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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翌晨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不行,我不准你去见他!”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那也不行!”
艾浅浅咬着唇,卷翘的睫毛忽闪着,小鼻子微微皱起来。
他一直都是这么霸道的,她怎么给疏忽了呢?
看到她微微撅起小嘴,慕翌晨皱皱眉头,“我允许你给他打个电话!但是不准你跟他见面!”
艾浅浅一怔,却看到慕翌晨抿着唇转过头去,脸上满是心不甘情不愿。
她知道,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让步。
“反正,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我就不喜欢。”
此时此刻的慕翌晨,就好像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样,那样委屈而又惹人垂怜的神色,让她忍不住感到心疼!
艾浅浅扑哧一下笑了,什么时候开始,慕翌晨也变得学会撒娇了呢?
她的身子从她怀中滑出来,然后凑到了慕翌晨的面前,俯下头来凝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柔情。
“老公,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下颌,柔柔摩挲着,带着把玩和挑逗的意味。
这一声“老公”,让慕翌晨的眼睛一亮,但是下一秒,他的唇就狠狠攫住了她的唇瓣。
深沉而又狂热的吻再度将她淹没,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那狂烈的吻让她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于是她下意识地轻启朱唇想要撷取一些新鲜的空气,但是他炙热的舌随之毫不客气地随之入侵。
那种熟悉的气息,那种霸道的温柔,就像是沾满了蜂蜜的毒药一样,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沦。
忽然间,唇上一阵疼痛。
“嗯!”艾浅浅皱紧了眉头,嘤咛一声。
慕翌晨松开了她,邪笑着说道:“现在知道疼了?”
艾浅浅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眸中闪烁着泪花,“你……”
慕翌晨却捧起她的小脸,幽幽说道:“刚才,我的心里更疼!你跟我在一起,心理面还想着别的男人。你说,我该不该惩罚你呢?我要让你跟我一起疼!”
他的话中满是深深的酸涩和醋意,但是眼神中却满是狂狷和霸道,让艾浅浅哭笑不得。
“你知不知道,那几天你装作不认识,那样冷冰冰地对我,却跟池逸安那般亲近,我的心中有多难过吗?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害怕,害怕我会失去你!”
慕翌晨搂住她,微微弯下腰,将下巴抵在她柔软的颈窝,闭上眼睛嗅到她发丝的清香,心中一片安逸。
“我不希望你跟他见面,我忍受不了你看他的时候那种温柔的眼神。你只能对我一个人那么温柔,不许对其他的男人那样,明白吗?哪怕只是朋友也不行!”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将自己曾经的不安和忐忑告诉她,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在乎她。
他的手臂环得越来越紧密,就像是密密层层的蛛网将她缠绕起来,让她无法挣脱。
仍凭他的呼吸飘打在自己的耳畔,艾浅浅没有动弹,只是反手抱住他,心中,却是柔柔的酸楚。
“好,我答应你。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温柔,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冷冰冰地对待你了,我会好好补偿你,好好爱你的!”
慕翌晨闻言,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的手臂再度收紧。
艾浅浅被他的胳膊勒得都快要无法呼吸了,但是心中,却甘之如饴。
………………………………………………
池逸安在阿诺河彼岸吹了一晚上的风,而茱蒂就那样静静守候在他的身边,不言不语。
当清晨的熹微初露,池逸安抬眸,看到了那一片温暖的金色阳光。
心,慢慢复苏。
但是,清醒,却让他更加痛苦。
一夜之间,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池逸安转过头来,视线落在了茱蒂的身上,淡淡扫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茱蒂整个人都为之震颤了。
心,霎那间被狠狠刺了一刀,茱蒂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眼前这个失意而又落魄的杰森,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尽管他的面容没有改变,但是她分明能够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那个风华正茂、温文儒雅、俊逸洒脱的杰森似乎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副空洞的,失去了灵魂的皮囊。
“杰森——”
茱蒂轻声试探着,呼唤着他的名字,池逸安冲他笑笑,笑容苍廖而又孤寂。
“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晚上了,走吧,回家吧!”
茱蒂上前一步,想要挽住池逸安的双臂。
这个时侯,池逸安的手机响了起来。
此时此刻,在这静谧的河边,在这幽静的清晨,那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带着无限地柔美和凄凉,让人感到心惊。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She–once-was-a-true–love-of-mine……”
(您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她曾经是我的爱人。)
茱蒂的眼泪瞬间落下来。
那是著名的英格兰民歌Scarborough—Fair。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分别代表爱情的甜蜜,力量,忠诚和勇气。
那首歌表达了一个男子对自己所爱的人的心声。
现在,她已经明白,这通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了,刚刚伸到池逸安身边的手臂,在瞬间收回,就像是被烫着了一般。
果然,池逸安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拿出手机,他就那样静静地瞅着,任凭它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接通这个电话。
昨天等了一晚上,他都没有等到她的电话,而现在,就在他早已经心如死灰的时候,电话却来了。
但是,却更像是黎明的审判。
这一刻,池逸安觉得那手机握在手中似乎有千斤重。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却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电话的那边也似长久的静默。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但是,这岑寂的静默,似乎已经宣判着这场无言的结局。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池逸安终于听到对面有小声的哽咽,但是像是在强忍着,害怕他听到一般。
不过,他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抽泣声。
唇角边,微微闪过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哭了。
是为他么?
心中又开始阵阵抽痛着,池逸安皱紧了眉头。
“小艾草,别哭!”
他淡淡的声音,显得无比沙哑而又凄凉。
只是轻轻地劝慰,却让艾浅浅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难过。
原本是想要跟池逸安道歉的,但是没有想到,却换来池逸安对她的安慰。
顿时,心如刀绞,眼泪扑簌簌落下。
“池逸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早已经泣不成声。
身后,慕翌晨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眼睛里面满是伤痛和疼惜。
他一直都知道,池逸安在艾浅浅的心中占据着很深很深的分量,而且他也明白,艾浅浅对池逸安的感情是介乎于友情和亲情之间的那种。
但是看到现在她为池逸安而伤心哭泣的那一幕,慕翌晨的心,就像是被毒蛇蒙受噬咬着,疼痛得无以复加。
那是嫉妒……
他在嫉妒池逸安!
嫉妒池逸安在艾浅浅心中的地位。
尽管他知道艾浅浅心中所爱的人是他,但是,当他看到她为别的男人落下眼泪,他的心,仍旧像是被一双利爪狠狠撕裂了一般,痛楚不已。
艾浅浅低声哽咽着,眼泪不停坠落,她只是重复着“对不起”这几个字,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艾浅浅闭上了眼睛。
阿诺河畔,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池逸安的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茱蒂站在是池逸安的背后,静静看着他,感觉一切似乎都变得那么不真实,她感觉池逸安就像是要在这一片金色的晨曦中融化一般,让她感到心悸。
池逸安握着电话,听到艾浅浅一声声道歉,说着对不起,心,似乎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润了,感到阵阵冰凉。
微微眨了眨眼睛,睫毛翕合着,挡住了他眸底那抹黯然的光影。
“小艾草,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他惨淡一笑,然后抬眸望向那苍廖的天空,视线望得很远很远,但是眼神却是那样坚定执着。
似乎,艾浅浅的脸庞在就那天空之上,他能看到她的一笑一颦。
深呼吸,池逸安闭上眼睛。
“小艾草,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他的语气万分郑重。
“你说。”艾浅浅抽泣着,低声说道。
池逸安顿了顿,“在你的心里,可曾爱过我?”
艾浅浅顿时怔住,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身后,一双有力的胳膊将她的腰紧紧环住,她整个人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那是慕翌晨温暖的怀抱,那是属于她的港湾。
慕翌晨清浅的呼吸在她的耳畔回荡着,艾浅浅心慌意乱。
“我……”
她的呼吸有些紊乱。
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爱过吗?
身后,她深爱的男人紧紧拥抱着她。
而耳边,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她该怎么回答?
她闭上眼睛,沉默着。
她喜欢池逸安,喜欢跟他在一起的那种轻松愉快而又舒服的感觉。
可是,喜欢,跟爱,一样吗?
见她沉默不语,池逸安又淡淡地问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是不是?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吗?”
艾浅浅的心,被狠狠绞噬着,痛得无以复加。
眼泪再度坠落下来。
“池逸安,我……”
昨天,她差一点成为了他的新娘,她的心中,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只是,这样的赤.裸.裸的发问,真的让她措手不及。
“让你为难了!”
池逸安沙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过来,灼痛了艾浅浅的耳膜。
“对不起,我真的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好了,没事了,我挂了!”
说罢,池逸安就要挂断电话,但是艾浅浅却猛地大声喊道:“等一下,别挂!”
池逸安静静沉默着,却听到那边艾浅浅早已经泣不成声。
“池逸安,对不起。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想,我会爱上你,真的会爱上你!”
池逸安闭上了眼睛,眼角,有苦涩的泪滴缓缓滑下。
“我比他早了很多年认识你,但是,最终还是输了。如果有来生,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绝对不会再跟你错过!”
艾浅浅大声哭了起来。
“池逸安,对不起……”
池逸安摇摇头,“小艾草,我想让你像小时候一样叫我的名字……”
艾浅浅的声音颤抖着,捧着电话,低声轻喃,“小逸……对不起……小逸……”
池逸安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痕。
“小艾草,记得,我爱你,所以,我放手了。你,一定要幸福啊!”
忙音传来,艾浅浅心中陡然一疼。
慕翌晨紧紧抱住了她,“宝贝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