姐的行李要怎么办?”琴香问道。
“嗯”秦媛想了想道“你先给我和焌儿收拾两套这两天穿的出来,别的等我们到了津州再派人来取,来回也不过就是一天的功夫,你后天之前准备好就是。还有,我上次让你置办的银子,你这两天也赶着些,能置办多少就先置办出来,后天一道送来。”
琴香一一应诺,去端了笔墨纸砚上来。
秦媛快速的在信笺上写了一些话,封好了交给琴香道:“这信你等我们出京城了再送去钟家,免得钟妹妹又要跑一趟来送我。”
“我知道了,小姐。”琴香收好了信。在原地踌躇了片刻。
秦媛见她有话想说的样子,就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你我主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小姐!”琴香突然跪下,抬头望着秦媛道。“这回就让奴婢陪着您去南临吧。”
秦媛一顿,转而叹一口气,扶起了琴香,婉言道:“若是可以,你们哪一个我都是不想带去的,但你也知道,我此行不善,所以非带着焌儿不可,这一路我也要个能保护我替我办事的人。至于你和雪英。还是都留在京中,一来我不想你们跟着去冒险,而来我也有事要你们在京中替我办。”
“可”琴香还是不愿意放弃,她就是因为知道此行凶险,才越发想要跟着秦媛同去。
秦媛拍了拍琴香的肩道:“我知道你这是担心我,对我忠心,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和焌儿去,焌儿这一路只需要保护我一人。若你们都跟了去的话,焌儿一个人就要顾忌我们两个,你说这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害了我?”
琴香看着温顺。但性格执拗,秦媛知道不说重话她是不会死心的,所以就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琴香听了果然开始有些犹豫。
秦媛又道:“你和雪英在京里。我还有事要你们办,我上次去渡水口认识了一个叫松钧的人。雪英知道,他或许会到林家找我。你要替我留意着,不时派人来问问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找上门过,若是来了,你就给他些钱,让他到南临找我。至于别的事,我到时候会写信给你,你收到信就要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办好,这些都是要紧的事,让我交给别人去办,我也实在不放心。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琴香正答应着,那头焌儿也带着别院的车队到了。
秦媛见了焌儿和雪英,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就把这里的事都交给了琴香和雪英二人处理,而自己则带着焌儿,去了谢候府。
谢怀靖在宴会上虽然应承下了去南临的差事,但谢侯府真正当家的人可不是谢怀靖。老侯爷那一关没有过,谢怀靖能不能走出京城还是未知之数呢。
到了谢侯府,秦媛让焌儿先去门上递了拜帖,然后就在马车中等,一直等了快半个时辰,门里才有谢家的老管家来回话道:“侯爷今日不在,媛姑娘请回吧。”
秦媛明白这是老侯爷不愿意见她,就下了马车,走到谢家大门之前,正对着谢家大门跪下叩了三个响头,焌儿见秦媛如此,不用秦媛开口,亦是同样跪下磕头,急的那老管家连连上前阻拦:“媛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福伯。”秦媛磕完头,才起身对着老管家道“我知道这次把怀靖牵扯进来,是我的不是,但请福伯带我转达老侯爷,我秦媛发誓,即使我死在南临,绝不会让怀靖在南临出任何差错,这三个响头是我感激老侯爷和夫人这些年的照拂之恩的。”
福伯听了,眼眶微红,秦媛从十岁起就经常在谢侯府进进出出,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见了眼前的景况,怎么能不心酸。
福伯道:“媛姑娘,您的话老奴一定会转告给老侯爷和夫人的,您就安心去吧。”
秦媛回了马车,焌儿才问道:“这摆明了是老侯爷不愿意见小姐,小姐你干嘛还要在他们门前下跪呢?”
“呵”秦媛赫然一笑“你这丫头,都不知道我为何下跪,怎么就那么老实的也跟着跪了?”
焌儿挑着眉笑道:“就算我不知道小姐为何下跪,但我也知道小姐都跪得的,我跪一跪肯定也不会折了我们秦家的面子。”
“就你聪明。”秦媛笑望着焌儿,目光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跪一跪确实不会折了我们秦家的面子,这些年我们秦家蒙难,这几个兄弟姐妹间虽然没有变,但长辈中也只有钟伯父伯母和老侯爷夫妇还将我当成自己的晚辈看了。我与沈家兄妹交好,但沈伯父对我的态度只是面上的客气,苏家就不用说了,自从我家出事之后苏伯母恨不得将宛馨关起来,好让她不再与我来往。但谢家与钟家又有些不同,钟家一向与我们秦家要好,但谢老侯爷却一直不怎么喜欢老秦的作风,可到了秦家出事之后,他却是第一个出来为老秦说话的,就凭这点,我们该谢他,更何况这些年老侯爷明里暗里帮了我不少忙,这次我又要他唯一的嫡子跟着我去南临涉险。唉说句实在话,这三个响头远远不够啊”“小姐你不是有法子保怀靖少爷平安的吗?”焌儿问道。
秦媛目光复杂,又叹了一叹:“这世间哪有十成十的事啊,说实话这件事我也只能拿住九成的把握能保怀靖无事。就如我们上次去渡水口,一路上变数横生。而此去南临只会更险,万一出了差池焌儿,你要记住,万一我和怀靖真的遇上了什么难关,你一定要先保怀靖。你明白了吗?”
“这”焌儿犹豫了“我是秦家的人,怎么能先保”
秦媛却道:“就是因为你是我们秦家的人,所以才更要记住我的话,我们秦家人绝不负对我们有恩之人。你明白吗?若是怀靖此行在南临出了事,我就是活着,也就只好提头去给老侯爷请罪了。”
焌儿低着头半晌不说话,二人坐着马车到了振兵司,才道:“好吧,小姐说的我会记在心里的。”
秦媛点头,她只能说,她会尽自己所能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媛到了振兵司见了负责送她去津州的振兵司副将,那副将领了牌之后,就带出一队人马,立刻上路,一行人往着津州而去。
因京中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秦媛在津州住的时日会较长,所以津州的府台并没有将秦媛安排在驿站中,而是安排在了自己的府邸住下。
秦媛所住的地方,不但用具下人都是现成的,而且府台还特地给她挪出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可见周福海派来的人,招呼打的不错。
秦媛到时已是傍晚,用了府台府中准备的晚膳之后,略作梳洗,就早早睡下了。
大约是因为这几天太过劳累,秦媛这一入黑甜,一夜无梦,直睡到晨牌之后,方才起来盥洗穿戴,午后又在津州城中转了一圈,到了晚间才坐下来想了些事,安排好了明日去京城别院拿行李的人,也就早早睡了。
秦媛在津州呆了几日之后,谢怀靖和宫中派的人也都纷纷到了津州聚集。
这次宁焕臻给她拨派了两千随行可用的士兵,二十万两白银,还有随行医官,录官等官员随从
而谢怀靖则自己带了一千士兵在身边,还有一万兵力是由老侯爷从江宁直接调拨过去,与谢怀靖在南临汇合。
一万兵力,老侯爷也算尽了力了,谢家虽手握兵权,但没有皇帝的兵符,这已经是谢老侯爷可以自由调配的上限了。
秦媛见这样倒也成了些样子,只是二十万两白银
秦媛不得不叹口冷气,这几日她天天在看南临那边呈上来的折报,就知道这些银子拿到南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更何况这些折报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报忧也要减一半的南临的情况只会比折子上的严重。
但真实情况如何,秦媛也只能到了南临再看了。
秦媛一行人是走水路,由运河一路直到南临省境内,然后再去南临各地巡查。
秦媛在运河上的几日,就南临回报上来的情况,大致做了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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