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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跪下!”楚寄悠一进门,源老夫人便厉声喝叱。
“娘?”楚寄悠一愣。她完全没料到平日亲切的源老夫人这回竟会这么生气,她双膝一软,便跪倒在源老夫人面前。
“别喊我娘,我源家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媳妇儿!”源老夫人别过头怒道。
“老夫人,您息息怒,主子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事,竟让您老人家生这么大的气?”梅香走到源老夫人身后,拍着源老夫人的背。
听见梅香这么问,源老夫人更加火大的说:“你自己去问问她!”
“老夫人,您先别生气,一件一件慢慢地说,也好让少夫人明白她哪儿做错了呀。”兰心递过一盅茶,哄着源老夫人。
“好。你说说当初咱们源家抬着八人大轿到你楚家迎娶时,你家大姑娘躲起来不见人影,因此你便自作主张的代姐出嫁,有没有这回事?”
“这”楚寄悠抬头打算解释,但她尚未开口以前,兰心便抢先一步。
“什么?当初老夫人下聘的时候,分明就说好娶的是楚家大小姐,怎么少夫人竟不是楚家的大小姐吗?那那这不等于是骗婚?”兰心一脸诧异的问。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楚寄悠张口欲辩,脑中却一片混乱,因为她没想到事情竟让人解释成那么难听。
“兰心,老夫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余地吗?”见兰心在火上浇油,严大娘出声制止。
“严大娘,兰心只是在替老夫人叫屈罢了。谁都知道当初老夫人就是看上楚家大小姐贤慧有加,因此才会下聘向楚家求亲,怎知迎亲当天新娘竟然和人跑了这素有贤名的大小姐都如此了,更何况是风评不佳的二小姐呢?也难怪最近府里头会传少夫人传得那样难听”兰心蓄意挑拨道。
“兰心,你刚刚不才说楚家有骗婚嫌疑吗?怎么楚家的事你会这么清楚?”严大娘问。
“这”兰心见无法自圆其说,望了梅香一眼。
“这传闻其实梅香也曾听说。可是奴婢想,这件事或许是当初情况不得已,楚家才会出此下策,不是有意要欺骗老夫人的,这件事就请老夫人原谅主子吧。”梅香表面上似是在替楚寄悠辩护,实则在模糊众人焦点,好替兰心脱罪。
“我问的是兰心打哪儿知道的内情,没人要你回话!兰心,你快说!”严大娘厉声制止梅香发言。
“这”兰心见纸包不住火,只好承认说:“这事是听一个由楚家遣出来的下人说的。”
“好呀,好个挑拨离间的丫头!来人啊!拖下去掌嘴五十。还有,那楚家的旧仆在哪儿?一并给我遣出去,源府不需要这种饶舌的下人。”严大娘吩咐。
“严大娘,兰心是老夫人房里的人,就算您想发落,也得先请示过老夫人吧。人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您就算一心护着少夫人,也不能如此轻率啊。”兰心将了严大娘一军。
“这老夫人,这事是我越权了,可兰心这丫头仗着伶牙俐齿,四处煽风点火,分明是想置少夫人于不义”
“若没做错事,也不怕让人讲。”源老夫人摆明了听不进严大娘的话,但严大娘的脸面她多少还是得替她顾着,因此转头对严大娘说:“奶娘,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兰心这丫头交给我处置,我自会给个公道。”
“这好吧。”严大娘爱莫能助的看了楚寄悠一眼。
“代嫁这件事已是一罪,若你嫁进来后,能专心辅佐龙儿,让他好好专心家业也就罢了,偏偏你嫁入源家才没几天,竟就怂恿龙儿搬出源府,非但两人行踪不明,还让龙儿荒废了家业,这件事你该当何罪”源老夫人忿忿的指责楚寄悠。
对于源苍龙的行为,源老夫人虽不能谅解,但又不好当面责怪儿子,因此将心中一股气全发泄到楚寄悠身上。而对于婆婆的质问,楚寄悠只能低头,无言以对,因为她没料到因自己一时任性贪玩,竟会让婆婆说成这般不堪。
“老夫人,这件事情不能全怪少夫人,我看这件事龙少爷也得负些责任。少年夫妻贪玩些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龙少爷并没有因此而荒废了家业,洪福都将各方铺子里的事情一一禀报过龙少爷,龙少爷也做了适当的处置,所以请老夫人不要再苛责少夫人了吧。”严大娘依然拚了老命的护着楚寄悠。
“哼!”源老夫人知道严大娘说得有理,便不再说话。
“寄悠,快和老夫人赔个不是。”严大娘说。
“娘,这件事媳妇知错了”楚寄悠见严大娘向她使眼色,连忙道歉。
“还没完呢!”见楚寄悠说话,源老夫人打断她问:“库房的钥匙呢?在哪?给我交出来!”
“钥匙在这儿。”楚寄悠由腰间取出一支钥匙,交给源老夫人。
“这阵子你到过库房里吗?”
“曾去过一次。”楚寄悠小声回答。
“放肆!是谁准你没经过请示,就随意取用库房里的银两首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
“娘,我一时糊涂,不知道这件事得向娘禀告,后来听到织锦厂大火的事,一急也就忘了,而且我取的是娘家的陪嫁所以所以”
“借口借口!全是借口!当初让你保乖柒房钥匙,是因为将来当家作主的终归是龙儿和你,怎知你竟然监守自盗,府里头沸沸扬扬的传,传你拿源府的银两去贴汉子!这龙儿才出门几天呀,你竟就这样不守妇道!我源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媳妇!”源老夫人气得将拐杖连击地面数次,发出极大声响,吓坏了在场的众人。
“老夫人,您息怒,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兰心边拍着源老夫人的背,边劝解道。
“老夫人,这件事您要怪就怪梅香好了,都怪梅香监督不周,放任少夫人做出这等丑事。也怪梅香一心向着您老人家,怕您知道这件事情会气坏您的身子,因此才才想法子替少夫人瞒着,没敢让您知道”梅香噗通一声跪在源老夫人腿边磕头抹泪。
“梅香,你你怎么可以含血喷人!”楚寄悠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平日口口声声为了她好的梅香竟会如此对待她。
“做了丑事还说别人含血喷人,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吗原本我还不信,现在你身边的丫头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老夫人,您原谅少夫人这一回吧,要怪就全怪在梅香身上,呜呜”梅香忠心为主的举措,无异是火上浇油,让源老夫人更加愤怒。
“娘我绝对没有监守自盗,更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源家的事,您听我说”楚寄悠哀求着。
源老夫人拉起梅香说:“别说了!我不想听,连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丫环都比你知耻、勇于认错!等龙儿回来,我就让他写纸休书。我什么事都可以接受,就是无法接受媳妇不贞、生下的孩子没有我源家血统这等荒唐的事!”
楚寄悠千头万绪不知由何说起。见源老夫人动了气,也明白这当口只会越解释越糟,可不解释的话,她满腔的委屈又找不到宣泄处。偏偏事情错综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她越想越急,只能跪在地上直掉眼泪。
“老夫人,您别顾着发怒,听少夫人解释解释”严大娘见事情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也乱了手脚。
“是啊,娘,就算要我写休书,好歹也得让我听听案情再写吧。”源苍龙笑着从门外走进花厅。
“龙少爷,您回来了”救星到了!严大娘心里一阵振奋。
“龙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人来通报一声。”见到源苍龙,源老夫人的气已先消了一半,另一半则让惊喜给填满。
楚寄悠听到源苍龙的声音,慌忙抬头,一见到他,她一双眼睛便胶着在他脸上,再也移不开;她心里有千种埋怨、万般委屈,想一一对他倾吐。她张口欲言,却瞥见到他身后跟着的竹影,一时间,她的千言万语全化成了一股辛酸和难堪。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在源府受尽相思折磨,他们却形影不离,她只能凄凉的低下头,觉得一切冤屈都比不上眼前这一幕教人锥心,想着想着,眼泪又簌簌落下。
“刚进门就听见三堂大会审,怎么?出了什么天大的事,让娘这么生气?”源苍龙一面扶着源老夫人坐下,一面悄悄打量楚寄悠。
她瘦了。源苍龙见到楚寄悠小媳妇儿似的跪在地上,已是万分不舍,看到她满面泪痕,心里更是隐隐作痛,可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而梅香和兰心见源苍龙对楚寄悠一脸冷漠,则是暗自交换了个窃喜的眼神。
“龙儿,这些日子你在南方,不晓得源府里头出了多大的丑事!”源老夫人一五一十将楚寄悠的罪过从头细数一次。
源苍龙一言不发的听着,完全没看楚寄悠一眼,似是忘了眼前有这个人存在似的。楚寄悠见到他如此,心里越发寒冷,她的身体开始发抖,看着婆婆和梅香轮番上阵将她评得一文不值,而他却面无表情,只顾着点头,楚寄悠的心逐渐死去,觉得一切的辩解都是多余的了。
“龙少爷,您要怪就怪梅香吧。当初那男人送来画轴的时候,我就不该收下,既然收下了,也不该交给少夫人,让少夫人动了春心才会引发这么一场莫名的事端”梅香认罪似的呈上一卷画轴给源苍龙。
源苍龙接过画轴,并不打开来看,而是先放在桌上,梅香也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娘,要说到骗婚,这件事可是您先起的主意啊,这会儿怎能又埋怨楚家对不起您呢?”源苍龙想了想后开口。
“我先起的主意?”
“娘,您糊涂啦?忘了当初您和爹不也大老远的把孩儿由南方骗回来成亲?既然孩儿已不再计较这件事情,那您也就别太苛责楚家将女儿调包的事吧。否则说来说去,这始作俑者”源苍龙只笑了笑,不再说话。
“呃好吧,这事情就算了。”源老夫人怕儿子再翻旧帐,因此同意不再计较楚寄悠代嫁这件事。楚寄悠则诧异的抬头,她没料到源苍龙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老夫人,您别忘了少夫人还煽动龙少爷搬出去住的事啊。”兰心低声在源老夫人耳边说。
“对那那寄悠怂恿你搬出源府的帐该怎么算?”源老夫人一想起这件事就不开心。
“是谁说我要搬出源府来着?这么一说,若我不搬出源府,倒好像对不住这个造谣生事的人了。娘您说是不是?”源苍龙冷笑一声。
“这兰心,这事是不是你造的谣”源老夫人一时也想不起这话究竟是身边的人传的抑或是自己误解,只好拿身边的人开刀,以免儿子来个弄假成真。
“老夫人,兰心没有啊!”兰心噗通一声跪下。
“呵呵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源苍龙若无其事的转身对源老夫人建议说:“娘,依我看,这兰心就交给严大娘处置吧。”
“好好,就依你的意思。严大娘,这丫头交给你发落了。”源老夫人挥挥手,要人赶紧将兰心带出去,免得儿子再借题发挥。
“来人。”严大娘拍拍手,马上有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将这丫头拉下去掌嘴五十,并且连同楚家的旧仆一起撵出去。”
“老夫人,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啊”兰心哀求着,源夫人却只别过头,不发一言。梅香见兰心被严大娘身边的婆子拉出去掌嘴,她额上开始冒出冷汗,但仍强自镇定。
“方才娘还提到寄悠什么罪状来着?监守自盗、拿钱贴汉子是吗?”
“是呀、是呀!库房里少了银子这件事总不是假的,若不是拿钱去贴人,哪里用得着那么多银两。”源老夫人虽然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但言语气势上已经不再那么严厉。
“所以拿钱贴汉子这事,是从梅香这儿传出来的喽?”源苍龙右手抓起画轴,不经意的在手上转玩着。
“呃应该不是吧”源老夫人记不得是哪个婆子多嘴,可她确实记得不是梅香说的。
“娘,我看您是一时气糊涂了吧。方才您没听见梅香忙着认错,说不该收下画轴,因此这件事情,她应该是第一个知情的,不是吗?”
“呃有道理。”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源老夫人脸上有些难堪,见到楚寄悠跪在那儿,又开始觉得媳妇似乎有些可怜,好像是被人诬陷了
“这梅香虽然知情,可是可是却也没胡说啊,少夫人的确是一回府便去了连升客栈,也去库房取了银两给连升客栈里的男人哪!”这不是拿钱贴汉子是什么?
“所以你承认这件事情是你散布的谣言喽?”
“梅香没有造谣。”她硬着头皮,死也不肯承认自己有错。
“梅香,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吗?”竹影见梅香仍执迷不悟,叹口气说:“从一开始到少夫人身边起,你就没安好心眼,不但极力拉拢哲园里头的下人,还常常故意说些刺耳的话给少夫人听,现在竟然还诬赖少夫人,真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竹影,你没事别在这儿穷搅和。我何时拉拢哲园里的人来着?”梅香倔强的抬头瞪着竹影。
“你那天在下人房里和大家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见了。”竹影一脸冷然。
“你”梅香百口莫辩,因为她知道竹影的话在源老夫人心里有一定的份量,但她仍不死心的一口咬定说:“可是我确实没有诬赖少夫人啊,少夫人的确去了连升客栈,还是哑叔赶的车,不信不信你可以去问哑叔!”
“好。就依你所愿,传哑叔进来。”源苍龙下令。没多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走了进来,他朝源老夫人和源苍龙拱拱手。
“哑叔,我现在有话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知道吗?”源苍龙拉了把椅子让哑叔坐下。哑叔点点头,喉咙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哑叔,你曾带少夫人到连升客栈去吗?是的话,就点个头。”
哑叔有些怜悯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楚寄悠,然后缓缓点了头。
“那么,是谁吩咐你带少夫人到客栈去的呢?”源苍龙笑问。
哑叔一听龙少爷这么问,马上站起身来指着梅香,咿咿呀呀的努力想说些什么,可却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的意思是,这个差事,是梅香差遣你去的?”严大娘连忙急问。而哑叔则用力点了好几个头,还心急的拉着梅香,要梅香一起承认,可是梅香却一脸厌恶的甩开哑叔的手。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哑叔,你先下去吧。”源苍龙对哑叔说。
“梅香啊梅香,你好歹毒,明知这事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却偏偏派了这么个好差事给哑叔。”竹影摇头。
“废话少说!你怎么不问问少夫人到底在客栈里干了什么好事”
“你的心是骯脏的,便以为人家同你一样龌龊下流吗?”竹影冷哼一声。
“娘,竹影说得没错。若硬要说寄悠有错,只错在心思单纯,我想她拿她娘家给她的陪嫁自由运用,应该不是什么杀头的大罪吧?”
“是没错。可是你还是得问问她是拿去给谁了呀。”源老夫人说。
听见源老夫人这么问,源苍龙这才上前扶起楚寄悠,柔声对她说:“寄悠,娘问你话呢,还不快起来回答。”
“娘”跪了许久,一起身,她便感到有些昏眩,一个颠踬便往源苍龙怀里倒,源苍龙慌忙扶她坐到椅子上。
“那些银两你拿到哪儿去了?说啊。”此时源老夫人心里已有七、八成相信楚寄悠是被诬陷的,可她若没亲耳听到银子的下落,心里仍然不踏实。
“那些银两寄悠拿给姐姐和姐夫当盘缠了。那幅画是姐姐亲手画的,是她托姐夫拿来向我报个平安”楚寄悠说着说着,百感交集的呜咽了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么单纯的事,却被人传成那样难听。但她也庆幸源苍龙一直相信她,没听旁人嚼舌根,而是一心护着她。
“好了,现在真相总算大白了,别再哭了。”源苍龙拍着楚寄悠的背安慰她。
“是呀,娘不该听信那些谣言,误会了你。”源老夫人吶吶的说。
“是媳妇不好,做事情欠考虑,才会让娘这么生气。”楚寄悠抽噎着答。
“好孩子,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源老夫人有些惭愧的说。
“奶娘,你看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置?”源苍龙转身问严大娘。
“这”严大娘想了想,清清喉咙说:“依照府里头的规矩,造谣生事的,应该掌嘴五十,撵出源府;可是梅香这丫头不但心思歹毒,还蓄意煽动府里头的人一起造谣,光掌嘴似乎太便宜了些”
“那我看就铰了她的舌头,让她无法再出言伤人吧。”源苍龙冷冷的说。
听到源苍龙的话,梅香脸色大变!她知道自己难逃惩处,于是跪下来抱着楚寄悠的腿哀求道:“主子!主子您大人大量,原谅梅香这一回吧!侮香真的是误解您了!看在梅香服侍过您的份上,替梅香向龙少爷求个情吧!”
“严大娘,将她拉开。”源苍龙一脸厌恶。
“主子、主子!您救救梅香吧!主子!”梅香哀嚎着,死命抱着楚寄悠的腿不放,严大娘和一个婆子上来,硬扯开梅香的手,三人拉扯之间,梅香的衣襟里掉出了两封信。严大娘和婆子见信件掉落,一时诧异得住了手,因事出突然,梅香也忘了哭喊求饶。
楚寄悠瞪大了眼,捡起地上的信,仔细一看,信封上写的赫然是她的名字。她诧异的转头看着源苍龙,而源苍龙脸上的神情更显森冷。他后悔将楚寄悠一人放在源府,也懊恼自己没即时看出楚寄悠身边竟埋了这么个心狠手辣、工于心计的女人。
“好呀!连龙少爷写给少夫人的信都被你私藏了起来,亏你还有脸向少夫人求情!好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严大娘一眼便看出那是源苍龙的笔迹。梅香见事情败露至此,只能低下头,不再言语。
“这是你写给我的?”楚寄悠颤抖着将信揽抱在怀里,像捧着珍宝一般。
源苍龙点点头,心疼的将柔弱的她搂入怀里。他可以想象一连分别数十日,却没能接到他只字片语的她有多么心焦、多么煎熬、多么难受,也因此,他就更加内疚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
“拉下去!铰了她的舌头。”严大娘吩咐。
“等等”楚寄悠开口。
“寄悠,你不必为她求情,这样的人罪有应得。”源苍龙以身体回护着她,不愿再让她见到梅香。
“这样的处罚有些太过残忍了,我看还是放了她吧。”楚寄悠哀求的看着他。
“主子梅香谢过主子!”梅香至此才觉得羞愧。
“这样太便宜她了。严大娘,把她拉出去打四十大棍,撵出府吧。”源苍龙挥挥手,不容楚寄悠再和他讨价还价。
“谢谢龙少爷!谢谢龙少爷!”梅香跪在地上磕头。只要能不受铰舌之刑,就算身上多挨几棍也没关系。
“娘,我有两个请求。”见梅香被拖了出去,源苍龙对源老夫人说。
“什么请求?”源老夫人皱眉。
“第一,就是让寄悠和我有随时到别庄住的自由。”源苍龙笑笑地说:“我在城外置下的别庄风景优美,又没源府里头这么复杂的人事,对于生养孩子大有帮助,您说对吧?”
“这好吧。”方才见到楚寄悠的善良,使源老夫人对她另眼看待,加上儿子主动提到生养孩子的事,她也就没理由反对了。
“第二件事,就是我希望娘答应我,从此不再提纳妾的事。”
“这怎么行呢!这事关源家的香火啊。”源老夫人急着反对。
“源家的香火有我和寄悠两人来努力就够了,不管娘找了什么梅兰竹菊,还是春夏秋冬,我统统都不会要的,这辈子我只想要寄悠一个人就够了。”源苍龙态度坚决的说。他觉得之前就是没有好好和娘亲讲清楚,才会平白惹出这些事端。
“好吧娘答应你就是。”源老夫人想到梅香和兰心的教训,只好点头。
“那孩儿在这里就先谢过娘喽!”源苍龙笑嘻嘻的拱手。而听见源苍龙说只要她一个人,楚寄悠感动的望着他,心里仿佛有股暖流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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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竹影是洪福带去江南的。”楚寄悠合上源苍龙写给她的信。知道他曾写信给她、向她报告竹影的事,她心里的疑团总算解开。
“对啊。而且你猜竹影去了趟江南,最开心的人是谁?”源苍龙知道她吃飞醋,蓄意逗着她问。
“谁?”她浑身一紧。最开心的人该不会是他吧
“瞧你紧张的。”见楚寄悠紧张的神态,他爱怜地拍拍她的头。
“知道我紧张还逗我。”她噘嘴埋怨。
“是慕风。”他提供答案。
“慕风?原来慕风喜欢竹影?”她病把郏肫鹚浅汕啄翘欤泄幻嬷档脑茨椒纭?br>
“嘿嘿,看起来是。不过竹影已经被我带回京城了,相信慕风现在一定恨得牙痒痒的。”源苍龙邪恶一笑。
“你还在计较那天他迷昏你的事?”
“没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到源慕风正在和一堆工作奋战的情形,他就笑得合不拢嘴。
“你呀,真坏。”她伸出玉指,轻戳他额头。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他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而楚寄悠却趁势将脸埋在他怀里,闷不吭声。
“怎么?生气了?”他扳开她的肩膀,想看她的脸,可楚寄悠却硬是不让他瞧见她的表情,而他又不敢多用蛮力,生怕弄疼了她。
“别这样,我又不是故意的。”他柔声劝着。
楚寄悠虽听见他的劝慰,但依然倔强的闷在他怀里,顶多发出几声模糊的咕哝,完全听不清是悲是喜。
“乖,别哭了,以后不管到哪儿,我都带着你不就成了,别再难过了。”源苍龙向她保证。
“真的吗?那我们打勾勾!”一听到他这么说,楚寄悠马上元气十足的由他怀中探头。
“原来你要我,我还以为你气哭了哩。”他作势要打她屁股。
“哈!听到有人保证去哪儿都要带着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哭呢。”楚寄悠作个鬼脸,调皮的跑开。几片火红的枫叶由树上飘落,金黄色的阳光将她暖暖地包围住,他有些目眩地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他的山林女神呵!源苍龙在心里深深地叹息。他追上她精灵般轻盈的脚步,将她拥在怀中,一辈子都不再放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