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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际露出第一道曙光照入日阳宫时,司寇阳便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花雨的小手搅着他的腰,一脸憨甜的偎在他怀里沉沉熟睡。
竟然有女人能陪着他共度一夜,天亮了还偎在他怀中,这对他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感觉。
以往欢爱后他总在天亮之前便离去,和花雨成亲以来,他也一样是如此,他习惯单独起床,不愿让前一夜的温存羁绊了自己,也是避免女人在睡醒后猛然面对他的伤疤,会露出令他不悦的反应。自从受伤后,每回欢快爱恋一觉醒来,他便是不再留恋的离开。
可是花雨的善体人意总让他在离开时有所依恋,她芬芳的身子总令他流连再三才能起身离开,而令天,他竟然还让她留宿日阳宫,这儿从没有别的女人待过,更何况是过夜了,她已经越来越介入他的生活了!
不过他能放心让她从自己怀中醒来吗?能接受她一觉醒来眼里流露出的恐惧憎恶吗?司寇阳沉下了脸,伸手抚了下左脸上的疤痕,下一刻他就探手在枕旁找寻面具。
他的动作吵醒了花雨,花雨嘤咛一声,头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眸子,水亮的眸子正好对上司寇阳。
司寇阳找到了面具,还来不及戴上,他身子紧绷的等待花雨的反应。
一抹娇美的笑颜自她唇角漾开“早,夫君!”她含着笑意打招呼。司寇阳略微放松身躯回应“早!睡得好不好?”
花雨带着羞意的点点头。“很好,夫君呢?”有他阳刚、温暖的气息相伴,昨夜的激情又耗去她大半的体力,她一夜无梦好睡到天亮。
“朕不是允了你的要求,自是好梦连连,睡了个香甜的好觉!”司寇阳浅笑回答花雨。
“真的?那就太好了!”花雨神情愉悦,小手还攀上他的颈项开心叫道。
花雨的表现让司寇阳完全放下了警戒,放开手中的面具,他伸回手臂环住她,也用笑容面对她。
花雨小脸露出了惊讶“夫君,你笑了,真的笑了!”司寇阳虽然不会板着脸色对她,但她也不曾在他脸上看过笑容,现在见到他的笑容,她当然惊奇开心。
“哈朕笑了,有这么值得高兴吗?”司寇阳被她欢快的手舞足蹈模样逗得更是哈哈笑出声来。
花雨连忙点头。“这是雨儿第一次见到夫君的笑容,当然高兴了。夫君,你该常笑的,这就不会严肃、冷然得让人不好接近了!”她直言说出。
“天威难近,朕本来就该教人难亲近,人们只要恭敬听朕的命令行事便好了!”司寇阳阳收起笑,冷冷地表示,手不自觉地轻抚着受伤的脸颊。
花雨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掌,放在唇边轻吻了下“雨儿却喜欢亲近夫君,只要夫君不嫌雨儿烦,雨儿会一直陪着夫君的!”她还仰起头吻着他的左脸颊。她不在乎他脸上的疤痕,她在乎的是他的人、他的心。
司寇阳冰霜围起的心又崩塌了一角,他旋即用唇堵上了花雨的小嘴。这女人总能教他柔情狂涌,不能自已的软下心对她好!
正当他们吻得难舍难分时,却传来了杀风景的叩门声。
“帝君,上朝的时间到了,需要属下入内伺候更衣吗?”宗蔚明白花雨在寝宫里,便站在门外请示。
懊死的!司寇阳暗咒一声。
花雨听到侍卫请示是否要入内时,惊忙的摇头,将身子更加偎入丈夫怀里“别让人进来!”
司寇阳转怒为笑,抱着花雨,安抚道:“朕明白!”他对宗蔚回应出声“不用伺候了,退下!”
“遵命!”宗蔚领命的离开。
“朕要上朝,你若还困就多睡会儿,不用急于离开。”司寇阳怜惜的轻抚花雨细致的面颊。
“雨儿睡饱了,不用再补眠,让雨儿伺候夫君更衣、梳洗!”花雨勤快的要起床帮忙,但光裸的身子一碰到寒冷的空气,马上就让她颤抖的起鸡皮疙瘩、打喷嚏。
司寇阳忙将花雨拉回怀中盖上锦被“雨儿,你太鲁莽了,要下床也要先穿好衣裳啊!”他责怪的点点她秀挺的鼻子,再伸手拿起桌上的衣裳,让她穿上。
花雨第一次在他面前穿衣,她感到有些难为情,也紧张得手脚笨拙,连扣衣扣都花了好半天才扣好一颗,司寇阳干脆伸手帮她。
“谢谢谢夫君!”花雨细声、羞怯的道谢。
为女人穿衣是司寇阳不曾经历过的事,他逗弄、取笑道:“你自己的衣裳都穿不好了,能帮朕吗?”
花雨更是不好意思,粉颊红得诱人“雨儿会尽力的!”她讷讷地回应,穿好衣衫后便下床伺候他更衣。
看到司寇阳左胸上的伤疤,花雨仍会心疼。她轻轻地为他系上单衣衣带,掩去了伤疤,再套上中衣,然后是外衣,最后加上外单的长背心,紫色的锦服合身包里着强健的体魄,显出他一身的威势、尊贵。
花雨让他坐下,为他梳整发丝,集中束起再戴上帝冠,帝君的尊贵、威势更是表露无遗。
“大功告成了!”花雨高兴的拍拍手。
“面具!”司寇阳提醒花雨最重要的东西。
花雨这才忆起,从床头拿起银白铁面具。其实他不戴面具会更好,一点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尊贵、威严,不过她明白这不是短时间能说服他的,她只能慢慢改正他的想法。
她细心的为他戴上面具,看着雄伟不凡的丈夫,她为自己能嫁予如此的夫婿而自豪。
“雨儿不负所托,为夫君理好仪容了!”她得意表示。
“乖,朕今晚再好好赏赐你!”司寇阳搂着妻子,在她耳旁邪气的轻语。
花雨脸红似火,小脑袋埋入丈夫怀中轻喊“夫君!”
司寇阳扬声而笑,再亲了下花雨洁白的额头后才离开寝官。
看着丈夫颀长、挺拔的身影,很高兴又听到了他的笑声,有了开头,相信自己以后一定会更常见到夫君的笑脸了!花雨心满意足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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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居里不断传出东西碎裂的声音,整个房里到处可见破碎的花瓶、茶壶、杯子,能摔的都让香兰摔碎了。
伺候的婢女见状都纷纷痹篇,以免遭到香兰怒气的波及。
十二月初一帝君竟然是和帝后一起度过的,这事实重重地打击了她,教她悲愤不已,更让她痛心。
帝君怎么可以如此待她?怎么可以?
八年前的那场灾难是她与帝君共同经历的,他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历经历尽艰辛才逃出火场,她那时被浓烟呛得几乎是无法呼吸,却还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被火烧伤、已是奄奄一息的帝君给救出来。
帝君感念她奋不顾身救他的恩泽,就许了她一个要求,只要她提出,帝君便无条件答应。
她爱帝君,从被卖做奴婢起,帝君便是她唯一的主人,也是她全心爱恋的男人,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卑微的身份配不上帝君,即使帝君还没坐上王位之前,也是王爷身份,她自知高攀不起。
她原以为令生今世自已是无法如愿的与帝君在一起,没想到那场灾难却给了她机会,于是她大胆要求成为帝君的女人,愿意一生一世与他为伴,永不分离。
帝君同意了,所以她就由一名低下的婢女变成帝君的侍妾,虽然没有名分,但她终能名正言顺的与帝君在一起了。
之后,帝君度过了他一生中最苦、最艰难的日子,为了雄心大志,帝君吃过了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从无到有,帝君用自己的双手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再挟着惊人的威势得到太子的王位,继而当上东寇国的帝君。
一切的经过她都非常清楚,也是她陪着帝君奋斗过来的,在苦难的日子里,能给帝君安慰的人也只有她,她相信自己绝对是帝君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可惜自从有了帝后后,一切都变了,帝君疏远了她,却只宠帝后,如今连这样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帝君都舍她而和帝后一起,她本是怎么都不相信会有如此的事发生,可是实情就是实情,教她不得不悲痛的承受下来。
为什么?难道帝君也是个只能共患难却无法共享福的人吗?她知道男人都是冷酷无情,但她以为自己对帝君是不同的,哪想到事实却如此的难堪!
“帝君!”香兰痛苦的放声嘶吼,跪倒在地上痛心难过,无措的放声大哭。
悲伤急涌而来,教她支撑不住的哭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香兰才醒过来,婢女和御医陪在她身侧。
没见到司寇阳是意料中的事,但仍教她禁不住的伤心落泪。
“兰宫人,你别哭了,有好消息要让你明白呢!”婢女小丽急忙开口提起。
“好消息?哼!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是好消息呢?”香兰难过的哭诉。
御医赶忙出声宣布“兰宫人,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你有喜了!”
香兰呆愣住了,一会儿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有身孕了,真真的吗?是真的吗?”
“如此大事,下官怎敢胡说呢!兰宫人,你真的有身孕了,恭喜、恭喜!这也是东寇国的喜事,帝君一定会很高兴的!”御医向香兰道喜。
喜悦爬上了香兰的眼眉、嘴角,她欣喜若狂。
她有身孕了,她竟然怀了孩子,这两个多月来她身子一直不是很舒服,她以为是因为帝君娶帝后的关系让她心情不好所致,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怀了帝君的孩子。
“御医,你将此事告诉帝君了吗?”香兰赶忙询问御医。
御医回答“还没有,下官正等着兰宫人的意思。”
香兰第一个念头便是想亲口把好事告诉司寇阳,但是她又想起他近来封她的冷落,于是干脆决定让御医去说,她就在兰心居里等着他来探望便行了,她想他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来看她的。
“御医,那就请你向帝君禀奏吧,我不好意思说。”香兰微笑交代。
“是,那下官马上就去向帝君报喜,下官也开了安胎葯,请兰宫人准时服用。”御医表示。
“我知道了,御医,你快下去办事吧。”香兰点头应允。
御医赶忙退下办事。
“奴婢也下去为兰宫人煎安胎葯。”小丽跟着退下。
香兰半坐起身,心情愉悦的将手放在肚子上。
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不但救了他母亲免于失宠,还能为她争得好名分。
苞着帝君这么多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能为帝君生个子嗣,但她的肚皮一直不争气,从没传出过好消息,哪料到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刻,上天就赐个孩子给她了,想是连上天也被她的痴心所感动,真是太好了!
香兰轻抚着肚子,柔柔地出声“孩子,你一定要平安的出世,娘的荣辱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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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阳看着跪在底下的罗御医,眸中精光慑人,满脸的严肃“罗御医,你再说一次!”
“启禀帝君,兰宫人已有了身孕,下官是特来报喜的,恭喜帝君、贺喜帝君了!”罗御医笑着再说一次。
司寇阳脸上却没有喜气,反而以更冷肃的语气质问罗御医“这事当真?什么时候发现的?”
“回帝君,此事千真万确,兰宫人的喜脉已经非常明显了,今早兰宫人在房里晕倒,兰宫人的贴身婢女找了下官为兰宫人诊洽,才发现这件喜事的!”罗御医恭声回答。
“那兰宫人目前的情形如何?”
“已无大碍了,下官也开了安胎葯,兰宫人和胎儿均平安!”罗柳医应道。
“朕明白了,你下去吧!”司寇阳摒退罗御医。
“那下官告退了!”罗御医退下。
司寇阳剑眉紧蹙,一脸的冷凝,陷入沉思。
一旁的宗蔚和金杰互看一眼?脊嘶吃械氖乱踩盟呛艹跃劬淠藁兜姆从Ω趟且苫螅幻靼椎劬崛绾巫觥?br>
宗蔚终于忍不住了,大胆的开口“帝君,您不去兰心居看看兰官人吗?”
司寇阳看了宗蔚一眼,站起下令“朕要去月凤宫!”
“帝君,您不是要去兰心居?”金杰讶声问道。
司寇阳神情不悦“朕说得不够清楚吗?还是你们要朕再说一次呢!”
“属下遵命!”
宗蔚、金杰赶忙回应,不敢迟疑,马上随着司寇阳前往月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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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沉的天空、阴郁郁的大地,今天老天爷似乎很不开心,给了人们一个灰暗的阴天,加上冷风刺骨,聪明人都会选择留在房子里。
花雨坐在锦垫上做女红,一针一线的绣着,可以看出她做的是双靴子,她已经做好一只了,手上的这只也做得差不多,今天应该能完成。由靴子的尺寸看来,这是双男人穿的靴子,还用了紫色锦布做鞋面,靴身用金线绣了只翱翔的金龙,细腻的绣工让金龙看起来活灵活现,十分传神。
夫君会喜欢这双靴子吧?虽然宫里有女红房会负责做衣鞋,但她仍想做双鞋送给夫君,这是她的心意,希望夫君不会嫌弃。花雨看着靴子上面的金龙暗想。
花雨仔细的绣着最后一部分的龙身,全神贯注的模样,让别人不敢打搅,可是一道阴影遮住了她的光源,让她不得不抬头。
“夫君!”看到司寇阳,花雨讶声叫出,满脸的惊愕。她怎么没听到他来的通报声呢?
“在忙什么?”他伸手想拿起花雨手上的东西观视,花雨却忙将东西藏到背后。
“没什么,还没做好,夫君还不能看!”花雨回道。
“那是要做给朕的靴子吧,朕看到了!”司寇阳点明。
花雨只得老实说出来了“快过年了,雨儿想亲手做双靴子送给夫君当新年礼物,假使雨儿做的不好,夫君也要多包涵啊!”她温柔的向他表示。
司寇阳在锦榻上坐下,顺手将她搂入怀中无言的拥着。
花雨偎着丈夫,感觉到丈夫似有心事,就抬头望着他“夫君,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雨儿,是不是朕的所有要求你都会从命呢?”司寇阳看着妻子开口问道。
花雨毫不犹豫就点头。“只要是夫君的吩咐,雨儿一定依从!”
“若朕要摘去你帝后的身份,贬你为妃呢?”司寇阳顺口提出。
花雨被这要求吓得面色苍白“夫君,雨儿是不是做错事了?”
“朕只想明白答案,雨儿,你会同意吗?”司寇阳要花雨的回答。
花雨习惯性的抿着唇。既是夫君的要求,她还有得选择吗?她沉重的点了点头,道:“雨儿从命,愿听夫君的安排!”
“无怨无尤吗?”司寇阳抬起花雨的小脸,望入她的眸子,犀利指出。
花雨闭上了眸子,再睁开时,她肯定的再次点头。“是,无怨无尤!”
司寇阳怜惜的将她紧紧抱着。他看到了她的柔顺,也看到了她的依从和全心一致,她真是用尽真心来对待他,这世上还有谁能这样完全付出不求回报呢?只有他的雨儿了,她真是块瑰宝,让他要珍藏的宝贝!
花雨感受到丈夫热烈的拥抱,但这不能消去她心中的疑问。夫君真的要贬她为妃吗?
怀中不自然、僵直的身子,让司寇阳了解她在想什么,他好笑的为她解惑“朕只是问问而已,当真的就是小傻瓜了!”
这话让花雨马上松了口大气,身子虚软下来,但她也不依的轻捶着他的胸膛娇嗔“夫君,你吓唬人家,你好坏!”
司寇阳笑着拥紧花雨,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抱着花雨好一会儿后,司寇阳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将摆着女红用品的篮子放到她身前“这双靴子你不是还没做完吗?那就完成它!”
“夫君要陪雨儿做女红?”花雨更惊讶了。
司寇阳将脸放在花雨的纤肩上,轻嗯了声当作回答。
花雨欢声笑了,也燃起了玩兴“那夫君就好好观赏,雨儿献丑了!”在轻盈的笑声中,她动手拿起针线做活,用心缝制着送丈夫的靴子,也将串串笑语密密地缝在里面。
月凤宫里气氛温馨,夫妻相拥和乐的情形,更是美得有如一幅绝品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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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帝君真的如此询问帝后吗?”香兰捉着婢女小丽的手腕,急忙问道。
小丽肯定的点头回答“是真的,这消息是由帝后随身宫女口里传出的,绝对假不了!抱喜兰宫人,除了怀有小殿下外,马上就要当上帝后了!”她开心的道喜。她的好友在月凤宫做事,不小心听到帝后贴身宫女在嘀咕说话,她的好友知道了这事就马上来告诉她,这样的好消息,她当然也会马上告知兰宫人了!
香兰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本来前一刻,她还在为帝君没来探望自己反而是去找帝后而生气,随即却又听到帝君竟然有意要贬帝后为妃,她的心马上就雀跃起来,那空出来的帝后之位,当然是非她莫属了。
怀了孩子后果真是不同,不但帝君再次重视她,还想升她为帝后,这代表帝君是爱她的,虽然帝君没有将话说清楚,但他用行动表示了,这就是帝君一贯的作风!
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了,那首先她就应该到差点夺走她幸福的人的面前,教那人也尝尝她曾受的苦。她还没正式和帝后照过面呢,乘此机会也可以一次解决。
香兰真是等不及要看花雨落寞、失意的样子。
“小丽,走,我们去月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