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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双休日,真好!的确感受到了暖风习习、阳光明媚的味道。在这个“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的季节里,草莓在街道、市场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它以独特的味道和姿态诱惑着人的感官。
星期日便带着孩子到郊区摘草莓。在灿烂的田野里,并排立着六个白色的塑料大棚,衬着黄的油菜花,绿的麦苗,显得有些炫目。几个浙江人在这里种了几亩地草莓。每到双休日总有些家长带着孩子来摘草莓,自己摘,价格不比市场上便宜,但草莓绝对新鲜。对我们而言,最主要的不在草莓如何,而在于摘草莓的乐趣。
钻进大棚里,一股温热的带着草莓清香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一畦畦草莓油油地匍匐在田垄上,墨绿的叶子,嫩白的花,那些大大小小、红红艳艳的草莓便恣意地摆出各种造型。有的像小灯笼似的挂在田垄上,有的懒洋洋地躺在干草上,有的则歪着脑袋从叶丛里钻出来,满脸红光地望着我们。那些熟透了的又红又亮,仿佛积聚着满心的甜蜜等着你的到来;那些尚未成熟的白里透红,好似小娃娃娇嫩的脸庞,叫你不忍碰伤了他;还有些蚕豆大的青白色的小果子,好似一只只惺忪的眼睛迷蒙着。站在大棚里,还没摘草莓,眼就在炫目的色彩里迷离了,心就在香甜的气息里陶醉了。
女主人拿来两只塑料篮子,便任我们自由地摘草莓了。站在垄沟里,猫着腰,低着头在绿叶间搜寻着鲜红透亮的草莓,而它们却总像在跟我们捉迷藏。站在这道垄沟里,总是发现旁边的田垄上挂着红草莓,然后跨过去摘了那颗,却又发现先前的垄上挂着更大的草莓,于是再跨过来。就这样跨来跨去,不一会儿就累得腰酸腿疼,热汗淋漓了。儿子呢,兴奋地在垄沟间窜来窜去,忽而为发现一颗大草莓欢叫惊呼,那脸蛋儿跟草莓一样红了。主人见了,笑着说:“像你们这样采草莓,我的草莓都要烂在田里啦!我们每天早晨就要摘一、二百斤送到市场,迟了就批发不出去了。草莓不像苹果挂在树上几天也不会坏,一茬儿熟了就得赶紧摘下来。一条垄、一条垄地采,可不能看着这边的,望这那边的。”说罢,主人便帮我们一起摘。只见她半蹲着身子,在垄沟里迅速移动,左手熟练地拂开叶片,右手飞快地摘下草莓。那双轻盈的手在藤秧上跳跃,仿佛是在弹钢琴,弹着一首欢快的曲子。我不得不叹服了!女主人四十多岁了,穿着一件粉色的套头毛衫,身材丰满微胖,脸色却皙白红润,显得健康壮实。她一边帮我们摘草莓,一边跟我聊天。知道她的女儿已经上了初中,她和丈夫、哥哥三人在这儿种草莓,嫂嫂在浙江老家种地。她说:“种草莓其实挺辛苦的,不过我蛮喜欢种草莓的,草莓能够美容的,大家要多吃点才好。”看看她那白里透红的皮肤,紧绷细腻,还真看不出什么皱纹。那双透亮的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忽然,有些感动,为这份健康与自信。常常为自己是个知识分子,为有份稳定的收入,为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而暗自庆幸,甚而在那些劳力者面前有点骄傲与自得。站在这个女人面前,却有些羡慕甚至嫉妒了。做了十几年的教师,却不能像她那样在劳动对象面前游刃有余,从容自在;天天吃着昂贵的保健品,比她年轻的我却比她憔悴无力;一直在文字里向往着泥土和自然,却常常把心锁在钢筋水泥的围城里或许,职业真的不重要,劳动的方式和对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所从事劳动的认可和喜爱。生活的快乐,应该缘自与现实环境的相容相亲吧!
在她的帮助下,我们摘了两篮子草莓。在外面付钱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莓味。数完钱,她那副满足的样子着实令我羡慕。我要走了,她站在大棚旁,满面笑容地跟我道别,阳光下的那抹笑容散发着草莓甜甜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