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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几秒,嗓音有点涩哑:“别逼我回答……”
指柔冷笑:“回不回答,是你的自由,但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的。”指甲抠紧了被子,如果这是他的皮肤,她会忍不住内心的耻辱,将他撕扯得稀烂。
“何必要去弄清楚?”
“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去想。”李明远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打开,取出一支,点烟的时候,习惯性望了她一眼,顿了顿,自觉的放弃有吸烟的念想。
将打火机朝床头柜一扔,他站起来,脱下湿了前胸一大半的外套,感觉脖子空空的,灌着冷风,伸手一摸,这才发现领带不见了。
难道是刚才强吻她的时候,被她抓掉了?可是她并没有挣扎。低下头,四下里一看,根本找不到领带的踪影。
又会掉到哪里去了呢?
他直起身,侧头,看着用被子蒙住一身的人:“我的领带呢?”
明明是责问,莫名间又觉得更像夫妻之间的日常生活用语,有那么一点点温馨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
两年夫妻。
他经常这样,问她要他的领带,问她要他的外套,问她要他的袜子,问她要他的一切她所保管的。而今,夫妻陌路,那些已经有了依赖性的习惯,却不曾改变。
李明远单手插于裤袋,那笔直的西装裤子衬得他双腿修长,冷清的脸对着那张床,重复问她:
“你把我的领带弄到哪去了?”
看着床上那团沉默的身躯,隐忍的怒意在此刻,由心间一点一点的蔓延,他突然忍受不了这样的她!
一声不吭的,不管他对她说什么,哪怕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怕世界末日来临,她也只是那样云淡风轻,笑吟吟。
“向指柔,是不是现在跟我说话,脏了你的嘴?”愤怒地掀开雪白的被子,一下子挖出她来,手指攥着她裙领。
他半弯着腰,与她面对面,眉对眉,鼻对鼻。距离这样近,近得她可以看到他漆黑的瞳仁中燃起煜煜怒火,勾唇,快意的一笑,却吝啬于半个字。
他的前额湿湿的,几缕发丝低垂下来,斜缀额头,衬着清冷的眸子,为他增添了几许凌乱的狂野与性感。
当年认识他,真正迷上他的那一天,是一个雨天,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司机没有准时到校,楚风也没带雨伞,她和楚风站于校外旁边的士多店屋檐下,看那冷雨飘扬,狂风呼啸。
正忧愁雨水何时消停,她和楚风一展莫筹时。
李明远来了。
步行而来。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只打着一把雨伞,将她揽在怀里,又要照顾楚风,风雨飘湿了他大半个肩膀,皮鞋都湿了。在半路遇到来接的司机,坐到车里,她赶紧取了块备用的干净毛巾,给他擦头发上的雨水。
他的前额湿湿的,几缕发丝低垂下来,斜缀额头,衬着清冷的眸子,为他增添了几许凌乱的狂野与性感。
他握着毛巾,而她握住他的手,抿唇深情的朝他一笑,他怔了怔,随后勾起唇笑了起来……后来得知,那天他要出差,车子开向机场的路上大雨倾盆。他没有丝毫犹豫,吩咐司机掉头去学校接她。马路有水地面很滑,前面出了交通事故,他来不及再等,打着车中必备的雨伞,拔腿朝着学校奔来。
为了接她回家,丢失了五百万的订单!!
他一直都很宠她,她一度以为做他手心中的宝贝,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不过两年,那些华美的乐章,到最后还是被他撕成了碎片。他用了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方式,残忍地将她万剐千刀,凌迟处死。
如今,在他面前的,还是原来的指柔吗?
她冷笑两声,望进他清冷的眼睛,“你也觉得,你很脏吗?”
还算有自知之明。
指柔轻轻将手放在他手背上,指甲往下一掐,生生掐入他的皮肉,他皱眉,白色的指尖下有血丝流出,衬着他干净略白的皮肤,十分刺目。
“疼吗?”弯起嘴角,她笑意满满,“如果觉得疼,那么就哼一声,我就不掐了。”
“你掐吧……”李明远忽然扬唇,漆黑的双眸中亮光闪烁。这点疼算什么?他最疼的那一刻,早就过去了。
她狠狠心,指尖下再用力,却在这时,诗琴打了电话来,焦急地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去。
指柔原本不想让她担心,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更让她担心了,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床边站着那个男人,回头冷笑道:“是诗琴那丫头吗?”
听到李明远的声音,诗琴立即惊叫起来:“指柔?你怎么还和那臭小子在一起?”
“没有……”她真的有点难以启齿。
“没有就好!你快回来!我不管,今晚一定要回来,别再跟他纠缠不休了!你忘了我们的计划?”
指柔握着手机苦笑。
她没忘,只要有机会,计划就会实行的。
“你眼睛都成这样了,诗琴那丫头,粗心大意的,她能照顾好你?”李明远又插播一句。
还存心提高了声音,故意这么做,只是想让那边的人干着急。
诗琴就上当了,对着电话,在指柔的耳边咆哮:“李明远,你不要太嚣张!我警告你,你今晚敢动指柔一根毫毛,明天我就让指柔带着证据,上法院起诉你!”
这个时候,诗琴比他便嚣张吧。
叫嚣的声音传递到指柔耳朵,简直达到了震耳欲聋的效果。
李明远微一弯腰,抢走她的手机,走到窗前,站定脚,慢悠悠地说:“首律师,你再这么泼妇下去,跟个男孩子似的,小心你的终身大事。”
“要你管!李明远你这个混账……”诗琴顿了下,随即又骂了起来,只是骂腔才开始,就不幸地以终曲结束,李明远不紧不慢的按了挂断键。
回头望向指柔,眼底有不确定的温柔,嘴角的弧度却是讥讽的:“是不是想说,你不需要我的照顾?”
指柔抱着被子,闭着双眼,不闻不问。
李明远由窗边走来,立在床边,低下头去看她,冷冷地说:“向指柔,我并没有要照顾你的意思,我和你只是以夫妻的名义暂住一晚。一晚三十万,我明天付清,这样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