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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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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杏出墙事件井未留下任何后遗症,只除了林朔涛一大早指着梅寒清大惊小敝。不过在欧达的一番解释下也变成了风平浪静。哎,有睡觉失忆症的人真麻烦,据欧达说这家伙已经有十五年的病史了,多方求医均无效,也就由他去了。

    就这样,在没有事让人记忆深刻的日子中,两个星期过去了。

    这一晚

    迸聆一个人坐在长长的餐桌上不怎么有胃口地用筷子拨着看上去很精致的菜肴,一个人吃饭好没劲。回想几天前,这张桌子旁边坐满了人,林朔涛不说,欧达、梅寒清、还有他妹妹寒香也偶尔过来,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热热闹闹的,常常是一桌子菜都不够吃。可自从欧达把梅寒清兄妹接到他的住处后就一下子冷清了好多,现在更是只剩她孤家寡人一个了。

    叹了口气,古聆干脆放下筷子。她有点想家了,想回去看看亲爱的家人。小弟小妹一定长得更高了,小狈灰灰也该长成大狗了,那头猪也应该卖掉了吧?不知道今年收成怎么样,爸爸妈妈一定累坏了,他们有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呢真的好想他们,好想玉镜村。

    “安安小姐?”福叔端了一碗汤过来,见桌上的人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便叫道。

    迸聆回过神,对上福叔询问的眼神“什么事?”

    “你怎么不吃?”福叔指着桌上的菜问“不合胃口吗?要不我去叫厨子重做一份”

    “不是的。”古聆打断福叔“菜很好吃,只是我吃不下。”

    “吃不下?”福叔的眼睛转了转,忽然他想到了个办法,于是他搬开了餐厅里碍手碍脚的椅子。

    “你干什么?”古聆不解地问。

    埃叔站在他挪出的一小片空地的中央,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地说:“安安小姐,我来耍一套拳助助兴,保证看完后你胃口大开。”说完,他就摆开了一个架势。

    “不不用了。”古聆想推拒,哪有人看打拳开胃的,听首歌还差不多。不过如果要听福叔唱,她宁愿把一桌子的饭菜都吃掉然后到卫生间大吐特吐。

    埃叔没有理会古聆的拒绝,一个人挥起了拳头。谁知,一拳还没挥到底就被人拦截了。

    “弟媳妇,快跟我走!”欧达抓住埃叔的粗手臂再甩开,人冲到古聆面前,不待她反应便拉起她的手往大门口跑去。

    埃叔愣愣地看完这一幕,待他反应过来时,早就不见两人的身影了。“死小子,居然打断了我最重要的武术表演!你给我记住。”福叔边朝欧达离开的地方扬了扬拳头,边狠狠地说。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打哪练出那么快的速度?连他这种老江湖也没看清他的动作!嗯,有机会一定要向他请教请教

    “你要带我去哪儿?”莫名其妙地被欧达拉上了车,开了就走,古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到了就知道了。”没有回头,欧达说。过了一会儿不见古聆反应,他才转过头,看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咧嘴一笑,他说道:“放心吧,不会把你卖掉的。

    迸聆很想反驳说“我可没那么想”突然,一阵让人窒息的眩晕袭来,让她只顾撑住自己歪向一边的身体,那句话因此夭折。闭上眼睛,古聆向后靠去,大口地吸着空气。她知道这并不是晕车,而是病症的表现。老天,怎么这么快?

    “怎么了?”欧达看出了古聆的异样,问她:“晕车吗?”

    苍白着一张脸,古聆勉强点了点头,等昏眩惭渐退去后,她才迎上欧达关心的眼神。她对他撒谎:“没事,我体质差,所以每次坐车都会这样,你不用担心。”

    “是吗?”再看了古聆一眼,确定她真的没事后,他才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这样的体质不知道能不能适应接下来的活动。真后悔没听小涛的话,随便拉一个美眉。凭他的魅力,一分钟就可以搞定几个了,何必大老远的去找这个新时代的林黛玉?都怪他一时玩兴大起,想测试一下小涛对朔涛的未婚妻的感情程度。唉,如果真的不行,他只能到那里随便勾引一个了,但愿时间还来得及。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但谁也没察觉到这沉默中飘浮的异常。因为他们都没注意到对方的沉默。

    ****

    “到了。”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个人山人海的地方停了下来。古聆依然在没来得及问任何问题的情况下被欧达拖进了人群中,挤出一身大汗后,他们才摆脱人阵来到一块涸普旷的场地。场地里有上百个人,几十辆超酷的摩托车。有趣的是那些人中有大半都男女凑成对,男的都穿简便的休闲装,当然也有十几个前卫怪异的装束,女的十个有九个都穿着三点式。有没有搞错,这么冷的天穿成这副德性,既没温度也不见风度,要炫身材也找一个好一点的时机嘛,况且也不见她们的身材有多大的看头。古聆边看边不敢恭维地不停咋舌摇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欧达终于停下了脚步。古聆看见他们面前是一辆银色印有红色英文字母的摩托车。好、好酷!从进入这片场地看到那么多摩托车后,她脑中就只剩这两个字了。可是,面对这个银光四射的家伙时,她顿觉用一个酷字连它的十分之一也形容不出。她一眼就被它吸引住了,冰冷的金属质感,凌厉逼人的颜色,精巧绝伦的零部件都让她移不开眼睛。她可以想象驾着这辆车急速而驶时肯定像一道耀眼刺目的光。相对于它,其他涂得花里花哨的车子根本是些庸脂俗粉。

    “还剩多少时间?”欧达问,气息有些紊乱。穿过那层人墙时他挤得差点没气。

    “十分钟。”有人回答。

    林朔涛的声音?他也来了吗?古聆收回留恋于车子上的目光看向声源处。一个戴着银色头盔,身穿牛仔劲装,身材一极棒的大酷哥。哇!哇哇哇!他真的是林朔涛吗?会不会是正好声音跟林朔涛差不多的人?可是她的耳朵清晰地听到欧达唤他朔涛。哦,她可以选择昏倒吗?因为她适应不了这么大的转变。记忆中,那个林朔涛永远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改变的只有西装的颜色、款式而已,突然间见到他穿得这么休闲、这么随意,她真的很想用昏倒表示她的震惊。呆了大半晌,古聆才抬起白皙的手指着面前那个陌生的熟人犹豫地问:“朔朔涛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罩里一双熟悉的眼睛冷冷地睇了古聆一眼,他没理她,径自和欧达说话:“恐怕来不及了,就算你的魅力再大,要在几分钟内说有一个女人舍命陪君子也是不可能的。”

    “君子?你算哪门子君子?痞子还差不多。”在林朔涛肩上捶了一下,欧达敛起不正经的调调,严肃地看了一下观众席“我去试一下,说不定有奇迹。”说完,他以赛跑的架势冲向由废旧汽车轮胎拦起来的观众席。

    没在意欧达的突然离去,古聆仍沉浸在林朔涛阴冷的视线中。那眼神,她觉得陌生却又似曾相识。像是结了冰一样,他的眼睛澄澈而闪亮。记起来了!初次见面时,他就送给她一个这样的眼神,寒冷得让她惊艳。转瞬即逝后今天终于久违了。同样地,她也惊艳了。更同样地,那眼神也是转瞬即逝。

    “喂,女人!”受不了这个女人像花痴一样盯着他看了足足两分钟,而且眼睛都不眨一下,林朔涛只得开口唤醒她:“你这个样子看我,我是不是该理解为你爱我呢?”

    困窘地收回视线,古聆不自然地道歉:“对不起。”

    “我并不是怪你。”林朔涛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只剩五分钟了。欧达那边似乎还摆不平,没办法,只有她了。简直是开玩笑,男人玩赛车,要女人插什么脚!真不知那个叫、叫、叫什么蓝猫的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居然想出带女伴一起飙车的怪方式!要不是一开始就答应由对方决定比赛方式,要不是听说那个叫、叫、叫什么蓝猫的是一个厉害角色,说什么他也不会出席这种像玩家家酒一样的无聊赛事。轻叹一口气,他无奈地朝古聆伸出手“过来。”

    命令的口气。她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古聆越来越不懂林朔涛了,时而冷漠时而热情的他该是爱她的,不,是爱她所扮演的柯安的,而此时,在他的眼中,她连一丁点爱意也找不到。一直以来,古聆都觉得林朔涛是个奇怪的人,有时候说的话、做的事让人莫名其妙,无法理解,可是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这样的陌生。她看不懂了,林朔涛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过来!”林朔涛又唤,语气有着嫌恶,很明显。这个女人怎么老爱开小差。

    迸聆终于依言绕过摩托车走到林朔涛面前。不知为什么,虽然她讨厌他的说话方式,无奈却无法违背。第一次,她在林朔涛面前产生了拘谨的感觉。

    “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林朔涛直视古聆的眼睛。

    回答他的是古聆呆愣地摇头。

    老天,他就知道,这个欧达没有一件事办得让人放心的。无力地握了握拳,林朔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解说:“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一场非正式的摩托车比赛,应主办人的要求,每个赛车手都要带女伴一起参赛。简直混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要求。”忍不住啐了一句脏话,他赶忙抓紧时间继续说:“这种比赛是没有生命保障的,出任何意外都由当事人自己负责。这次比赛为了增加刺激性,还加上了一百万的资金,所以参赛的人更加会不择手段,相对的比赛的危险性也增加了。”

    “一百万!”古聆尖叫,在接收到众人的侧目后,连忙捂住嘴,心虚地瞟了林朔涛一眼,见他除了翻了个白眼外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后,便怯怯地问:“那那我能做些什么呢?”虽然她强装镇定,但是她的思维依然被那一百万震得有些恍惚。太疯狂了,一场比赛居然有一百万的资金!要她怎么不反应过度?想她赚个一百万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了,而他林朔涛说一百万就像说一毛钱那样不屑,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哪!她想,她和林朔涛是永远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因为她不是她呀!

    “笨蛋,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场比赛的规则是带女伴一起参加,你的工作当然是做我的女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啊?”无力地抬起头看看夜空,林朔涛直想骂人。本来只想说一遍的,谁想这个蠢女人总是只听一半,害他不但浪费口舌,又浪费时间“我再申明一次,这场比赛危险性很大,你要想清楚要不要参加。”

    “当然!”古聆一口答应了,没有一丝犹豫,甚至还举起双臂兴奋得又蹦又跳“太好了,可以赚百万了!”

    “喂,你冷静一点!”林朔涛哭笑不得地制止古聆的莫名兴奋。这是她该有的反应吗?她不会是又没听完他的话吧?再说了,她家又不是没有这么多钱,干吗表现得为钱疯狂的样子?不行,他还是有必要再提醒她一次:“你有没有听清我的话,这种比赛很危险的,摔断手脚是常事,丢掉性命也不稀奇。我会尽力保护你,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保护得了你。你再考虑考虑。”真是的,叮咛加嘱咐的,他都快变成老头子了。

    “不用考虑了,我相信你。如果真的不幸丧命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古聆突然住口,看见林朔涛的迷惑,她打笑着蒙混过去“没什么啦!既然我是你未婚妻,自然你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了。”

    林朔涛的脸色微变,有了些暖意的眸光又降至冰点。“是吗?那就好。”他冷冷地说。

    没察觉到林朔涛的异样,古聆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后肩突然被人用力地撞了一下,她一个重心不稳,扑进了林朔涛的怀中。

    “没事吧?”林朔涛直觉地抱住她,不悦地看向撞她的人,一个妖娆的女人,此时正用挑衅中带点诱惑的眼神看着他。无聊!林朔涛收回视线,将怀中人扶好“没事吧?”他又问。

    迸聆摇了播头,却也始终低着头。她的人是没事,心就有点事了。当她闻到林朔涛身上独有的气味时,她的心就跳得跟什么似的。以前也不是没被他抱过,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感觉,羞涩而贪恋,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被喜爱的人搂在怀里会有的感觉一样,喜爱的人?不会吧,她喜欢上了林朔涛?可是这感觉来得好突然,突然得不够真实。也许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对这个转型的林朔涛因为新鲜。

    就在古聆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一个人介人了他们。

    一个男人,前卫得叫人反胃的男人,走到她身侧。占聆发觉他的体型比林朔涛壮硕不少,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汗衫背心却在胸口剪了两个洞,正好露出他的两个乳头。恶心!再往下看,他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裤,乍看之下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可是当他向前走了一步时,古聆看见了两瓣光溜溜的长了几颗暗疮的屁股。变态?!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很想找个地方吐一吐。

    变态男和林朔涛对视着,眉来眼去间传递着她看不懂的信息。数秒后,变态男率先收回视线,一把搂过刚刚撞她的穿着三点式的美艳女人,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自我介绍:“我是蓝猫,她是我的女人。”蓝猫?古聆这才看见他手臂上刺有一只蓝色的可爱的小波斯猫。恶!这个男人和这只小猫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林朔涛对蓝猫点了点头“我是流光。”他无意将柯安介绍给这个男人,怕已经脸色苍白的柯安因此昏倒。

    再次抬腕看了看手表,只剩两分钟了。

    “比赛快开始了。”林朔涛挡到古聆面前,省得她再看到那极不文雅的画面。同时也挡去蓝猫对她惊艳的观望和蓝猫女人对她莫名的敌意。这两个人看上去不是正人君子。林朔涛暗自揣测。

    业余赛车手中有很多这样的人,为了名誉和金钱,在比赛过程中使用各种卑劣的手段让对手受阻、受伤,甚至死亡。因为是业余的,规则自然不会正规,相反,为了追求刺激性,这种暗地里的争斗也被默许了。反正,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最后的输赢就够了。这就让赛车手不仅需要过人的车技,更需要随机应变、机智灵活的头脑和身手。而这场带女伴出赛的比赛则还需要车手和女伴之间默契的配合。回头看了看柯安茫然的表情和纤弱的身材,他不禁感到无力,看来这场比赛他恐怕要准备划上他赛车生涯的第一个败笔了。

    无奈地连叹了几口气,林朔涛告诉自己金钱名誉是小事,保证这个女人的安全是他的责任。无论如何,这个女人是别人的,虽然他恨那个人,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女人是无辜的。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不单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不知为何,他开始后悔听了欧达的意见要这个女人做女伴了。抬头在人群中找出欧达的身影,发现他正一脸惨然地和他对望。呵,号称情圣的人居然花了十分钟也没钓到一个马子,这次他的打击肯定不小。

    幸灾乐祸地朝欧达做了个手势,林朔涛跨上他的爱车“飞影”发动引擎后,他对一旁傻站着的女人发出命令:“上车!”

    “哦!”古聆应声,侧身坐在林朔涛身后。

    “你想死啊,这样坐!两腿跨开啦!”林朔涛皱眉,不觉提高了嗓音。这个女人到底搞不搞得清状况啊?她不会以为是兜风吧?侧坐?亏她想得出来!

    被林朔涛一吼,古聆吓得瑟缩了一下,讷讷地跳下车。她审视自己的穿着,毛衣加窄裙,要怎么跨开坐?而且他凭什么这么凶她?这又不是她的错,谁让他们一开始不说清楚,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拖来了。嘟着一张嘴,古聆面对林朔涛的怒气敢怒不敢言,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地站着。

    “你”见柯安站着不动,林朔涛不禁怒火中烧,可是顺着她低垂的目光,他很快发现了她的尴尬。汹汹怒火就这样不浇而息,然后他开始自责自己的粗心。看着她一脸的委屈,他只觉得心有不忍“真是麻烦!”他叨念着下了车,在古聆面前蹲下身,在她还没反应之际将她裙子一侧的缝合处用力撕开。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众多发动机的轰隆声中几乎低不可闻,可这种暧昧的举动还是引来了不少注视,有人甚至吹起了色狼式的口哨。

    迸聆尖叫了一声,赶忙弯腰抓住裙子被撕开的地方。“你干什么?”她大声控诉,难堪和众人的嘲弄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林朔涛又跨上他的爱车,对她的控诉和怒瞪理都不理,只是又重复了刚刚的命令:“上车!”

    如果可以,古聆真的想一走了之,然而有种奇怪的责任心警告她不能这么任性。看看周围的其他参赛者都一对对坐好了,并以不屑的眼神看着她,她体内不服输的强硬个性就这样被挑起了。哼!她才不会输给那些女人呢,露那么多也不怕得肺炎,相对之下,她露—条大腿也不算什么。好,为了比赛、为了一百万,她豁出去了。

    毅然甩开裙摆,古聆利落地跨上车座。如预期的一样,她雪白匀称的美腿就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那些人也真怪,放着那么多三点式女人不看,都盯着她的—条腿垂涎欲滴。真难受,就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她光溜溜的腿上爬一样。她的手掌根本遮不了什么,反而更加引人注目。她的勇气正在那么多有色眼光中一点点溜走。无力地抓紧了林朔涛后背的衣服,她努力压下想呕吐的感觉。从反光镜里林朔涛看到柯安苍白的脸蛋,他知道这样太为难她了。他很佩服她的勇气,有一瞬间,他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他以为她会调头走掉,没想到,她竟咬着失色的唇坐上了他的车。对她,他有了新的认识。“抱紧我,要开始了。”他又发出一个命令,不过他大概没发现他的语气异常温柔,而古聆也因此拾回了不少勇气。

    “等一下!”就在林朔涛准备拉开油门之际,柯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他不耐地偏过头“还有什么事,大小姐?”

    “把手给我!”无视林朔涛的不耐烦,古聆任性地拉过他的左手,然后扯下扎头发的丝带在他手腕上绕了几圈后系上个蝴蝶结,末了还印上一吻,最后她笑着抬眸“我们的护身符。”她向他解释。她曾在一本漫画书上看到过这样的情节,一个赛车手赛前向女友要了根发带系在手上当护身符,结果他真的拿到了第一名。但愿她的发带也有这样神奇的力量。

    枪声已响,所有的摩托车都蠢蠢欲动,前面的几辆如箭一般飞射而去,只有林朔涛的车毫无动静。

    “朔涛哥?”见林朔涛盯着手腕上的发带发呆,古聆忙提醒他比赛开始了。不会吧,她的发带反而让他出发迟了,她还真是霉呀!

    “谢谢。”哽在喉间含糊不清的声音还是飘进了古聆的耳中,她有点无法理解林朔涛过于激动的情绪。这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她个人觉得好玩而已,并没有什么崇高的祝福。她还以为他会觉得娘娘腔而扯掉呢。没想到,他竟会这么感动他的感动让她心痛。

    “抱紧了!”最后叮咛了一句,林朔涛的车最后一个驶出了起跑线,疾驰而去!

    凭着卓越的车技,林朔涛很快便追上了车队,井一步步地超越许多超烂的车手。

    迸聆觉得她快飞起来了,失去发带的束缚,她的长发被风曳得竖了起来。她从没想到速度这玩意竟然会产生如此令人舒畅的感觉,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了,强劲的风把她一井融化了,痛苦,烦恼、快乐、幸福都成了身外物,她只是很享受地沉浸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一种不顾一切沉沦的快感,疯狂得叫人窒息的快感。她想她大概有点了解迷恋赛车的人的心理了。

    东林郊区本来被规划为市中心建筑区,施工没多久,这个规划就因决策者内部分歧问题被迫停工了。后来,市中心就改建在现在的地方,而东林郊区则弃之不管了。听说要改为绿化带,不过到现在也不见任何动静,大概是被政府给遗忘了吧?当然明珠蒙尘一旦遇到独具慧眼的人便又可以大放光彩了。当初施工虽然只有半年时间,仍建好了一段环形公路,公路的质量自是不用质疑,而且一路上有隧道、高架桥,还有一段没有完成的坎坷泥道。这种天然的赛车竞技道如果被丢弃实在是太浪费了,会遭雷劈的。所以没多久这里就成了爱好赛车的人云集之地,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场比赛在这里举行,冠军的头衔总是在不断变换。而且人气最旺的就是号称车坛奇才的一个叫做蓝猫的人。

    今晚这场比赛可说是近五年来最值得人关注的比赛了。蓝猫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从人赛至今从未跌下冠军宝座,而且每一次都以叫人咋舌的成绩将第二名扔得老远。而他这次的对手流光则是圈内最神奇的人物了。神奇二字出于他绝世的车技和神出鬼没的行踪,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行踪更是成迷。他出席赛事时从来都来无影去无踪,但是每赛必胜,就像流星一样一闪即逝,让人惊艳之余又难免遗憾无法抓住这道光。由于他异常低调的行事,让很多人只闻其名不识其人,而也是这个原因,他“流光”的名号被传得天花乱坠,在赛车圈中简直能和神相提并论。

    另一个让这场比赛爆场的原因就是一百万元的奖金,听说是个爱好赛车的富翁提供的,从东林郊区成为赛车场开始还是第一次用如此巨额的资金。试问这样的比赛只要是爱好此类的人有谁舍得错过?就算不能掺一脚做陪衬,能够一饱眼福也足够兴奋个个把月了。

    和平常一样,直到比赛前十分钟,流光才出现在赛场并且头戴头盔,让人无法一睹庐山真面目。惟一的突破口也只有有机玻璃罩内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了,而就这一双眼睛已足够叫人不敢小觑了。不过,拜这场比赛的规则所赐,虽然瞧不见流光本人,却见到了他的女友。一个清灵脱俗的女子,看上去像温室里的花一样娇弱,这无疑又加深了这场比赛的可看性。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带人比赛需要车手和所带之人的默契配合。众所周知,蓝猫和他的女友的默契程度已到天衣无缝的境界了,而这个连坐都不会坐的女孩显然从未参加过比赛,她和流光之间的配合程度就有待考验了。所以说这场比赛谁会输谁会赢,没有一个人敢妄下定论,所有的人睁着比以往大一倍的眼睛全神贯注地观赛。

    才开始不过几分钟,不知何故迟起步几秒的流光已将一千闲杂人等抛到身后,开始了和蓝猫一对一的对垒。比赛此时才算真正开始了。

    一银一蓝两辆车在公路上没命疾驰,路灯有一盏没一盏地乱闪,照得人非人鬼非鬼,古聆死搂住林朔涛,感到灵魂快出窍了。在她右侧稍前一点是蓝猫的车,自从林朔涛追上蓝猫后,他们就维持这种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差距绝不超过一米的状态。古聆虽然对赛车一无所知,但是她真的很佩服林朔涛的车技,简直帅呆了!酷毙了,至于蓝猫,也不能说他不好。从现在的状况看,两人绝对是伯仲之间。不过别忘了,他有一个能配合他的女伴,而她,都只会扯林朔涛的后腿。就像刚才转弯时,车身几乎要与地面相接,稍微懂一点的人都知道只要放松身体顺着速度的惯性就可以了,可她都怕得身体僵硬,环抱车主的手也因此违背了惯性的方向强硬地阻碍林朔涛选好的转弯角度,差一点就害他把车开出跑道。还好他技高胆大,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脚在地上支了一下,勉强过了关。想起来真的好险,当然这也不能算是她的错,谁让他事先不告诉她一声?她一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有这份胆识已经是感谢上帝了,再要苛求更多就太不识抬举了。

    当然,吃过了一次亏就不能再吃第二次了。古聆以她被贫苦生活逼出来的超强的学习能力观察了蓝猫的女伴—阵子后,她差不多可以配合林朔涛了。虽然还达不到默契,但至少不会再扯后腿了。对此,车主流光也甚感意外和惊喜,他还特地放缓了车速对她翘起大拇指,她很不客气地收下了。在古聆愈来愈投机的配合下,流光更是如虎添翼,勇往直前了。他渐渐超过了蓝猫井渐渐拉开了距离。古聆回过头,透过狂舞的发丝,她清楚地看见了蓝猫的女伴一脸气恼的神色。她弯起红唇,气死人不偿命地对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以回报之前她对她一次又一次轻蔑的嘲笑。看到那个女人咬唇轻咒,她更是乐得找不到眼睛了。风水轮流转,她得意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时候了。

    顺利地过了到处是乱砖的高架桥后,流光已将蓝猫抛出百米左右了。周围的观众对此都傻眼了,欢呼声换成了一张张o形的大嘴,效果也比欢呼声更胜一筹。忍不住,古聆冒充观众当起了惟一的欢呼者,她凑近林朔涛耳边大声喊道:“朔涛哥,你好厉害!我爱你!一百万,我来咳咳!”被风呛到,她一阵剧咳。啊呀,上天报应她的得意忘形了!

    而且报应还不止于此,为了照顾她,林朔涛不得不放慢了车速,而蓝猫则趁机追了上来,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无法开口说话的古聆此时边咳边想起了猴子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故事。呜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张惠妹哭不出来歌调)。

    拜托,老天仁慈一点吧!一百万呀

    进入隧道时,局面又变成并驾齐驱了。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古聆撤回一只手捂住嘴,阻止自己再咳嗽,让林朔涛全心全意地比赛。林朔涛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他顺民意地加档,再次拉开和蓝猫之间的距离。可此时的蓝猫变得异常难缠,他卯足劲追上流光,然后一直向流光靠拢,把流光逼到墙边,并有更靠近的趋势,似乎想将流光逼死。当然流光可以不用死,只要放慢车速就可以了,可是这么一来他就休想再超过蓝猫了。出了隧道是一条仅容一辆车行驶的泥路,在那里想要超车是不可能的,除非能从前面车的上方飞过去那更不可能,而且过了泥路就是终点了,所以要决胜败只有在这个隧道里了。了解这一点的林朔涛自然说什么也不会让步的。

    流光和蓝猫僵持的同时,意外的情况又发生了。只见蓝猫的女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球棒,狠狠地敲在流光的腿上,流光闷哼了一声但毫不退让。

    “啊”古聆惊叫,她的咳嗽不葯而愈了。面对着这无耻的一幕,她终于明白林朔涛再三强调的危险指的是什么了,她愤怒、着急更是无能为力。就在这时,球棒又挥了下来,这次不是对流光,而是对她。她光裸的大腿上被狠狠地敲了一棒。

    “哼,你刚才很神气不是?死女人,再神气啊?”蓝猫的女人狠笑着说。

    “嘶”古聆抚着伤处,咬着牙不出声。事实上,她的腿早被寒风吹得麻木了,这一棒并无预期中的疼痛,只有刺痛而已,不过迅速出现的紫红色显示着这一下子打得很重。有团火在古聆的心中越烧越旺,她狠狠地瞪着那个女人。穿着三点式的身体已冻得发青,上面更是站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使她原本不坏的肌肤看上去活像鸡皮一样,而且是死鸡的皮。

    “柯安,你没事吧?”一面和蓝猫较劲的林朔涛看到古聆受袭,着急地问。刚问完,他的腿上又被打了一棍。痛啊!这个烂女人的力气还真不小,而且还打在刚才打过的地方,真是痛上加痛。可恶!别想他会因此而认输,虽然他早就看出他们不是善类,却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满是摄像机的地方明目张胆地做手脚。打伤他不要紧,他们居然连柔弱的柯安也不放过,实在太不可原谅了。可是他现在自顾不暇,又怎样分心保护她呢?

    “啪!”蓝猫的女人打了柯安一个耳光。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胜败虽然难说,柯安一定会被打个半死。他们摆明就是用柯安威胁他。

    又一棒打在柯安的身上。

    混蛋!

    又是两个耳光!柯安始终没有出声,林朔涛知道她是怕他分心。可是,她以为这样他就不会分心了吗?笨得叫人心疼的女人。

    还是放弃吧!这笔账以后可以再讨回来,但是他不希望柯安再受任何折磨了。怒瞪了蓝猫得意的嘴脸一眼,林朔涛准备放档。突然

    迸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下蓝猫女人的球棒,然后毫不留情地使劲加用力地朝那对卑鄙小人的身上挥去,看上去就像一只发了疯的母老虎,叫人难以招架!蓝猫和他的女人被打得哀叫连连,却又不能逃走,狼狈得叫人同情。总之,还是那句话:风水轮流转。

    “你这个坏女人,老虎不发威你就当我是病猫呀!居然敢打我们,本姑娘生平最讨厌你们这种卑鄙小人了,今天落在我手里算你们倒霉。蓝猫是吗?我要把你打成三脚猫。”说着古聆狠狠地敲了蓝猫的腿几下,打得他惨叫不止,接着她矛头一转“还有你,死女人,我要把你打成斑马,看你还敢不敢穿三点式!”棍棒无情地挥上女人满身的鸡皮上,使她像垂死的鸡一样叫着“死女人!丑八怪鸣龟王八蛋!去死吧!”古聆越打越来劲,历史上所有的泼妇在她面前恐怕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从反光镜里看到这一幕,林朔涛惊得下巴差点脱臼。mygod!是谁说她柔弱的?

    “喀嚓!”木头断裂的声音。循声而去,才知原来球棒打断了。林朔涛右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暴暴力女?!

    球棒断掉的声音过后随之而起的是蓝猫和他女伴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的叹息。酷刑总算结束了!入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怪只怪他们看错了人,还以为这个女孩很好欺侮呢,谁知竟

    好笑地听到那对狗男女的庆幸,古聆兴起一种意犹未尽的恶作剧的念头,这次你们准备休养个几年再来参加比赛吧!阴笑了两声,她满意地看到那对男女一下子僵直了身体,毫无预警地,她大叫了一声:“看那边!”接着她将手中的断球棒抛往隧道的另一边,不出她所料,蓝猫他们就像狗一样同时转头看向球棒。就是现在!迸聆马上抬起玉腿用力朝蓝猫的摩托车上踹了一脚,接着便听到巨大的碰撞声、惨叫声、金属刮地声,每一声都刺耳又过瘾!此刻就算蓝猫有九条命也无力回天了,就称之为报应吧!

    在蓝猫倒下的瞬间,流光默契地加大了油门,扬长而去

    胜败已经不用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