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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秀看看时间——五点一刻，她站起来：“我该回去了，谢谢你的咖啡。”
他点头，找不到理由挽留。
停车场。
成秀拉开车门，刚要开口说再见，李泽浩突然伸手，把她揽入怀里。
她用力挣扎：“放开我。”
嘴里这么说，心里已经打出白旗——真的很想念他的怀抱，曾经以为可以赖在他怀里过一辈子，现在，他每晚拥抱的是另一个女人。
她没有办法不难过，说好要天荒地老，如今已是镜花水月。
他紧紧圈住她，声音低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伤心，可是……看你流泪，我心里很痛。”
感动袭来，她眼圈一热，柔声说：“我真的很好。”
“明美，也许我根本没有资格说这话。”他语气肯定：“你说我无耻也好，下流也好，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你让我感觉很熟悉，你……”
他突然停顿，怎么能说自己喜欢她，是因为她让他想起秀秀。
迟疑一下，他继续说：“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埋头在他怀里几秒，推开他，佯怒：“我有老公，你有老婆，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双臂下垂，神情落寞，一脸的孩子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荒唐，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你说怎么办？”
他这样子——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十八岁，他脱光了自己，蛮不讲理的说：“我现在想要，你说怎么办？”
失神片刻，她呢喃：“那就扔进大海喂鲨鱼好了。”
瞬息之间，他脸上的表情很丰富，有呆滞，有疑惑，有迷茫，有惊喜，最后他难以置信的开口：“明美，你和秀秀是什么关系？你经常重复她说过的话，你们习惯爱好都也很相似，难道你认识她？”
怔了一下，她摇头，用手拉车门：“我无意说的一句话，你想得太多。”
他挡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腕：“第一天看见你，我就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明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她坚决否认：“没有……我要走了，对不起，请让开。”
他不依不饶：“我喜欢你。”
她转开脸：“欣平是个好女人……你太不知足了。”
他后退一步，一脸挫败：“我知道……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她迅速离开，没有回头——知道李泽浩的目光依旧在身后。
她不愿意多想，再想脑袋就要炸开了——这一世木已成舟，就这样吧。
成光昨天说了一句话——真正爱成恩，不一定非要据为已有，搅乱两个家庭的安宁，痛苦多于快乐——他是对的。
从来不知道自己是泪腺这么发达，一路上，她不停抹泪——丢失了两个珍宝，她就是哭死也不够。到了婆婆家楼下，从后视镜里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是两枚熟透的樱桃。
傍晚五点半。
钟良刚转动车钥匙，有人敲他的车窗，抬头一看，眼睛里就是苏雅琪的盈盈笑脸。
摇下玻璃，听见她说：“钟良，我车子发动不了，搭你的顺风车，会不会太麻烦？”
“怎么会？”他微笑，帮她拉开车门：“昨天我都没和你说谢谢，让你往医院白跑一趟，不好意思。”
“没事，我是闲人，在家呆着也无聊……明美身体好些么？”
他稍微一愣，说：“好多了，只有感冒，没大碍。”
“昏迷这么久，抵抗力可能差点。”她目光直射他的眼睛：“真羡慕明美，有你这样的好老公。”
他笑笑，决定对她这句话保持沉默。
严格说起来，苏雅琪和钟良根本就不顺路，一个城东，一个城北。路上，两个人聊起了下个月的医学交流会。
“找个周末咱们好好把论文稿研究一下。”她笑嘻嘻的说：“到时候全靠你了，这一次，我就是给你去当佣人，端茶送水。”
“不敢当。”钟良呵呵两声：“你英文很好，发言你来就好。”
“不要——这是你的课题，我只当助手，绝不抢你的风采。”
钟良有几分感动，苏雅琪很好，温柔漂亮，善解人意，每次和她在一起，他其实有点紧张，怕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自己无法招架。
至少今天她什么都没有说。
钟良停稳车，一眼就看见成秀的车停在正前方，透过车玻璃，视线里是一个淡绿的身影，他嘴角上扬。
成秀抱着膝盖，蜷缩在车后座，钟良敲车窗，她从深思里回转过来，打开车门，展颜微笑。
她眼圈微红，他的喜悦变成叹息，拥住她：“明美……”
“我没事，看画展看得眼睛发酸，眯了一会。”她挽住他的胳膊：“走吧，爸妈等咱们吃饭。”
钟开平和秦宝怡都是高级政府工作人员，收入稳定，生活美满，几年前搬到城北的新开发区，这里环境优美，交通便利，适宜养老。夫妻俩最值得骄傲的就是儿子钟良——年纪轻轻，已是仁爱神经外科的副主任医生。
在厨房里忙碌了两个多小时，菜都上桌了，小两口还没到。
秦宝怡性子急，拿起电话就要拨打：“我问问。”
话音刚落，门就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儿子儿媳。
成秀嘴巴甜，一个劲夸婆婆菜做得好，汤煲得香，秦宝怡欢天喜地，口直心快：“明美，好好调养几个月，趁年轻，早点要孩子。”
她这话出口，成秀一口汤咽不下，痛苦堵在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