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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工作所在的厂是个小厂,小得称为作坊更符其实。所有工人,除了我、小梁、小刘三个男孩,还有四个本地的妇女。四个妇女中有两个可以称之为工头,近来,两个工头闹别扭,一个昨天说今天要去走亲戚,今天果然没来;一个昨天没说今天不来上班,今天也没来。剩下我们三个看厂的小伙子不知所措。
当我们把零碎活干完,趴在机器上快要睡着时,突然被一个声音惊醒。三人一骨碌爬起来,方知是女工小白娥。她笑吟吟地看着我们,叠起手说:“你们还睡,快干活!”
“干什么呀?两个当家的都没来。”
“那你们还等什么?”“等你呀”她本想照旧说:“那你们还等什么?自己找活干。”却被小梁拦腰截断了。她便张张嘴,咽了下文。“我是来看看你们的,等一会儿我也要走,去我姐家。”她说,并扬了扬手机“早上发短信让我去的。”
“你有地方去,可我们能去哪儿呢?”小梁装出一副可怜相。
“你们可以去白家寨买衣裳啊。”“好主意!”我和小刘同时说。四目相对,小刘冲我挤了挤眼,我会意,接着说道:“但先要请你帮个忙,告诉我们附近的银行在哪里,并借给我们一些钱,且告诉我们你的联系方式;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用这些钱买三把刀去抢银行,到手以后好还你钱。当然,我们会多给你一些钱的,除了知恩图报,还有就是我们需要你保守秘密嘛。当然,还要给你丈夫一些嗯,还要给你儿子一些。你想啊,如果你儿子某天跟你要钱买冰糕,碰巧那会儿你忙,拒绝了他,他年幼不知利害,一怒之下就会把这事捅出去。到那时,你不就要为是给我们保守秘密而让你儿子受诬告罪,还是为使你儿子免受惩罚而泄露我们的秘密而为难了吗?所以,我们要先给他足够这个夏天买冰糕吃的钱,等到夏天一过,即使他举报,这件事也已经像天气一样,越来越冷了。”
“至于要给你丈夫钱嘛,这一点非常重要。你想啊,你得了巨款,他能不问怎么来的?他一问,你就得跟他解释。他知道以后,你们要是偶尔吵架了,他一时气昏,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告你个‘知情不报’,或是赖你‘合伙抢劫银行’,你岂不是要蹲监受罪吗?所以我们也给他一笔钱,让他也来保守秘密,这样他就不敢告你了。”说到这里,在我面前一直眨巴着眼睛听的小白娥,摇摇手突然走开了。只听小刘低声说:“老板来了。”接着便听见走廊上传来低沉而响亮的脚步声,和小梁跟老板的说话声。
“怎么不干活?”
“小活干完了,她们都没有来,不知道大活该干哪。”
“他们不来,你们就不干了?要养成主人翁的责任感。”
“啊,不!”我在心里大呼“不要过来!我们好不容易有了钱,还没来得及去买衣服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