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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住进这家客栈,镇淮就隐约听到店小二跟几个住宿的客人在闲聊-
“这两天这儿出现了一个采花大盗,而且专门找未出嫁的闺女下手,现在已经有几个闺女受害了呢!”
闻言,一名带着青衫女孩的老翁惊惊畏畏地说:“是吗?”他下意识地看着身边的闺女“那我可得小心一点。”
“应该的,应该的”店小二望着老翁身边的年轻女孩,说:“老爹的千金生得好,是该小心。”
店小二说完,这才注意到等着他招呼的陆镇淮及水脉。
睇见水脉,他一脸惊艳,但一见镇淮脸上那几乎快要结冰的神情,他又倏地变得畏畏怯怯。
“客倌,住宿还是吃饭?”
“都要。”镇淮说。
“那”店小二一脸猜疑地问:“您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一间上房。”说着,他狠很地瞪了店小二一记。
那店小二缩缩脖子“是、是请跟我来。”他小心翼翼地带着路。
把两人带到后厢的上房后,镇淮打赏了一些碎银给他。
那店小二拿了好处,不嫌麻烦地叮咛了几句:“客倌,我们镇上这两天很不安宁,您夫人如此娇美,可要特别小心。”说着,他又多观了水脉几眼。
镇淮浓眉一揪,神情阴惊吓人“行了。”
店小二觑着他腰际的长刀,不觉咽了咽口水。依他的见识,眼前这英伟不凡的客人,想必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吧?
江湖中人惹不得,他还是早走早好,免得沾上什么不该沾的麻烦。“客倌您早点歇着”
“慢着。”他突然唤住了店小二,吩咐着:“先帮我准备几道小菜。”
“是。”店小二忙不迭地点着头“马上来。”话落,他急急忙忙地转身而去。
镇淮推开门,径自往里面走。
水脉怯怯地跟在他身后,随口找着话题聊。“原来这镇上这么不安宁,还有采花贼”
他倒了杯水喝,不怎么搭理她的话。
水脉咬咬唇片,一脸颓丧。
他突然瞅着她,淡淡地说:“他找的是闺女,不是你这种有了丈夫的女人。”
她眨眨眼睛,不经大脑思考地又说:“我又还没嫁给你”他神情一凝“那倒是。”他冷笑一记,又是沉默。
水脉恨透了自己有事没事就火上加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会儿,她真是自打嘴巴,没趣!
***
洗过澡,陆镇淮一个人坐在客房前的栏杆上吹风。想起今天水脉说的那番话,他的心情就更加沉郁,他是她“不要”的真伤人!
既然她认定他不是她想要的,为何要跟他打赌?为何要对他欲拒还迎?为何要说什么希望他别死的话?她究竟在想此仟么?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明白?这一回,他真是输惨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认真的结果,竟是如此的不堪,难道真应了月影所说,这是他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报应吗?
出神的同时,他听见了房门轻悄推开的细微声响
“人”水脉来到他身后,怯怯地喊了声。
他没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什么事?”
见他如此冷淡,她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皱皱眉头,她一脸苦恼。
“你我”她该找些话说,可是说什么好呢?
他瞥了她一记,径自沉默。
水脉惊惊怯怯地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观着他“你你的手没事吧?”她随口问了句。
“死不了。”他无情无绪地回答着。
她有点沮丧地蹙起眉心,嗫嚅地问:“我看看好吗?”说着,她主动且讨好地伸手去翻他的袖子。
镇淮抽开手,不领情地说:“不必了。”
见他一再地冷落她、漠视她,水脉再也忍受不住地掉下眼泪。她宁可他凶她、数落她,或者干脆给她一个耳刮子,也好过他现在这么对她。
发现她不再说话,他下意识地瞅她一记。其实他也没那么容易说放就放,如此冷落她不过是在呕气罢了。
瞥见她眼眶里饱蓄着泪水,陆镇淮心头不禁一震。她哭了?这会儿,她是为什么而哭呢?因为他的冷漠吗?
他想安慰她,但只要一想到她所说的那句话,他就又犹豫了起来。
不论她那句话是真是假,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都得惩罚她一番,至少得让她知道,他不是每一次都能无所谓的。
水脉抽噎了一会儿,断断续续地道:“你你想怎么样嘛?”她抹着脸上烫人的泪水,一颗心揪得她频蹙眉头。“我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你妥协了,你你还要我怎样?”说着,她委屈地啜泣着。
她低垂着脸,抽颤不停的纤细肩膀,教人看了是既爱又怜。
“我不是有心的,我”她胡乱地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说:“你别不理我”
他凝视着她,依然是一声不吭。
她抬起泪湿的小脸,可怜兮兮地说道:“如果你要继续不理我,那那干脆送我回去”
“回哪里去?”顺着她的话,他随口却又认真地问了一句。
她一愣,呆愕地回望着他。是呀,她想回哪里去呢?是藏剑门还是云霞山居?
等不到她的回答,他冷冷地替她回答:“是不是回云霞山居去和你那心上人双宿双栖?”
她一怔“不不是的”
“我以为自己能以真情感动你,但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的真情。”他受伤而心冷地说道。
她焦急地想解释那所谓心上人的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云霞山居那根本就没有什么心上人,那只是一次偶遇,只是她一开始时拿来拒绝他,然后气他、激他的幌子。
“我说的心上人其实是”
她还来不及解释,客栈西厢的屋顶上突然飞过了一道人影,细看之下,那人肩上还背了个昏迷的女人
采花贼?念头一闪,陆镇淮当下就要追上去。
“喂!”水脉一把拉住了他“我也去!”
他蹙眉睇了她一眼“你留下!”话刚说完,他又突觉不妥。
要是采花贼不只一人,那么根本不会武功的水脉,一个人留在这儿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儿,他想也不想地将她拦腰抱起,飞身一跃地追了出去。
***
虽说因为水脉而耽搁了一点时间,但凭他了得的轻功,还是在镇郊的地方追上了那采花贼。
那采花贼一出镇外便直往林子里冲,陆镇淮见状,不加思索地跟随而去。
追了一会儿,那采花贼跑进了一间荒废的柴房里,随即,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该死的东西!”镇淮暗咒一句,迅速地冲进柴房之中。
他抱着水脉刚冲进柴房里,一道黑影就倏地飞掠离去,只留下一名神情惶恐的少女。
他一向眼力过人,一下子就认出少女便是今天在客栈中与一名老翁一起投宿的姑娘。放下水脉,他缓缓地步向少女
“姑娘,没事了,你别怕”他趋前检视着少女是否受了伤。
他才一靠近,那少女忽地像八爪章鱼似的巴上来“哇”她哇哇痛哭,两手紧紧地抱着他。
他一怔,不知如何是好地望向水脉,而水脉正以一种嫉妒且不悦的眼神瞅着他。
“水脉,你过来。”同样身为女人,他认为还是由水脉来安抚这少女的情绪比较妥当。
水脉怔愣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去。
突然,陆镇淮闷哼一声,而那少女也猛地推开了他,逃命似的往门外冲。
这突发状况可吓傻了一旁的水脉,她望向门外拔足狂奔的少女,再睇睇坐在地上动也不动的陆镇淮。
“做什么?”她一脸迷惑。
他抬起脸,眉心纠结地望着她“水脉,你快离开。”
“咦?”她一愣“什么?”
此时,门口忽地出现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日前在茶栈被镇淮打得落花流水的颜世骏。
“哼!”颜世骏冷笑着“陆镇淮,你中计了吧?”
“卑鄙!”镇淮恼恨得抓起刀子就想起身。
原来那客栈的店小二、老翁及少女,都是颜世骏买通来骗他中计的棋子。
“你最好别动。”颜世骏哈哈怪笑道:“你身中西域奇毒,若动了真气,恐怕是活不过一个时辰。”
闻言,水脉气得冲上前去追打颜世骏“你这个卑鄙小人,打不过人家就用这种下流手段!”
颜世骏攫住她的小手“小美人,”他在她下巴上一掐,邪气地笑说:“可惜我喜欢的是未破身的闺女,不然就”
“拿开你的脏手!”镇淮沉声一喝,霍地站了起来。可是当他一动,他就发现一股火热迅速地在他的下半身窜烧了起来。
方才那少女一针扎在他大腿近下盘处,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奇毒?
颜世骏知道他正因毒性游走而痛苦着,不禁猖狂大笑“说了别动,你还动。”
水脉推开了颜世骏,急急地奔向了镇淮“你坐下,快!”
眉心聚拢、脸色涨红、额头沁汗她从没见他脸上有过这么痛苦的神情,这究竟是什么毒葯!?
“解葯拿来!”水脉伸手向颜世骏催讨解葯。
颜世骏一笑“这解葯我可没有。”
“没有?”她眉心一挑,恼恨地瞪着他。
颜世骏邪狎地睇着她“你丈夫中的是西域奇毒‘一爆春’,也叫做‘处女血’,在一个时辰内若找不到处子与他行房,就会全身筋脉俱裂而死。”说罢,他阴险地瞅着坐在地上稳住气息的镇淮“你这次是死定了!”
他以为水脉已为人妇,断不可能还是处子之身,因此便十分笃定镇淮此次必死无疑。
“你你无耻!”水脉咬牙切齿地咒骂他。
“再见了,二位。”颜世骏得意一笑,背身便离开了柴房。
水脉愁着一张脸,欲哭无泪。什么一爆春?根本就是要人命的强力春葯嘛!
“水脉,”镇淮睇着她,低声地说:“你走吧!”
她转身走回他身边,缓缓地蹲了下来。“我不走”说着,她声线哽咽。
“客栈里有盘缠,你拿着回云霞山居去。”他说。
“不要!”她哭叫着:“你带我来,就得带我回去,你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他蹙起眉头“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我”
“陆镇淮。”忽然,门口传来了一记女人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门口望去,只见一身红衣河诜篷的颜虹正站在那儿;她脸上有着隐隐的忧色,还有一点点微妙的羞赧。
“你想做什么!?”水脉双臂一张,横挡在镇淮前面“你们姐弟俩还想怎样?”
“陆夫人,我没有恶意。”颜虹支支吾吾地“我弟弟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我是来帮你们的。”
她发现颜世骏行迹鬼祟,于是一路跟踪,却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样阴险的手段对付陆镇淮。
“谁知道你和他是不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水脉愤怒地瞪着她。
颜虹一蹙眉头“你再拖延下去,他会没命的,我”她一顿,脸上出现羞色“我还未破身,我我愿意帮忙”
没等她说完,水脉已明白她的意思“你休想!”她又气又恨地指着颜虹“我就知道你对他有意思,我我不答应!”帮什么忙?她哪需要别的女人来帮这种忙!?
颜虹忧心地说:“陆夫人,他真的会死的”
“就算他死了,也用不着你管!”她坚定地瞪视着颜虹“如果他跟别的女人做了那件事,我还宁可他死了!”
“你”颜虹没想到自己一片真心相助,而这女人居然罔顾丈夫的生死,断然拒绝她的帮忙。
“你走!”水脉指着门口,气极地道:“他是我的男人,是死是活都轮不到你来管!”
听见她说出“他是我的男人”这句话,镇淮不觉一阵激动。“水脉”
水脉转身扶着他的身子,眼眶垂泪“我才不要你跟她做那种事呢?”
他笑叹着,然后转而望着颜虹“颜姑娘,谢谢你一片好意,陆某不能接受。”
“陆镇淮”颜虹眉心一皱。
“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对不起我妻子。”他毅然决然地说。
颜虹一震,难以置信地盯着互相扶持的两人。
须臾,她无奈地笑叹一记“那好吧!既然你们如此坚持,我就”
说着,她解下斗篷一搁“这儿冷,我把斗篷留下。”她怅然地睇着陆镇淮“告辞。”话罢,她一脸惆怅地转身离开。
***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这斗室里突然因为太过安静而冷了起来
水脉将颜虹的斗篷拿来盖在镇淮身上,埋怨地道:“我不是说她对你有意思吗?你还不信呢!”
他一笑“你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些?”说着,他又揪起眉心。
“很难受吗?”她担忧地问着。
他微点着头“说穿了,这‘一爆春’其实就是春葯,中了这种毒不折腾也难。”
“嗯”她低头暗忖着,不知想些什么。
突然,她动手解开腰带,动作迅速而坚定。
见她忽地宽衣解带,他不禁一震“水脉,你做什么?”
“我还是处子啊!”她颊上绯红,神情羞怯,但宽衣的动作却一点都不犹豫。“颜世骏一定想不到我还是未破之身吧?”
“你”他惊愕地说:“你不是说过未成亲前绝不”
“算了。”她打断了他“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我已经把本来打算献身救你的人赶走了,现在当然得自己来。”说着,她已经脱得只剩下胸兜及亵裤。
微弱的月光下,她那白哲的肌肤透着一种魅惑的光泽,直让他更觉血脉偾张。
“水脉,你不必这么牺牲”他笑叹着。
“牺牲什么?”她在他胸前一偎,轻声地说:“我们是夫妻耶!”
“你不是说我们还不是?”
她白了他一记“我说是就是!”说着,她端着他的脸,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便迎上了自己的唇片。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当下怔愣地瞪大了眼睛。
水脉稍稍离开了他的唇“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教我怎么做。”说着,她脸上又飞起两朵红霞。
“可是”虽说她是自愿的,他还是有着顾忌。
因为即使他现在不死,天都峰之战也不知是否能安然归来,要是真要了她的身子,那她岂不是再无另许人家的机会?
“镇淮,”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不许你死。”她端着他的脸,眼神坚定地凝视着他。
“水脉”陆镇淮瞅着她,什么都没再多说。
此刻,他们不需太多言语
她稳住急促的呼吸,力持平静地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解开胸兜的带子,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当她紧闭上双眼的那一瞬,她仿佛只听见自己急遽而响亮的心跳声;这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裸露身子,但却是她头一回自愿且自动献身于他。
隐隐地,她感觉到他的掌心轻悄地抚上了她起伏不定的胸口
“唔”倒抽了一口气,水脉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镇淮有点犹豫地拿掉她的胸兜,两眼定定地凝视着她如凝脂般的浑圆;他知道在这么急迫而有限的时间里,他可能无法给她什么难忘的第一次经验,但是他想他会尽其所能地减缓她第一次的痛楚及惊悸。
“怕吗?”虽然体内的毒性迅速地流窜着,他还是力求沉稳。
她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望住他“你别管我怕不怕,时间不多了。”在这节骨眼上,难道他还想跟她调情不成?
她忽地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大胆而主动地剥开了他的衣服“我怕、我疼总好过你死吧?”话罢,她重重地印上了她湿润的唇瓣。
他微微一怔,旋即就迷醉在她主动的攻势之下;他知道她现在是为了救他一命,才会难得的如此热情大胆。
不过她如此的热情不但未能替他解危脱困,反而将他推向更炽烈的折磨境地里。
他忘情地揉弄着她的丰盈,仿若已经忘了生死的问题般。
她原本因为惊悸及忧惧而僵硬的身躯,在此时也因他的抚摩而渐渐松软。
她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镇淮”他的温柔抚触令她不再因为即将发生的第一次而惊慌惶恐。
“对不起”想到她的初夜居然要在这种破旧荒废的柴房里发生,他就觉得很对不住她。
水脉抬起眼看他“什么对不起?”
“我应该给你更美好的经验。”镇淮歉然地说。
水脉一笑“如果你别嗦嗦的,也许会更好。”说罢,她勾住了他的颈项,附在他耳边说道:“这不会是我们惟一的一次,下一回,你可以给我最好、最美的,不是吗?”
“水脉”他难掩激动地使劲圈抱着她,低头便深深地吻上她
***
她轻喘不已,眼神涣散,似乎还没真正回过神来。
他腺着她,这才发现她颊边挂着两行清泪。“水脉,很疼吗?”
“嗯”她无力地应着。
他在她冒汗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对不起。”
她摇着头,温顺地偎进他臂弯之中“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所以,”她抬起眼,深情地凝望着他“所以你绝对不能丢下我。”
“我不会丢下你。”他承诺着。
“还有你也不能死。”她眼神中再度出现了忧惧之色“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能活了。”
他一怔“为什么?”
“你死了,我一个人孤伶伶地留在世上,那还不如死了好。”她幽幽地说。
“别那么想。”他将她的脸压向自己的胸膛,低声地说:“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得好好活着。”
“你休想!”她话声哽咽“你要是敢死的话,我非追着你去不可!”
他心头一震,难掩激动地紧拥住她“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