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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预设催眠的时间醒来,江璃发觉她醒来的地点是在一间安静的病房。
鼻间嗅着属于医院才有的消毒水味和葯味,她皱了皱眉;忆起之前的事,不由得偏头望向她露在白被单外的左手臂只见原本受伤的地方,已经被里了层层整洁的纱布。看来她的伤口被处理得很妥当,而且她现在整个左手臂还麻麻的,显然麻葯还没有完全消退。
她挣扎着在床上坐了起来,晃了晃吊着点滴的右手,觉得好累贅。
除了从门外偶然轻悄走过的脚步声,这里倒真维持了医院病房该有的安静,眼睛打量了一下白素平实的病房,她的视线最后停在床头桌柜一个黑色的背包上。
想也没想的,她马上用吊着点滴的那只手将背包取过来,然后一脸急切地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哈!幸好她的钱还在!
江璃喜形于色,马上小心翼翼地将仅剩的九百多块塞在口袋里。心想,就剩下这么点钱,她可得勒紧裤带省吃儉用些了昨晚她原本打算睡公园的,没想到却睡到医院来了!
昨晚公园那一幕回想起来,可真是刺激,大概只有电视、电影里才看得到吧?来到这地方才没多久就遇上一堆事,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就属几天前的抢劫和昨晚公园的槍战最令她记忆深刻了!至于令她记忆深刻的原因是她竟然两次都遇上同一个人!
几天前的晚上,因为在暗巷里她没办法瞧清楚他的模样,只记住他的名字和声音;没想到昨晚那个在公园里差点遭人暗杀天知道那群人在搞啥把戏的男人竟会是他!她一听他的声音就认出是雷威他们还真是有缘哪!
江璃乌黑滚圆的眼睛忽地闪过一抹青丝绿光,微漾着异波。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硕的人影大步跨了进来,当他一眼看见她已经醒来,并靠坐在床上时,表情明显愕然,但他仍一步也没停顿地直至她的病床旁。
“你终于醒了。”站定床畔俯视着她,雷威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些微笑意。“麻酔藥已经让你昏睡了六个小时,看见你醒来,真是令人高兴。”他炯亮的眸底有抹不刻意掩藏的深意,语气却异样的柔和。
她的脸庞漾散开笑,黑眼珠也灿着狡猾。“要不是怕自己醒来不知道被塞在哪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我还可以睡更久。”
他端详着她的神情既仔细、又锐利,然后突地以出乎意料的稳定口吻说:“那天在暗巷的女孩子就是你吧,江璃?”他的姆、食两指正夹着她的身分证件那是进医院时为了要填写她的资料,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在她背包內翻找到的。江璃身分证上的名字,连着几日前那一夜奇特的记忆倒填回他的脑际
几天前,他为了隔日即将开庭的案子搞得焦头烂额,而晚上却有一场朋友的婚宴要参加。原本他计画在忙完工作后应该还有时间赶上晚宴,没想到他的车子在半路却被另一辆车拦腰冲撞这是一樁有预谋的意外。他和司机两人才一下车,公事包就被一个男人抢了跑,要不是追进巷子里遇到这个身手矯健的女孩子,恐怕他的一些重要资料全都毀了如今,他更想不到会在六个小时前那种危险的情況下和她第二次碰面
他总算有些了解为什么当时她能勾起地某些记忆因为她那一双在黑暗中漾着一丝绿意的眼睛
他向以拥有过目不忘的头脑自傲,除非时日曠久,否则他鲜少会将见过的人的面孔、特征自记忆里剔除,至于这个名叫江璃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兴趣又被挑起
江璃伸长肩,迅速将属于她的东西自他手中取回。
“答对了!”她把证件丟回背包里,重抬头面对雷威一脸平静无甚讶异的表情,扬了扬眉,直言直语地道:“那一次帮你是因为我痛恨小偷,这一次是因为我不想看见有人死在我面前”她瞄了左臂一眼,继续迎视着他。“不过,如果早知道救了你,反而自己会受伤,我一定离你远一点。”为了救人害自己受伤,她不做这种无聊的蠢事!说她冷酷?她不过是懂得善待自己
她很美;看着江璃,雷威无法否认这一点。那一夜即使在黑暗中,瀰漫在她身上的某种神秘气息令他迷惑,而今坐在床上的女孩一张美得震撼人的脸蛋,虽然褪去了黑夜带给她的神秘感,却另添一股活灵活现的生气,即使在她不说话的时刻,那股不肯隐伏在体內的跃然生气依然以令人迷眩的方式,由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举一动表现出来,她是一个活生生的、让人目不转睛的躯体。
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直率,这反倒令雷威露出一抹意想不到的笑容。
“现在就算我离你远一点,也没办法令你的伤口马上愈合,不过你救了我一命却是事实”
她点点头道:“没错。”她同意他前半段的话,至于说救了他的命“救了你又怎样?”
低头看了下錶,雷威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他決定长话短说:“实际上,昨晚你间接参与了一场我们诱捕逃犯的过程,原本警方该疏散附近百姓,没想到却遗漏掉了涼亭上的人;不过也因为有你,才得以警告了我们,黑狼能被逮到,你的功劳不小”
江璃的脑筋动得很快道:“你说你们昨晚捉到的是逃犯?”
雷威点头。他发现她很少有安分乖静的时候,除了刚才那一段她昏迷的时间。
她的眼睛直视着他,眸中耀亮着一抹几不可察的绿色瑩光点。“既然我帮你们捉到的是逃犯,那獎金一定很丰厚,有没有一百万?”她晃出了修长漂亮的食指,唇角也弯出一朵笑。
她真的毫不掩饰她的意图,大胆而直接,却又不令人感觉突兀,雷威微病捌鹧劭醋潘?br>
“你急需要用钱?”
“到底有没有?”她不耐烦的声调。
他缓缓摇头。
“那九十万?五十万?十万一万”随着每回她唸的数字,他一迳没反应的表情看来,江璃到最后忍不住呼了口气,重重地垂下头,然后直瞪着他。“你该不会说,我帮你们捉到逃犯又受了伤,竟然连一块钱獎金也没有吧?”她紧拧着眉。哈!她原以为找到了一条财路,起码让她暂时不必费脑筋想别的办法,没想到
雷威耸了耸眉。“除了付你的医葯费外,警方并没有增列其它预算”
“你也是警察?”她突然怀疑地睨了睨他。
“不是。”他否认。
江璃一下抓开被子,双脚跨下床,雷威立即阻止她:“你在做什么?现在你还不能下床”
“谁说我不能下床?我确定我的身体狀況非常好,没病没痛留在这里既浪费时间,又不能解決我的问题!”她的左手稍微能动了,移到右手腕上要拔掉点滴针头,却被一只大掌握住,她不由抬头瞪着它的主人,眼里迸出怒火。
她的霸道随性仍一如那晚,雷威依然冷静如昔,回视着她的眼神显现不轻易发脾气的忍耐力,而唯一可以反应他此刻情绪的,大概是他加强了握紧她手腕的力道。
“我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问题,你现在就只能乖乖地待在床上,直到医生允许你下床为止。我要确定,你听清楚了,江璃?”他的声音和缓,然而其后却隐藏了如鋼铁般的话锋,低沉而充满了威胁。
江璃向来痛恨被人限制住行动,更不喜欢被人威胁。他确实是在威胁她,彷彿她的双脚一踏到地面就会被他毫不犹豫地丟到窗外似的!她自己的身体狀況她会不清楚吗?他凭什么命令她?活像他才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的病痛生死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让你来管!放手!”她的口气不善,右手也抓在他的掌腕上使劲。
他的手文风不动。“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伤跟我有关,就算你想马上在地球表面消失,我也不会阻止你。”
有一分钟的时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不妥协地互相挑兴着,直到开门声打断了他们。
“雷先生,时间快来不及呃”一个二十三、四岁,衣裝整齐的年轻男子一开门进来就直说来意,而且语气显得十分急迫;可当他一眼看清楚雷威正抓着床上病人的手时,表情明显楞了下。
雷威慢条斯理地放开她的手,收回冷冽的目光。“我知道了”这句是对他的秘书说的,而下面的话完全针对眼前的江璃。“我可以替你做一件事,就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你必须待在这里直到我回来,你考虑看看!”他低沉地说完,不等她作任何反应,便大步往门外跨去。
看着被轻轻带上的门板,怒气也在霎时消失,江璃反倒坐回床上,认真考虑起他的话来。
这男人有着一丝不苟的责任感、一身冷静自信的态度,和一张不爱笑的酷脸。她不由得撇撇嘴,一只脚悠闲地翘回床上。嗯,一个很难让人窥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的男人,却莫名其妙让她产生一种安全感
稍微活动了一下麻痠的手臂,她干脆躺回枕上,重重地呼了口气。
安全感?她以为这只有母亲才能带给她的,却奇异地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出现!她张大眼睛盯着头顶上单调的白色天花板人生的际遇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有人相逢不相识,有人相识却难相逢,至于全然不经安排的陌生人竟能在戏剧化的场合遇上第二次,更是令人不由得感受到命运的奧秘。也许是从小生长的环境使然吧,她从不在乎人际关系的更迭变动,二十年的岁月,和母亲几乎永无定所地从这一处流浪到那一处,天生漂泊的因子在她的灵魂生根,更源于迥异于平常人的能力和双瞳颜色
她不自觉地用手蓋住自己的眼睛世界在瞬间黯淡。是的!就如同她的母亲一样,她也有一双恶魔般晶绿的眼睛,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将眼色控制得很好,至少不会像小时候,因为那一双绿色的眼睛吓坏了新交的朋友,甚至还在无意间将他们催眠
江璃猛然间嗤地轻笑出声,张开眼,眼里清楚地闪着两小簇如冰又似火的绿色光芒,她弹弹手指,白晰美丽的脸庞有抹意想不到的调皮笑容。
“瞧他一身西裝笔挺,命令人的口气像理所当然似的,想必口袋里有不少钱,刚才应该趁机催眠地嘛”她半真半假、半惋惜半玩笑地低喃。
报答救命之恩?她脑子里倏然塞进雷威方才说那些话时依然冷静自如的神情,彷彿向人施天大恩惠似的也许是环境关系使他得天独厚,天生拥有这般压迫人的气势。他太过于自信、太过于深沉,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却意外地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江璃的嘴角虽未上扬,眼底却掩不住一丝狡猾与一丝邪气的笑意。
黑狼已经被迅速送回監獄,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对于这回能顺利捉到黑狼,展浩左当然没忘记雷威的功劳。连夜亲自押着黑狼回監獄,又看过了一堆已经被他放在桌上好几天的文件之后,同时将局里那群刚被抓到的混蛋嫖客全丟给属下处理,他马上驅车前往雷威的办公室。
早习惯偌大的律师事务所內嘈杂却仍有规律的情景进进出出的人、阔论高谈声,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为了要查閱档案资料的人,不绝于耳的电话铃声
展浩左快步往更里面走,熟悉地越过无数的工作檯,朝门口秘书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展浩左是少数不须事前和雷大律师预约就可直接晃过秘书面前进办公室找人的,他没时间看她醉晕晕的反应,已经打开雷威专属办公室的门大步跨进。
雷威正在听电话,抬眼瞄到展浩左进来,只空得出一只手指了指沙发椅要他自己坐。坐下后,展浩左有趣地看着好友难得皱成一团的俊颜。
“没事真的没事你别让雪墨过来晚上不行!我今晚没时间好好好!明天我尽量找时间回去行了,就这样,再见!”即使逐渐疲于应付电话那头近乎嘮叨的关切,他的语调却有着完全异于脸部表情的平静,直到他挂上电话,才放松了面部的肌肉。
“伯父是吧!”展浩左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而且光从他刚才一小段的话中就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雷威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不忘抬头赏了他一记严厉的目光。
“你不是向我保证昨晚发生的事不会惊动任何人?那今早的新闻头条是怎么回事?展大警官口述雷威律师钓狼惊魂记?报纸上那张放大彩色照,笑得一脸白痴的人是你没错吧?”雷威咬牙切齒,要不是他拥有超强的自制力,只怕此刻展浩左已经被他从十二楼高的窗口往下丟。“你明知道我不想让家里的人发现这件事,尤其是雪墨,她还以为我真的中槍躺在医院,差点要坐飞机来这里”
展浩左感到自己的唇角抽搐了下,极力压抑住那股想要笑出来的冲动,心想,那群记者的办事效率可真快呀!回去记得把那些报纸剪下收集起来。
“雷,你又不是不清楚那些记者就像猎犬一样,这儿闻闻、那儿嗅嗅,只要让他们闻到一点蛛丝马跡,就非挖出所有的事情不可;就算弄不到新闻,他们也有办法东拼西湊、加油添醋。你不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可以以大众有知的权利这顶大帽子反扣你!让他们知道全部的事嘛,又怕反而阻礙真相的查明,反正黑狼的消息迟早他们都会知道,我们就干脆把他们一次找来省下麻烦,总比让记者们日后自己去发挥强吧?”他说得有几分道理,而且接触那些个无冕王久了,他现在甚至可说是如鱼得水,況且,出个无伤大雅的小风头,也可调劑调劑一下紧张的身心嘛!
“换你发挥也好不到哪里去!”和他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雷威哪会不清楚他的个性!他说话的技巧、惟恐天下不乱的精神,和办案能力一样高超。“雷律师为了抢救一名无辜的少女中槍躺在医院!亏你是一名堂堂正正的高级警官,竟然掰得出这些话来!”早平息了怒火,雷威却仍忍不住哼着气。
展浩左忙摇着手。“嘿!那段可不是我说的。你也知道那些记者每个都像苍蠅一样围着我哇哇乱叫,问的问题比芝麻还多,有时候我才起个头嘛,就有人帮我收尾,我真的不知道到最后变成你受伤躺在医院咦?对了!说到医院,那个女孩子情況怎么样了?”突然记起了昨晚助他们捉到黑狼的女孩子,展浩左也赶紧聪明地转移话题。
没时间再追究他摆的大乌龙,反正家是一定得回去了?淄聪聝认咭厥榕萘奖x冉矗獠抛厥娣囊巫由稀?br>
“她?”雷威的表情倏地闪过一丝轻微的变化,而这变化甚至连坐在他对面的展浩左也不曾捕捉到。“她的情況很好,子弹一下子就取出来了。今早我去看她,她似乎才醒了一会儿”
“你认识那女孩子?”展浩左可没忘记昨晚那女孩子惊讶地喊着雷威的名字,不由得好奇。昨晚的情形实在很混乱,他忙着黑狼的事忙到没时间送他们到医院,但他是有打算要去探望探望她的。
张秘书尽责地端进来两杯热腾腾的咖啡,临走前还背着老板偷偷向她欣赏的展警官拋了一个嫵媚的秋波。
“可爱的女人”展浩左合作地恍惚了一秒,低喃着。
“你说什么?”雷威蹙眉,以为他错听了什么。
“哦!我说那女孩子真是可爱!”他一向不吝于让自己的眼睛追随美好的事物,美人更不例外,不过现在可不是“休闲”时间。
“可爱?”他怀疑他是否有看清楚她!那女孩子全身上下根本找不到可以称之为可爱的地方,说她任性倒是真的。
“不是吗?从她勇敢救你的行为猜测起来,她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她的?她叫什么名字?”昨晚没机会看仔细她的模样,在那种幽暗的地方,母猪也会賽貂嬋,而且对他来说,只要不是长得特别难看,起码都能达到可爱的低标。
“江璃。”迟疑了一下,雷威简短地说出和她第一次碰面的经过。
即使他没刻意强调当时的情形,展浩左却不禁为江璃的胆量和身手喝采,尤其她竟只是个二+出头的年轻女孩子。
“和雪墨一样的年纪,两人倒是差很多”他想起雷威那害羞的妹妹。
“没有任何女孩子可以和雪墨相比的。”雷威断然直道。
展浩左忍不住大笑起来。“是啊!全世界的女人中,只有你那宝贝妹妹能令你另眼相看、疼爱有加,自然没有其他女孩子可以和她相比!”
雷家人保护那最小妹妹的态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即使雷尔、雷威两兄弟,一个到古国探险追寻珠宝设计灵感,一个搬离家到外地创业,可两人对妹妹的关心仍不曾減退。他和雷威因为数年前一次扫毒案相识至今,也不过才去了两次雷家,对那老是躲着、害羞见人的雪墨,印象也仅止于美丽柔弱,和一双大大的墨黑眼睛。
雷威的表情虽离温柔仍有些距离,可脸部的线条明显和缓多了,他微病捌鹜诚蛐Φ盟廖藜蓱劦暮糜岩谎邸?br>
“我想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要讨论雪墨或者是任何女人的事吧?”
稍微收斂起笑得大张的嘴巴,展浩左仍忍不住扬起唇角。“怎么?怕我这花花公子对你那宝贝妹妹有兴趣?放心吧!朋友妹,不可戏是我信仰不渝的信条,況且,我一向喜欢大哺乳动物”
“我担心的不是雪墨,而是你。”雷威趁着和他说话,手边还能迅速无误地整理出一頁报告,语气倒是对展浩左叹息得多。“我就是不明白你,除了办案,你就只会把时间全花在女人身上,我看你换衣服也没换女朋友快,我真怀疑你怎么还有多余的力气去追歹徒。”
他展大公子不仅是坏蛋的剋星,同时也是女性的剋星,英俊的脸型加上高大阳刚的体格足以吸引无数女人爱慕的眼光;而他的心态又是“女人是上帝创造出来最美丽的生物”所以他无限度地欣赏女人,也有限度地享受女人。不过他身边的女人一直来来去去,能停留在他身边超过半个月的还未有一例。但尽管如此,他从未让私生活影响到公事,办案能力依然高超得令人佩服。
而相较于展浩左优游于女人圈的自在与博爱,雷威则显得冷静寡情多了。他的外型俊挺斯文,却又比展活左多了分冷酷的犀利,天性使然加上职业需要,雷威有着最尖锐的洞悉力和冷眼观世情的能力。男人-有着欣赏女性的本能,他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和展浩左的差异是在于他一向只欣赏有智慧、寡言的女人,至于外貌并不是问题,这些条件并不算严苛是不?所以雷大律师的身边也陸续有过几位这类“有智慧、不多话”的女子出现,至于会造成她们往往不到几个月就离去的原因,听说在于在雷威的时间进度表里,工作永远名列第一。
顶着大律师的头銜,以及他无懈可击的英俊外型,雷威无疑是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之一。不管是什么目的,想成为雷太太的女人自是不少,有心人探知他喜欢的典型,于是不少看起来有智慧的、话也不多的女人都会无巧不巧地在地附近出现。有幸引起他注意,并成为他女伴的女人,得意雀跃的心情通常只维持极短的时间;因为雷威不仅是个忙人,而且是个超级大忙人,想和他来个约会,一定得等他把工作忙完,而即使他有空,和女伴约会也不会是他第一个考虑的事。就这样一个月下来,身为他的女友能单独见他的机会往往不会超过三次,没有人忍受得了这种对待,除此之外,他的冷静不浪漫、严谨不解风情的性格更是促使女人在他身边待不久的原因。
如果说展浩左是火,雷威就是冰,一块凝结人目光,却终结人心的寒冰!而偏偏还是不断有人甘于扑向这块致命的寒冰。
展浩左摊开手掌,脸上的笑容足以迷惑全天下的女性。“当然有!追坏人让我有成就感,追美人则让我有满足感,有了她们调劑生活,你不觉得我可能比你长寿吗?”身为他的好友,对于雷威的行径,他早就看不过去,简直有糟蹋女性的嫌疑!逮到机会不趁机刺激他一下,好像会很对不起自己。
面对着地戏谑的笑容、话中藏锋的语句,雷威哪会不明白展浩左又将矛头指向他;闻言不由得淡淡一笑,举杯将涼了的咖啡一口饮尽。
“依你这种生活方式,我宁愿短命些也不要有女人老是在耳边讥讥喳喳,净说些无聊的话。”真不明白那些原本话很少的女人,怎么到最后都像麻雀一样话说个不停?就因他喜欢安静地思考,所以才喜欢聪明不多话女人,偏偏聪明的女人通常爱用说话的频率及速度来表现她们的脑袋,而不多话的女人,又不一定有颗聪明的脑袋。
不自觉地,他的脑际清楚地浮现出一张绝美鲜活的脸蛋,而嵌在脸蛋上那双漆黑的眸珠,依然隐隐炽亮过一抹邪气也似的绿光
两名同样高硕的男人,从踏进医院门口就开始吸引了许多惊羨、爱慕的眼光。一身蓝色便衣的男子灿烂的笑容配在帅气十足的脸,更添一股迷人的气质;而另一名着灰色西裝的男子,阿波罗似的脸庞任谁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可这副俊酷的模样,仍使他成为焦点。
两人脚步一致,从容地从医院大门直到五楼病房门口,对于来自周遭的异样眼光,他们似乎早习以为常,并且练就了不为所动的定力。
直接走进五0二号病房,当前面的雷威一眼瞄到病房里唯一的病床上,除了折叠整齐的床单而不见病人时,他不由得蹙了蹙眉。
“没人!”那一脸悠闲的男人展浩左,也看清了房內的狀況。敞开的洗手间里马上被他扫视了一遍确定没人。“早上才来过一次,你不可能记错病房吧?”
“这家医院只有一间五0二号病房啊!”雷威转身,刚要跨出病房门,一名穿着实习护士服的女孩突然直冲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这病房不能随便进来!喂,你们呃!帅哥!”热闹而不显刺耳的少女清脆声音,如连珠炮地自门口响起,而斥责的语气在小护士抬头看见面前瞪视着她的男人后,竟夸张地化为一句赞叹。
在他身后的展浩左忍不住轻笑出声,惹得那清秀的小护士探头望向他,然后眼睛又一亮,表情有些陶陶然。“呵呵呵如果到医院工作,天天有这等帅哥可以看,要我为病人擦便,我都不在意了”她喃喃自语地傻笑着。
“喂小护士!”一个高大的身影直往她面前罩,低沉好笑的嗓音终于将她自神游太虛中惊醒。
小护士一回神,就被眼前那张微笑的脸庞吓得不由自主地放声尖叫,身子也要往后跳;只是她的嘴巴未张开就被人迅速地合住,连带肩膀也被人用掌抓着,她的尖叫声倒嚥回喉嚨。
“老天!我的样子有这么可怕吗?”展活左揶揄地对女孩子笑道。见她眼神趨向平缓,才终于放开覆在她嘴上的手和她的肩,却仍不忘对她展现一个明显是引诱小女生的笑。“其实我不可怕,对不对?”
盯着他迷惑人的微笑,小护士的心魂简直马上被勾引了一半去,怔怔愣愣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这间病房是怎么回事?这里原本不是有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吗?她昨天夜里才进来的。”对于女孩子,展浩左一向有超凡的耐心。
一旁的雷威也等着她的回答,并且成功地没让心中的一丝焦虑显现于外。
“病房?”小护士已经迷失在帅哥的微笑里,尽其所能地报告出她知道的所有讯息。“咦?这个病房啊?这个病房好像两个小时前就被办理退房了,是下面办理住出院处用电脑通知的”
雷威急问:“是谁替她办理出院手续的?医师准许她出院了吗?”
小护士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一个小时前才来五楼报到,连病人的面没见过你们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摆脱了小护士,两人直向护理站的护士询问,竟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江璃的离开!两人又到楼下住出院办理处追查两个小时前五0二号病房办理出院退房的事,这才查出是由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来办出院,签的名字就是江璃。
那么她人呢?她人现在跑哪儿去了?
展浩左用警局的名义付了江璃的医疗费用,和雷威又问了好些个柜檯小姐,却仍旧没有江璃的消息;无法可想之下,两人最后決定到服务台广播。
为了找出一个江璃,雷威和展浩左两人在医院耗去将近两个钟头。到了最后,两人在医院门口守卫的口中得到证实,曾有一名全身黑衣黑裤,背着黑色背包,美丽得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孩子,就是在门口坐上计程车走的,至于她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那女孩子该不会就是让我们找得天翻地覆的江璃吧?”展浩左坐在批价挂号处前的候砸紊希檬职伊税彝贩3砬榭刹辉倌敲聪幸萘恕t负问保补苌鲜e偕倥陌缸恿耍?
“我想八九不离十!”雷威不知道他该松了口气,还是继续提心弔胆。对于她,他总有股责任未了的心理负担,那样一个直率得能迅速点燃人怒火、霸气而任性的女孩,至少还是救了他命的人。
“主治她的医师还没准她出院,她拖着受伤的手,急着想上哪儿去?该不是自己回家了吧?”展浩左单脚敲了敲地板,推测这突然不声不响离去的江璃的行踪。“你有没有她家的住址或电话?干脆我们直接登门拜訪好了!这位江璃小姐可是帮我捫抓到黑狼的功臣,而且还因此而受伤,于情于理,我都该当面再向她道谢才对”其实他是想见见这位勇气可嘉的江璃到底长啥模样。除了坏人,他对女人尤其是特别的女人,好奇因子是多了点。
雷威摇头,冷静的双眼眨了一两下。“既然她有办法离开医院,想必伤口对她已无大礙,或者是因为发生了某件事,使她急切到必须马上离开。”
回办公室一会的雷威接到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