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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后不看众人一眼,奔向靠近别玉寒的一张空桌子。将绣的精致的一块纱巾和布垫分铺在桌上和一张凳子上。
这样的天气,食客本就不太多,扭头看,别玉寒发现除了自己这一桌子和瞎子爷孙二人,屋内早已人去桌空。
别玉寒对面的同桌少年也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菜,神色紧张。突闻一阵幽幽的奇香从门外飘来。
随着幽香缓缓步入一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婷婷玉立,纤腰楚楚,缓缓行至桌前坐在铺有布垫的凳子上,正好与别玉寒对面。
同桌少年站起身对别玉寒拱拱手:“小弟已酒饱饭足,先行告辞。别兄如有兴致可到小弟房中一叙。小弟在左跨院右手第一间。”别玉寒站起还礼:“小生饭后一定拜访。”
同桌少年刚一转身,看到瘦婆一翻泛白的眼睛,一双蓝眼珠子森森地瞪来。同桌少年吓得连忙坐下。尚未坐稳,只见蒙面女子一抬颚,身后一位一位婢女走过去,递给小姑娘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我家小姐想听一段轻松温和的曲子,你就看着唱一首吧。”
退回小姐身后。小姑娘躬身谢过,清了清嗓子贻d口唱起“二月春江南。”江南二月春来早,哥哥带妹逛花桥。妹坐花舟哥桥头,憨哥哥看妹儿模样娇。哥哥突然一扬手,唉呀呀,原本是,手撒桃花怎变得,把那绣球抛?
捧着绣球儿,妹妹的心儿突突跳小姑娘的嗓子确实不坏,歌词很调皮,曲子自小姑娘的樱桃小口唱出来更是欢快动听。
但此刻大厅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别玉寒的同桌少年心突突地跳着,跳得别玉寒都能听得见。
这心跳当然不是因为像小姑娘歌里面唱的接了绣球而突突的,因为少年的眼睛不时偷偷瞄向一胖一瘦两位恶神似的婆婆。刚刚填饱了肚子,此刻如此美女佳肴,幽美小曲,真是颇助酒兴,何不乐哉。
别玉寒不看两个恶婆,端起酒杯,抬眼望向对面而坐的蒙面女子。柔顺的长发有些淡淡的粉红,直直的瀑布般散落在肩上。少女端起茶杯,端着茶杯的一双玉手简直是巧夺天工。
根根晶莹纤巧,长一分太长,短一分则粗,皓腕至指尖所露肌肤细嫩如雪。一双手生得如此完美无缺,任何人捧在手里都会爱不释手。当那只巧夺天工的玉手优雅地将薄纱撩起一角喝茶时,别玉寒心中一跳,丹田升起三味真火,烧得连捧杯的手亦是一颤,虽然少女以袖遮掩,但目光如炬的别玉寒仍然捕捉到那美丽的瞬间。
如樱桃样红艳的小嘴轻轻呶着,微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皓齿,映衬上十分丰满的双唇,微微翘起的嘴角使得美丽的双唇彰显出一份孤傲。
连忙一夹腿,将眼睛挪开,强迫自己定下心来,突然胡止曲尽,大厅里再次鸦雀无声。
“哈哈。”一阵笑声自门外传来,随着笑声,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迈步进来。说是迈步,却看不见其脚动。不见其脚动,恍惚间人却已如风般飘到了美少女桌前一丈处。
老者个子不高,双手拢在袖中,一双眼微睁似闭地望着蒙面女子,射出两道凌厉的寒光,内力显然十分高强。
老者尚未开口,门外又进来十余名灰衣汉子,个个彪悍,走在前面的是四名蓝衣老者,一行人个个手握长剑。
“不愧是九幽修罗教的少教主,杀了我崆峒派大弟子,还有兴致在此听歌作乐,看来丝毫不把我崆峒派放在眼里。哼!”“崆峒派算什么东西?”瘦婆双眼向上一翻。
“九幽修罗教虽然了不起,但我崆峒派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废话少说。”瘦婆一声冷哼。“小心。”老者一声暴喝,右袖一挥,银光一闪,数十枚银针钉在墙上,但仍是有数枚银针穿过老者的掌力,伤了两名崆峒派弟子。瘦婆的偷袭让来为大弟子报仇的崆峒派众大为愤怒,怒喝声中,四名蓝衣老者腾空而起,四道银光匹练般飞向胖瘦两位恶婆。
两位婆婆也不示弱,冷喝一声,手中长剑脱鞘,迎向四人。十余名灰衣汉子显然也是崆峒派的精英,立刻挥剑摆出阵势,冲向桌旁少女。刚刚还是欢声笑语四处飘香的酒家大厅,突然间成了撕杀的战场。
掌柜小二早已吓得躲了起来,卖唱的瞎子爷孙二人此刻卷缩在大厅一角,浑身颤抖着,满脸惊恐。别玉寒同桌的少年亦是往别玉寒的身边靠来。别玉寒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鼻子一皱,未及开口。
只见就在两名婢女迎战灰衣汉子的时候,老者已如苍鹰一样飞起,长袖猛涨,掌风自袖中飞射而出,袭向蒙面少女。一付老鹰扑食的架式,蒙面女子俨然就是老鹰爪下之物。
蒙面少女一动不动,待到对方掌风就要袭中自己时,人和椅子突然向后飞去,撞向墙壁。接近墙壁时,身形腾起,金莲借力在墙壁上一点,人已飞起。
人刚飞起,椅子已为追袭而来的掌风击中,劈拍声中椅子粉碎,木屑四溅。白衣飘飘,长袖飞舞,蒙面少女如天女下凡落向旁边一张桌子。一声轻叱,长袖飞舞中,一把短剑寒光一闪,化作数点寒星,刺向老者。
老者冷哼一声,扭腰挥掌拍散寒光,掌力不减,再次击向少女。冷眼旁观,两位老妇和婢女还未落下风,能抵挡一阵子。
但眼前蒙面少女施展轻功围绕着老者旋转,旋转中不时刺出两剑,知道少女不是对手,十数招内必为崆峒一派中武功最为高强的老者所伤。
就在此时,蒙面女子突然间身子一颤,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蒙面白纱,人自空中跌下。武功高强的老者立刻扑上,一掌击向下跌中的少女。
“赫长庭你敢!”激战中一直冷眼观看这边的瘦婆大喝一声,不顾袭向自己的长剑,扑向老者,手中长剑脱手飞出,射向老者后背。
老者仿佛身后有眼,身子一拧,人滑向一侧,躲过飞来长剑,那一掌仍旧击向少女。眼看就要为对方一掌击毙,一道寒风袭向拍向少女的手掌,一道银光同时飞向突然下跌的少女腰间。
少女立刻凌空飞起,寒风与银光飞泄的同时,一道白影腾空而起,追着银光一把接住少女,飘向大厅二楼。
英俊少年张大嘴巴,惊讶得呆在那里。白衣飘飘,长发飞舞,白影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曲线,落在二楼的栏杆上。
那片带着点点殷红的白纱自少女脸上脱落,犹如一片白云,飘在空中,缓缓下落,突然间,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打斗,大厅也在突然间归于寂静。英俊少年,还有刚才打斗的崆峒派弟子个个张大嘴巴,惊讶得呆在那里。二楼的栏杆上,亭亭而立着一男一女。
男的站在那里玉树临风,丰神绰约,悠闲中尽透风流潇洒。男子怀中的女子更是芳容绝世,美若天仙,美丽绝伦的脸因为吐血而有些苍白,却更显其冷艳孤傲。
两人同是一身白衣,同是长发,男的披肩长发为一根黑丝轻系,女的发散舞当空,恍惚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正是神仙天女下凡,好一付人间美景。正是出手相救的别玉寒和受伤的九幽修罗教的少教主。
赫长庭发现自己刚才堪堪躲过的寒光竟是一双筷子,此刻几乎完全没入坚硬的墙壁中。望了眼墙壁,冷哼一声:“来者何人,胆敢插手我崆峒派的事?”
“你不怜香惜玉也罢,却不该乘人之危,明知对方有伤,还痛下杀手,看来你也非普通人物,不怕传出去遭江湖耻笑?”
别玉寒出身官宦之家,书香门第,更是饱读诗书,极是怜香惜玉,如何会让一如此佳人在自己面前血溅当场?“放肆。”
赫长庭贵为一派掌门,在江湖何等身份,为别玉寒所骂,顷刻脸色通红,显是怒极,随着这声放肆,白鹤冲天,双掌拍向蜻蜓般玉立在二楼栏杆上的二人,掌风凌厉,如狂涛骇浪涌向二人。左手仍挽着女子蛇样细腰,脚在栏杆上一点。
双双迎向对方,别玉寒右手同时一晃,无数绿芒刺入对方掌风之中。没有金戈相撞的刺耳,没有劈木裂石的轰鸣,也不见拳掌互击的沉闷,绿芒尽失时别玉寒和怀中女子飘然落在大厅正中,仍是气定神闲,姿态俊逸。
右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鞘朴质无华,浑身暗红带绿,似是鲨鱼皮包裹在外层。剑柄亦无特别,柄尾一条长穗犹自在空中颤动,长穗的一端系着一粒红色的宝石。别玉寒手腕一抖,抓住剑鞘时,剑柄两侧各镶嵌一粒大小形状色泽与长穗上的那颗一模一样的红宝石。
别玉寒落地时,赫长庭亦是暴退一丈,在大厅门口站住,此刻赫长庭身上浓浓的杀气尽失,代替的是脸上惊惧、羞辱、悔恨、悲痛的表情。
“你是剑圣的什么人?”一个名不见江湖的青年,一把未出鞘的长剑,只一招便破了自己名震江湖的一掌。
如不是自己见机退的快,自己这双手恐怕就要废在这把剑上,当然如果剑出了鞘,恐怕废掉的不只是这双手。惊人的一剑,一剑惊人,惊得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心寒。明明这一剑来的不是那么的快。
也不复杂,没有雷霆震怒之威,没有羿射九日之武,看在眼里甚至还有些逍遥自在,美丽神扬,少了杀气,多了温柔,自己就是接不下这一剑,拆不开那一招。
偏偏这一招就那么快地刺进自己掌风无法顾及的死角,如此前所未见的招式,令赫长庭几乎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