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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是女厕,连忙抱歉,后退而出,门欲关上,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再次一开门。
猛冲进来,紧张地叫了声:“指柔!”
她已无力站起,身躯摇摇晃晃,这些日子以来,太过于压抑!
她几乎连睡觉都不安稳,时刻防备着李明远的侵入。即使在古巴,住林如墨隔壁一个房间的时候,她绷紧的神经里,也总会想像着李明远会撬门而入,扑上来,掐死她……
早上小足那无意间地猛一撞,跌得并不疼,但显然是撞到了她小腹。
否则,那股隐隐的疼,便不会发展到现在。刚才入厕,裤子放下来的时候,发现有红色的液体流出,像好朋友造访一样,不是很多。
可是,她很疼很疼……
疼得直不起腰来,弓着身子。她眼花缭乱,渐渐觉得头昏脑胀,每走一步,足底虚浮,十分艰难。像油锅里鲜艳的虾,从活蹦乱跳,一点一点濒临死亡。
“指柔……指柔……”仿佛谁在呼唤她,声音是那样急切,那样深情,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
她躺在林如墨怀里的时候,似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便是死了,她和这个男人又闹出一段轰轰烈烈的绯闻来,多好啊。
李明远!
他会在乎她的生命吗?
假如没有她,他会活得更幸福吗?
她抓住他的胳膊,晶莹的眼眸闪烁着泪光,凄凉的笑了笑:“如墨,今……今天早上……为,为什么不理我?……”
“不是的!指柔,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太担心你,对不起,对不起……”
林如墨抱她起来,眼底水气上涌,双眼朦胧,迷蒙不清的视野,四周所有景物渐渐模糊。他脚下飞奔,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人,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全公司的人看着总裁抱着一个女人,疯了似地冲向电梯。
空气中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声音:“指柔挺住……一定要挺住!指柔!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清,从今天起我要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他怕她睡过去,他怕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怕失去她!他和她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不,不会的!老天不会这么薄待他。
这一刻,这一刻,他下定决心,要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永永远远。
“不,不要,跑那么快……你看你,流……流汗了……”指柔躺在他胳膊上,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吸浓烈的喷出,鼻子和脸都红红的,眼睛也潮红。
他终于下了电梯,小足把车子开了过来,车门打开,林如墨抱她冲进去,车子快速启动,加大马力向前驶去。
好像手中摸到了什么,黏黏的,低头一看,指柔裤子已经渐渐涸湿……
她双手抱着他脖颈,把头埋在他胸前,丝丝柔柔的声音在他怀里响起:“你跑得好慢……”
“是,我知道!下次一定跑快点!现在我们已经在车上了,小足把车子开得像飞一样,我们很快就到医院。”林如墨脸膛滴着汗。
小手伸上来,抚过他的脸,反过来安慰他,柔柔的嗓音并不像一个病人:“不要担心我……如墨……”
如墨。
他胸口一阵悸动。
这是第二次叫他如墨,她的声音让他有沉醉之感,却又觉得无比心酸。
林如墨把脸贴在她脸庞上,轻轻摩挲她光滑如丝的皮肤,柔情万千,声音柔得如滴水:“对不起,指柔……早上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理你……”
指尖顿在他的眉际,好看的一双眉,斜飞入鬓,他长着中国人的眉角,外国人的眼眸,她吃力笑起来:“我就……就说,你不理我,你还不承认……”
“承认!承认!现在承认!下次绝对不敢了!”他握起她微凉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
“我以后再不理你,你就这样指着我鼻子说,该死的墨墨,马上去山上砍一根荆条,背回来……”他拿手比划了一下。
“噗!”前边开车的小足大笑。
“笑什么?我允许你笑么?”林如墨脸一红,朝前方喝道。
小足将嘴一绷,不吭声了,一心一意开车。
“那叫负,负……”
“负荆请罪!”
“老大的负荆请罪,还要人去提醒……”小足在前方又禁不住叽咕了起来。
“足千里!我有允许你说话了么?开你的车!不许打扰我们!”
“是,老大!”
由于车速很快,来不及在前方100米红灯减速慢行,“吱”一声,冲过了斑马线,方才刹住车。
还好林如墨反应敏捷,早看到车子不对劲时,一只手伸长抵住前面椅背上,另一条胳膊将指柔紧紧护在怀中,他在后边训道:“小足,你小子考驾照,是不是给教练送了红包?”
小足连喊冤,可是现在怎么办,已经冲过斑马线上了,早知道还不如不停,直接闯红灯好了。
好在刚才冲出线的时候,过道上没有人,否则,死定了!
“冲!”林如墨下了闯红灯的决心,“等着交警来抓你吗?交罚单的事已经定了,不跑更待何时?”
“哎呀老大,警察叔叔已经过来了,跑不了嘞!”小足很惊险地看到一个交警迈着军人的步伐,干练有节奏的到他车前,啪地立正,敬个军礼。
“你好,警察叔叔!”小足赶紧开门下车交涉,先鞠了一躬,“我们老大的女人生病了,需要马上送医院救治。人命关天,警察叔叔你行行好,您就当救护车放行吧。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你前世积德,感动天地,下辈子一定不再当警察,当大老板。”
他的话有点画蛇添足了,本来听到前面几句话,警察先生还可以通融,但到后面……
交警皱眉,摆正警帽,挺直身板,一丝不苟地说:“小朋友,我的梦想是,下辈子还当警察!”
“噗哈哈哈……”指柔实在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腹中很疼,最后咬住他袖子方才止住。
林如墨忧心的看着她。
怀中佳人的笑声,至少稳定了他紧张的情绪。
门外的小足一脸黑暗,无语了。在这当口,红灯已经过了,绿灯放行,后边的车子开过来,有一部车即将擦过他们车的时候,缓缓停了下来。
车窗外,透出一张清冷的侧脸,是李明远。
他认识小足,也认识这部车,车窗没有贴膜,是林如墨的作风,也是西方人的习惯。
中国人喜欢买车贴膜,将车窗内装饰得暗暗的,搞得神秘无比,好遮住隐私。
而西方人则喜欢明亮通透,买车不仅不贴膜,还有的看到贴得黑黑的车子,坚决拒坐。在外国人眼里,贴膜的车子,因从外边无法看到里边,会觉得不安全。比方,被人勒索绑票之类,进行这类的犯罪活动。
曾有一次,因秘书言小英不懂外国人习惯,开自己的车去接美国客户。结果,人家摇手不上车,并提出将膜揭下来,就上车。言小英没办法,只得致电他开车来接。
因为,他有部车,也是没有贴膜。
而今天,李明远刚好驾驶着那辆没有贴膜的车子。
两个男人坐在车里,互相对看一眼。
那是很长久的一眼,连指柔都感应到了。
透过窗,他看到,她睡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双手缠在他脖上,很亲密的一幕。
开车,他慢慢的驶过去,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小足交际水平下降了,急得要死,满头大汗朝后张望:“老大,我搞不定了。”林如墨坐在车里,放下车窗,什么话也没有说,只递出一张名片。
有特殊情况,警察不给予理解,就属不近人情了,况且,这还是林氏的总裁。城内几大家族之一的豪门少爷。
他手一扬,放行。
小足松口气,抹把汗,上车,驾车,马不停蹄,驱车到医院。
大夫诊断,先兆流产。
需要卧床休养,大量补充营养。
指柔一只手腕扎着针,正在吊瓶输液。刚刚注射了黄体酮,还吃了维生素E。可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得让人惊心。
她侧头睡着,扎针的地方冰凉冰凉,闭着眼睛,始终不敢睁开去看一眼林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