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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忽然空了似的。
不过少了个小孩。
心眉把她和天佑为小宝买的所有东西,包括婴儿床、推车,全部给小宝的妈妈带走,还为她叫了部车。
女人千恩万谢,心眉千叮万嘱。
一定要记得带去注射其它预防针啊。
小宝吃得很多,可是一瓶奶要分两次才吃完,他习惯喝了一半时玩一玩,千万别把牛奶倒了,他玩过还要吃的。
洗澡前不要喂奶,他会吐的。
好像她才是小宝的生母,要把孩子给人带走。
天佑仔仔细细教小宝的妈妈如何从孩子的大便颜色、形状,了解他的肠胃是否正常。
小宝不记得生母了,她一抱过去,他怔了怔,忽然放声大哭,伸着手要天佑,要心眉。
他们走时,小宝更是哭得声嘶力竭,他妈妈几乎抱不住他,他整个人往外倒,不肯离开,要回去。
心眉泪如雨下,肝肠寸断。陆羽掩面哭泣,玉绮也泪洒洒。
天佑热泪盈眶,忍着不舍的疼痛,帮忙把东西搬下楼。
“好静,我受不了。”陆羽出去了。
“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有位客人要求取货。”玉绮也走了。
“哎,我可以回去上班了?习逡欢ê芨咝恕!毙拿枷牍首髑崴桑劾崛床徽挠殖迳侠础?br>
“不要难过,心眉,我们可以很快自己生一个。”天佑安慰她,把她搂在怀里。
“你知道吗?”心眉把脸埋在他肩上。“我本来好讨厌小孩的,给小宝吵了这阵子,现在终于又可以回到正常生活里了,我还去生一个来吵自己,你以为我疯了是不是?”
“是,我说错了,其它孩子怎能取代小宝呢?”
“也不是这样说。你想她会不会记得我们交代她的事?”
“小宝是她儿子,她会比我们更仔细的照顾他的,心眉。”
“她说话出尔反尔。她明明说至多半年、数月来带他走,这么快就来了。”
“对,说话不算话。如果我说我要娶你,我绝不更改变卦。”
“天佑,你答非所问。”
“你问了问题吗?对不起,我没听见。再问一次,这次我一定答对所问。”
她忽然发现她在他怀里。
感觉很好,很舒服。她决定她可以让他多抱一会儿。
“天佑,你是处男吗?”
“这我一定要回答吗?”
“你又答非所问了。”
“我还没回答呢。”
“你不是处男。”
“我是。”
“你的脸充血了。”
他扭扭嘴。“这叫脸红。”
“难为情?”
“羞死了。”
“应该羞。你真落伍。”
“好吧,我来想办法失身。”
“你敢!”
“又没说要找别人,近水有楼台呀,肥水岂可落外人田?”
“你!”
“你的脸充血了,心眉。”他温柔地说。
“你好色!”
他出其不意地吻住她。
过了一会儿,两人分开,却喘着气。
“这才叫好色。”
“唔,你可以多好色一会儿。”
“遵命。”
又过了一会儿,天佑轻轻抬起嘴唇。
“心眉,嫁给我。”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生一个小宝来让我们天翻地覆。”
“我考虑一下。”
“由‘不’到‘考虑一下’,唔,大有长进。我可不可以得寸进尺。”
“不可以。”
“我是说再好色一下。”
“哦,那呀,好,一下下。”
这一下下,吻得两人四肢发软,倒进沙发。
“心眉,男人并不可怕。”
“天佑,女人也不可怕。”
“既然我们达成共识,我们嫁娶吧。”
“我还没开始考虑。”
“我可以定时提醒你不要忘了考虑吗?”
“我想可以。”
她没想到他的定时是几乎每隔十分钟。
心眉依然不为所动。
“你太密集了。”她抱怨。
“我这叫密集射十二码。”
“打到界外去了。”
天佑马上修正,改为每隔十五分钟。
“还是太密集,我没有时间考虑。”
至少他的进逼,使她没有时间想小宝。
“要不要和我约会?”
“约会?”
“你对这个名词如此陌生,真令我宽慰。哪,就是两个心心相印的人一起去吃个浪漫晚餐、看场电影、散个月光步等等。”
“我不喜欢约会,浪漫会使人丧失理智,月光令人意乱情迷,后果不堪设想。”
炳!非和她约会不可。
“我们简化,晚餐,看电影,散步。”简化掉形容词。
“不提嫁娶?”
“不提。”
他没有食言。
心眉发现,约会和安非他命具同等效用,会上瘾。她非常喜欢。
因此当他提出下次约会,她马上应允,无条件。
他去上班后,寂静开始向她包围,看着原来放婴儿床的地方,心眉直想哭。
假如小宝是她生的,便谁也带不走他。
她想念小宝。想念天佑,希望他在身边。
他在身边时,有小宝,或没有小宝,一切都似乎比她一个人容易应付。
她打开收音机“夜半谈心”正好开始。
“各位听众朋友,言佑恋爱了,但是他钟情的人不肯嫁给他,他该怎么办?欢迎来电提供妙方,‘夜半谈心’,电话是”
心眉愕然失笑。
哎呀,这个人,等于昭告全国嘛。
陆羽和玉绮穿着睡衣跳进她房间。
“心眉,心眉,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
“哎哟,好浪漫哟,浪漫得我都想嫁给他了。”
心眉横陆羽一眼。“你嫁好了。”
她们挤上她的床。
第一个提供妙方的,竟是月眉。
“言佑,二话不说,娶了她便是,不必征求她同意。”
“嘿,叛徒!”心眉对收音机大喊。
“说得好。”玉绮和陆羽抚掌大乐。
“还好我有两个朋友。”心眉欣慰道。
“喂,我们支持的是大姐。”她们把她推下她的床。
采眉的声音随后地出现。
“言佑,有句话叫先斩后奏,懂吧?”更言简意骇。
“心眉,赶明儿个我嫁不出去,找你两位姐姐帮忙。”陆羽崇拜地说。
“谁是我姐姐?我是独生女。”心眉没好气。
一位听众向言佑进言。
“提供你一个妙计,言佑,告诉这个不晓得自己多么幸运的女人,她若不嫁你,你便毁容给她看。”
“哗,什么妙计,分明是毒计!”玉绮喊。
另一位听众说:“她是鱼,我是虾。她真的不肯,言佑,何必强人所难?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愿嫁给你。没鱼虾也好。对不对?”
“对个头!”心眉咕哝。“告诉她,文天佑,我不是鱼。她是虾米,我是龙虾。”
言佑的回答更妙。
“亲爱的虾朋友,我也是虾一只,你我是至亲,不得违反伦常,或许来生会有缘。”
收音机旁的三个女人笑得在床上打滚。
“定时提醒时间到了。你考虑过了没有?心眉,请嫁给我,下次提醒时间,在一首歌曲之后。”
“歌曲,”心眉喃喃。“他从来不播歌,都是播音乐。”
“这首歌为你点播,心眉。点播者,言佑。”
他放的是“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我要哭了。”陆羽声音沙哑。“心眉,你若不嫁他,我和你绝交。”
玉绮比较温和。“你连他都不嫁,小心众叛亲离。”
今晚的“夜半谈心”根本是场言佑求婚记。
节目结束后,陆羽和玉绮在心眉床上东倒西歪的睡着了。
把床让给她们,心眉走到厨房倒水喝,耳边充盈着“言佑”的声音。
“还说不擅甜言蜜语。”她甜蜜地兀自笑着。
忽然看到一个忘了让小宝的妈妈带走的奶瓶,她又悲从中来。
“给这一大一小两个男孩扰得又哭又笑,快神经错乱了。男人,谁说不可怕?
她晃来晃去,不想去睡。
到她等得不耐烦了,才明白她在等天佑。
早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终于有脚步声走到大门外,她飞快跑去开门。
却是张她不认得的脸。
俊美非常的一张脸,但她不认识。
“你找谁?”
他对她微微笑着。
“有点眼熟。”她喃喃自语。“你是”
“心眉,是我呀。”
天佑!
“天佑!”她喊,仔细端详他。“怎么哪里不一样了?怎地变了个样子?”
他摸摸下巴和两腮,提示她。
“啊,你真的毁容了!天啊!”陆羽和玉绮给她的尖叫声惊醒,急急忙忙跑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
“天佑,他”心眉开始哭。“他真的毁容了啦!”
陆羽定睛看他。“上帝,什么毁容,他是整了容。”
玉绮两眼发直。“哎呀,这张面具真好看。在哪买的?我也叫我男朋友去买一张。”
天佑哭笑不得,把心眉拉过来搂着。
“别哭呀,哭什么呢?”
“你怎么真的毁容了呢?我答应你,我嫁给你,我嫁给你呀。你的脸还有没有救呀?”
天佑眼睛张大。“你真的要嫁给我了。”
“你的脸你的脸”
“别管我的脸了,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真的。到底能不能挽救你的脸呀?”
“早知道刮了胡子你就肯了,我早刮了它了。”
“胡子?”心眉呆了呆。
陆羽叹息。“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神志不清,她还多一项,视线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