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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来到了八月,汉堡的平均气温二十三度,poho集团的公司业务也飙到一年的最高峰。
除了忙于亚洲设厂的业务拓展外,也为九,十月举行的“慕尼黑啤酒节”做准备,这场堪称全球最大的传统庆典活动,每年有来自全球六百万的访客,身为该节庆重要参展的啤酒商之一,所有相关事宜都得在这个月准备得宜。
所以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几个一线级主管,更是让重新掌权的曼斯操得半死。
他发挥以往“好还要更好”的经营原则,严以律己,也严以待人,公司的十楼会议室常常是到了晚上还灯火通明,就算十楼的灯火熄了,十一楼的灯火却也亮了起来。
曼斯成了工作铁人,但洛伯可没有他那沸腾不熄的怒火做后盾,可以转化为动力,让他在工作上做不要命的冲刺。
连熬了几夜,洛伯决定不玩了。
他布满红丝的眼睛看着还坐在办公桌处理公文的好友兼上司“我要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
曼斯冷眼瞪他。
“我真的不行了。”他?鄣囊罚倭艘幌拢髦桓锰幔故侨滩蛔盗耍笆抢倌荻圆黄鹉悖皇撬械娜硕级圆黄鹉悖闶遣皇歉萌牧宋颐钦庑├涂喙Ω叩摹?br>
两道冷芒射过来,洛伯住了口,他叹了一声,转身离开办公室。
开车出了办公大楼,他瞥了手表一眼。晚上十点下班,今晚算早了
此时,一道人影突地从一旁柱子冲了出来,他吓了一跳,紧急踩煞车。在看清楚站在车灯前的是南茜时,他咬咬牙,气呼呼的开车门下车。
“搞什么?你想死啊!你们费尔家兄妹是怎么回事?我快被你们搞得精神分裂了!”
“我也快被小爹搞得精神分裂了!”
南茜边说边走到车内坐下、从这个一向斯文的大哥哥会有这样歇斯底里的演出看来,她就知道快被小爹逼疯的人已不少。
洛伯不解的跟着坐回驾驶座,一脸?鄣目纯嗨澳宪纾颐挥辛耍抑幌牖厝ニ酢!?br>
“那就告诉我,小爹到底怎么了?”
他抿抿唇“他不说,我也不会说的。”
“好!大家都不说,那我也哪儿都不去,就坐这儿不动。”
“你”他头快痛死了,但看这小妮子那不在乎的神色,他很清楚她会跟他耗下去的。
洛伯累了也懒得跟她耗,他一边开车上路,一边将蕾妮是骗子的事一一道来。说完了,他也将她送到家了。
看她一脸古灵精怪,他不得不严重的警告她“别想做什么事,也别让曼斯知道是我将蕾妮的事跟你说的。曼斯现在是什么情形,你我都清楚。”
“知道了,谢谢,拜拜。”
她走进屋内,梅管家冷冷的道:“你太晚回来了,费尔先生限制你要在八点前回家。”
“那你跟小爹告状去啊,但我很怀疑他纠哪天才会回来这儿睡觉!”她瞥了她一眼,上楼去。
梅对这个家是有很大的贡献,但她觉得她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了。
南茜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要如何让小爹变得“可人”些,他几乎没有回家吃饭,睡觉了,而她下课到公司去,他也只是吼地回去,凶巴巴又冷冰冰的,还让她以为他被梅附身了咧!
所以,让小爹变成这样的人是蕾妮,把蕾妮找回来,多少可以改变些什么吧。
问题是该从哪儿找起?
。。
夜幕下,位在易北河公园西北隅的雷普道,霓虹灯沿街闪烁,这里是举世闻名的风化区大街,有同、异性恋性商品店,也有性偷窥秀、成人秀。
就在街角的一间小小酒店里,挤进了不少客人,再加上热门音乐吵杂,拥挤的酒店里行一种粗俗感,而就在吧台内,一个与这里的粗俗完全不搭轧的美丽女孩就站在那里为客人调酒,或送上一大杯的啤酒。
进来喝酒的大都是些中下层的粗汉子,但对这个纤弱美丽的混血儿美女,人家除了猛往喉咙吞口水外,倒不敢有任何轻薄的举动。
不是她有什么靠山,而是她看来就像个易碎的搪瓷娃娃,好象只要轻轻一碰就碎了,而那双纯净无尘的褐眸,一对上凝望,要有什么邪念也瞬间离去,总之,她就是给人一种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的感觉。
“ok,你的dunkelbeer,你的hellbeer,这是你的s摸kedbeer”蕾妮微笑的将几大杯啤酒一一的交给或坐或站在吧台前的男女客人。
一个壮汉又挤进吧台“给我一杯pohobeer。”
她微笑“对不起,没有这种啤酒了。”
“呃,那就随便吧!”
蕾妮给了他一杯别的厂牌的啤酒,这看在后面补充各厂啤酒的酒店女老板姚莉眼里,也只能摇头一笑,再看看被挤在角落边“滞销”的poho啤酒。
就不知道这个大厂牌的啤酒是哪里惹到了这个新雇来的员工,从她到这儿上班至今,还没有从她手中卖过一杯呢!
蕾妮尽责的在当一个“酒家女”虽然心里难免寂寞,思绪偶尔远扬,但这里的吵杂跟忙碌,还挺适合目前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的自己。
若说这儿有什么不好的,就是看到那一罐罐刺目的poho啤酒,她的心就酸酸,痛痛的。
“小姐,一杯pohobeer。”
“抱歉,没有了。”她歉然的跟挤过来的大汉微笑。
“那随便”
一群学生此时经过酒店,嘻嘻哈哈的声音引起蕾妮的注意,她转头从窗户看出去,一个闪光灯同时亮起,她愣了一下,直觉的要转开头,但看是一群学生嘻笑的按相机快门,也就算了。
反正地现在是个“从良”的女员工,难道还怕这张脸曝光吗!
“pohobeer”
“没有了?sorry”
。。
又是她一个人吃早餐。
看着对面的空位置,南茜将一杯牛奶喝完,啥也不吃的就要司机送她到学校去。
“费尔小姐”梅管家追了出来,要她再回去吃早餐,但南茜没有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便催促司机开车上路。
这个家真的是愈来愈无趣了,小爹不回来,四位姑贴还在海外逍遥,梅那一双冷眼全盯在她身上,真受不了!
到了位在市区的贵族学校,她一下车,便跟老司机说下课甭来接她了。
“南茜,昨晚好好玩哦,你就不跟我们去。”同学乔很快的走近她。
“我对风化区没啥兴趣。”
“可那里真的很不错,我们还”她压低嗓音“偷偷去看了成人秀。”
南茜仰头翻了翻白眼,没珲她,继续往教室走去。
一列教室,里面一大群昨晚到雷普道夜游的同学正在传看照片,那些都是在一些情趣商店前,几个同学做出一些表情或怪动作的照片,还有雷普道的夜景跟一些酒店照片。
南茜一到位子坐下,一旁的同学立即将一叠照片传给她“好好玩哦!那地方逛上一圈会让人脸红心跳哦。”
才怪,她对那些恶心的性玩具或图片,甚至真枪实弹的成人秀都没兴趣,她接手过照片,就要传给右手边的同学,但第一张照片右上方一张熟悉脸孔立即引起她的注意,她很快的又拿回来,细细的看。没错,虽然是不小心入镜,脸很小,也有些模糊,但就是这张脸!
她很快的从座位起身,走到乔身边笑道:“乔,我们今晚再去雷普道。”
她一愣“你不是没兴趣?”
“有,有兴趣,就这么决定了。”
一下课,南茜、乔还有几名同学来到雷普道,虽然只是傍晚,但人潮已不少。南茜没有听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他们昨晚来这儿的情形,而是仔细的寻找照片中那间霓虹灯闪烁,外表看来有些粗俗的酒馆。
走了一段路后,还真让她给找到了。
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一身黑色洋装的蕾妮站在吧台内,端啤酒给客人。
南茜的脸上露出一个像中了乐透的笑容,她抬头看了酒馆招牌一眼,拍拍乔“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拜、大家,拜拜。”
大伙不解的看着快步回头走的她,耸耸肩,继续往前逛去。
南茜直奔poho集团的办公大楼,想当个“报马仔”没想到除了洛伯跟几位一级主管还被留置在十楼会议室挑灯夜战外,集团龙头曼斯居然回家了!
“梅打电话来,说汤姆森要求见他,曼斯原本不想理他的,但汤姆森说再见这一面,他要回英国去了,因为还有另一个案子要他处理。”
洛伯疲倦的跟她解释,不意外的,看到她像阵风似的又消失在他的视线。
“来吧,继续开会”
。。
“费尔先生,你还是不肯将她招出来?你一再隐藏她的下落,也算是共犯。”
“滚!”
一阵雷霆恕吼从被柔和月光照耀的海边别墅劈了出来。
搭车返家的南茜刚下车,就听到这声咆哮,接着便看到汤姆森踉跄的被赶出大门。
他脸色铁青的看着坐在客厅里的曼斯,以及站在他面前,冷峻着一张脸的女管家。
“这两个国际诈欺犯,我已经追查三年多了,就算我暂时无法再追踪下去,我还是不会放弃,哪天你回心转意时,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联络。”
他从门袋皮夹里再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一旁的玄关柜子上,一转身,看到走过来的南茜时,他跟她点一下头,即开车离去。
南茜走进屋子。小爹的脸色还真小是普通的可怕,尤其那双蓝眸波涛汹涌,怒火跟冷光交织,着实吓人。
曼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特别从公司赶回来,那个女骗子的事跟他已无关了,不是?
为什么听到汤姆森要回英国,他会那么焦虑不安?甚至担心蕾妮已经被逮了?
她是个骗子!那个汤姆森又凭什么认为他会去隐藏一个骗子的下落?何况,拿了护照的她,也许早已经飞到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了
“小爹。”
“我要回公司开会。”没有理会南茜,他起身就往外走。
“小爹!小妈在姚莉酒馆。”
话语乍歇,她就注意到他身子一僵。
“那又如何?”曼斯压抑那突地紊乱的心跳,漠然的继续往门口走。
“那个酒馆在雷普道,而且,小妈还是一个上空的钢管女郎,我看到有好多男人围着她流口水,她看来好可怜,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南茜的话还没说完,曼斯已经冲出门外,没多久,就听到引擎的怒吼声。
她连忙跑出去,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影,一脸的沾沾自喜。
梅管家严峻的看着她,不以为然的道:“你不该跟费尔先生说那件事。”
“我就是说了。”怎样?而且小爹的反应也让她很满意。
她冷冷的道:“她是女骗子!”
南茜眉头一皱“你知道了?”
她点一下头。
原来她也知道了,但那又如何?她无趣的瞥了梅管家一眼,再耸耸肩,径自上楼回房。
梅老眼昏花,她眼睛叮雪亮呢!小爹为情所苦的对象是谁,她一清二楚。
所以蕾妮是女骗子又如何?她也喜欢骗人啊!刚刚她就骗了小爹了呀
。。
曼斯一踏进这间音乐吵杂、人挤人的姚莉酒馆后,才觉得自己有可能被南茜那个小骗子给拐了。
这看来像个龙蛇杂处的小酒馆,空间不大,一眼看过去,根本没有南茜所指的什么钢管秀。
而他站在门口打量时,小酒馆里的不少客人也将日光投注在他身上。
一身的名牌西装、身材挺拔,容貌俊俏,身上那股自然散发的尊贵气势,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与这间拥挤粗俗的小酒馆格格不入。
曼斯认为自己被骗了,正想转身离开,吧台前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地侧身跟旁边的人说话,他的眼角余光顿时从那空隙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朝她走过去。
蕾妮快忙翻了,看着这一波波挤身过来,将吧台周遭团团围住的十多名客人,块头又一个比一个高,更让她觉得空气稀薄。
酒馆里又闷又热,她香汗淋漓,心情老大不爽了,偏偏今天点pohobeerr的客人又多得不象话,她脸上的微笑已经快挤不出来了。
“pohobeer一杯!”
她按捺住最后一丝耐心,微笑“没有了,抱歉。”
另一个挤上前来的客人,白目的义叫“我这边也要一杯pohobeer”
“我已经说过没有了。”她咬牙挤出一丝虚伪的笑。
“pohobeer!”
又一个聋子吗!蕾妮耐心用尽,绷着一张小脸儿,以虚伪的笑容道:“很抱歉,pohobeer昨天让不少客人喝了当场呕吐、腹泻,我又在未开瓶的啤酒罐里发现几只飘浮的死蟑螂,所以,从这一秒开始,本酒馆都不再提供此种啤酒,要是有人指名一定要喝它,就剩那瓶还有死蟑螂的了!”她特别强调那三个字!
“给我。”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地穿过吵杂的音乐、人声,直直劈向蕾妮的耳膜。
一个不好的预感随即袭上心坎,她眨眨眼,惊愕的看着挤开人群走到她面前的曼斯。
“那瓶有死蟑螂的pohobeer,我要了。”曼斯深邃黯黝的蓝眸直勾勾的瞪着她,还露出一抹完全没有笑意的笑容。
完了!她头皮发麻、背脊发寒,她、她到哪去生一瓶有死蟑螂的啤酒?
“把酒给我。”他一脸冷硬。
“给哈哈”她干笑两声。好吧,既然生不出来,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蕾妮很快的转身,打算从后面溜了,但曼新显然看出她的意图,他一手及时扣住她的纤腰,一手拉住她的手臂,粗鲁的将她从吧台内直接拖出来。
“放开我!”她用力挣扎,两脚乱踢乱喘,吧台一些酒杯顿时被踢落地面。
“乒乒乓乓”声四起,立即引来布后面忙着的酒馆老板姚莉放下手边事,快步的走出来“你想对她怎样?”
但曼斯没埋她,继续拖着蕾妮往外走,而一些熟客一看到心中神圣不可侵把的女神居然被个俊俏的男人拖着走,个个握紧拳头,凶悍的瞪着他。
“放开她!”
“救命啊,快救救我呜呜呜”蕾妮装出一脸惊恐,事实上,也不太需要装,光看他脸上那像要杀了她的暴怒之火,她就真的快吓死了。
“快放开她!”一些客人一见心中圣女惊慌落泪,拳头即击出,逼得曼斯不得不放开她,跟几名客人大打出手。
蕾妮则被一些客人护到角落,一边啜泣拭泪,一边偷偷的看着曼斯,没想到他的身手还不赖。
但寡不敌众,他还是中了几拳。
活该!想到他开直升机逼问她的恶劣行径,再想到他相信自己真的是万人骑,她就愈想愈生气。
一看到有人揍了他那张俊脸一拳,蕾妮马上出声“别打他的脸,那是他惟一的可取之处!”
此话一出,几个人开始往那张本来就看不顺眼的帅哥脸上揍,嫉妒嘛。
懊死的!每个人都打他的脸,曼斯不得不忙着护脸。
活该!呵呵她是故意的,谁教他那张脸长那么俊俏干啥?害她明明气他气得半死,却又无法克制的,日也思念、晚也思念的想念他呢。
块头颇大的姚莉将揍人的客人一一拉开,再看向脸上中了不少拳的曼斯“我们到后面去谈一谈吧!还有,蕾妮,你也一起。”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去了,要不是今天是领薪水的日子,她早就闪人了。
二人来到酒馆后面,姚莉独住的小房间内。
姚莉先将薪水袋交给蕾妮,便又转头看向费曼斯,还没开口,他却先说了。
“我是poho集团的曼斯。”他将刚刚蕾妮说pohobeer有死蟑螂一事说来“我可以告她毁谤、破坏商誉,你是她的老板,我一样控告。”
姚莉是个明眼人,看着这对剑拔弩张的俊男美女,她了然一笑,当然也很清楚他这一席话的用意。
她点点头,看着蕾妮道:“你明天不必来了。”
蕾妮瞠目结舌的瞪着她,有没有搞错?这段日子靠她这张招牌的美人脸为她招来多少生意啊?
姚莉居然这么无情,直接将她这匹羊扔往虎口去!
但她没有时间提出抗议,曼斯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粗暴的将她拉往酒馆后门,离开这个她寄居了一个多月的小酒馆。
“我的行李”手里只抓着薪水袋的蕾妮不忘自己的家当,但在他一个杀死人的利眸射过来时,她也只能干笑两声“哈哈,再买就有了”
唉,基于前车之鉴,护照她现在都是随身带,只是,她应该早早离开德国才是的。