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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见花婶已经回来,正在院子里洗脸。见陈放进来:“问道,刚才去哪里了?”
“到街里转转,买了一包烟。”说着,就把买来的东西放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你买这些东西干啥?刚上班两个月,会有几个工资?”花婶像一点生气地说。“烟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当了干部不抽烟也不行,还有给领导敬烟哩。少抽一点就行了。”
“我知道。”
“今天晚上想吃啥?婶给你做。”
“随便吧,简单就行。”
“要不,还给你烙饼?小时候你和你爹来,我烙的饼,你一口气吃了两个个。”花婶说起陈放的爹,脸上有了淡淡的红晕,一定想起了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
“好。”
“你要给我烧鏊子呀。”花婶说道。
不一会儿,花婶麻利地和面,将腌好的葱花放进面里,还是熟悉的味道,只是没有了父亲,想起父亲,陈放突然鼻子有点发酸,父亲走了这么多年,陈放一直有说不出的感情,想起他去世时蜡黄的脸。想起在病床上他挥手让自己去上学。想起他粗暴的要自己的允诺,要娶花婶的女儿刘英。这些年,他一直在抗争,好好学习,不光是为了父亲临终交代“好好学习。”同时,他想走的很远,很远,就是想摆脱,摆脱父亲要自己的承诺,就是摆脱刘英这个黄毛丫头。
火苗舔舐着黑黢黢的鏊子底,花婶把油馍放到鏊子上。陈放想到了刘英,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没有见到她。他不想问,他来到这里,是想看看花婶,对于刘英,在他心里,就是一块土坯,堵得难受。花婶没有提刘英,她也知道,如今的陈放是国家干部,两人能不能成,还悬。
烙到第三张饼的时候,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外面有了动静,是放自行车的声音。
“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真香。”还没有见到人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
话音没有落,女孩进了厨房,看到陈放,先自一愣。
“你陈放哥来了,咋不说话,傻丫头。”花婶说道。
刘英长高了,脸色有淡淡的红晕,但还是显得廋弱,两条腿有点罗圈。
“陈放哥。”刘英怯怯还有点害羞的叫了一声。
“让你陈放哥歇着吧,你烧鏊子。”花婶命令道。
刘英听话地蹲了下来,接替陈放继续烧鏊子。
陈放起来,到了院子,点了一只烟。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滋啦滋啦”炒菜的声音。
天完全黑了下来,屋子的中央的小桌上,一大碗炒鸡蛋,油汪汪的。还有一碟炒青椒,一碟辣酱。
看到陈放掂来的酒,花婶说道:“放,你喝点酒吧,要能喝就喝点。”
“婶,你是不是腿有点不大好,我看你走路有点不得劲,要不,你也喝点,活血化瘀。”陈放说道,今天他真的想喝酒。突然被单位下岗了,谁会不郁闷啊。
花婶很是感激的看着陈放,说道:“我的放真的长大了,知道疼他干娘了。好,我就陪你喝点。你婶我以前可从不喝酒的,不要把你干娘灌晕了。”
陈放用牙要开酒瓶上的锡盖,一个浓烈辛辣的气息弥漫整个屋子。没有酒杯,刘英从厨房里端了几个小碗。
陈放把酒倒到一个碗里,递给花婶,说:“婶,这几年你为我不少操心,我敬你。”
“我可不敢,这么多酒,我不能喝。”花婶连忙推辞道。
“你随便喝,喝多少都行。”
花婶端起碗,抿了一口。猛地咳嗽了起来,脸被呛的通红。刘英连忙给她捶了后背。
“没有喝过酒,让你笑了。”花婶说。
“你喝的有点猛了。喝点水就好了。”陈放说。
陈放又倒了一些,递给刘英,说:“你也喝点。”
刘英看着陈放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接住吧,尝尝,你陈放哥倒的酒。”花婶说道。
陈放给自己倒了一些,其实他很少喝酒。端起碗说道:“我敬你们。”说着一饮而尽。辛辣和火热一下子直达腹腔,呛的陈放几乎留下了眼泪。
花婶和刘英也喝了一点点。
“吃点菜。放,不要急。”花婶说着,将一大块鸡蛋给陈放夹了过来。陈放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又往碗里倒了一些。
陈放的举动,花婶有点疑惑,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话说,或者是为了退婚?
“婶,你也喝,刘英也要喝,我敬你们,这么多年,全靠你们的资助,我陈放才读了大学,”陈放说着,一仰脖子,又喝了。
吃了几口菜,陈放有点晕晕乎乎,借着酒力,陈放不停的劝花婶和刘英喝酒,两个人从来没有喝过酒,一会儿面色绯红,醉眼迷离。
花婶看出了陈放心里憋着事,就说道:“放,不要再喝了。”
“我,我,没事,花婶,你就让我喝,我想,想喝。”陈放语无伦次,端起面前的碗,喝了一大口,酒精的麻醉,已感觉不到辛辣,很是爽。想起近几日的遭遇,不觉眼泪夺眶而出,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一直滴到面前的小桌上。
花婶和刘英都吓坏了,不知道正在高兴的陈放为何突然这样。
“放,你可别这样,有啥心里话就给你说。”
见陈放不言语,一直的掉眼泪,花婶继续说道:“放,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如果有人就说,你那该死的爹,临死说的话不算,就当放一个屁。本来我也不同意你和刘英定娃娃亲,你是我的干儿子,扯那些事情,是你爹临死发迷说的,不算数。啊,放,不要哭了。刘英在这里,现在就把婚约解除,你是公家干部,以后的前程大哩,不能让刘英拉你的后腿。你有学问,长的帅,乡长县长家的妞还不是挑着娶,听娘的话,不要哭了。”
听到这里,陈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头埋在胸前,“哇”地哭出声来,连日来的委屈与压抑,不满与无声的抗争,此刻得到彻底的释放。
陈放双肩抖动,一个男人的宣泄。,低沉而压抑,在这个很久没有男人的家里,像要穿透地层,与炙热的地火相连,爆发摧毁一切的能量。
花婶和刘英手足无措,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陈放为何这样,花婶轻轻的拍打着陈放的后背,刘英木然的望着这个陌生又是传说中自己的男人。
好久,陈放静了下来,接过花婶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心绪平静了许多。说道:“婶,干娘。”陈放以前几乎没有叫过干娘。“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什么都不是,什么公家干部,我连职工都不是,我被下岗了,单位里大部分人都下岗了,三千八百元买断了工龄。我以后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屁都不是。”
陈放的话,花婶和刘英都有点愕然,花婶听了既愤懑有有点惊喜,如果陈放继续上班,他和刘英的婚事十有八九就要黄,现在陈放下岗了,那他和刘英的婚事就有了希望。
“下岗就下岗,咱还不稀罕干公家的事哩,干啥不能养家糊口。咱村里的年轻人到南方打工,都不少挣钱哩,你要不想外出打工,我把家里的这头狼猪还给你,赶狼猪也能挣钱,你爹不是赶了一辈子的狼猪,养了你们弟兄说着三个?放,想开点,刘英现在东面的村里给人家工厂里做箱包,一个月都能挣二百块哩,比公家上班都挣得多,别生气了不要伤了身子。啊,乖。”花婶劝慰道。
“嗯。”陈放应了一声。
一直呆呆看着这一切的刘英,此刻好像有了莫大的勇气,拿起面前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些,有给陈放倒了一些,一瓶高粱大曲空了。她端起面前的酒碗,说道:“放哥,只要你认我这个妹妹,不管以后你干啥,就永远是我的哥哥。”说着一饮而尽。
这个自己以前从不正眼瞧的黄毛丫头,此刻令陈放有了感动。尽管花婶一直不要陈放喝了,但他还是端起碗,仰脖喝了。
“婶,刘英,我该走了。”陈放说道。跌跌撞撞地出了屋门,外面很是黑暗,陈放一不小心,绊到院子里的一个凳子上,踉跄的走了几步,一下子撞到了大榆树上,惊得大狼猪“哼哼”地叫。
“快扶住你陈放哥。”花婶叫道。
陈放感到一双温柔的手,插进自己的腋下。真的喝多了,刚才在院子里小风一吹,陈放觉得头重脚轻,半个身子压在一个绵软的身体上面,踉踉跄跄的陈放被扶进了屋子里的一张床上,床不宽敞,但温馨,有着淡淡的少女的芳香,陈放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脱掉自己的鞋子,笨拙的将自己结实的双腿抬到床上。
······
静了一会儿,陈放又觉得有温热的毛巾轻轻的擦拭自己的双脚,奔波了一天了身上肯定是又脏又臭了,毛巾从双脚到小腿,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像有小虫子爬过,又像小时候在田野,躺在秋后收割后软绵绵的黄土地上,假寐,家里的小狗以为主人有病了,上前轻轻的舔舐,腿或者额头,迷糊着眼睛,可以看到蓝天白云,白云的奇妙变化,像小马、小狗、棉花、一座山、山上一棵树,树上开满了花,花丛中有一个曼妙的躯体,一张娇媚的脸,是谁呢?宋伊梅、宋娜、牛素还是琴姐?又都不是。那张脸笑的真是好看,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粉嫩的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会是谁呢?陈放觉得头疼,怎么也想不起那是谁?但那双眼睛在勾自己,陈放想摸摸她的脸,想抱抱她的腰。
温热的毛巾停了。
又过了一会儿,陈放觉得白云里的那张脸在慢慢的靠近自己,给他脱衣衫,陈放顺从地配合着脱了,露出健硕的上体。微热的毛巾在自己胸膛上擦拭,从脖子到胸口,到腰际。。陈放闻到少女的清香和越来越重的呼吸,趁着给他擦拭,抬胳膊的时候,陈放一下子将那张脸揽到自己的怀里。
他听到一声娇喘,随着“啪”的一声,灯光没有了,黑暗笼罩了一切,白云里的那个曼妙的躯体飘飘的下来,落在他的怀里,娇媚的脸就贴着自己的胸前,那张脸灼热,仿佛要燃烧了,陈放刚刚被擦拭过有点凉凉的胸膛又被她点燃了,点燃,陈放瞬间觉得自己也要燃烧,要爆炸。他不顾一切地揽住那张脸,亲了上去,那张脸先是躲避,陈放吻到了她的鼻子、眼睛、耳朵。
慢慢的,那张脸静了下来,若兰的呼吸,温热暧昧的气体弥漫在陈放的脸上、身上。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