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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杨斌的回答,李远明心中不禁对眼前两个年轻人有些轻视。但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李远明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口蜜腹剑的厚黑神功,并未把这种轻视之情表露在脸上,而是依然热情地问道:“不知道两位对于这个软件有什么样的要求?能出多少钱呢?这个软件最后的版权归谁?”
在李远明看来,虽然对方不可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生意,但俗话说得好:“老鼠虽小,那也是肉啊!”哪怕是小业务,只要能让自己赚钱,就不能放弃。反正到时候只要以实习的名义把活推给手底下的研究生干就行,自己根本不需要出力,舒舒服服地在办公室数钱就成,何乐而不为呢?
可杨斌的一句话却把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粉碎。只听杨斌说道:“李主任误会了,我们既不打算出钱,也不打算给你版权。”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
李远明先是惊愕,继而震怒,他阴沉着脸说道:“难道两位是想让我免费给你们干活不成?你们是在开玩笑吧?”
杨斌缓缓说道:“不是玩笑,我们的确是相让你免费给我们干活。”
李远明脸色铁青,自他成为计算机系主任以来,还没有哪个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他几乎以为眼前这两个人是故意来愚弄他的。他很想立刻站起来轰他们走,但又怕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冲突起来自己铁定不是对手。于是,他又想打电话招保安过来。
就在李远明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杨斌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妙龄女子说话声:“快拿出来!别!别在里面!”
李远明闻言猛地一阵颤抖,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似的,瘫坐在椅子上,他脸色苍白,嘴边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李远明真被吓着了。那声音、那语气分明属于刚才从办公室走出去的那个大四女生。其内容,分明是刚才那女生和自己在做那好事时所说的话。
“这不可能!我的办公室隔音设施很好,外面不可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他一定是在吓唬自己!”李远明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窃听器?”李远明突然想到“对!一定是窃听器!不然没有理由被他们知道刚才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远明不由得害怕起来。能够动用窃听器来监视自己,说明对方对自己怀有很深的恶意。弄不好,对方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装上了微型摄像机,把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录了像。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敲诈,还是想要控制自己?
看着杨斌二人一言不、高深莫测的表情,李远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准确,他的内心也就越是害怕,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来。
李远明决然想不到,杨斌只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的墙根而已,根本没有他想的这么玄乎。这完全超出了他的常识范围。在他看来,一间经过了完善隔音处理的办公室,不应该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去,就算是拿着听诊器在大门上听,也不会听清里面说什么。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遇上杨斌这个怪胎,凭着深厚的功力,杨斌能够轻易将自己的五感放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当初隔着一堵墙,杨斌都能听清潘家骏等人的谈话,更何况只是一块做了隔音处理的薄薄的门板呢?
杨斌二人不做声,李远明终于沉不住气了:“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杨斌笑道:“我们已经说过来意了,我们想要请李主任帮我们编写一个网吧管理软件,并推荐几个人去我们网吧做管理员。”
“就这么简单?”李远明不相信对方花了这么多手脚,只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
杨斌点上一根烟,说道:“当然不会这样简单。”
李远明心中一沉,暗恨道:“果然如此。”口中却谦卑地说道:“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尽管吩咐。”
杨斌说道:“我们这个网吧管理软件比较特殊,需要一些特殊功能”
杨斌细细讲述他对软件的要求,其内容大致可以归纳为几个方面:第一,要求能够在主机上统计每一个客人使用的时间,并结算费用;第二,要求能够屏蔽一些国家不允许浏览的网页;第三,要求能够让客人在不需要喊服务员的情况下直接在机器上选择所需的服务;第四,要求能够在客人结账后自动抹除这名客人在本机上的一切痕迹。
这些要求还属于合理额范畴,甚至可以说是在网吧管理上开创了一个新的思路,极具创新意义。但杨斌接下去的设计要求却让李远明越听越心惊。只听杨斌说道:“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效果。但在暗地里,我需要你留出一个不为人察觉的后门,让我可以对网吧每日的客流量进行修改。这个后门必须隐蔽,甚至当被人查看源代码的时候也不易看出,就算被现了,也只会把它当作一个设计时的漏洞,而不能被认为是特意留下的暗门。你明白吗?”
知道杨斌是想要用*来胁迫自己为他干活,李远明心中虽然还有些害怕,但与刚才相比已经镇定了许多。他擦着汗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要修改这些客流量的数据干什么?逃税吗?”
杨斌笑了笑,却不答话,华彬在一旁威胁道:“不该知道的你最好不要知道,只要按照我们的吩咐干活就行。”
李远明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杨斌的神色,却现他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知道他在等自己的答复。
“做还是不做?按他说的做,他能够保证不把自己在办公室搞女学生的事情曝光吗?”李远明犹疑不定,目光在杨斌脸上转来转去,似乎想要看穿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经意间,李远明看到了杨斌的双眼,那漆黑的眼眸仿佛是两个引力巨大的黑洞,李远明的视线一碰上它,就再也挣脱不开,连同意识一起,很快就被吞噬得一干二净。李远明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李远明再次清醒的时候,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对杨斌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看着眼前如同忠狗一般的李远明,杨斌心中一阵得意,他的催眠术使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只要不是意志力特别坚强的人,很容易就被他控制神智。尤其对那些内心充满贪欲,喜欢享乐而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人最为有效,简直就是一拿一个准。华彬如此,华彬的几个手下也是如此。但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李远明为什么这么容易也被催眠呢?杨斌很感兴趣,开口问道:“李远明,你能够一个人在国外拿到计算机博士学位,并能在知名学术刊物上表多篇论文,应该是一个很有追求并且意志坚定的人,为什么今天我看到你时,竟是如此不堪呢?”
虽然李远明的神智很清醒,但在杨斌强大的催眠术下他丝毫没有觉得杨斌的这个问题有多古怪,他忿忿不平地回答道:“杨先生,在刚回国的时候,我的确认为自己很有本事,心高气傲地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一定能够出人头地,取得成功。但后来我才现,在这个社会,一个人如果不懂得投机钻营,不懂得溜须拍马,不昧着良心与那些败类同流合污的话,再有才华也无济于事。我当初在一家大型计算机公司任职,以我的才华与成绩,明明可以获得更高的职位。却偏偏被一个不学无术,只有**大学学历的家伙死死的压了一头。这个败类在业务上毫无建树,在他的领导下,我所在的部门好些年一直碌碌无为,没有为公司创造一点价值。但他搞男女关系却很在行,一有漂亮女孩子到了他手下,没几天就会被他借着职权搞上床。为什么?无非就是这个人善于拍上面的马屁而已。在这种人手下做事,我怎么能够甘心。于是我便把他的丑事在公司里曝光,希望把他拉下马。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公司领导为了维护他,竟然把我辞退了,还差点逼得我走投无路。后来我想通了,在这个社会,你越是清高,就越是活不下去。只有把自己的心肠变黑,才能让自己过得舒服。老话说得好,‘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既然是硕士生导师,又是系主任,借手中的权力让自己在工作之余享受一下又如何?你看我的办公室,很是豪华。这钱是哪里来的?让手下的研究生给我做项目,赚到的钱我拿大头,给他们小头。他们能说一个不字?他们不敢!所有的导师都是这么干的。不肯做?那就通不过论文评审,毕不了业。搞女学生又如何?为了能够在将来得到保送研究生的名额,有得是美女抢着上我的床。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李远明越说越激动,眼神很是凶狠,仿佛一头贪婪的野兽,要择人而噬。
杨斌明白了,这李远明在读书的时候也许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积极向上、意志坚定的人,但前些年的挫折将他的骄傲打得一干二净,让一个大好青年瞬间被社会同化为一个追逐权欲的动物。他早就没了当年的傲气,在他的脑子里,除了丰富的学识外,充斥的便是对权力的渴望,对金钱和享乐的贪婪。
“这就好!”杨斌心想“本来还想在事后给他解开催眠,但现在他既然已经变质,那就让他成为我手下的一条狗好了。”
“难怪有人把‘教授’说成是‘叫兽’!”一旁的华彬听完李远明的自白,翻了翻白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