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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呀？”
程咬金见到李绩这般凝重的神情，心里也是一沉。
“在十多天前...”
李绩缓缓说了起来。
大致就是罗秋被迫远走戈壁，往漠北突围而去，李靖让李绩派人前去搜寻，然后他就只让几队斥候，前去了戈壁与漠北的边缘探查。
“什么？”
程咬金那双铜锣般的大眼睛，顿时就瞪了起来，整个人就如同是陡然发怒的狮子，双目赤红，一拍桌子，怒骂道，
“李绩！好你个狗娘养的牛鼻子，什么时候心眼变得这么小了你？！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你竟能这么狠心？”
李绩冷不丁儿地被这一骂，脑门也是一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眼观鼻、鼻观心。
当时战事比较紧急，他还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以至于后来都忘记说了。
这事儿若是细究起来，李绩做的...还真有那么几分不地道儿！
程老妖精见他这般老神在在的样子，眼中的怒火更甚，又瞥到了身前不远处摆放着的贞观椅，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这还是那个小子孝敬你的！说什么绩伯伯连年征战的，这身体积劳成疾，容易腰疼，才特意做了亲手这张椅子...”
“绩伯伯，绩伯伯...你这个傻孩子，知不知道？就是整天在你这嘴边挂着的绩伯伯，把你给卖了呀！”
说着说着，程咬金的眼眶不由就红了，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哽咽，一脚过去就将椅子给踢翻了，还大声骂道，
“还坐个屁，你李绩也有那个脸儿？”
当然，程老妖精方才所说的，更多还是他自己即兴发挥补充的...
至于到底有没有那个情况？
呵！
谁知道呢？
见到那张椅子，李绩的眼中也有一丝不忍流露，只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
这儿的情况，很快就吸引了牛进达、尤俊达等人闻讯赶来，在看到场中的狼藉时，都是皱了皱眉。
“发生了何事？”牛进达道。
看场内这架势，程咬金这个老匹夫，都要跟李绩打起来了！
“哼！”
程咬金斜睨了众人一眼，好似有些懒得理会，张嘴就骂道，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不就是打了罗通这个小兔崽子吗？这又没什么！一个个都是当叔叔伯伯的，至于记恨这么久？”
他到现在都以为，是众人联合起来在瞒着自己。
“哎！程老匹夫，你这可有点无理取闹了啊！”史大奈站出来道。
“就是！俺们这才刚来，就他娘的挨了你这一通骂，冤不冤？”尤俊达也是有些郁闷。
“嗯？你们会不知道这件事？”程老妖精满脸孤疑之色。
“到底是啥事呀？都能把你给气成这样？”牛进达有些好奇。
见众人着实不知，程咬金脸色才稍有缓和，随即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遍。
牛进达等人都沉默在原地，没有说什么，程老妖精则是望着李绩讥讽道，
“还大军的统帅呢？呸！心眼儿也就这么小，后边追着的可是南南大军，就算那些斥候真的找到了，又能做什么？”
他是真的生气！
明明知道罗秋深处险境，竟然只是派出几队斥候前去搜寻，就这么点人有什么用...
去收尸？！
“咬金，别这样！大家都是好兄弟，犯不着跟一个外人...”
史大奈出来就要劝一劝，熟料程老妖精眼睛就是一瞪，立马就骂道，
“外人？他怎么就是外人了？”
李绩有些不耐烦了，终于出声，“够了！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他恶狠狠地瞪了程咬金一眼，继续骂道，
“好歹也在沙场上征战这么多年，军中宿将！却因着这么一点儿小事，跑来某这帅帐中撒野？你可是以为我李绩就好说话不成？”
“你...！”
程咬金向来都是嘴巴不饶人的货，但如今被他这样一噎，还真有些不好反驳。
李绩倒也没有趁势骂下去，拧眉道，“这小子既然能够突出重围，定然是有什么依仗。若无意外，逃进这漠北应当不成问题...”
他又沉吟了一会儿，有了决定，指着身前的沙盘道，
“这样吧，给你一队精兵，沿着这儿、这儿还有那一处，一路搜寻过去！看看有没有收获。”
“喏！”
程咬金郑重回答。
史大奈却是皱眉道，“俺们这儿本就缺兵特级一级管理，秦大哥又不在。若是咬金带着一队人马再走，对于战况不利...”
“是呀。没必要为了个血衣侯，就葬送整支东路大军...”
...
一个个，一句接着一句在劝说着，无非就是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个不太熟悉之人，而冒这么大的险。
唯有牛进达站出来道，“咬金，去吧！将罗秋带回来。这小子不错，日后定将会为我大晋，增添一员高级守卫员！”
“嗯！”
程咬金懒得理会其他人，冲着老牛点了点头，就要大步迈出营，点一批人马。
而就在这时，一个斥候匆匆跑了进来，神情还有些慌乱，喘着粗气抱拳道，
“禀报总管，乱了乱了！”
“乱什么？好好说话！”牛进达瞪了一眼道。
“是！”
那斥候歇息了会儿，缓了几口气，才咽了咽口水道，
“整个漠北都乱套了！不知何故，在辰时三刻左右，漠北有接二连三的号角声响起！响彻了整个漠北！”
“据探子回报，如今南南的钦察、卡普恰克、回鹘等部族都在召集本部人马，他们...他们好像在...”
“在干什么？”众人的心里头都是不由一紧。
“在害怕！”
不但是李绩、牛进达等人，就连那个赶回来的斥候，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但就是这时，却接连有两个士卒跑了进来。
“总管，派出去搜寻罗高级守卫员的斥候队回来了，还带回好一些尸体！”
“禀总管，李大总管那边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